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頁(1 / 1)

三殿下 鳳久安 4404 字 2個月前

疼的時候,殿下……能停下來嗎?”

“這當然可以。”

“那殿下能答應我,以後尋個辦法,能讓我被咬的時候也不疼嗎?”

三殿下道:“應該可以。”

“那就這麼說好了?”

三殿下承諾道:“我一定會找到個不讓你疼的好方法的。”

同行的第一夜,沈元夕在顛簸的馬車中睡著了。

次日天亮,馬停了,停駐的地方是個山穀。

遠處飄著幾線炊煙,此處近林,耳邊還有潺潺流水之聲。

三殿下不在車內,沈元夕掀開車簾,恰見三殿下汲水歸來。

他又換了衣裳,一身青綠春衫,紮緊了衣袖,頭發也換了樣式,一根碧翠的青玉簪繞著那頭雪發,陽光下萬分耀眼。

“醒了?”他笑了起來,“元夕,此處景如何?”

沈元夕道:“……挺好的。”

此處風景一般,甚至不如三殿下的頭發。她招手讓三殿下走近了,仔細端詳著他的頭發。

“怎麼?”三殿下神色有些緊張,還以為自己今日的穿戴不合她心意。

“……殿下的頭發,到底是什麼顏色。”

“山頂的雪,月夜的霜,浸了水就是流動的銀。”他張口既來。

沈元夕一愣,笑道:“這是誰說的?”

“我母親。”三殿下道,“誇浸月的,我呢,沾光用一用。下車來,透透氣。”

他打開了車門,扶著沈元夕跳下車。

馬不吃不喝,安靜地站在一旁。

白天光線好了,沈元夕才發現,這匹馬的眼睛,也是血紅色的。

三殿下道:“這就是傀儡術。”

“那這個傀儡術,需要殿下喂血嗎?”

“嗯,要的。”三殿下說,“並且要算好賬。比如,這馬欠我錢,我就讓它替我跑個來回,我倆兩清。但要是多跑了,回頭我要多給他些東西,就是這麼個意思。”

“原來如此。”沈元夕又問,“那它會累嗎?會疼嗎?”

“不會。”三殿下道,“空心的偶不會有感覺,沒有感覺的才叫傀儡。所以,這叫禁術。”

“殿下用禁術,會被反噬嗎?”

三殿下道:“天道管不了這麼細碎,隻要我與這馬銀貨兩訖,就不會被反噬。”

他拿了盤澆了花蜜的熱米糕出來。

“餓了嗎?”

沈元夕問:“怎麼這裡也能吃到熱米糕?”

“我帶的。”三殿下嘴角一揚,露出求誇的神色來,“不僅帶了米糕,我還帶了蒸籠。”

沈元夕喜滋滋搓手。

“咱們不像是去接雲星的。”她捏起米糕,樂嗬嗬道,“像是踏青郊遊。”

三殿下擦去她唇角沾上的蜜,舌尖%e8%88%94了下手指,眉頭舒展開了。

第50章 血癮

路上的第三天。

越往璋州走, 天就越暖。

他們白天尋地方停下來休整,日落後趕路。

這天剛入四月,因天暖鳥鳴聲太聒噪, 沈元夕比往日醒得早。

她睜開眼, 恰好見三殿下悄悄離開。

沈元夕想起, 前天自己好似在朦朧中也感覺到三殿下離開了, 可睡醒後,三殿下卻又睡在身邊,也不知他短暫離開是去做什麼。

沈元夕趴在窗棱, 悄悄外望,見三殿下掏出個鏡子, 梳理起了頭發, 他把頭發都放下來, 玉梳仔細梳平順了, 而後又拿出幾身寬鬆舒適的衣裳,鎖眉苦思一番, 選一件的換上,再把剛剛穿的披在外麵。

一回頭,三殿下對上了沈元夕的一雙眼。

雙方都紅了臉, 連忙撤開目光。

周圍隻剩下鳥叫聲。

三殿下輕咳一聲, 慢悠悠回到馬車內, 神色頗是不自然。

“你怎麼今天……醒這麼早。”

沈元夕手指捏著自己的衣袖, 低垂著視線不敢去看他, 低聲問:“你每天都要這樣嗎?”

