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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脖子被人扭成麻花狀,雙臂自然?垂下,嘴巴大張,空蕩深邃的嗓子眼裡赫然?出現一截白?繩,而那雙死不瞑目地雙眼充斥著血絲,直勾勾地看向正在推磨的眾玩家們。

屋內無風,屍體卻憑空擺動?,這具倒掉屍體擦著白?甜頭皮晃過,二人目光相遇之際,她的嘴角勾起一抹鬼魅笑容。

感受到?手柄愈發沉重,紀長澤冷聲嗬斥道:“彆鬆手,堅持住,石槽出油了。”

這聲嗬斥讓白?甜猛然?驚醒,她迅速收回目光,四肢早就被嚇得?酸軟無力,饒是這樣白?甜也沒鬆手,握住木柄久久不能平複心?情。

如果房梁上吊著的屍體是王琳琳,那一直拽著她手腕的人是誰?

一直牢牢攥住她手腕的手悄然?變得?粗糙乾枯,白?皙肌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變焦,刹那間宛如被火燒過般縮小收縮。

這雙手正是王五家中,那間暗室內坐在紅轎中的女人——她的手。

轎中女人出來?了?所以剛才進?來?的人是她嗎?

雖然?內心?亂做一團,但白?甜還是努力控製住表情,沒外露一絲恐懼。

老王說阿姐會看著,心?不誠阿姐會生氣。她心?底大致有?個猜想,阿姐就是轎中女人,也正是此時?此刻攥住自己?手腕的女鬼。

這間屋子到?處擺滿燭燈,村民?定是不敢進?來?,那阿姐呢?阿姐的庇佑就是燭燈,那她自然?不懼燭燈,並且阿姐每次出現時?身邊都伴隨著點燃燭燈。

老王是知道阿姐會出現在這件土屋裡才不敢進?來?的嗎?

手腕處力道愈來?愈大,白?甜不得?不收回心?思?拚命抵抗,沒事的,隻要不觸犯死亡規則,遊戲裡的鬼怪是不能殺人的,她之所以拉著自己?,還變成王琳琳的慘樣無非就是想讓自己?停下腳步,停止推磨。

知道推磨任務的死亡規則後,白?甜反而鎮定許多。

她一點點握緊手柄,站穩腳步,咬緊牙關悶頭推著石磨。

不知道和王琳琳的死有?沒有?關係,原本乾涸石槽此刻充滿油脂,黃褐色油脂一點點沿著石槽緩緩流入鐵桶中。

“又亮了五盞燭燈,加快腳步,我們得?趕在燈全亮之前完成任務。”

在紀長澤的怒吼下,幾人加快腳步,石磨轉動?速度逐漸加快。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手腕處的力道隨之小了許多,白?甜難得?有?功夫喘口粗氣。

四人皺著眉頭,累的滿頭大汗。

鐵桶裡的油脂正緩緩上升,按照這種進?度,他們可以在燭燈全部點燃前完成任務。

站在隊伍第二個位置的顧依心?裡還在忿忿不平,自從進?了這該死的遊戲,一項愛護憐惜她的紀長澤竟會朝她怒吼,要知道在外麵每每和自己?說話時?,他總是紅著臉含情脈脈地看著自己?,從來?不敢大聲講話。

一想到?這,顧依不由?有?些委屈,從始至終,她都是想帶著大家平平安安地度過遊戲回到?現實世?界,可誰知道這個副本竟然?這麼難。

開局就死了五位玩家,十五人的小隊一上來?就損失三分之一,更讓她焦慮地是阿澤對自己?態度的轉變,明明剛進?遊戲時?還是好好的,自從白?甜和鬱千城組隊後,他們二人的默契整支隊伍都是有?目共睹的。

