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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沒看出什麼異樣, 可他懷裡的人很顯然不對勁了。

桃林的那場翻雲覆雨讓夏舒呈力氣耗儘渾身癱軟,此刻已經是妝容淩亂, 衣衫破碎,無可遮擋的手臂上和露在外麵的脖頸兒處儘是紅痕, 且顏色很深,實在是觸目驚心。

看上去太像是剛剛經曆過什麼慘案現場了。

此情此景之下, 秦昭心中一驚, 直接脫口就大喊了起來:“ 將軍!夏大夫怎麼傷成了這樣?難不成你們外出時遭遇了敵襲?”

可知, 兵營重地, 根基之所,是絕不容許敵人近身挑釁的, 遂秦昭脫口而出的“敵襲”二字一經喊出, 將士們萬分警覺之下, 場麵頓時就不受控製了。

將士們接連呼應,猶如傳聲號角引起了一波強勢騷亂,風馳電掣般不到片刻功夫,全營戰士們便在大營外集合列陣,做好了出戰迎敵的準備。

夏舒呈本來渾身癱軟無力,可被這突然而來的陣仗給弄的又不得不強行讓力氣回來,隨後掙紮著想讓將軍把他放下去。

畢竟全營那麼多戰士都在看著,不是每個人都像秦昭那般單純無腦,若是被看出了什麼,縱是臉皮糙厚如他也會羞恥難抵,何況是將軍了。

然而,他似乎是小瞧了將軍。

全軍將士列陣以待時,被無數雙眼睛齊齊盯著,趴在將軍懷裡的夏舒呈尚且已經羞的捂著臉不敢見人了,可將軍卻並未表露出什麼尷尬,也並未立刻解釋遣散眾人,反而將錯就錯,順勢而為般的,直接向所有人明確了他和夏舒呈之間的關係。

夜色灼熱,篝火長明。

將軍抱著懷裡的人,站在數萬將士麵前,神態威武,目光堅韌,語氣也是格外莊重嚴肅:

“諸位弟兄,情之所至,性之所往,雖同為男兒郎,但我二人情投意合,至死靡它,軍中從簡,如今行過三拜之禮,他便是我的妻,此後爾等如何待我,便需如何待他,可聽清楚了?”

此話一出,全軍將士頓時懵了,包括秦昭。

畢竟是兩個男人,私下裡再怎麼濃情蜜意都沒什麼,可眼下如此高調,傳出去難免遭人口舌,將軍位高權重,此事屬實不該如此輕率。

秦昭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將軍會當著全軍將士的麵給夏舒呈一個明確的名分,正欲張口說些什麼試圖挽回的話,一抬頭看見夏舒呈已經溼潤了的望向將軍的目光,話便卡在了喉嚨裡。

照實說,夏舒呈也沒想到將軍會毫不猶豫的將他們的關係明言示人,可謂是半點兒退路都沒有為自己留。

能遇到會為他做到這個份上的人,於夏舒呈而言,也算是此生幸事,他心中感動,鼻頭酸澀,眼淚忍不住就要留下來。

將軍見狀,低下頭來小聲對他道:“ 吾妻尚年少,動不動便濕了淚眼。”

“…”

這種時候居然還要取笑他,夏舒呈嬌怨不已,習慣性的又抬手打了將軍的肩。

將軍也不躲,笑著任他打,打完之後安慰般在他額間親了下。

全軍將士包括魯昭,全都自動彆開了目光。

親完人,將軍轉頭吩咐衛兵去燒些熱水來,之後便抱著夏舒呈往大營裡麵走。

直到被抱著走到將軍的營帳前,夏舒呈聽到了全軍將士們在外麵爆發出的齊聲回應:

“恭祝將軍與夫人!新婚大吉!百年好合!”

