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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就連主街上的部分店鋪也熄了火燭關門求平安,當下還開著的店就是一些酒樓和樂坊。

直到三更依舊無事,人群又少了許多,白潯絲毫不著急,依舊輕輕鬆鬆維持著陣法運轉。

四更時,街上的人已經很少了,也就在此時來了動靜。

這次是在城西,一處空曠無人的小巷中,憑空出現一道細小的符文,片刻後那符文上邊燒起了白火,落在巷中對方的竹籠上燒了起來,火勢漸大,漸漸出現人群的呼喊聲。

白潯試圖用神識追蹤符文的來處,那方向卻指向了城外。

城外會有什麼?是人、精怪還是寶器?

符火迅速變大,人群送來的水不但沒能澆滅火苗,反而似乎催動了火苗的成長,澆水如澆油。

大家頭上都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恐懼漸漸占了上風。

“這火……滅,滅不掉!”

“這是懲罰之火!”

“完了完了完了……”

眼看事態有逐漸嚴重的趨勢,白潯心中暗道城主的動作怎如此慢,春卦仙宗的人還沒找來麼?

白潯打算先出手滅火,城外的東西倒是不急於一時了。

就在此時,身披黑色道袍,其上繪製了八卦圖的一位修士終於出場。

“所有人退下!我乃春卦仙宗弟子,讓我來滅火!”

大家一聽是鼎鼎有名的春卦仙宗弟子,紛紛二話不說退開,絕望的眼神又重新亮了起來,無一不在等待這位修士大顯身手。

白潯皺眉:怎麼派了一個元境第五的小弟子,城主沒在春卦仙宗大肆渲染事情的古怪嗎?

實際上,這位不過是恰好在畢方城擺攤,路過的弟子,見大家滅不了火,自然興致勃勃打算出頭。

隻要他滅了這火,他的名頭第二日不久能傳遍畢方城了嗎?生意定然興隆!

隻見這弟子在火前前後左右騰挪了一番,似乎是在觀察起火的源頭。

隻有弟子自己知道,靠近這一大團白火的時候他心裡就已經虛了,這白色的火焰果然與尋常火不同,看起來溫度不高,卻蘊含著一定氣勢。

這火,果然不好滅。

看穿這弟子的為難又要裝厲害的想法,白潯心中冷嗤。

這位春卦仙宗弟子還是出手了——一個普普通通磕磕絆絆的滅火符。

這種滅火符隻能滅尋常小火,威力並不大,要想滅這符火簡直就是癡人說夢,眼看著火勢猛然增大後就要燒去更多地方了——

白潯便看見,那跌跌撞撞的滅火符撲進這團符火中後,那火竟真的滅了。

圍觀人群爆發出驚喜的歡呼聲!

白潯卻看得分明,那滅火符不可能滅了符火,這符火是自己滅了的。這究竟是何故?

弟子昂首挺%e8%83%b8起來,十足傲氣在他臉上體現得淋漓儘致。

人群開始自覺齊聲呼喊:“多謝仙長!仙長大德!”

弟子下巴抬得更高了:“不必謝不必謝,在下姓李名毫傲,就在城西的清平坊門口擺攤,若有需要,儘可來找我啊!”

大家又七嘴八舌地:

“謝謝李仙長。”

“多謝李仙長。”

“李仙長真是厲害啊……”

……

白潯將神識探向起火的竹籠堆,符文果然已經消散了。

他暫時還想不通為何符火會自己熄滅。

直到天快亮時,白潯這才收回神識,回到榻上躺好。

昨夜之事疑點頗多,今日去畢方廟正好可以在城外查探一番。

*

約莫一刻鐘後,桑離似乎有睡醒的跡象。

白潯正要鬆一口氣,忽地想起結界還未收回,連忙快速掐了訣,趕在她完全清醒睜眼前打散了結界。

桑離耳尖一動,自言自語:“方才是有什麼東西碎了嗎……”

白潯:“大約是隔壁房間摔了杯子吧。”

桑離快速轉頭:“夫君醒了?”

白潯慢慢坐起,隨手撥開薄被,輕咳:“嗯。”

桑離快步過來,手上已經端了一杯溫水:“怎麼又咳起來了?夫君喝口水。”

白潯麵不改色接過茶杯,放下遮唇的手,抿了一口後,發白的唇瓣又變得紅潤。

桑離對這顯而易見的效果十分滿意。

白潯垂眸,眼睫也一動不動:“隻是早上起來喉中有些乾澀,喝了這杯溫水後便感覺好多了。”

桑離點點頭,心中更加滿意:“那夫君喝多點。”

白潯兩手握住茶杯:“今日我想早些去畢方廟看看,可以嗎?”

桑離自然答應:“可以,喝完水我們就出門。”

白潯偏頭看向自己披散的長發:“為了節省時間,在我喝水的時候,可否幫我挽發?”

桑離是垂手站在他身側的,聽聞這話後,她先是不知在想什麼,眨了下眼睛,將他看了一眼,落在他手上的茶杯裡,片刻後才點頭答應:“可以。但我不太懂這個。”

白潯抿唇:“無礙。就像你平時那樣便好。”

她平時?桑離下意識反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她平時都是直接用靈力解決,就像驅使劍氣一樣驅使頭發,讓它們自己打個結,就如同將紛亂的劍影整理成規律交錯的劍陣。

但是在彆人的頭上使,她還沒試過,萬一弄傷了夫君該怎麼辦?夫君已經這麼弱了。

第19章

桑離抬手,指尖率先觸到白潯烏黑的發絲。

這樣近距離仔細看過,才發現夫君的頭發絲也是極好的……她還是試著用手吧,若她的靈力不慎割斷了夫君這般美麗的發絲,她定會心中不安。

白潯雙手端著小茶杯,默默喝水。

就在此時,房間門外卻忽然出現一道熟悉無比的聲音:“桑離!白仙長!你們起了沒啊!”那嗓門,應當全客棧的人都聽見了。

這客棧就如此隨意讓人進出客人居住的地方嗎?

