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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敢想你 暴躁喵 4410 字 2個月前

叼在嘴裡的煙,長指隨手輕撚著。

少頃懶怠地衝謝聞遠開口。

“姐夫三十三了。”

“還離了婚,就甭操心我了。”

話音倏一落下。

氣氛沉寂了兩三秒鐘。

謝聞遠是梁亦辭前姐夫這事在座估計沒人不知道,謝總對這事兒諱莫如深,壓根沒人敢提。沒想到梁大少爺張口就來,不過看起來,素來喜怒難測的謝總看起來倒並未因此不悅。

不過這話題實在不好多聊。

坐門邊的蘇瑞最會來事兒,見狀不動聲色就把話題扯開到一個大概他覺得不會踩雷的問題上:“我這戀綜也沒什麼不好的,不信大夥問問阿辭跟小薛為什麼都願意來。”

“哎對了阿辭,小薛我看你們倆資料都是宜大的?之前是不是就認識了?”

話題驟然轉到這裡,林穆暗罵一聲,剛那口氣兒還沒鬆完下一口氣兒直接上不來。

他小心翼翼看了眼梁亦辭,見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把手裡那根折皺的煙扔到桌上,抬眼瞧了桌對麵一眼,沒有要講話的意思。

林穆忙又看向對麵的薛思婉,見她先是頓一下,旋即對蘇瑞很輕地笑一下,用最溫和的聲音講最沒感情的話。

“不認識。”她說。

林穆忙去看梁亦辭的臉色,在心裡罵了聲操。

牛逼。

還是他媽這副清高勁兒。

不愧是把他辭哥折騰得抓心撓肝的人。

第4章

“你倆特麼有一腿吧”

薛思婉那聲“不認識”落地。

林穆下意識側頭去看梁亦辭。視線中人斜倚靠背,深色長褲下長腿交疊,散漫地一下一下蕩著。

他沒有抬頭。

甚至連一秒鐘的反應也沒有。

雙方對這個問題表現都很冷淡,話題很快被掀過。

林穆跟著桌上人推杯換盞觥籌交錯的時候,聽見身邊很低很低地笑一聲。

失意的,意味不明的。

轉眼看過去的時候,梁亦辭淡漠依舊,心不在焉地看著窗外山雨欲來,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

……

薛思婉那晚席上沒怎麼講過話,她原本就是溫吞內向的性子,拙劣交際,難善逢迎。

旁人不提,她也就一個人在自己的座位上,安靜平和地坐著。

她一直知道,很多時候,她是一個無趣的人。

不管是麵對領導或是觀眾,她習慣了因為自己的無趣被忽視被冷眼。

今天嵐姐卻好像對她的表現很滿意。

頻頻讚賞地看她。

跟人喝酒談笑的功夫,還給她拉了個通告。

具體沒有聽清。

倒是聽清了給她通告那位公司高層跟旁邊人調侃起她的話。

“小薛好像緋聞特彆少,真是給公關部省心,我看小姑娘這麼乖,是不對象都沒談過?”

這個問題。

薛思婉有半秒鐘的沉默。

她在想。

如果從來沒被介紹給過對方的親人朋友,從來沒有告知過任何一個認識的人,從來秘密地不可見光地…糾纏過。

是不是應該算作沒有談過。

下意識忽略掉她跟喬衡那段更兒戲的“戀情”。

她很淺地點下頭應聲:“沒。”

