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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可他已經派人去那人說的地方查驗,若是屬實,孩子們肯定是要安置的,即便那人不答應……他也會幫忙。

至於他怎麼出了皇宮,卻沒有驚動任何人,閻溫想到那人是個道士,便也了然,修道之人,怎會沒點奇門術法自保呢。

至於他抱走了小黃……怕是見財起意,閻溫找他之前,就已經派人查探,他連吃兩個包子都要讓人老板搭個饅頭,是個不折不扣的窮鬼,而小黃脖子上,帶的可是貨真價實的黃金。

十九聽閻溫命令,臉色頓時有些奇異,“小黃是被他抱走了?可是……”

可是那狗東西,不是除了閻溫和她之外,不許任何人靠近麼?

青山喜歡了那麼久,喂了那麼多骨頭,連摸都不讓摸一下的,他是怎麼做到的,小黃連叫都沒叫就跟著走了?

“安心吃飯。”閻溫說,“不出三日,定給你完完好好的找回來。”

青山退下,十九聞言也安下心,閻溫說的話,十九一向是奉若神旨,他說能找到,十九就相信一定能找到。

果不其然,不到兩日, 閣來報,抓住了,去當鋪典當金雲牌的道士。

小黃被裝在袋子裡麵,被單懷拎了回來,一路上殺狗一樣嗷嗷叫,放在鳳棲宮後麵,先是警惕的看著所有人,看到十九和閻溫頓時嗷的一聲跑過來。

十九到底還是稀罕它的,畢竟相依為命又從小養大,她蹲下張開擁抱,然後眼睜睜的看著小黃跑到閻溫的跟前,站立起來抱住閻溫的腿,尾巴搖出虛影,一個勁兒的嗚嗚嗚。

不許多言,這傻狗那天晚上,定是將那男子錯當然閻溫,這才乖乖的跟著走了。

誰想到味道對,衣服對,臉也對,卻根本不是那個人!

