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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夏爺!”

鋪子老板看到夏舒呈後立刻放下手頭上的活兒迎過來接待:“這可真是稀客稀客啊,小店今日這是撞了什麼大運,竟有幸得夏爺光臨了,快快裡邊請。”

嘖。

丁馳見此情形不禁暗自嘖舌,心說何必呢,開門做生意來者是客沒錯,可擺這一副狗腿子德行是為了什麼,就為多賣二兩點心?

丁馳最看不慣這個,也最不喜歡彆人見了夏舒呈就一副哈巴狗的模樣,總覺得那些人不安好心。

於是,他的胃口頓時就沒了,這就打算拉著夏舒呈走。

但夏舒呈可能是覺得都進了人家鋪子了,不買點東西不合適,就去隨便挑了兩樣。

夏舒呈去付賬的時候,丁馳在門外等,不經意間,就聽到了店鋪夥計們的竊竊私語。

“喂,你們說這夏爺到底怎麼回事啊,怎麼眼看著的又變年輕了?”

“是啊,我記得我七八歲的時候他就是這個模樣,現在我二十多了,他還是這個模樣,他怎麼就不會變老呢?”

“哎哎哎我知道!我聽人家說啊,夏爺他根本就不是人,是妖精。”

“那還真有可能!不然怎麼會長的那麼好看呢,而且還特彆勾人,你們聽說了嗎,前兩天又有好幾個貴婦去堵夏清園的門了。”

“堵了也白堵,夏爺根本就不好女色那一口,現在整個郾城誰不知道他喜歡跟男人搞,外麵跟著權勢大的,家裡還養著年紀小的…”

“…”

那話說的越來越不能入耳,丁馳怒氣值飆升,忍無可忍,回過頭去砰的一腳踹開門,把剛才那幾個胡扯說閒話的人拽過來,攥起拳頭二話不說直接就打。

鋪子老板和夏舒呈聽見動靜過來的時候,那幾個夥計已經全部都蜷縮在地上哀嚎著打起了滾兒。

“ 哎喲,這是怎麼回事啊?”

鋪子老板過來後先是觀察了下丁馳的臉色,然後朝地上一個哀嚎的最慘烈的補踢了一腳:“ 你們這幾塊料乾什麼了,怎麼惹的小少爺這麼大火氣啊?”

“…”

那幾個人直接沒敢回答。

丁馳也不願意讓他們重複剛才那些難聽的議論,他不想讓夏舒呈聽到,就直接對鋪子老板說:“ 沒什麼,我就是單純的看他們不順眼!”

“…”

鋪子老板被噎了下,目光就投向了夏舒呈。

夏舒呈此刻眉間微微緊著,臉色不怎麼好,不知道是不是生氣了,丁馳還以為夏舒呈會過來訓斥責怪他。

可並沒有。

夏舒呈蹙眉片刻後,走到他跟前,幫他整理了下剛才扯的有點亂的衣服,然後把他的手拉過去,幫他揉了揉剛才因為打人所以磕紅了的手背…

最後,用手指輕輕戳了戳他的額頭,對他埋怨道:“ 怎麼就不知道找個東西,手磕壞了怎麼辦?”

丁馳有些意外,但更受用,見夏舒呈這態度,他心裡那團火氣立刻就被稀釋去了大半。

就很不明白,夏舒呈多好啊,怎麼還會有人在他背後議論頗臟水呢?

夏舒呈挑好的點心到底也沒拿走,因為丁馳覺得晦氣,直接又給扔回了店裡。

離開鋪子之後,丁馳也沒心情繼續閒逛了,就打算回夏清園。

彼時已經是午後,夏清園的飯點已經過了,若是回去吃飯,還要讓廚房的人重新支起鍋灶來做,很是麻煩,於是,丁馳提議在外麵吃完再回。

來到了一家餐廳,兩人剛坐下把菜點好,有個高大的身影從餐廳外麵走了過來。“ 夏園主,好巧。”

丁馳聞聲,與夏舒呈同時回頭,便看到了過來打招呼的人。

此人身穿戎裝,眉眼鋒利,丁馳認識他,那是如今郾城軍的統帥,沈長青。

具體怎麼認識的,丁馳忘了,他記性不怎麼好。

夏舒呈起身,禮貌問好:“沈帥也來吃飯?”