明明他們是第一次在遊戲裡相遇,為何配合的如此默契?白?甜隻需一個眼神,鬱千城不僅知道她的想法還可以默契配合行動?起來?。

他們手裡的線索不用想一定是隊裡最多的,說不準他們二人已經知曉通關關鍵了。

顧依自顧自得?想著,白?甜替小莉值夜那天,大家都明白?她想和鬱千城一起值夜,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膽大,夜晚任務多數都是凶險可怕的,旁人都避之不及,可她連眉毛都沒皺義無反顧地陪在他的身邊。

也是這個時?候,她清楚的感受到?紀長澤對白?甜態度正悄然?改變。當阿澤被選中值夜時?,她是發自內心?的擔心?他,阿澤在期望著自己?能同他一起前去,就像白?甜和鬱千城那樣。

可...可她真的不敢,樓上周晴、蔣童的屍體鮮血還未流乾,那恐怖詭異的屍首,血腥殘暴的畫麵還曆曆在目,她真的膽怯了...

也是這個副本讓她感受到?從未有?過的,一步踏錯,萬劫不複的瀕危感。

阿澤在怪他嗎?

顧依想的正入迷,忽然?頭頂被人輕輕觸碰,她不耐煩地扭扭頭,想讓後麵的人彆在乾擾自己?思?考。

可身後之人沒感受到?她的意圖,又輕輕地觸摸,一掃而過,這次連帶她的頭發都被弄亂了

顧依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嘟起嘴,故作凶巴巴地朝後麵看去。

真奇怪,白?甜正低著頭推磨,而且看著兩人間的距離她好像也碰不到?自己?。

突然?,就在她盯著白?甜舉動?時?,頭頂又被人摸了一下。

顧依身形一頓,僵硬著脖子緩緩朝上看去。

那具倒掉在房梁上的屍體感受到?她的目光,緩緩移動?身軀朝她望去,布滿血絲猩紅雙眼微微眯起,像是逮到?獵物?時?露出滿意笑容的惡魔。

“啊啊啊啊啊啊”

室內響起一道淒慘尖銳女生,顧依雙腿一軟,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她驚恐地抓著手柄向上看去,“死...死人了!!!”

說完,她右手不自覺鬆開,顫顫巍巍朝屋頂指去。

原本正緩慢前進?的石磨速度驟然?下降,五個人才能推動?的石磨此刻少了一人,還有?一人幾乎使不上勁,推磨重任突然?落在他們三人身上,這麼耗費體力的力氣活要是再少一人,白?甜也不敢肯定能準時?完成任務。

白?甜暗自咒罵一聲,餘光瞧見顧依身體嬌軟跪坐在地,所幸此刻推磨速度緩慢,她身子雖然?前傾可還有?隻手抓在手柄上,不過再不行動?那隻搖搖欲晃的手也堅持不了多久。

紀長澤長臂向後一揮,揪住顧依衣領,他手臂青筋暴起,手指因用力而變得?泛白?。

從他顫唞的手臂來?看,這種耗費體力的姿勢他也快撐不住了。

顧依顯然?還沒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她哆哆嗦嗦跪在地上,嬌嫩小臉頃刻間麵如死灰。

“站起來?,繼續推。”紀長澤咬牙。

他話音剛落,白?甜忽然?感到?手腕一鬆,原本攥著她往石磨中間拉去的女鬼猛地飄到?他的一側。

乾枯宛如燒焦枯柴般黝黑小手撫上他的手腕,紀長澤雙目怒睜,緊閉的牙關都冒出絲絲鮮血,手臂上的青筋膨出,仿佛再這般用力筋脈都會斷裂開來?。

他被女鬼拽的身形歪了過去,瞧見這一幕,顧依嚇得?六神無主,閉上眼睛在空中揮舞手臂,似乎這樣就能揮開女鬼。

“走開,走開啊!阿澤,阿澤,救我!!!”

而她口中的救世?主,此時?處境比她要危險萬分,半個身子都傾斜到?石磨邊緣,他的手指距離石板中間空隙不足五厘米。

不僅要拉住顧依,還要攥住手柄向前推,而女鬼趁虛而入拉著他的手就往石磨裡塞,這種高難度動?作就算他有?男主光環又能堅持多久?