小黃委屈的蹭閻溫褲腿,咬著他的袍子下擺打提溜,親近了足有半個時辰,才算是恢複了狗智。

十九抱著肩膀冷眼旁觀,這個狗東西,她肯定會找個機會掐死了,太會耍賤。

好在閻溫對於這個狗東西向來不怎麼心軟,為了懲罰它認錯人,將它栓了起來,並沒收了金雲牌。

十九挎著閻溫的胳膊離開鳳棲宮的後院,看向小黃的視線充滿了挑釁,氣的小黃倆耳朵立起來,想要來追,奈何被繩子擼住脖子,隻能翻白眼。

小黃找回了,兩人間的關係恢複如初,不,比從前更加親密,閻溫徹底搬回鳳棲宮,內院的鑰匙都交給了十九。

不過他又開始忙了起來,忙著幫道士安置孩子們,忙著設立碧水司,推行一係列的脫奴籍製度,朝中每日吵的沸反盈天,一度連閻溫沉臉都壓不住。

隻是這一次,他無論如何忙,都會抽時間和十九吃東西,和十九一起休息,和十九一塊沐浴,就連批奏折累了,休閒娛樂都是掐站在旁邊研磨的十九的屁股,舒緩壓力。

這樣的日子簡直在飛,轉眼閻溫的生辰就到了,往年閻溫從來不過,今年十九晨起開始就磨他空出時間。

閻溫麵上一本嚴肅,實則開心的冒鼻涕泡,總算是“勉為其難”的答應下來,心中想著這兩日真是忙昏頭,得找時間趕緊見見那個會侍候人的老太監……

生辰其實也過不出什麼花樣,兩人每日在一起,黏的像是連在一起,已然不能再好了。

隻不過今日十九打扮的格外漂亮,晚膳也不隻是清一色的藥膳,而是添了好多閻溫喜歡的菜色。

兩人手邊都擺著酒杯,閻溫慢慢的喝著,一點也不見醉意,臉上連紅都不見,十九卻是沾了一點,便紅霞滿麵。

總算吃吃喝喝的差不多,十九馬屁拍的閻溫聽到膩,這才上了重頭戲,站起身在懷中掏了掏,掏出了一個細長的木匣,正是先前她在宮外找巧匠,為閻溫打造的生辰禮物。

閻溫不動聲色,他早就知道十九找人做了東西,不知道是乾什麼的,今天看著她衣襟中鼓鼓的,形狀一看不對勁,他玲瓏心肝,早早便猜到了。

但是真的看著十九醉的跌跌撞撞,潮紅著臉捧著盒子越過小桌子朝他砸過來,閻溫伸手接住人,卻還是沒能阻止十九這一下 ,將他的心都砸出了一個洞。

“大人……”十九撐起身子,一身的酒氣,跪坐在閻溫身邊,晃了晃發暈的腦袋。伸手打開盒子,遞到閻溫的麵前。

閻溫知她打了東西,但不知她打的是什麼,等到盒子遞到麵前,閻溫低頭看了一下,頓了一下。

是……一對匕首。

縮小版的匕首,和他的那一把一模一樣,打成了簪子的形狀,用的不是金銀,而是暗色的銅,上麵還刻著雲紋,雲紋上鍍金粉,雖不貴重,勝在……創意彆致。

他知十九這是想要紀念他們的初見,雖然閻溫不覺得那樣血腥的初見有什麼值得紀念……可不得不說,他心中歡喜的要瘋了。

況且這簪子,倒是適合男子佩戴,閻溫伸手拿起,嘴角露出笑意。

他很喜歡。

閻溫正要朝著頭上戴,十九卻一把搶了下來,她暈的厲害,將頭抵在閻溫的肩上,抓著簪子拽了好幾下,才“嚓”的一聲拽開,然後拿著兩截斷開的簪子,再次遞到閻溫的麵前。

“這裡是……我的頭發……嘻嘻嘻嘻……”十九笑了起來,閻溫低頭一看,簪子果然中空,裡麵塞著一小簇頭發。

他挑了挑眉,沒想到簪子竟能真的像匕首一樣抽出,心思倒是巧妙。

正拿在手中琢磨的時候,十九不知道從哪裡摸出真的匕首,啪的拍在閻溫麵前。

然後打了個酒嗝,雙膝跪下,把另一個簪子也拽開,指著裡麵空空的地方,對閻溫說。

“大人……世人都說……結發為夫妻。”

閻溫提起的眉梢漸漸放下,聽十九繼續道,“我的發,已經給了大人,大人可願意,也給我一束?”

十九又嘿嘿的笑,“我們一同帶著,帶著彼此的發,便是結發。”

閻溫抿住嘴唇,看著十九酡紅的小臉,動了動唇,一時語塞,嗓子堵的晃,眼睛也發酸。

豈料十九不給他一點緩和的機會,又道。“大人若是願與我結發,那便是願與我結為夫妻,”

十九眼中含淚,捧著閻溫的臉,問他,“大人可願,堂堂正正的做我皇夫?”

從此禦極殿上,不再站在我身邊,而是坐在鳳椅上。

作者有話要說:  十九:嫁給我!

閻溫:……QAQ

第64章 大人可願意嗎?

“大人若是願意, 便為我斷一束發, 再為我戴上這簪子……”十九鬆開閻溫的臉,重新拿過旁邊的盒子, 舉到閻溫的麵前。

閻溫如今手中權勢,一半是溫清平留下,一半是自己一點點抓在手中。

他有把握平衡各方, 有把握哪怕哪一天他垮了,他構建的這個權勢網, 也能夠容他苟延殘喘到徹底斷氣。

在這其中,他從前顧慮的隻有自己,這幾日在考慮之時, 他已經開始為十九謀劃。

他年長十九許多,身體先天後天的各種原因加起來,勢必會比十九先垮掉, 他已經著手為十九準備, 甚至昨夜在十九睡熟之後,打算親自教她政事, 扶著她的手教她掌管一些權勢。

