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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明,現在就放鬆警惕是錯誤的,而且為時過早。

石延說著說著,腳步陡然僵住。

他?突兀地停頓下來。

等等,這塊地板,腳感?怎麼……不太?對?

石延不敢挪動步伐,保持著踩地磚的動作,彎腰下去,然後聞到了一股因?為被地磚擋著,顯得沒?那麼刺鼻,導致方才被他?忽略了的火.藥味。

□□?

臥槽,他?踩到炸.彈了!

石延登時嚇得魂飛魄散,臉色煞白。

齊昭海急忙趕來,謹慎地掀開旁邊的地磚,檢查了兩眼。再?抬起頭來時,他?眉宇間已是神?色凝重:“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

石延被懸在生死一線,緊張得舌頭牙齒直打架:“先聽好……好……好的。”

他?急需一點好消息,來撫慰心靈。

“好消息呢,是你剛才說的是對的。幕後主使存放在這裡的毒物,確實可能是靠定時炸.彈的爆炸,炸掉管道前的阻礙物,以實現自動投毒的。壞消息是,這裡不止一枚炸彈。”齊昭海說:“除了上麵一枚威力小的,你腳下還?有一枚威力大的。”

後麵這個威力大的炸彈,顯然剛被安上。

純粹是衝著他?們警.察來的。

石延當時光顧著聞到到上麵炸.彈的黑火.藥味了,沒?想到最致命的危險,居然就在他?腳底板下。於是,他?當上了這個,不幸踩到炸藥的倒黴蛋。

石延哆哆嗦嗦,欲哭無淚:

“這兩條……他?媽的不都?是壞消息嗎?!”

第139章 蝕骨劇毒14

“你真信啊?我開玩笑的。”齊昭海瞥見怕得戰戰兢兢, 快要眼淚亂飆的石延,禁不住笑出了聲:

“真正的好消息是,我已經跟上頭彙報了這裡?的情況,他們應該很快就會有市裡的拆彈專家, 被派過來增援。你隻需要保持這個動作, 再?撐一會兒,就能夠解脫了。”

齊昭海跟石延說說笑笑, 姿態看似放鬆。

但如果宋冥在這, 就能發現齊昭海揚起的嘴角,有?些輕微的不自然。

石延危險, 他又何嘗不是?

即便知曉石延的腳,正踩在炸.彈上, 隻要出現力度變動,這個廢棄的化工廠舊址當即便會被夷為平地,齊昭海也沒有?拋下他先行撤離。

與之相反的, 是齊昭海在工作群裡?發的消息, 他要求其他隊員儘快離開?工廠, 離開?炸彈的爆炸範圍,並且做好水庫被汙染的緊急預案。

因為, 一旦炸.彈爆炸——

受害的,不止是化工廠和化工廠裡?的人。未被高溫摧毀的毒物,也會在強大的推動力下被推出排汙管道,注入雲程水庫當中。

汙染提前發生,這是最糟糕的結果。

他們必須儘一切努力,阻止這樣的結果發生。

拆彈專家趕到後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檢查過石延腳下踩的炸.彈:“這個是壓力觸發型炸.彈,幸好你沒挪開?腳, 要不然我們就算趕過來得再?快,現在也見不到你了。”

齊昭海見拆彈專家還有?心情跟石延說?笑,知道情況不至於太?差。

幕後主使此舉,大概隻是一個下馬威。

卻已經足夠要命。

拆彈專家拿來拆這類炸.彈的特殊裝置,讓石延慢慢移開?腳,他們再?用裝置小?心翼翼地頂替上,以便達到以相同?的壓力,騙過觸發裝置的目的。

整個過程中,石延連大氣都不敢出,一獲解放,立刻虛脫地癱倒在地上大喘氣。

齊昭海一塊心頭大石落了地。

他抬手往頭上一摸,額前的碎發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似的,被冷汗濡濕得透透的。

轉移到安全地帶後,石延終於良心發現:“老大,你剛才?陪我站在那裡?,是不是也挺危險的?我會不會連累你,被宋顧問罵呀?”

“你才?知道啊。”齊昭海小?聲嘟囔:“幸好宋冥沒來,不然……”

“不然什麼?”

熟悉的清冷聲線從背後傳來,齊昭海冷不丁被凍得打了個激靈。他頭都不敢回,肩胛骨好似被人定?住了,從頭到腳,僵硬成了一座新鮮出爐的石膏雕像。

該不會……是宋冥來了吧?怎麼回事?

她不應該在市局待著嗎?

“還以為我在警局嗎?”宋冥言語譏誚,精準讀心。

她的腳步從身後靠近,然後停住,距離齊昭海僅僅咫尺之遙。宋冥纖細修長的手臂,包裹在冰藍衣袖內,蛇似的探了過來,微冷的指甲,不經意摩.挲過齊昭海的頸側。

像蛇試探的毒牙,曖.昧而危險。

齊昭海渾身過電般一顫,隻覺得自己全身的感知,一下子全集中在了這幾寸被觸碰的肌膚上。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要是還不讓我來,難道要我在局裡?,等著接收你壯烈殉職的死?訊?”宋冥手指扣著齊昭海的肩膀,薄唇貼近他耳廓。

這一姿態動作,近乎稱得上曖昧。

然而那似笑非笑的口%e5%90%bb,卻擺明了是來算賬而非談情:

“齊隊長,我說?得對嗎?”