將軍平日裡待手下士兵們寬厚,士兵們也心懷感念,這段時間以來也親眼目睹了將軍與夏舒呈之間相處變化的過程,遂被告知今日是將軍的良辰大家尚且都不甚驚訝,但此事確實也在預料之外,於他們而言更為驚喜。

況且軍中少有喜事,士兵們個個都激動不已,為表心意,不僅按將軍吩咐的燒好熱水,搬來了大浴桶,還特意搜羅出了軍營裡現存所有與“喜慶”有關的物件,都拿來給將軍的營帳做了裝點和布置。

紅綢垂墜,落為床幔,紅燭曳搖,寧和光暖,浴桶裡鋪滿了玫瑰花瓣,水霧氤氳,彌漫著相擁纏綿的人。

從桃林一路抱回大營仍不舍得放開,好不容易等士兵們把營帳布置好都退下之後,將軍立刻把夏舒呈剝光抱著進了浴桶,隨後便壓了上來…

不過並沒有如在桃林中那般更為深入,畢竟是初次,經驗不足,讓夏舒呈受了些疼,事後將軍百般心疼與懊惱,堅定的認為夏舒呈必然經不起再次的折騰,不舍得繼續碰他,遂儘管夏舒呈幾番主動邀請,將軍也還是隻給了淺嘗輒止的溫存和親%e5%90%bb。

如是,雖引誘未遂,但夏舒呈心中無比溫暖,因為他明顯感覺的到,將軍是真的很喜歡他。

將他放在腿上擁%e5%90%bb纏綿許久,將軍的唇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他的,抵著額頭平複又許久,溫聲問他:“ 還疼嗎?”

問的夏舒呈臉熱心跳,不好意思與將軍對視,隻得鑽進將軍的頸下,企圖逃避回話。

但將軍不許,重新把他的臉抬起來,笑容溫柔的看著他。

“…”

夏舒呈的“厚臉皮”畢竟是強裝出來的,一回想起自己在桃林中時發出的浪蕩之音,他就覺得沒臉見人。

大抵是見他臉紅到快要滴血,將軍才舍不得繼續逗弄他,把他攬進懷裡安慰道:“ 好啦,你我拜過天地,便已是夫妻,夫妻之間理應無話不言,無需害羞。”

道理雖如此,但仍然叫人難為情,夏舒呈隻好轉移話題,對將軍哼道:“ 將軍好壞,哼,哄騙我與你成親前,都沒有予我一件定情信物。”

“ 定情信物?”

將軍蹙眉想了想,笑著道:“忽略此事確實是為夫的錯,等著,夫君近日便為你補上,如何?”

“…”

將軍的回答總是在預想之外,但夏舒呈卻每次都能心領神會他的意思。“將軍怎麼都不問我想要什麼?”

“不必問。”

將軍笑著捏了捏他的臉:“嫁夫隨夫,夫君給你什麼,什麼便是信物。”

“哼,將軍好生霸道。”

嘴上雖然如此,但夏舒呈最喜歡這樣的將軍,將軍對他霸道,他便習慣性的對將軍撒嬌,想抬手打一下,可卻被將軍反手捉住手腕,湊近了問他:“ 還叫將軍?”

“…”

將軍不僅霸道,還很會哄人,夏舒呈想裝不懂,想故左右而言他,可將軍沒有給他再開口的機會,立刻又跟了一句,帶著溫柔的命令:“叫夫君。”

“…”

夏舒呈有點叫不出口,打算哼哼唧唧嬌一會兒混過去,但將軍已經摸透熟知他的招數,在他開始之前便再次把他的臉抬了起來,對上他的目光,彎起眉眼:“乖,叫聲夫君。”

氤氳彌漫,水霧繚繞,將軍五官硬朗,眉宇間本就明%e5%aa%9a英氣,掛上幾滴水,沾了半片花瓣,唇角微揚,溫柔中更添了幾分魅惑。

反正夏舒呈最終是沒能扛住美色之誘,仰頭癡癡的看了將軍片刻,口中便本能般的吐出了那兩個字:

“ 夫君。”