沈元夕大約是子時左右睡, 辰時醒。她醒來後, 三殿下會陪她到午時左右再去休息。

路上這三天, 沈元夕每次清晨醒來, 見三殿下都是散著頭發,看起來很隨意,一副要入睡的姿態。

然後他會在午時進車休息前,把外衣脫掉,穿著裡衣入睡,裡衣每天都不重樣,沈元夕還好奇過。

等黃昏天,三殿下睡起來會再次收拾頭發,換身紋樣更莊重繁複的衣服,驅馬趕路。

之前沈元夕還感慨過,三殿下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好看的,就算是要睡覺了,也漂亮,頭發也聽話,散下來都好看。

現在知道了緣由後,沈元夕替他不好意思起來。

三殿下沒說話,他將馬拴好,沉默著用古銅刀削了一片竹簽插在車轍印中,圈了個陣。

這是他每次入睡前都要做的事,如此一來,哪怕這種偏僻幽靜的地方有人經過,也注意不到這輛車。

“咳,來吃飯。”

三殿下架起小金鍋,手心燃起藍色的火,他微微俯身,輕輕一吹,火焰溫柔地落在小柴堆上。不久之後,鍋子裡的湯羹就冒出了香甜氣味。

沈元夕坐在小鍋旁,兩頰的紅暈還未散,看三殿下一眼,就要低頭笑一笑,又不好讓他瞧見。

怪不得三殿下的頭`發`漂亮地似銀絲織的錦緞,原來是他有意打理過了。

“彆笑了。”三殿下垂眼,手帕托著小碗端來。

“……挺好看的。”沈元夕說。

“嗯,我知道,就是想聽你這麼說。”三殿下也不敢看她,依然低垂著眼,隻是說出的話無比坦蕩,“想聽你誇我,這才想了個不太妙的主意。”

“其實殿下就算不這樣辛苦梳理頭發,也是好看的。”沈元夕道。

“……”三殿下道,“吃吧,我喂你?”

用過了飯,三殿下又看著她練習了幾次拉弓,衣袖掩著半張臉打了哈欠,眼神飄忽了。

沈元夕道:“你去睡吧。”

三殿下放下手,目露期盼。

他想要的沈元夕知道,昨天在他睡前,她答應了三殿下的請求,陪他一起躺在床上廝磨了會兒,等他睡著自己才起身。

沈元夕嘴上說:“怎麼能天天如此呢?”

