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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臉色不太好,沉著臉似乎有些不太高興。

山翎撲騰著翅膀也沒敢說話,她也察覺出沈傾依的臉色不太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多餘的事情?

而沈傾依則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頭過了很久才接起來。

“喂?”

沈傾依沉聲問道:“是你讓薑姨來我家的?”

沈鴻峻聞言沉默了良久,才平靜的說:“怎麼了?”

“我不需要人照顧。”沈傾依看起來有些焦慮,她撩起自己額前的碎發,纖細好看的眉毛不耐煩的皺了起來,語氣也變得生硬和不滿:“這麼多年過來了,你突然這麼做還有什麼意義?”

“……無論你怎麼看我,你始終都是我的女兒。”

“你當我是你女兒嗎?”沈傾依嘲諷的問他:“不是怪物麼?”

電話那頭的男人安靜下來,沈傾依也不說話,空氣中沉默的好像能聽到針落地的聲音。

“聽你薑姨說,你養了隻寵物?”沈鴻峻換了個符合父女之間討論的話題,輕聲詢問道:“有隻寵物陪你的話也是好的,至少可以讓你心情愉悅。”

沈傾依剛想說什麼,就聽到沈鴻峻那邊傳來了個脆生生的小女孩聲音:“爸爸,你看到我的芭蕾舞裙了麼,明天去學校表演要穿的。”

“芭蕾舞裙你可以問問你媽媽,看看有沒有放在你的櫃子裡。”

“唔……那我一會兒去問問媽媽。爸爸,你在打電話嗎?是在跟誰打電話?”

沈鴻峻看著自己年幼的女兒,伸出手揉了揉她柔軟的頭發,輕笑道:“在跟你姐姐打電話呢。”

當他回過頭再想和沈傾依說話的時候,卻發現那邊已經結束了通話。

沈鴻峻低垂著眼睛看著手機,又聽到年幼的女兒絮絮叨叨的聲音,拉著他要和他說自己明天上台表演的事情,也就把沈傾依的事情暫時擱下了。

而沈傾依掛斷電話之後心情似乎差到了極點,她煩躁的把手機扔到一旁,走到廚房打開冰箱,看著那些飯菜端起來就要把它們都倒掉。

不管不顧了自己那麼久,卻在這個時間段頻繁的向自己示好。

沈傾依想起自己那倒在血泊中的母親,和自己被冷落的那十幾年,一樁樁一件件,都像走馬燈一樣閃過她的眼前。

【她母親不正常,小孩也好不到哪去】

【晦氣啊,怎麼會有這麼晦氣的孩子】

【這女人死了就好了,對我們全家來說都是好事】

沈傾依記得,年幼的自己站在屋子陰暗的角落裡,聽著那些大人們低聲細語,每一句話都像是詛咒,把自己母親的死當成了一件幸事,甚至還有人露出了笑顏。

馬路上的鮮血混合著泥土,猩紅色的泥土幾乎是沈傾依一輩子的噩夢。

即便自己現在豐衣足食,不必再為金錢煩惱,可噩夢始終不會消散,能被時間遺忘的感情,都不是刻骨銘心的。

‘啾啾啾!’

山翎眼看著沈傾依就要把自己辛辛苦苦做的飯菜倒掉,趕忙飛起來拿翅膀拍著沈傾依的腦袋,衝她惡狠狠的叫嚷起來!

不許倒,我第一次給你做飯,你怎麼能一口都不吃!

