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宋冥繼續說:
“比起一般的犯罪及其?嫌疑人,狐眼?劫匪的犯罪動機模糊,真正的目的也遠遠不止是吸引關注。他有?反社會傾向,很?可能在兒時有?虐殺動物等情況發生。”
狐眼?劫匪喜歡殺戮,喜歡將他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他用財富引誘同夥作案,假裝愛意哄騙尤文雯,使用各種手段博取警方關注……隻是為了滿足,那強到變態的掌控欲。
要找這樣的人,太?容易了。
何況宋冥給出的側寫這麼多,這麼詳細,哪怕隻是單拎出來幾個條件,都能夠篩掉居民裡?半數以上的人。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不能打?草驚蛇。
因此,今夜的排查工作,在一種他們此前從來不敢想的速度中?,完成了。
“查到了,符合條件的隻有?一個人。”
簡堯副隊排查回來,整理著被夜風吹亂的衣領,把最終篩選出來的那個人的姓名和照片,發到群上。
此人名叫胡凡,外貌特征是一雙細長的吊梢眼?。
跟隻狐狸似的。
眼?裡?沁著狡猾的光。
“狐眼?劫匪最有?可能,是這個名叫胡凡的年輕人。他的信息跟你側寫出來的結果,基本上一模一樣。”簡堯說完,又補充道:“今晚的整個排查過程中?,我?們的人都很?小心,應該不至於驚動他們,影響計劃。”
畢竟他們的目的,不隻是逮捕狐眼?劫匪一人,而是整個犯罪組織。
最好?是能全數活捉。
這樣,既能夠給雲程市老百姓一個交代的同時,還能方便審問這些歹徒,揭開?他們和“四一九”連環搶劫案這起陳年舊案的關係。
簡副隊對嫌疑人胡凡的調查,並未到此為止,他順著這個人的信息繼續往下查,很?快取得了令人驚喜的發現:“胡凡名下,除了他平時居住的單身公寓以外,還有?一套父母幫忙購置的房產,兩套房產間隔不遠。那裡?,應該就是劫匪聚集的地方。”
父母贈與胡凡這套房產的原因,可能是希望從物質上補償這個被疏忽的兒子。然?而這個補償品,如今已成為他犯罪的窩點。
“嚴密監控那個地方。”齊昭海說道。
明天下午,狐眼?劫匪會將他們的主要部署,集中?在居民樓的天台。在這段時間裡?,他將很?難分出心神,去管理他們“大?本營”的情況。
“雖然?說,胡凡這個狐眼?劫匪管不了這麼多事情,也他們老巢裡?的這些事,也不會全部沒人管。”齊昭海說:“我?傾向於,他會將‘大?本營’裡?的事,交給二把手全權負責。劫匪團夥裡?的二把手,就是那個被狐眼?劫匪信任,願意讓他假裝成頭目的劫匪,他戴著饕餮紋麵具。”
這個戴饕餮紋麵具的,沒有?胡凡那麼難對付。
明天下午五點,狐眼?劫匪與尤文雯見麵時,由於整個團夥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天台那邊,這個時候,正是劫匪“大?本營”的防禦最為薄弱,注意力也最為分散的時候。
因此,是他們圍剿劫匪大?本營最好?的時機。
明日?傍晚,當自以為勝券在握的狐眼?劫匪,登上他本文由企e群四二貳耳捂九伊死氣整理上傳選定要與尤文雯會麵的天台時,他不會想到——即將到來的,不隻是可以任他欺瞞拿捏的尤文雯,而是來自警方勢力的兩場交鋒。
從天台上應對狐眼?劫匪胡凡,到對劫匪大?本營展開?圍剿,兩條戰線同時鋪開?。
可謂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宋冥僅僅是坐在這張會議桌前,就仿佛已經聞到了空氣中?湧動的火藥味。
目標一經明確,後續的策劃籌備,便在緊鑼密鼓中?開?始。隻是這兩件事情,看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縱然?其?他的都先摁下不表,警方還需要麵臨一個最大?的難題——
這一次,他們不能再?以扮演尤文雯的方式,李代桃僵了。
因為,和上次在商場不同,狐眼?劫匪此次將親自到場,直接與尤文雯近距離接觸。這也就導致,哪怕扮演者跟尤文雯本尊之?間,隻有?一絲一毫的差彆,所有?的偽裝在狐眼?劫匪麵前,也將全數失效。
這種情況該怎麼辦?
這是他們接下來,不得不考慮的一個問題。
相比起警方的猶豫,尤文雯回答得異常果決:“我?願意明天下午去天台,配合你們。”
尤文雯主動答應出麵迷惑狐眼?劫匪後,存在的問題迎刃而解。這本該是件大?好?事,齊昭海聽了,卻隻皺眉:“這實在太?危險了,我?們不能拿你的生命去冒險。”
“我?知道危險,可是不管是誰扮成我?,他都能認得出來。”尤文雯一改柔弱膽怯的性情,異常堅持:“這次隻能我?去。”
沒有?彆的選擇了。
這是他們麵前唯一的一條路。
尤文雯說得沒錯,但齊昭海硬是不肯鬆口:“總會有?其?他辦法的。”
不管到了再?怎樣走投無路的地步,他們這一群穿警服的,也斷斷沒有?把一個受害者,再?次送進龍潭虎%e7%a9%b4裡?的道理。
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回絕的意思?已經非常明確了。
可尤文雯沒有?走。
她倔強地抬著頭,站在那裡?,擋在齊隊長身前的身影猶如一根葦草,纖細瘦弱,勁風一吹就能倒伏折斷。然?而,她的決心,跟蒲葦裡?抽出的纖維一樣堅韌。
“我?知道,你們是為了我?的安全著想,但是這件事我?不能答應你們。”尤文雯明眸裡?彌漫起水汽,霧蒙蒙地籠在那雙眼?睛上。
她的唇瓣顫唞得很?厲害:
“如果我?這次不去,我?是苟且偷生了,可是我?不會安心的。那天的新聞報道我?都看到了,因為我?收了那條項鏈,銀行裡?麵二十?多個人,除了那個孩子,全部都死了……他們都是因為我?死的,死得那麼慘,我?現在隻要一閉眼?睛,看到的都是他們的血,還有?那個躺在病床上還沒痊愈的孩子。”
她間接害死了那麼多人,怎麼可能心安理得地活下去?尤文雯在內疚的折磨中?想。
如果不讓她做點什麼,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請允許我?去吧。”尤文雯眼?含淚水,軟下聲音,用一種乞求的語調說道:“就當是我?希望,能為那些死去的人,做一點……贖罪的事情吧。”
齊隊長看著尤文雯決絕的神情,沉默良久。
最終,他答應下了這個請求,然?後便繞開?尤文雯,徑直離開?。
.
