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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頭皮都炸了。

他們要去祭拜的事,當然不能被其他人知道。尤其是這個宮決的父親身份還很特殊吧?

“那就不管他了,我們走吧。”於雪嵐壓低聲音催促道。

手機那頭的宮決倒是眉毛一揚,叛逆心起,冷聲道:“我想來,我爸非要這會兒和我談心。”

宮父皺眉。這說的什麼話?

江惜在這頭應了聲:“哦,那很簡單啊。”

宮決:?

宮父:?

什麼很簡單?

江惜:“等等我去打個電話。”

然後江惜的聲音就短暫地消失了,像是走到了一邊去。

宮決遲遲沒有掛斷語音。

宮父的眉頭漸漸又皺了起來,他低聲喊:“宮決。”

這種直呼大名的方式,多少帶點威懾的味道。

前後不到兩分鐘吧。

宮父的電話就響了,他怔了下,瞬間有種很微妙的感覺。

他想到了那枚%e8%83%b8針……

到他這個身份,當然不會將敏銳的發現當做是巧合。

宮父看了一眼宮決,然後接起了電話。

半分鐘後,宮父掛斷電話,對宮決說:“你可以走了。”

宮決愣了下:“嗯?”

“看起來你一無所知?你的那個同學……很有意思。”宮父神色複雜地說。

他以為自己了解兒子,但好像並不了解。至少連他的交友圈子都沒完全弄明白。

“你說江惜?是很有意思。”宮決挑眉。

“行了,走吧,我不想聽你在我麵前誇女孩子,這會讓我懷疑你是不是想早戀了。”宮父擺擺手。

宮父這會兒這麼痛快,宮決的步子反而變得踟躕了起來。

“怎麼了?叫你走你還不走了?”宮父氣笑了。

宮決沒說話。

他隻是覺得去見江惜有點尷尬……

這會讓他想起她下的咒,想起他可能多半還不如魷魚重要的事實。

“怎麼回事你?”宮父皺眉,“你們這到底是約著去乾什麼?”

宮父有點懷疑。

“剛剛是誰給你打的電話?”宮決反問起他。

“你問這個乾什麼?”

“我隻想知道她究竟有多厲害。”

“那應該是……很厲害。”

能讓宮父都作出這樣的評價。

宮決戒備地看了宮父一眼:“你這麼催促我,不會是因為突然發現了她身上的價值,所以才允許我繼續和她來往吧?”

宮父氣得抄起了煙灰缸:“老子在你心裡就是這麼個形象嗎?滾滾滾!”

“畢竟連書你都要分高低……”

“廢話,你是我的兒子,我當然希望你走上和我一樣的道路。行了吧,你和你那些弱智的富二代朋友一起玩,我也沒管過你。不過交友要謹慎是肯定的,想想你老子我的身份,彆害了你老子。”宮父說著起身把宮決趕了出去,順手還關上了門。

宮決:“……”

他想象中的父子對立,父子決裂……完全沒有到來。

他好像……想多了。

不過這會兒再去見江惜,他也沒覺得很尷尬了。

因為很可能那份尷尬也隻是他自己想多了。

果然,等到了校門口彙合上,江惜甚至都沒多問他一句話,也沒多看他一眼。

為了不引人注目,於雪嵐帶著他們去搭乘公交。

宮大少爺的表情扭曲了下,但沒有當場走人。

他更關心江惜:“你……能適應?”

江惜看了看老大一輛的公交車:“很闊氣,不錯。”

宮決:“……?”

程冽在一旁抿了下嘴角。

隻不過他們正好趕上放學下班高峰期,坐上車之後就眼看著一波接一波的人往上擠。

等到好不容易下車的時候,江惜頭發都擠亂了,她立在那裡,甚至顯得有點呆。

於雪嵐回頭看了她一眼,說:“習慣了就好了。”

“唔。”

“就這兒,房子不大,就我和我媽住。”於雪嵐帶著他們往裡走。

江惜抬頭看了一眼小區的名字。

“藍海”

這麼巧。

和那個群管理約定的地點一樣。

江惜扭頭和程冽對視了一眼。

宮決忍不住問:“你怎麼看他不看我?”

江惜:?

江惜:“怎麼同時看兩個人?”

宮決試圖做出示範,然後發現這樣會對眼。

算了。

他放棄了示範。

於雪嵐住在6棟1101。

倒是和那個群管理留的門牌號不一樣。

程冽壓低了聲音:“看起來這裡有很多被控製的人。”

宮決也眯起眼:“所以他才把地點定在了這裡,因為這裡有很多‘自己人’,這更讓他安心。”

江惜對這個結果也不意外。

當程冽之前推測到,祭拜儀式是打開魔盒的鑰匙,裡麵的東西會被放出來之後……她就想過,以那個傳播的力度,很可能會是大片大片的人被“感染”。

宮決突然問她:“你有沒有察覺到什麼異樣?”

江惜:?

江惜:“沒有。怎麼了?”

“一般來說,不是會感知到什麼魔氣、邪氣之類的東西嗎?”

