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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為求得心靈上的平靜吧,其他人也動了。

“聖經縮小本也有哈。”

“梵天像也有哦。”這次還是用的印語說的。

“嗯不喜歡的話,還有佛珠、佛像、玉佛頭,佛經也有,還有全自動播放佛經的梵唱錄音機,24小時續航不斷電,聲音夠大,十米範圍內,鬼聽了都難受。”男人推車小推車,上麵貼著‘特色擺件’的廣告語。

程冽轉頭一看,嘴角都禁不住抽了抽。

……生意做到這裡來了?

男人也看見了程冽,立馬衝他討好地笑了笑,然後才又繼續用熟練的各國口語朝大家兜售著屬於不同信仰的物品。

前後連半個小時都不到,就賣空了。

甚至還有人問他下次什麼時候來。

江惜還是第一次見到佛經機,還真有點被種草了。

如果拿來播放程冽翻譯後的咒語,也可以達到十米內驅邪的效果嗎?

江惜決定試試。

她走過去決定問男人訂購一個。

男人小心翼翼地覷了覷程冽的臉色,馬上答應了:“哎,您等著,我給您送貨上門。您留個電話?”

程冽的眉尾有輕微的擰起。

男人:“呃,算了,電話也彆留了。我看這位,應該是您的朋友吧?到時候他下樓幫您拿吧。”男人指了指程冽說。

江惜點頭,沒覺得哪裡不對。

畢竟大巫被伺候慣了。

很快就又到了晚上。

不過對於大家來說,倒也沒什麼分彆了。

因為今天一天天空都是陰沉沉的。

伴隨著不停落下來的灰色的雪,空氣裡還夾雜著一點焦土的氣息,大家慢慢收斂起了說笑的輕鬆姿態,先後回到了房間。

想到淹水起火多是在半夜發生的,江惜就決定乾脆晚上出去看一看。

她收起那些幻想生物,用一個黑色垃圾塑料袋紮好,裝進了包裡,然後獨自下了樓。

另一頭,西格德也悄悄下了樓。

他還是放心不下這兩天的異狀,擔心是因為他們給出去的手環引起的。

與此同時,華國擊劍隊的隊員也跟著西格德出了門。

“這小子最近魂不守舍的,是半夜偷狗去了啊?”

“不會是在我們的地界上乾什麼犯法的事吧?”

國外很多運動員都不太講究,越是比賽越喜歡約-炮,甚至直接就嫖一下子。但這在華國可是犯法的!

一行人就這麼走在了漆黑的夜色下。

而程冽這時候剛從男人手裡拿到補了貨的佛經機。

男人笑著從兜裡掏出一大疊錢,遞給程冽:“我能賺這麼些錢,還得感謝您給了我的靈感啊。不賣十字架,還可以賣這些……這不得給您分個成?”

程冽沒接。

“臥槽?那是什麼東西?”男人的視線突然被一個東西給吸引了。

程冽轉眸。

這時候路邊的燈光已經被調得相當昏暗了,再加上完全看不見星光的天空,濃如墨的夜幕之下,一點冷銳的光,反射到了程冽的瞳孔中。

江惜也看見了。

很長一柄……槍?

很肖似古國的兵器長-槍。

但又不太像。

因為這柄槍要華麗得多,上麵的寶石流光溢彩,像是將世間最美好的顏色奪走,並嵌了進去。寶石下方有著密密麻麻的符文,是和儺紋完全不一樣的形狀。

仔細再看——

白色的。

像是柱狀物一樣的東西攀附住了這柄華麗的長-槍。

江惜眨了下眼,才不確定地發現……唔,那也許是人的手。

隻不過可能是巨人的手?

因為手指太過粗壯了。

這時候從一片陰影之中,長-槍的主人低下了頭,像是在俯瞰這片大地。

低下來的那顆頭顱很大,有著卷曲的頭發,深刻的外國人的長相,同時,這個巨人隻有一隻眼。

他的眼睛在黑夜裡閃爍著熠熠的光輝,粗嘎難聽的鳥叫聲從籠罩在他身上的黑暗之中傳了出來。

也許是因為他太大了。

而地麵上的一切對他來說,又太小了。

於是他好像什麼也沒看見,慢慢地又直起了腰。

就在他直起腰的一瞬間。

咻的一聲破空聲起。

緊跟著是一陣江惜相當熟悉的龍鳴。

“噝噝”聲在龍鳴之下,隱隱約約地落入江惜的耳中。

之所以還能聽見這樣微小的聲音。

江惜轉過頭。

唔。

一隻巨大的蛇頭停靠在她的肩旁,她看不清蛇身,那被黑暗籠罩住了。

噝噝。

那是蛇首吐出信子的聲音。

這東西實在是太無禮了。

無禮到,它的舌頭都快親%e5%90%bb到她的麵頰了。

第58章

◎神話體係◎

“我……我眼花了?”男人手裡還抓著錢呢, 他本能地想丟開手裡的東西去揉揉眼睛,但低頭一看見錢,又死死攥住了。

“您……看見了嗎?”男人不太確定地問程冽。

程冽沒有應聲。

隻盯著不遠處的黑暗。

“我這也沒吃菌子啊。”沒有得到回應的男人, 憋不住自言自語了起來, “怎麼會有幻覺呢?”