“ 是啊。”

沈長青聞言微笑道:“ 近日軍務繁忙,鮮少到夏清園探望,夏園主可安好?”

“ 多謝記掛。”

夏舒呈道:“ 一切安好。”

“ 那便好,既然今日撞上,不如便一起吃吧。”

問確實是問詢的語氣,但問的同時,沈長青直接就在他們這桌坐下了,而且,這人從進來餐廳,目光就沒有離開過夏舒呈。

丁馳莫名不爽,不是很喜歡這個人。

不過,丁馳也是聽說過的,這個沈長青作為江南地區的大軍閥統帥,把郾城周邊治理的靜靜有條,百姓安居,是個不錯的將帥之才,而且平日裡對夏清園也頗多照顧。

於是,即便不喜歡,丁馳也沒說什麼,勉強同意與他同桌吃飯。

沈長青這人還算健談,席間不停的在找話題跟夏舒呈聊天,而且他很明顯的把丁馳當作了小孩,並沒有太多關注到。

丁馳也懶得跟他搭話,菜上齊之後呼呼啦啦的吃完,不想繼續聽他們聊天,就跟夏舒呈說了聲,到外麵透氣。

餐廳是西式建築,門口放著一口巨大的落地大鐘,一到整點就會自動打鈴,丁馳腦海裡沒有這玩意兒的印象,覺得好玩,就繞著大鐘研究怎麼回事。

研究還沒研究出什麼,一抬頭,看到街對麵有家典當行,裝飾華麗,有落地窗,窗下有個少年正趴在玻璃邊往外望著他,瞪著大眼,像是看到了什麼奇怪動物。

丁馳好奇那人為什麼那表情,於是,穿過護城河上的小橋就過去了。

“ 丁馳!真的是你啊!你病好了?”

少年從典當行跑出來,直接就來了這麼一句。

丁馳當時就納了個悶:“你認識我?”

“ 啊?”

少年一聽那話,立刻表情誇張的叫了起來:“ 你不會已經不記得我了吧,我啊,我是沙稚啊!”

“…”

確實不記得了。

丁馳說:“ 我生過一場病,很多人和事都不記得了。”

“啊?”

沙稚聞言,表情立刻更誇張:“ 你怎麼能不記得我了啊,當初因為你,夏爺還差點兒把我給剁了扔河裡喂魚呢。”

“ 噢 ?”

一聽這個,丁馳的好奇心就來了,他立刻問:“ 那是怎麼回事啊?”

“…”

沙稚先是讓丁馳發誓聽完不會再找他麻煩,然後才把半年前的事給丁馳事無巨細的講述了一遍。

而全盤聽完,丁馳腦海裡隻留下了一件事:夏舒呈為了他挨過一刀。

這麼大的事,他居然完全沒有半點印象。

而且,他也很疑惑。

他最近在給夏舒呈暖被窩,每天都和夏舒呈一起睡,也經常幫夏舒呈洗澡搓背,可他並沒看到夏舒呈腹部有刀疤。

是沒注意?

還是沙稚在忽悠他?

思來想去,丁馳打算今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扒了夏舒呈的衣服,仔細檢查看看。

“喂!丁馳!你有沒有在聽啊!”

“…”

丁馳思緒飄遠,被沙稚晃了晃才回神,問:“ 你剛才說什麼?”