力量一點點消失,身體因力竭而微顫,紀長澤第一次在遊戲裡感到?絕望...

要堅持不住了...

第25章 點燈村25

“哐當——”

是金屬砸向肉-體的聲音, 紀長澤還沒來得及反應,一股溫熱粘稠液體灑滿整個手?臂,緊接著手?腕處的拽力消失, 耳邊響起女鬼怒火中燒的嘶吼聲。

趁著女鬼收手?,紀長澤長臂一撈, 連拉帶拽把顧依從地上拽起來。

顧依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單手?胡亂抹著眼淚,白白淨淨的小臉寫滿了驚恐害怕的神情?。

紀長澤將人拉起來後,收回手?牢牢抓住木柄, 四肢因力竭而輕顫,他用餘光看向白甜, 帶著劫後餘生地喜悅感,感謝著她。

白甜冷眉對他說道:“桶, 踢過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紀長澤這才看清原來剛才砸中女鬼手?臂的正是儲油的鐵桶,原本裝滿小半桶油的鐵桶此刻掀翻在地, 鵝黃色油脂隨著鐵桶翻滾灑的一乾二淨。

見狀,他連忙將?桶踢到石磨凹槽處, 不一會兒油脂順著石槽緩緩流到鐵桶裡?。

這意味著, 他們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一切又要從新?開始。

紀長澤飛快掃過牆壁上點燃的燭燈,又亮了三盞, 這...這下還來得及嗎?

在隊伍最後麵披著黑袍的趙虎,怒目圓睜,對著白甜破口大罵, “我草, 你他媽把桶扔了?”

“你找死是嗎?”

“現在又要重新?開始,你他媽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還有時間嗎?”

“尼瑪找死拉上隊友是幾?個意思??”

要不是不敢撒手?, 照趙虎現在的心情?,恨不得立即將?白甜撕碎拆分入肚。

白甜皺眉,“我們這組一共五個人?,眼下已經少了一人?,如果這個時候紀長澤和顧依再出事,靠我們倆能按時完成任務嗎?”

時間緊迫,他倆雖然爭吵但?手?下力氣卻沒減弱半分。

趙虎沉默,還是不甘心的懟了回去,“那...那你也不能...”

如果剛才不是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她又何至於將?桶丟過去擾亂女鬼的行動。

白甜歎息:“我知道你的意思?。”

她無奈地搖頭?,“這口石磨靠我們二人?根本推不動。”

聞言,趙虎徹底啞火了,這口磨的重量大家是有目共睹的,雖然不想承認,如果紀長澤和顧依出事,靠他們二人?還真推不動這磨,到時就算女鬼不在糾纏,也完成不了任務。

完不成任務的後果誰都?無法承擔,不得不說,白甜的做法是最明智的了,雖然風險性?很大。

顧依哽咽著,聽到他倆的話忍不住小聲抽泣起來。

一聽到哭聲,趙虎心裡?更是窩火,滿腔怒火正愁沒地方發泄,“你他媽能不能彆哭了,要不是你我們也不會重新?開始。”

“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哭哭,哭能活嗎?”

“閉嘴聽到沒?聽到就煩!”

顧依被突如其來地指責嚇了一跳,短短一天接二連三的刺激早就讓她神經崩壞,她哆嗦著雙腿不知所措地看著紀長澤的後背。

可惜這次,一向見不得自己受欺負的紀長澤卻沉默著,一言不發,置身?事外。

顧依粉唇一撇,沒由來的委屈襲上心頭?,豆大淚珠宛如斷了線的珍珠快速滑過臉頰。

最後,還是身?後白甜冷漠勸說道:“彆哭了,省點力氣。”

“手?彆鬆,鬆手?的下場就跟你頭?頂的屍體一樣,不想死就抓緊點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