“這裡什麼也沒有。”江惜頓了下,“所以才是它可怕的地方。”

也是。

宮決抬眼望去。

這個小區的樓棟非常之多,有些像是安置房,樓房間距窄,以至於看起來采光都不怎麼樣。

本該是陰沉沉的氛圍……

但這裡來來去去的居民,要麼是接孩子回家的,要麼是拎著菜匆匆趕著回家做飯的,還有抱著快遞牽著狗繩在後麵狂攆自家狗的……

嘻笑聲,交談聲,還有不知道哪家隱隱傳遞來的切菜聲,油鍋滋滋聲……糅雜在一起,煙火氣濃厚,造出了十足的溫馨祥和的人間。

哪裡像是個被控製的地方?

宮決的後背都瞬間不受控地竄起了一股涼意。

是啊,這才正是它可怕的地方。

它可以輕易地隱匿入人群,誰能分辨得出這些軀殼之下,是人是鬼呢?

他們走進樓棟,“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了。

十來個居民瞬間擠了上去。

江惜他們沒能搶占到位置,隻能等下一波。

就這樣足足等了三輪,他們才終於到了於雪嵐家。

居住密度太高,電梯運行速度又太慢,就很容易造成這樣的結果。

於雪嵐說:“算好的了,有時候碰上高峰期,等電梯就要等二十分鐘。”

這下還有什麼後背發涼?

全是對這該死的不便利的生活的憎惡。

門打開,一個中年婦女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她身上綁著買調料贈送的圍裙,上麵印著大大的品牌logo。

頭發隨意紮起,精神奕奕,姿態柔美。

一下就讓江惜聯想到了詹太太。

於雪嵐回頭笑了下:“怎麼樣?我媽媽看著狀態是不是很好?”

江惜點頭。

程冽先叫了聲:“阿姨。”

然後他們才緊跟著一口一個“阿姨”。

於媽媽呆了下,她很明顯能感覺得出他們身上的氣質不同。

不像是於雪嵐的同學……

“雪嵐也沒和我說有同學要來,這菜我,可能不夠,我現在去超市……”於媽媽有些手足無措。

於雪嵐飛快地說:“沒事,他們不吃。”

都是大少爺大小姐,哪裡吃得慣這些?

江惜卻認真地問了句:“做的什麼菜啊?”

於媽媽也認真地答:“可樂雞翅,番茄蛋湯。”

江惜問:“好吃嗎?”

於雪嵐:“……”

於媽媽不太確定地看了看自己的女兒:“好吃吧?”■思■兔■在■線■閱■讀■

江惜:“那我們半個小時來吃吧。”

於媽媽愣愣點頭:“呃……行,行。你們還愛吃什麼?阿姨去樓下買。”

“都可以。”

於媽媽點點頭真去了。

於雪嵐皺眉:“你們……算了。”

他們最好不要太挑剔,不然她今晚就許願讓他們去死!

於雪嵐打開臥室門:“進來吧。”

江惜走進去,一邊打量,一邊問:“最早是誰告訴你對著五芒星可以許願的?”

“你問這個乾什麼?”

“好奇。”

大概是江惜的神情實在太過真誠了,於雪嵐也就說了:“同小區的趙婆婆。”

“年紀這麼大還懂這些外國流傳進來的玩意兒?”宮決懷疑地插聲。

“很稀奇嗎?”於雪嵐頭也不回,“老人家也要與時俱進,否則會被這個時代拋棄掉。”

於雪嵐說完,一彎腰,從床底下拖出了個行李箱。

行李箱的搭扣都壞了,換成了一把普通的U型鎖來扣住。

她三兩下打開鎖,從裡頭取出了一隻碗和一本冊子。

“你要的。”於雪嵐把冊子遞給江惜。

江惜翻開。

上麵寫的正是儀式的流程,甚至還畫了圖。

“……用處子血。”江惜念到了這裡。

於雪嵐臉紅了紅,尷尬地說:“是、是啊。”

“什麼年代了,還用這種東西?國外不是講現代進步嗎?”程冽語氣不快。

於雪嵐:“……神學需要進步嗎?”

“還要用蘋果核?”江惜接著往下念,她的語氣變得更加困惑了。

這個倒是有點講究的。

程冽說:“蘋果在神話裡是智慧的象征。”

於雪嵐看了他一眼說:“你懂得很多。”

宮決:“……蘋果核難道象征智障?”

大家一下都沉默住了。

江惜露出嫌棄的表情:“神就吃這些東西嗎?”

於雪嵐本來沒覺得有問題,但讓江惜這麼一問,也不由陷入了沉默。

是、是有點……不怎麼上台麵。

江惜心想,如果她的士兵這樣祭祀她,她會氣得活過來把供桌都掀他們臉上。

“先彆說這個了,你試試吧。”於雪嵐摸出手機,“圖片我發給你了。”

江惜說:“等下。”

然後她用手機發了個什麼消息出去。

沒一會兒功夫,大家聽見了敲窗戶的聲音。

篤篤。

篤篤。

扭頭望去,路燈的光線扭曲交錯,卻什麼也看不清楚。

這時候已經是傍晚七點多了,正是天色將晚未晚的時刻,很像是各種文學作品裡所謂的逢魔時刻。

那“砰砰”的聲響,瞬間把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一股毛骨悚然之感彌散開……

然後江惜把發信息改成了直接打電話。

她對電話那頭很生氣地說:“不要走窗戶!”

窗外的聲音就這麼突然消失了。

於雪嵐不由露出了迷惑的神情。

她的迷惑沒有持續太久。

因為沒等多久,就有一個男人光明正大地闖入她的家,然後徑直走到她的臥室。

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