話音落地的分毫之間,她不知道為什麼,本能地抬眼。

意料之外地對上那雙蓄冰的眼睛。

此時此刻。

一窗之隔的室外閃電劈開天地,黑夜有一瞬光火通明。

照亮坐在暗處的年輕男人。

薛思婉就借著閃電通明的光,看清他眼裡滿是冷淡,漠然,事不關己。

然後劇烈的雷接踵而至。

薛思婉移開眼,瞥見眼前桌上靜置的酒杯不易覺察地震顫輕抖。

她深吸一口氣,像被橫亙的酸棗核兒卡住喉口,瀕死般的窒息感中彌漫著揮不去的酸澀。

一張圓桌隔開楚河漢界。

她跟他對麵坐著,相見不識。

薛思婉依舊平靜,不顯波瀾,不去管淩亂垂落的發絲。

她試圖忘記剛剛冷漠的那一眼,可是腦海裡卻不受控地翻湧出塵封的記憶。

思緒在失控。

越回味他剛剛的冷漠,回憶越瘋狂。

將杯中的酒一飲而下,她舊憶最荒唐。滿是那年跟著他翻過宜大織著鐵網的高牆,滿是跟他逃宿跑去他那間沒開燈的公寓,滿是月光下黑衣少年抵著她半真半假地輕嚇。

他說薛思婉,不想被老子乾死,你就,彆叫了。

……

“思婉?思婉,想什麼呢?”

張嵐在她眼前晃過的手將薛思婉拉回現實。

“嵐姐。”薛思婉回過神兒,側頭輕聲問,“怎麼了?”

“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啊,怎麼看你臉白一陣紅一陣的。”張嵐說著,就要伸手去探她的前額,手上掛著的一串車鑰匙丁零當啷地響。

薛思婉沒躲開,輕搖了下頭,看向張嵐手裡的車鑰匙:“要回去了嗎?”

“沒有,我去替謝總接個人,等會兒就回來。一會兒謝總他們要去樓上玩牌,你跟著一起去吧。”張嵐說著邊起身邊湊近到了薛思婉耳邊壓著聲囑咐,“大佬們還沒走,咱先走不好,你擔待點,啊。”

這家飯店在滬市很有名。

飯店所在這棟大樓足有二十幾層,底下一大半是飯店,樓上是同個老板開的高級會所,跟清河會館一樣,高V客人才有準入資格。

薛思婉一向埋頭拍戲,幾乎不會參與這種局。

不過即便不怎麼參加,多少也懂這種局的規矩。正如嵐姐所說,大佬們還沒走,她們不好先走的。來都來了,再給人留下些什麼耍大牌架子大之類不好的印象,豈不是得不償失。

而且,好像。

不知道為什麼。

覺得今晚沒有危險。

所以其他人邀請她上樓打牌的時候,薛思婉從善如流。

/

訂的包間在十七樓。夜更深一些,城市的霓虹燈火在雨中模糊。

電梯邊兒沒什麼人,薛思婉站在最後,聽著前麵幾位娛樂圈舉足輕重的人物有一搭沒一搭地談天,安靜地當點綴的花瓶。

她思緒放空,沒有關注周圍人,也沒想什麼事。

以至於進了會所包廂才被其他人講話聲重新拉回現實。

“麻將大夥都會玩兒吧?咱幾個年輕人湊一桌兒咋樣?”

正說話的是蘇瑞帶過來的星娛那個新人,叫許維揚的。聽說是個北京來的富二代,家底厚的很,操一口流利的京片子,講話沒什麼遮攔。

薛思婉被他這話拉回思緒,循聲看過去才發覺暗調的包廂裡,除去最後進來的他們幾個,其他人早已經各自找了位子。

旁邊兒已經湊了一桌麻將,沙發上還坐了幾位,很快點起煙,場子裡煙熏火燎。

許維揚顯然實在問包括她在內的其他幾個人。

她垂著頭,林穆在她左手邊半米的距離,再往左還站了一位,她沒去看。看著反光地板上淺淺印上的影子,開口應許維揚的話。

“我不會玩。”

“不會。”

有人跟她異口同聲。\思\兔\在\線\閱\讀\

薛思婉看過去的時候,梁亦辭剛從長褲裡掏出包煙,旁若無人地叼一根點上。

雲繚霧繞,他看上去興致缺缺。

薛思婉退了半步走開之前,沒成想被許維揚一把拉住手腕。對方是個典型的自來熟,拉著她就往牌桌邊走:“小姐姐,一起玩把唄,麻將,很簡單的。”

她想拒絕:“我真的不會……”

“誒小姐姐,我看過你的劇,叫你婉婉姐行麼,我叫許維揚,”許維揚壓根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徑直給按到桌前坐下,“初次見麵給個麵子,一起玩兩把唄?”