“ 我說,這都大半年過去了,你怎麼還是那麼矮,我都長半頭高了,你一點也沒長。”

沙稚大概是真的疑惑,問的很認真,看的出不是故意戲謔,但丁馳忍了忍之後,還是沒忍住踹了他一腳。

就很生氣!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記性不好記錯了的緣故,他的個頭總是長得比彆的小孩慢,在他過往那些隱約模糊的記憶裡,已經有過很多曾經的同齡的小夥伴都長大成人了,可他卻到現在卻還是個小孩的樣子。

第8章 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網Θ友Θ整Θ理Θ上Θ傳Θ

是夜鑼鼓止息,大戲落幕,看客們陸續離場,老秦開始吩咐夥計們灑掃整理。

今日份忙碌告一段落,丁馳跟著夏舒呈回後院兒。

臘月將近,溫度降的厲害,尤其夜裡北風刮的緊,即便丁馳體質好平時很抗寒,這會兒走在路上也不免覺得有點冷,所以他覺得夏舒呈一定會更冷。

偏偏夏舒呈平時喜歡負手走路,且總是把左手背在身後,他的衣袖又不夠長,天寒地凍的,整隻手就生生露在外麵,看著就冷。

丁馳走在他身後,越看他那隻手就越懷疑有可能給凍壞了,於是他就跟緊了兩步,把夏舒呈的手的給握住了。

夏舒呈腳步一頓,停下回頭看他,那神色有點怪,似乎是有些詫異和疑惑,又似乎是有些喜悅和期待。

丁馳挺納悶的,每次他對夏舒呈好時,夏舒呈都會露出這種怪怪的表情,也不知道在期待什麼,他撇撇嘴:“ 下次還是戴手套吧。”

夏舒呈聞言眉眼立刻彎起,笑著對他說:“ 不戴。”

“ 為什麼?”

丁馳立刻問他:“ 你的手這麼涼,都要凍壞了。”

夏舒呈笑容更盛,晃了晃被他握住的那隻手:“ 哪裡去找比這個更暖的手套啊?”

“…”

就會打岔說笑。

丁馳有些無語,他又撇撇嘴:“ 那我也不能時時刻刻給你捂著啊。”

“ 為什麼不能?”

夏舒呈又笑著說:“ 你現在可是我的小仆侍,時時刻刻跟隨我給我暖手,便就是你的職責所在。”

“…”

居然很有道理。

丁馳想了想,心說行吧,既然夏舒呈實在不愛戴手套,那從今天開始,他這雙手就長在夏舒呈手上了。

屋子裡的爐火燒的旺盛,進屋後便不冷了。

身份從兄弟轉變為小仆侍之後,丁馳每天回屋第一件事就是為夏舒呈寬衣脫去厚厚的外袍。

這是他最不喜歡乾的事。

不是不願意伺候夏舒呈,而是他比夏舒呈矮一個腦袋還多,為夏舒呈寬衣時還得使勁兒踮著腳,不然就夠不著,這讓他很不爽,每次他都得皺眉撅嘴。

夏舒呈今日大概是被他暖手暖的心情好了,往日他因為這事撅嘴不高興的時候都不理他,但今日見他皺眉,非但沒越發故意為難他,反而還笑著自己把外袍脫下來之後,也幫他脫了。

但丁馳還是不開心,尤其想起沙稚的嘲笑,他就更不開心。

“ 怎麼了?”

夏舒呈幫他脫去外袍,又幫他換上室內鞋子,之後帶他到爐火前的軟座上坐下,摸著他的腦袋問:“ 怎麼還是不高興?”

“ 哼!”

丁馳氣憤的踢了旁邊的書案兩腳,撅著嘴問夏舒呈:“ 我都十三歲了,為什麼還是不長個子?”

“是十二歲。”

夏舒呈耐心的對他解釋:“ 男孩子一般到十四五歲才開始長身量,你還小呢。”

“ 騙人!”

丁馳根本不信,因為沙稚也才十二歲,可身量卻比他高一截子,而且他雖然記憶不清晰,但有印象,很早很早之前就有人告訴過他了,說什麼男孩子過了十歲就開始長身量,可他過了十歲後卻還是一直沒怎麼長高,這話根本就是騙人的。

丁馳更不高興,他脾氣急,而且氣性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