沈傾依挨了小胖鳥一巴掌,瘋狂的情緒才稍微冷靜下來。

是啊,雖然她討厭沈鴻峻,可飯菜是薑姨做的,她又何必去糟蹋一位年長者的好心呢。

沈傾依盯著手中的飯菜,又挨了山翎一腳後才無奈的歎了口氣,擰開煤氣灶把冷掉的飯菜加熱一下。

山翎見她這樣,才氣鼓鼓的飛到籠子裡。

沈傾依瞥了一眼飛走的山翎,鬨不明白這小胖鳥又怎麼了,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

飯菜熱好了之後,整個屋子裡都是飄香的味道,給冰冰冷冷的公寓裡,帶來了難得的人氣。

原本以為這份飯菜還是那麼甜,沈

傾依都拆開一袋榨菜打算湊合著吃,卻發覺這次薑姨做的飯菜格外的合口味,不辣不鹹,回味有點甜,但卻格外下飯。

沈傾依吃完了飯,把剩下一點沒吃完的酸菜魚重新用保鮮膜包好,然後再刷洗了一下碗筷,等收拾妥當的時候,已經九點半了。

小胖鳥似乎還在生氣,自己把自己關在籠子裡也不吭聲,沈傾依往陽台上一看,它正拿小屁股對著自己呢。

一副賭氣的模樣。

沈傾依覺得自家小胖雞生起氣來竟然也格外可愛,以前怎麼都沒有發覺呢。

她走了過去,伸出手摸了摸山翎的小屁股,把她嚇了一跳,當即拍打著翅膀飛了起來,驚恐的看著麵前這個女人。

你怎麼能摸我的屁股!

山翎焦躁的在橫木上走來走去,又羞又氣:我我我我不是那麼隨便的人,雖然你給我地方住還給我東西吃,可我也不是能以身相許的那種鳥!

那種古代話本裡,窮書生救了小妖精後,小妖精就以身相許的故事現在已經不流行了!

時代變了!!!

沈傾依才沒有那麼多心思,她隻是單純的想逗一逗這隻莫名其妙生悶氣的小胖鳥,用手指蹭了蹭它的臉頰,低聲說:“今天加班,沒來得及給你買麵包蟲,明天給你買吧,就不要生氣了。”

山翎一邊蹭著沈傾依,一邊不高興的‘啾啾’直叫:我才不是為了這點口腹之欲才生氣的,你根本不懂我。

沈傾依當然不懂,她隻是輕輕撫摸著山翎的羽毛,黑色的眸子微微發沉。

連一隻生靈都能讓她感到舒心,為什麼自己的親人卻讓她那麼痛苦。

沒有心情再去工作,沈傾依洗漱了之後就早早的上了床,她覺得今天晚上和沈鴻峻的這通電話,讓她格外的痛苦。

就像是沉寂了許久的死水,突然有一天被人攪渾,那種痛苦和幾乎快要被遺忘的記憶,再次浮現了出來。

沈傾依就像是落入水中,無力掙紮的幼童一般,隻能讓周圍壓抑而痛苦的渾水淹沒自己,鑽入她的身體裡,把她拖向深淵……

山翎今天的確是不太高興,所以晚上的時候破天荒的沒有去開籠閂,她今天就算不拿功德,都不會和沈傾依繼續睡在一起!

這麼想著,山翎就窩在自己的小窩裡沉沉的睡了過去。

可到了深夜,山翎迷迷糊糊之中就醒了,她聽到臥室裡沈傾依痛苦的低%e5%90%9f,是那種被噩夢折磨,連呼吸都痛苦的聲音。

山翎睜開一隻眼睛又閉上,把自己縮成個小團子,嘴裡絮絮叨叨的念著:說好了不去,就不去。!

第10章

沈傾依做了一個夢。

那是一棟灰白色的三層樓,老舊的樓房背陰處長這猙獰的植物,爬滿了整個陰暗麵。灰色的牆皮老舊又失真,就像是上了歲月的老照片,沉澱著時間的痕跡。

在那記憶中的三層樓裡,沈傾依一直在奔跑著。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在躲什麼,明明是在逃跑,卻執著的打開看到的每一扇能打開的門。

那些門都非常古怪,就像是監獄的那種老舊鐵門一樣,上麵是用拇指粗的鋼筋焊接成的通氣孔,下麵是隻有巴掌高的空隙,那是傳遞餐盤的地方。

沈傾依每打開一扇門,都能看到屋子裡昏暗的陳設。

灰白的牆壁都是用海綿包裹著,除了一張鐵架床之外,什麼東西都沒有。

“媽媽!”