白潯心頭幾分不快,微皺眉頭。

桑離就這樣將手收了回去,去給門外那人開門了。

她打開門但也沒完全打開,露出臉後:“田中措,你來找我們是有事嗎?但我們今日……”

“當然不是!”田中措快速打斷,“是你們有事,你不是要和你那……嗯,在畢方城玩嗎,我來自告奮勇,我親自帶你們玩。”

桑離依舊沒將門完全打開:“但我們今日已經說好要去城外的畢方廟。”

“畢方廟啊……”田中措長%e5%90%9f一聲,隨後大笑,“這我熟啊!畢方廟的上上下下數千年的曆史我都能與你說得頭頭是道,那就走吧?”

說完,田中措就要直接抬手去推門了。

但,推不了。

田中措的手才剛摸到門邊,就被桑離沉著臉推了出去——而且用了靈力。

雖力道不至於讓田中措受傷,但他的心卻傷了。

“桑離,你真是好傷我的心!”田中措捂著心口道。

桑離卻不吃這套:“我夫君還沒起,且我方才根本沒用力,怎會傷得到你的心。你在此地不要亂動,稍等一下。”

田中措啞口無言。

也沒等他能有言呢,房門就被桑離無情地關上了。

田中措忽然對自己產生了疑惑:他為什麼一定要來找桑離呢?

對,他是為了自己失去的愛情。⌒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

桑離關門回頭。

白潯已經放下茶杯,靈活的白綢帶也已將長發挽起。

桑離不做他想,上前扶他:“裝有矮座涼席的芥子袋,夫君帶了嗎?城外沒有隨處可歇腳的店鋪,夫君若累了,帶上芥子袋才好拿出椅子隨時休息。”

白潯的目光下移落在腳下,溫和回答:“帶了。”

房門再開時,田中措看見的便是桑離攙著人走出來的這一幕。

田中措多少有點不解:“仙君身體不適?”那位符離仙宗的白潯仙尊還會身體不適嗎?

是桑離答了他:“夫君今日晨起有些咳嗽。”

白潯在旁十分配合又咳了兩聲,桑離的眉頭重又皺起:“不是說喝了溫水後好了些嗎,怎麼還不見好?”

田中措心中懷疑,默默將仙尊上下打量一番,詭異的是,他現在看仙尊這白皙的臉竟是確實覺得有些蒼白病態。

這麼瞧著,田中措卻合掌一拍:“既然仙君今日不適,不如留在房中休養,我帶桑離出去……”

“不可。”田中措的提議被白潯打斷。

他偏頭看她,隻見桑離目露擔憂,眼中還帶著幾分動搖的讚同,白潯便知桑離是會同意田中措的提議的。

白潯於是對她說道:“你我今日已經說好要一同去畢方廟,怎可言而無信?”

桑離試圖開口,但卻又將勸說的話吞回了肚子裡。

她想起了夫君在符離仙宗時與辛從文宗主的幾次對話,以及宗門中各位弟子對夫君的尊重有禮……她便覺得她不該同田中措一樣勸他留在房間裡。

桑離點頭:“嗯,夫君說的對。”

田中措從自己被仙尊打斷的時候,便開始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了。

若非錯覺,這位白潯仙尊似乎十分反對他與桑離單獨待在一塊?那昨日為何不與桑離一起來一字雅間見麵?這其中必定還有什麼他沒能發現的古怪。

桑離扶著白潯經過呆站著的田中措,還是叫了他一聲:“你還去嗎?”

“去!”田中措回神,“我必須去!”他昂首看向白潯仙尊,抬步走到桑離的另一側。

到了樓梯前,白潯柔聲開口:“三人並排,怕是有些擠。”

桑離馬上轉頭看向田中措:“你走前麵吧。”

田中措試圖組織措辭反對,說讓白潯仙尊走在前麵?他以什麼立場和身份能這麼說?

忽然,田中措靈光一閃:“不是還能飛身下樓嗎,怎麼非要走樓梯?我們三個一同飛身下去,節省時間還省力。”

桑離正要說話,就感覺自己手上的重量又重了些,馬上回頭去看白潯,就見他半邊身子都緊挨著她,眼看似乎都要倒在她懷裡了。

桑離又用了幾分力將他托起,心中困惑,怎麼剛出門走了兩步,就愈發嚴重了?不如還是勸他今日休息……

下一瞬,白潯便站直了,卸了她的那幾分力,道:“田公子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不過要麻煩桑離帶我一下了。”

桑離感到有些頭大,手上的力度也變大了,她緊緊握住他的手臂,扶著他的胳膊,二話不說埋頭拉他走下樓。

“夫君,我們先走。田中措,你愛怎麼下樓就怎麼下樓。”

這句話語速偏快,白潯便猜測桑離是有些生氣了,不過這氣的對象不是他,就與他沒什麼關係了。

田中措這下真是有些手足無措了,怎麼他最終沒討到好還反而似乎將人惹毛了呢?

將他拋在後麵,讓他愛怎樣就怎樣,不就是生他的氣了嗎?!

可是,他方才從頭到尾都不知道事情怎麼就發展成現在這樣的?

田中措委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