將軍聽後,以同樣耽溺的目光看著他,片刻之後捏起他的下巴,低下頭來給了新一輪的熱烈親%e5%90%bb。

軍中事務繁多,遂成親後將軍也仍舊還是整日忙碌,唯一不同的是,不再需要打仗之後,將軍減少了每日晚間與將領們商議軍務的時間,都用來陪夏舒呈。

而夏舒呈所做之事無它,就是整日粘在將軍身邊,將軍忙正事他便幫著出謀劃策一二,將軍閒下來時,他便拉著將軍踏春出遊,品酒賞花,日子過得好不自在。

隻是,良辰美景時,春宵最易苦短,安樂的日子過了並無多久,嶺北都城那邊便又來了一道聖旨,召令將軍領兵回城。‖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此前擅自出戰已是擔了一則大罪,縱使將軍位高權重,也不能接二連三的抗旨,所謂拖的過初一,拖不過十五,遂與眾位將領商議之後,將軍決定還是回都城。

畢竟此一去前路未知,將軍的意思是讓夏舒呈留在長陵郡等他歸來,可夏舒呈堅決不同意,執意跟隨。

臨行前的夜晚,擔心將軍會如上次一樣趁他睡著後偷偷不告而彆,夏舒呈打算在榻前坐一整夜。

但坐了也就不到一時半刻,便被將軍強行抱上了床。

原本是要發脾氣的,可將軍先一步向他示了弱,並把一個什麼東西套在了他的手腕上,涼意來襲,夏舒呈低頭看去,注意力立刻被吸引。

是個銀製的手環,二指寬厚,側麵暗藏機關,一看便知是件刃器,做工精細,表麵雕刻精致花紋,夏舒呈仔細看了看,是桃花,這讓他當時便想到了一個詞:

定情信物。

將軍看他神情便知他已心領神會,握著他的手,溫聲道:“武將不諳風雅,更細致的物件也不會做,便隻好做了這手環,日日帶著似夫君常伴於身側,必要時還可用以防身,你可喜歡?”

且不說腕刃精妙,巧奪天工,隻是將軍親手做的,天下無二,便已是彌足珍貴,夏舒呈自然很喜歡,欣喜之情溢於言表,當時便不生將軍的氣並摟上將軍的脖子,奉以香%e5%90%bb:“將軍有心了,這物件我很喜歡。”

“喜歡便好。”

將軍見他歡喜,臉上笑容隨之漾開:“ 此物以後便算你的隨身利刃了,要不要為它取個名字?”

“名字?”

時下確實盛行為自己趁手的兵器取名字,尤其主人是有名有姓有身份的人物。

既以委身於將軍,夏舒呈便也隨之有了一定身份,將軍提議,他倒是也認真想了想,覺得既然是將軍贈的定情之物,他與將軍定情的地方又在長風坡桃林,便靈光一閃,笑眯眯的對將軍道:“便喚它‘長風’,將軍以為如何?”

“長風?”

一經聽這名字,將軍應當是立刻便明白了他所想表達之意,彎著眉眼看了他一會兒,便順勢將他壓倒。

鋪天蓋地的%e5%90%bb持續不斷的落在他的額間,臉頰,唇側…將軍低沉聲音裡儘是醉人的喘熄:

“功業立天下,情定長風坡,這名字我喜歡,你,我更喜歡。”

第126章

嶺北都城位於長陵郡以北三百裡處, 若是連夜加急數日便能趕到,可北地故土並無緊急事務,回去之後或還麵臨不少麻煩, 將軍便就不著急了,往往是趕路半日, 歇息半日,可謂是走的懶懶散散,不疾不徐。

話說,地處位置偏北的緣故, 當地春夏時節十分短暫,但時令風景卻堪稱絕美,許多南方少有的草木花植都會在此時節爭相開放。

將軍知道夏舒呈此前喜好遊曆山水,遂為了能帶他充分領略最美嶺北風光,凡是沿途遇到有意思的險峰山巒, 將軍便會停下來帶他去攀一攀,遇到名湖花海, 也要停下來帶他去賞一賞,若是聽聞附近城鎮有好吃的當地特色美食, 將軍也要脫離隊伍單獨帶他繞路前往去嘗上一嘗。

本是舟車勞頓的路程,卻被將軍安排成了閒適出遊, 也算新婚燕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