沈傾依無意識的呼喊著,幾乎每一間房裡的陳設都一樣,空空蕩蕩,灰白的幾乎沒有任何色彩。

有什麼東西在追趕著她,沈傾依不敢回頭,隻能在狹長的走廊上奔跑著,一次又一次打開那些空空蕩蕩的房間,就仿佛是鬼打牆一般,跑不到頭的走廊,和打開永遠都沒有人的房間。

可在下一秒,沈傾依發現自己被綁在了那張鐵架床上。

束縛帶一層一層勒緊,幾乎快要把沈傾依的內臟擠爆。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網⑨提⑨供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痛苦又絕望,滿眼隻有灰白色的天花板,和怎麼張口都無法發出的低%e5%90%9f。

也許自己很快就會死去吧,像她母親那樣,就這麼死在人群中……

沈傾依仰麵躺著,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裡有什麼東西在消失,腦子裡的某一根弦,也在緩慢的抽離。她知道,一旦這根弦徹底離開自己的身體,她就會變成那個女人。

那個跟現在的自己一樣,被捆在鐵架床上的女人。

就在這時,沈傾依忽然覺得身上一沉,%e8%83%b8口處似乎有什麼東西讓沈傾依恢複了一絲神誌,她痛苦的看向自己的%e8%83%b8口,發現了那個自己連續夢到一個星期的女孩子。

不同於以往,以前在睡夢中看到她的時候,她都是閉著眼睛,安安靜靜的趴在沈傾依的%e8%83%b8口熟睡,平穩的呼吸吹著沈傾依的肌膚,安靜又唯美。

而這一次,沈傾依看到了她的眼睛。

那女孩子有著一雙明亮的眼睛,黑色的眸子像是會發光一樣,黑長濃密的睫毛就像是一把小刷子,一眨眼就好像能扇出一陣風一樣。

“你很難受嗎?”

女孩子微微探起身子,沈傾依這才發現,她竟然沒有穿衣服。

白皙的皮膚,黑亮的頭發,溫熱的肌膚。

都給沈傾依一種異樣的感覺。

那女孩似乎也不知道害羞,往前拱了拱,趴在沈傾依的肩膀上看著她,輕聲道:“你彆害怕,你是在做夢呢。”

沈傾依眸子微微顫了顫,原本身上那尖銳的疼痛感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女孩身體的溫度。

是啊,她是在做夢呢。

沈傾依著迷般的看著麵前的人,也就隻有在夢裡,才能看到她。

“好好睡一覺,一切都會過去的。”女孩重新閉上了眼睛,抱著沈傾依輕輕地說:“我陪著你呢。”

女孩子的聲音清脆又明亮,就仿佛是冬日的暖陽,衝破了烏雲,帶來了光明。

***

當沈傾依醒來的時候,腦子裡‘嗡嗡’亂響,就仿佛是十幾台音響放著不同的曲目一般,吵得她腦乾疼。

沉重的濁氣吐出來,稍微讓沈傾依感覺好了一點,她隻覺得自己的%e8%83%b8口有些重,微微抬頭看了一眼,赫然發現自己養的小胖雞就這麼趴在她的%e8%83%b8口上。

可能是小胖最近吃的比較好,體重都飆升了不少,現在壓在沈傾依%e8%83%b8口都沉甸甸的。

怎麼飛出來了?

沈傾依重新躺了回去,用手背遮住了眼睛,她琢磨著是不是昨天晚上忘記關鳥籠了,也不知道它在自己身上睡了多久。

這鳥連自己睡覺都不放過,當真的很粘她啊。

沈傾依無奈又覺得欣慰,她還記得昨天晚上在夢中,那個一直夢到的女孩跟她說的話,現在想想也頗為神奇,明明是做了噩夢,卻沒想到竟然很快就被化解了。

因為按照以往的經驗,沈傾依會被困在那夢魘中很長一段時間,直到身心俱疲,才能從噩夢中醒來。

這次多虧了那個女孩……

沈傾依睜開眼睛,想著夢中的人,覺得如果有機會的話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