薛思婉想拒絕,開口前又被其他人搶了先。

她看向聲音的方向,就見林穆邊往過走邊說:“許維揚你說話就好好說話,彆他媽這麼油膩行不行。”

“穆子哥你彆特麼逼逼趕緊過來玩,”許維揚又急哄哄把林穆也拉上桌,正坐在薛思婉對麵的位子,完了又看向梁亦辭,倒沒跟其他人說話時候那麼百無禁忌,“辭哥,就差你了,一起來把兒?”

梁亦辭又吐一口煙。

側邊的窗沒關,狂風疾雨吹動他的黑色T裇,隱隱勾勒瘦削的身形。

他像是不覺冷,淡漠地掀眼,沒給答複。

他以前脾氣也很差,宜大沒人敢招惹。

現在好像比那個時候多了些讓人讀不懂的陰鷙,渾身上下寫著生人勿近。

“來吧辭哥,三缺一,”許維揚看上去牌癮犯得嚴重,繼續說,“穆子哥,婉婉姐你倆也挺想玩的吧,快跟著勸勸辭哥。”

他們這邊動靜不小,已經有其他人在頻頻關注。

薛思婉今晚喝得多了,腦子不大清醒,看場麵這樣僵持著,下意識脫口而出。

“你要來嗎?”

話出口的時候,聲調澀得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她的話音落下,氣氛有兩秒鐘的停滯。

沒有收到回應。

然後她看著梁亦辭提步,不緊不慢地走近,眼見要徑直而過。

氣氛一度降到冰點,直到林穆站起身,躊躇著開口,一聲“辭哥”還沒出口,卻見他辭哥已經拉開他旁邊的位子坐下。

統共就四個人的麻將桌,林穆暗自捏了一把汗,他辭哥往這兒一坐,右手邊就是薛思婉。

“辭哥你可算來了”,他甫一落座,旁邊的許維揚看了他一眼,又看眼薛思婉,開口調侃,“還是美女麵子大,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費力氣了。”

林穆在心裡罵了聲操,在桌子底下給了許維揚一腳,這小子是個愣頭青,什麼也不知道在這滿嘴跑火車。

氣氛再度回到冰點之前。

“要玩就玩,”梁亦辭掐滅煙,沒什麼情緒,“少扯淡。”

麻將機隆隆運轉,裡邊兒麻將牌劇烈地翻動撞擊。

牌打了半個四圈,桌上除了許維揚沒什麼營養的單口相聲跟林穆時不時的笑罵,再沒其他人講話。

不講話,心思也不在牌桌上。

許維揚第八次被薛思婉點炮之後把牌一撂,也許是覺得這牌打得沒勁,提了一嘴:“咱也不能就這麼乾玩兒啊,我看要不來點兒有意思的,誰再點炮自罰一杯,怎麼樣?”

這話明顯針對人。

薛思婉本來就不大會打牌,今天又喝了點兒酒,打得毫無章法,許維揚一共胡了十把,兩把自摸,八把點炮,這八把全是她點的。

她原本也不大想玩,聽許維揚這樣一說,正想說讓他找其他人來替一下。

還沒出聲,就聽梁亦辭說行啊,不光點炮得喝,莊家也得喝。

他們幾個人玩牌沒什麼章法,不是按哪個地兒的玩法,他們玩的帶吃帶碰帶掛花還帶會兒。

但是不管是哪個地方的玩法,都是輪流坐莊,自己莊上彆人胡牌要雙倍懲罰。

梁亦辭提這個合情合理,幾個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