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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敢想你 暴躁喵 4526 字 2個月前

,娓娓而來。

倦鳥會歸向

鯨魚的海洋

混淆的信仰

是蘇格拉底在哼唱

小鎮是歸鄉

呢喃的向往

隻是一次偏航

有什麼值得惶恐了

從人間借過的天使啊

不要再害怕了

你知不知道終將有天

會有人奉你如神呢

……

阻隔會腐爛

熱愛最顯眼

你可以用三千天

換一個十年

從人間借過的天使啊

不要再害怕了

你知不知道終將有天

會有人奉你如神呢

最後一句歌詞落下,尾音淺淺拖長,最後的最後以滑弦收場。

台上的三個人都終止彈奏,齊聲謝幕。

吉他鍵盤架子鼓都被撤走。

麥克風前的男人卻沒撤。

幾個人高馬大的工作人員搬了台鋼琴到他麵前。

林穆從下麵搬了個琴凳上來。

梁亦辭坐上去,燈光全打在他一個人身上。

坐在黑夜之中最盛大的光裡,他縹緲如神。

現場有短暫的安寧。

等到工作人員都撤開。

他衝著麥,低聲,不急不緩:“有一個姑娘,十七歲的時候在這裡讀書,她很喜歡跳舞。現在二十七歲,一定會認為這個舞台彌足珍貴。”

話音落的一瞬間。

燈光打到薛思婉身上。

她愣怔著僵在原地。

“不知是否有幸為你伴奏。”

台上的人哂笑一聲,在看她。

隆重地邀請。

“薛思婉。”

第78章

“爺什麼時候說過不愛你了”

大結局·下

攝像機記錄下薛思婉點頭應聲的特寫鏡頭, 與此同時,台上淙淙響起音樂的前奏。

隨著漫開的光暈,彌漫進現場每個人耳中。

伴奏是《西西裡舞曲》, 悠揚而動人, 借著音響,漫開在整個操場上。

薛思婉脫下厚重的羽絨服摘下圍巾,拜托身邊的工作人員拿一下, 然後幾乎是小跑到台上。

她身上穿得是純白色的紗質及踝芭蕾舞裙, 寒冬臘月的,腳上一雙單薄的舞鞋。

這是《熱戀二十一天》彩蛋的錄製現場,她今天當然是有節目的, 隻是沒有任何一個人在這之前告訴過她,為她伴奏的人, 是那個舞台上的絕對主角。

他是站上舞台就注定會顯眼的人,可是他卻隱匿進暗影裡, 甘願給她作配。

舞台的光直直打到她頭上。

這是一場萬眾矚目的獨角戲。

他略一停頓, 在她站定好的一瞬,重新按下琴鍵。

薛思婉身輕如燕,看起來毫不費力地舞動。

這一段舞蹈她練習過無數次,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節拍, 全部都爛熟於心。

她在舞台上, 數九寒天裡穿著薄薄的衣衫,仿佛不知冷。

沉迷進舞蹈中。

台下歡呼鼓掌聲浪滔天, 她在台上聽得更清。

一舞終了, 男人逆著光走到她身邊, 並肩而立, 攜手退場。

出道多年深耕不輟地拍戲,還有《熱戀二十一天》的播出,讓薛思婉的國民度、熱度、影響力……都遠遠超出她本人跟圈內人對她的預估。

台下呼喊聲中,三不五時聽見她的名字。

台下僅僅有三千人。

可是三千人中不僅有她的觀眾,還有她的粉絲。

他們為她聲嘶力竭,他們為她搖旗呐喊。

她跟梁亦辭比肩而立,他們說她跟他是世上最配的愛侶。

也不知怎麼的,他們就牽著手下台。

在後台遇上喬衡,跟正圍著喬衡插科打諢的林穆。

這裡沒有攝像機在拍。

他們不約而同地掃過薛思婉跟梁亦辭交扣的手,林穆嘖嘖搖頭:“某人盼星星盼月亮可總算是把你盼來了,這都抓著不撒手了。”

梁亦辭從旁邊椅子上扯過他寬大的外套,長指攏著薛思婉細細的手腕一絲不苟地將她手塞進外套衣袖裡,另一隻手也如法炮製。

塞完還怕她不舒服,不忘再把手從她袖口伸進去,扯扯裡麵的袖子。

完事又將她身上衣服的拉鏈拉到頂。

慢條斯理把這一係列動作做完,梁亦辭重新拉起薛思婉的手,才意有所指地嗤笑一聲:“這屋裡怎麼這麼酸呢。”

說完拉著她跑出門。

留下後台又被氣到的林穆:“這逼怎麼這麼能陰陽怪氣兒呢他。”

“倒也不太陰陽,”喬衡難得接口,“明著罵你呢。”

林穆氣得罵了聲操。憋了半天說了個:“衡哥啊衡哥,你天天跟夏歆梁亦辭他倆壞種身邊待著,越來越不學好。”

/

薛思婉和梁亦辭從後台出門,繞出操場。

所有學生、教職工現在都被聚集在操場上,他們兩個這樣溜出來,空蕩蕩的校園裡,此時此刻,就隻有他們兩個,並行成雙。

路燈將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薛思婉微微仰頭,借著路燈的光,看著身邊男人身上單薄的連帽衛衣被風吹得鼓鼓。

冷風肆意沾染肌膚,他冷白的下頜、喉結都被冷凍發紅。

她從他寬大外套長長的袖子裡艱難伸出沒被牽著的另一隻手,踮著腳,輕輕探了探他側頸的溫度。

好涼。

像被冷凍的金屬。

她第一反應就是要脫掉身上衣服還給他,可惜很快就被對方按住動不了,無情地拒絕掉。

薛思婉悶悶說:“你不穿外套怎麼行。”