程冽將佛經機往他手裡一放, 驀地動了。

就這麼拔腿快步朝裡走。

男人傻了眼,手足無措地抱著東西連忙追上去:“您、您去哪兒啊?您是不是也看見了?……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程冽並沒有理會男人,他一邊走一邊給江惜打微信視頻電話。

這樣詭異的場景像極了驚悚電影裡的片段, 這時候往往還可能會出現信號斷聯之類的問題。

但……所幸的是,程冽剛撥出去,那邊就接通了。

程冽看見鏡頭一晃,再定住。

畫麵裡出現的,卻並不是江惜的麵孔,而是一顆……蛇頭?

它的花紋斑斕, 大張著嘴, 露出尖銳的毒牙,隱隱約約間甚至能瞥見它牙上的一點涎液。

應該是劇毒的。

這個念頭從腦海裡浮動了出來。

程冽眼皮一跳,本能地喊了一聲:“江惜?!”

“江惜你在哪裡?”程冽的步子邁得更快了。他腿長, 三兩步就邁到了電梯的位置,準備上樓去找江惜。不、不對,畫麵裡很明顯是在室外……

程冽一下又頓住了。

蛇頭這時候吞吐著蛇信子。

長長的蛇信,透著一種陰冷詭譎的味道。

一種說不出的惡心感堵在了程冽的喉頭。

這東西好想試圖吞咬它麵前的東西……

它的麵前……是江惜?

程冽的心臟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狂烈地蹦跳著。

“程冽。”這時候畫麵裡終於響起了江惜的聲音, 還是帶著少女特有的柔軟和清脆, 隻不過語調是冷靜的。

“你看這是什麼東西?”江惜在那頭問。

程冽轉過身, 又重新往外走。

“是蛇。”程冽說。

“我當然知道是蛇……”江惜頓了下, “你知道它是什麼來曆嗎?”

冷冽少年的眼底飛快地掠過了一點無奈。

她將他當做百科全書使用了嗎?

不過江惜這樣完全的信任,對於程冽來說,又有些……受用。

程冽抿了下唇:“它還有什麼特彆的地方嗎?或者,你先告訴我你在哪裡,我馬上來找你。我親眼會看得更清楚。”

江惜抬眸,目光轉了一圈兒:“我在酒店2號門外的第二個花壇旁。”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程冽:“好,我馬上過來。……不,你先躲起來,那條蛇看上去想要攻擊你。”

江惜的語氣還是平淡極了:“它咬不到我,我會在這裡等你的。”

程冽的心跳沒由來地重重扽了一下。

“嗯。”

男人眼看著程冽往酒店電梯走,走著走著又突然拐了個彎兒。

男人:?

“您去哪裡啊?”男人苦著臉繼續追。

程冽頭也不回:“彆跟著我。”

男人難得正經了許多,他沉聲說:“那可不行,這個情況下,我得跟著您,我死了您都不能死啊。否則大先生會扒了我的皮。”

程冽聽見這句話,腳步也隻是稍微頓了下,然後就繼續朝著2號門去了。

2號門附近有門童和保安,但他們倚著柱子正在打瞌睡,程冽悄無聲息地就推開門走了出去。

“我靠!”男人這下徹底傻了眼,“龍龍龍……”

張開雙翅的西方龍在夜幕下飛行。

翅膀扇動間,灰色的餘燼簌簌落下,裡麵還夾雜著點點紅色火光。

“您、您快看……哎?”男人瞪大眼,眼看著程冽麵不改色地走向另一個方向。

程冽走向了花壇。

“您就不吃驚嗎?”男人喃喃念著,“還是真就隻有我一個人能看見?”

“江惜……”程冽終於看見了江惜的身影,他不自覺地皺了下眉,然後本能地轉動目光去搜尋趁手的武器。

江惜還老神在在的,她衝他勾了勾手:“你過來看。”

男人這時候也跟過來了。

這一看,男人又震驚了:“臥槽!好大的蛇!!!哎那個小姑娘,你、你快躲開啊……”

江惜看了他一眼。

但目光很快又落回到了程冽的身上。

男人這下發覺到自己好像是……被無視了哈?

這兩位年紀都不大吧?怎麼一個個都比他穩重冷靜?

就在男人糾結地皺起眉頭,思考著這其中的不解之謎時,程冽已經順著江惜說的方向看了過去。

“北歐神話?”程冽脫口而出。

“嗯?”江惜的睫羽輕輕抖動了下,她困惑地看著程冽,顯然早就把人名和人物關係過於複雜的北歐神話全忘光了。

“應該是北歐神話。”程冽說著,驟然一個側身,抬手,迎著蛇頭而上。

蛇頭依舊吞吐著信子,長長的舌尖將要觸碰到程冽的手腕時,卻驟然炸開一蓬霧。

很顯然。

這些異象和站在這裡的江惜、程冽,是屬於兩個不同的世界。

它們無法直接觸碰到彼此。

現在僅僅隻是能看見對方而已。

程冽緩緩舒了一口氣,收回了手。

從發現江惜不慌不忙之後,他就有這樣的猜測了,現在猜測被他自己證實了。

那就沒什麼好著急的了。

程冽心說。

但不遠處的男人卻是嚇得人都要昏過去了。

程冽剛一收手,他就衝了上來,一把抓住程冽的手腕,語氣慌亂又焦急:“沒事吧?您沒事吧?那東西沒碰到您?”

程冽收回手:“冷靜點,我們處在兩個不同的維度空間。”

維度空間?

學渣大巫心說,這又是個她不懂的新詞兒。

男人長長鬆了一口氣,但很快他就沒好氣地說:“感情您能看見那些怪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