可她心裡卻在回味昨日的感受。

隻是神情的一丁點變化,她真正的渴望就被三殿下察覺。他愉快抱起沈元夕,一起回了車內,滾上了床。

和昨天一樣,比昨日還要長久的%e5%90%bb與觸碰。

好幾次,沈元夕都以為要“牡丹春”了,溫度緊貼著,發絲糾纏著,隻要他們兩人有一個鬆了口,就要乾柴烈火“燒”了這床被褥。

最後,三殿下閉上眼慢慢睡去,沈元夕戀戀不舍起身,穿上薄衫,摘了他手指上的戒指,轉動著找書看。

正午陽光刺眼,沈元夕怕三殿下睡不安穩,將車簾撐起一個小角,窩在光線的邊緣看書。

之後她沉浸在故事中,沒留意陽光移了位置,照到了床上,三殿下迷迷瞪瞪坐起身,挪到了床腳,縮成了一團。

陽光透進來了更多,徹底鋪開了,三殿下拉起身邊一切遮蓋物把自己裹起來,但因天暖太熱,又放棄了,晃悠悠起身找到了光線照不到的好地方,躺了下去。

等沈元夕讀完一則故事,抬頭卻不見三殿下,掃了一圈,最終在床底下找到了他。

三殿下睡姿委屈,還脫去外衫罩住了自己的臉。

沈元夕把車簾全放了下來,叫了叫他,讓他回床上睡。

如此一來,車內看不了書,沈元夕就得找彆的東西玩了。也難怪三殿下啟程前要她帶上自己喜歡的東西。

沈元夕翻來覆去找不到能玩的,沒有三殿下陪著,自己一個人玩什麼都提不起勁來。

她下了車,照著書上寫的,給帶來的弓重新上了弦。⑨思⑨兔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

手邊這本書叫《工》,是三百年前有名的匠人一生的心得,被讀過書的徒弟收集成冊,流傳下來。

裡麵還有這匠人老來得女後,給女兒做老虎木雕的圖示記錄。

那老虎憨態可掬,又瞧著簡單,沈元夕心癢難耐,折回車上,小心翼翼趴在車板上,把三殿下的手從床底下拉出來,轉著他手指上的戒指,看他有沒有帶能用的刻刀鋸齒之類的東西。

三殿下手上戴了三枚戒指,有兩枚是出門前因行李多,多戴的。

他左手兩枚,右手一枚,沈元夕轉完右邊的這個,探著身子去夠他另一隻手。

三殿下手指動了動,拉下臉上的遮罩,睡眼惺忪地問她:“要找什麼?”

“……有能做小木雕的東西嗎?”

沈元夕手忙腳亂把書展開了,給他看那隻老虎。

三殿下慢吞吞一聲笑,黏糊道:“做老虎啊……不怕一口吃掉你的兔子?”

沈元夕道:“木老虎怎麼能吃得下玉兔子。”

三殿下磨磨蹭蹭從床底滑出來,翻了個身,把另一隻手給了她。

沈元夕他摸著他的左手,閉著眼仰著臉,扒拉著他的行囊。

三殿下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但感覺到手指上酥癢的觸?感,嘴角抑製不住地牽揚起。

“找到了。”沈元夕找出了一隻精致的銀色小刀。

她小心翼翼抽出來,跳下車去撿樹枝。

粗細合適做老虎的,她都拗不斷。

無奈之下,沈元夕又回到車內,抓起三殿下的手。

她剛剛翻箱子的時候,餘光瞥到過一角木頭,像是砍掉的桌腳,大小寬窄正合適雕小老虎。

沒過多久,沈元夕找到了那角木頭。

取出來後,見那個木頭截麵毛糙,木質也很普通,應該沒什麼特殊的用處,可能是三殿下備的修繕用的邊角料。

沈元夕拿著那截木頭,伏在三殿下的耳邊,小聲問他:“你紅色箱子裡放的那塊木頭,我能用嗎?做老虎。”

三殿下睜開一隻眼,瞄見了,竟然懶懶笑了起來。

“能用嗎?”沈元夕又問。

三殿下點了點頭。

“拿去吧,你一進門,它就沒用了。”他含糊不清地說道。

沈元夕聽不明白,但知道這塊木頭可以被她“糟蹋”,於是照著書上的圖,拿著小刀一點點削。

開始都很順暢,沈元夕一邊削,一邊還有閒情逸致胡思亂想,想她萬一真削到了手指,三殿下會是什麼反應?

之後到老虎的耳朵,她刀用地熟練了,心也放鬆了,一不留神,使勁過頭,刀刃擦過老虎的耳朵,朝著她的手指飛了下去。

一陣銳痛。

她丟掉木頭,捏著袖子按住了手,血洇透了袖口,漫了出來。

三殿下驟然出現在她麵前,臉上已了無睡意。

見他拿出一瓶藥粉,沈元夕一邊吸氣一邊問他:“殿下……不要嗎?”

三殿下愣了愣,幫她按住傷口,抬頭看向她。

“……你想這樣?”他看出來了。

沈元夕:“反正都疼過一次了,彆浪費掉。”

她想得很簡單,之前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