當然這必須在他可控的範圍內,隻要確保十九手中有可用之人, 一但他不慎倒下, 她總能夠有自保的能力。▂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可是閻溫千種思緒, 萬種顧慮,全都想到,卻唯獨沒有想過, 十九如今說的這種辦法。

他是個閹人,他即便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卻也隻能頂著奸宦的名號,躲在傀儡的身後操縱一切,他沒有成為萬人之上的可能,他若是膽敢踏出那一步,殺女皇,做天下之主,天下群雄野狗,必會扯起誅滅他的反旗。

他一生……注定生不能為萬民敬重,死後史書上也必留罵名,這些是在閻溫朝著權勢邁向第一步的時候,就已經悉知。

可是他如今看著他的小東西,跪在他的麵前,將象征著結發為夫妻的發簪捧在他的麵前,眼中帶著醉酒的朦朧,也帶著炙熱如火的愛意。

她是這天下的傀儡女皇,可也是這天下名正言順的主人,閻溫手中抓著操縱她的絲線,她的手中捧著閻溫想要的一切。

她捧給他的,不止是一個結發為夫妻的承諾,不止是一個閹人終其一生也無法得到的真情,還有閻溫朝思暮想,渴求至極的東西。

他困獸一般掙紮,對天嘶哮,他能召喚雷電攪弄風雨,卻始終被禮法製度天下人言死死束縛,他身有一層層掙脫不開的鎖鏈,讓他哪怕掙的鮮血淋漓,也不曾掙脫分毫,卻不想如此被十九輕輕巧巧一句話儘數的斬斷。

你可願堂堂正正做我皇夫?

帶著酒氣,帶著醺然,聽起來如此輕飄飄,卻如一記裹挾著驚雷電閃的重錘,狠狠砸在閻溫的心上,砸在他的靈魂上。

兒女情長,於閻溫來說,永遠也比不上手中權勢。

十九的結發為夫妻,固然讓他動容,讓他心生暖意酸澀而甜蜜,但是真正撼動他的心魂的,卻是她口中堂堂正正四個字。

閻溫什麼都有,唯獨缺這個堂堂正正。

十九手中舉著盒子,她本就有些身形不穩,閻溫卻隻是近乎麵目猙獰的盯著她,久久沒有回應。

佳釀勁頭太過,又酒不醉人人自醉,十九幾乎已經看不清閻溫的表情,錯過了他眼中翻湧的複雜情緒,那其中包含著狂喜算計,甚至是瘋狂和邪佞。

許久,十九都舉不住了,心說你答應不答應,倒是給個準話啊,她好歹也是個女子,女子先開這個口,已經是很不要臉了,若不是實在喜歡這個老家夥,想要安他總是不穩的心,十九其實也不好意思的……

眼看著她便要朝著閻溫身上摔,閻溫這才伸手拖住她,手上的力度過猛,捏的十九一疼,神誌倒是清明了一些。

“大人……”十九湊近閻溫看他,“大人可願意嗎?”

閻溫總算是輕啟嘴唇,因為竭力壓製心緒,顯得語調格外低沉,“我一個閹人,如何能做陛下的皇夫呢。”

閻溫說這句話,不過就是用來敲打自己,隻不過他的心早在十九說出那一句堂堂正正的時候,便已經瘋狂,他自己都不知用何種辦法,才能壓製。

十九聽了,卻嘿嘿的笑了起來,她將簪子放在桌上,拿起匕首,也不顧閻溫什麼臉色,直接拆開了他頭上發冠,長發散落,十九挑起細細的一束,直接自己動手割斷,然後放下匕首,拿過簪子,朝其中的空心處塞。

嘴裡嘟囔著,“這全天下都知我是傀儡……”十九說,“可我身後有你,即便是傀儡,也是古往今來,權勢最重的真女皇。”

十九將頭發放好,轉頭挑眉看了一眼閻溫,手上將發簪的刀鞘插回去,撫摸了一下簪子,遞給閻溫。

“朕既是有權有勢的女皇,那麼……”十九輕笑,“朕說你是誰,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