爆炸的傷還沒好,就跑到另外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現場,挑戰運氣的極限。此舉完全是明知宋冥的底線,還在上麵大跳踢踏舞。

宋冥不生氣都說?不過去。

齊昭海自知理?虧,低著頭乖乖聽訓,一句話都不敢反駁。

還好他沒挨訓多久,宋冥就宣布這件事勉強告一段落,因為拆彈專家收工了,在新到來的工作和全市的安危麵前,個人情感糾紛可以光榮讓步。

警局派來的拆彈專家手腳麻利,就這麼一段時間,他們便成功拆掉了那個威力最大的壓感炸.彈,又順帶把定?時炸.彈也解決了乾淨。

失去兩顆炸.彈,這個化工廠遺址立馬成了隻被拔了尖牙、削去利爪的野獸。

隻剩一身稍能唬人的皮毛。

毫無攻擊能力。

再?怎麼虛張聲勢,也無法阻攔闖入者?。

它隻能敞開?破敗的大門,任由齊昭海他們鋸開?排汙管道,取出並帶走管道裡?麵的毒物。

由於這批毒物的危險性,隊裡?的每個警員身上,都穿戴了一層層厚重的防護服裝,從而和這些危險的毒物保持隔離。而這些到手的毒,則會被轉送到研究治療方?案的大醫院裡?,成為醫者?最好的研究素材。

做完這一切後,齊昭海已然累得不想說?話:“第一個投毒地點終於解決了。”

一共四個投毒地點,他們已經解決四分之一了。

可喜可賀。

但要不了多久,幕後主使的通訊就會打過來,發布下一個遊戲任務。導致他們現在 ,就連來之不易的休息時間,都要爭分奪秒。

不過,隻休息是不行的。

現在顯然有?其他事情,比休息更加重要。

齊昭海強撐著坐直身體?,把所有?隊員叫進辦公室裡?,打算開?一個極短暫的會議。

“我感覺,以幕後主使的意圖,他不會甘心隻針對簡副隊一個人。”看人差不多到齊了後,齊昭海開?口說?道:“他恨的,是刑偵隊裡?的所有?人。從那封寄給我們的威脅信上,密密麻麻寫滿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我們中的每一個,他都不會放過。”

齊昭海的尾音沉而肅然,每個字都直戳肺腑。眉上猙獰的疤勾著那點血氣,似一把開?刃的刀。

辦公室裡?頓時鴉雀無聲。

估計沒人能忘記,威脅信上的那些名字。ω思ω兔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線ω上ω閱ω讀ω

那些血紅的字眼,仿佛索命的名單,而他們刑偵隊裡?的每一個人,儘在那名單之上。

陰雲不知何時遮住了高懸的太?陽。

天光漸暗,風聲擂起?戰鼓。

這場戰役他們避不過,更不能避,因為他們的身後就是整個雲程市的百姓。

隻有?迎戰,才?是唯一的出路。

齊昭海放緩了語速:“幕後主使控製欲極強,為了逼我們接下‘遊戲’任務,讓一切按照他的預期發展。為達到這個目的,他一定?會不擇手段,從我們最在意的地方?入手。”

就比如,簡堯早逝的妹妹簡羽。

幕後主使之所以用簡羽遇害的舊案引.誘,是因為他知道,這是簡堯罕見的死?%e7%a9%b4。

“被動挨打,隻有?死?路一條。”齊昭海一字一頓地強調:“所以,保險起?見,我們不如先來和自己人說?說?,各自有?什麼方?麵,是幕後主使能攻擊的點吧。這樣,彼此之間也好有?個準備。”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他們不僅需要不斷對幕後主使進行側寫分析,對自己人,也該有?一個清晰的了解。

這樣,之後再?遇到糟糕的情況時,才?不至於兵荒馬亂。

靜默無聲的辦公室裡?,石延是第一個開?口的,也是完全沒搞懂狀況的:“老大,什麼叫能攻擊的點啊?我們的家裡?人,不是都被保護起?來了嘛,我們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

然而,石延很快發現,他沒有?,不代表其他人也沒有?。

“我有?個痛恨我的繼父。”宋冥輕聲道:“早在幕後主使拿簡副隊的妹妹案子,吸引他加入遊戲之前,幕後主使應該就已經找過我繼父。”

隻不過,她繼父失敗了。

並且幕後主使的那一次計劃,並不包含在他針對警局製定?的這個“遊戲”裡?。

因而,此事並未得到這麼多的重視,縱使宋冥自身講述時,也是將?其輕描淡寫,一筆帶過。

“我也大概也知道,幕後主使如果要針對我的話,可能從哪裡?下手。”樊甜恬弱弱地舉起?手。

和簡堯一樣,她在意的事情,也和一起?案件有?關。

“讓我下定?決心報考警校的榜樣,是一個叫斐敏的警察阿姨。但在我考上警校不久後,這個阿姨就殉職了,那封我考上之後,寫給她的報喜信,她甚至還沒來得及給我回信。”樊甜恬低聲說?著。

舊事牽動神經,心頭某塊久遠的傷口忽地一跳,盤踞著的悲傷被喚醒。

樊甜恬才?意識到——

原來有?些遺憾,從未隨著時間真正消退。

“我當時很難過,想找個人問問,卻沒人願意告訴我,聽說?是因為讓斐敏阿姨殉職的案件,還在保密期。再?後來,我考進了她曾經就職的市局,也就是這裡?,但沒有?再?打聽這件事了。”

樊甜恬並非真的不想知道,是誰殺了這個阿姨。隻是這塊傷疤,她已不敢觸碰。

“你們怎麼……都有?故事?”

石延坐在這一群有?故事的人中,茫然了。他坐在人群當中,卻感覺自己特彆格格不入。

啥故事都沒有?,啥也不知道。

就算和其他人坐在同?一間辦公室裡?,也是純純的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