齊昭海走後,宋冥卻留了下來。
她凝視著尤文雯因為想及狐眼?劫匪,而微微放大?的瞳孔,意識到尤文雯還未放下這份愛意。不合時宜的愛情,注定危險,而宋冥所能做的,隻有?警示。
於是,宋冥像是看破了尤文雯心中?所想一般,輕聲開?口:“反社會人格障礙在心理學上,還有?另外一個稱呼,你知道是什麼嗎?”
尤文雯咬著唇搖頭。
“反社會人格,也被稱作無情人格。”宋冥有?意將“無情”二字咬得極重?,每一個音節都清晰到仿佛生了棱刺,撕裂血肉,悠悠地往尤文雯心房裡?鑽。
尤文雯忍不住捂住左%e8%83%b8。
那裡?,正翻起針紮一樣的刺痛。
而宋冥告誡的話語,更如刀子似的,尖銳地往下切割:“所以,尤文雯,不管你究竟有?多愛他,一旦發現他察覺不對,務必立刻離開?,千萬不要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現實生活不是虛構出的愛情小說,尤文雯也不是女主人公。演出來的虛情假意,終究還是虛情假意。
天生冷血者,不可能產生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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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致命殷紅19
倘若尤文雯以為?, 這道名為?愛情的免死金牌,真的可能在狐眼劫匪胡凡身上存在,那不僅是癡人說夢,更是?癡心妄想。
當尤文雯與警方合作的事情被識破之後, 她絕對是危險的。狐眼劫匪必然不可能會因為?愛意, 而放過她。
因為他根本不愛尤文雯。
不同藝術作品裡對人格障礙的浪漫化,現實中患有?嚴重反社會人格障礙的人, 就?算能夠憑借強大的偽裝能力?, 為?自身披上充滿魅力和吸引力的外衣,內在依然缺乏同理心, 冷漠而多?疑。
尤文雯於?他眼裡,不過是?工具。
胡凡不可?能愛上工具, 特彆是?當他發現工具不受掌控後,會毫不猶豫地?毀了她。
尤文雯嘴唇抿得發白?,輕微地?低下頭點了點。也不知道她究竟把?宋冥的這些話, 聽進去了幾分。
宋冥不再?多?勸, 點到即止。
她明白?, 情感這種東西不受他人左右,尤文雯若是?鐵了心, 要?將這份一廂情願進行到底,任憑誰也拿尤文雯沒有?任何辦法?。
.
為?防劫匪那裡起疑,那幾張偷拍的照片,是?最早被發出去的。
單發圖片,誤導性還不算那麼明顯。然而,配上標題和文案, 照片就?變成了劫匪與受害者之間“絕美?愛情”的實錘佐證。妥妥的美?化狐眼劫匪,歌頌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好在平台的配合給?力?, 先是?限製曝光,再?改了這篇內容的推送機製,使之被推給?不感興趣的用戶。
最後,再?進行數據注水。
劫匪對這些虛假數據堆出的繁華十分滿意,不僅沒有?懷疑,還特意多?打來一筆錢。
一切的準備已經做好,接下來隻?有?等待。
漫長的等待。
離傍晚五點還剩下三個多?鐘頭的時候,警方集結警力?,兵分兩路。
簡堯副隊帶領一隊人馬,埋伏在了劫匪的大本營附近。齊昭海隊長則和宋冥一起,提前抵達了能夠俯瞰天台的位置。
那是?毗鄰商城的另一棟居民樓。在此之前,他們早已經騰出並清空了最方便看見天台的那個房間,拉起窗簾,在窗簾縫隙間架起望遠鏡,將其?設立成為?了一個臨時的指揮中心。
高倍望遠鏡是?為?宋冥特殊準備,雖然這個距離下,看清麵部微表情有?點勉強,但看清肢體語言卻毫不費力?。
所有?出發點,都服務於?這次行動。
“這次行動隻?許成功,不準失敗。”齊昭海麵色嚴肅:“如果錯過了這次,我?們就?不會有?更好的機會了。”
傍晚四點,距離五點的見麵還有?一個小時。尤文雯在警員的簇擁下裝扮好,將偽裝成耳墜的通訊器戴上耳垂。由於?擔心被發現,尤文雯又放下長發,披散的碎發飄逸在臉側鬢邊,將通訊耳麥遮掩得嚴嚴實實。
正常情況下看不見耳麥,隻?在寒風撫弄發絲時,冷不丁從發間透出幾點熒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