被梁亦辭一句話堵得再沒話,任由他在寒風裡凍著。

他剛剛說:“你再說一句,我把這件也脫了。”

她裹緊衣服悶頭往前走。

穿過側邊的籃球場,不遠處就是教學樓。

有三兩間教室燈忘記關,隱隱映照著這棟屹立的樓。

薛思婉仰著頭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看過一遍,略顯窄巴的側門、兩樓之間長長的連廊、被風吹日曬褪色明顯的校訓牌。

……

她收回眼,站在原地,喃喃地感歎:“這裡跟高中的時候,一點也沒變啊。”

梁亦辭靠在廊柱上避風,聞言不疾不徐地掃過周遭,最後抬手指了指小門邊:“那裡,以前掛著學生守則指示牌。”

他隻在保原一中待過不到一個月。

因為要從南方的家遠道到北京跟一位聲樂名師,他外婆的故鄉在這裡,離北京又近,所以就來了了這裡。

“你記得這麼清楚嗎?”薛思婉不無訝異。

小門旁邊是舞蹈教室,他靠過那塊指示牌。

梁亦辭想。

那天晚休,吃飯時間,他下樓錯過高峰期,澄黃的晚霞映照大地,學校裡空蕩無人,他走下最後一節樓梯,聽見不遠處“啪嗒”的輕響。

草綠色校服將他原本就冷白的皮膚映襯得更白,他想掏根煙,想起下午才被老師沒收掉兩盒。

他剛剛邁步到門前,就無意窺見不遠處過道上,有個姑娘在舞蹈教室門外傻裡傻氣地照貓畫虎。

“啪嗒”是她不小心踩到邊上雨後積水的水窪。

她穿跟他一樣的校服,柔軟的長發梳成高高的馬尾。

那不是他第一次見她。

梁亦辭思緒被拉回現實,是薛思婉伸手在他眼前輕搖。

回過神來,就聽她溫和地問:“在想什麼,怎麼不說話?”

“我靠過那塊指示牌。”他不假思索說。

她聽得雲裡霧裡:“什麼。”

梁亦辭說:“為了看一個傻氣的姑娘。”

為了看一個傻氣的……姑娘。

姑娘麼。

而且“傻氣”這個詞,總有一種意味不明的寵溺感。

她的心不易覺察地一宕,沒有講話。▼思▼兔▼網▼

梁亦辭伸手,揉揉她的發絲。

嗯。

跟他那時候想象的,一樣軟。

“你都不好奇是什麼樣的姑娘嗎。”他問她。

薛思婉心裡澀著說不出話,就隻鈍鈍地搖頭。

“是一個很執著,很堅定,很天真,也很漂亮的姑娘。”事實上他認為,這些詞彙很難概括那個時候的她。

因為她還要更美好一百倍。

“真的很漂亮嗎?”薛思婉忍不住問。

漂亮到他還要特地起提到漂亮。

很快得到肯定的回答:“非常非常。”

“典典,”他撥開她眼前刺眼的碎發,“我從沒見過有人躲在教室外麵偷偷學跳舞。”

他喊她的名字。

躲在教室外麵偷偷學跳舞……

失落感不知什麼時候被悄然取代,她怔了怔:“所以……那是我,是嗎……”

“當然了,”梁亦辭抱抱她,“我那時候就在想,真是勇敢又孤獨的小孩。”

“要繼續勇敢。”

“但我不會讓你再孤單了。”

一個接一個的消息讓薛思婉一時回不過神。

她僵直著身子在他懷裡,好半晌才問出來:“你那時候,你是記得我的,對嗎?”

“薛典典,”梁亦辭輕歎口氣,“我沒有健忘症。”

雖然他可能,這裡的人,他隻記得她。

他突然想到另外一個問題,也問她:“那你呢,你記不記得我。”

你記不記得我。

記得。

當然記得。

多少次午夜夢回百爪撓心,可望而不可即的人。

我記得。

想忘也忘不掉。

那天晚上她沒能說出埋藏十年的,一見鐘情,暗戀的秘密。

隻是在回到酒店,進到節目組給他們各自分彆安排的房間,發了一條微博。

然後就進到浴室洗澡,出來的時候,手機各種消息炸了。

她拿起手機,正好接起夏歆最新打來的電話。

“薛思婉你瘋啦?公布戀情了啊你這是?”

沒等薛思婉說話,電話那頭夏歆愣了下,半晌不敢置信地說,“你對象好像也瘋了。”

“?”

“你自己看微博吧。”

掛斷電話。

薛思婉打開微博。

沒去管紛至遝來的消息,一進來就掃見熱搜頂部的詞條。

#梁亦辭薛思婉#

她點進去,第一條就是他的微博。

轉發一個大V發的她早年談起暗戀的采訪視頻,配文是【@薛思婉說話要講良心。爺什麼時候說過不愛你了。】

評論裡所有人都炸瘋了。

好在她看了看,隻是訝異,並不是不祝福他們。

她又往下滑一滑,看到她剛剛洗澡前發的那條博文。

是一句話,配了一張他穿草綠色夏季校服打球,她借室友手機偷拍的模糊的照片。

像素低,可是能夠看清他的輪廓眉眼。

還沒有重新看過那句話,手機又進來新的電話。

薛思婉接起來,梁亦辭低緩的聲音就頃刻落到耳畔。

“寶寶。”他用氣聲講話,“你比我還要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