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頁(1 / 1)

,不提這事。小深兒哪裡都好,就是不願意將我們陶家?的優秀血脈傳承下去。”

“舅父,倒不如?自己來的方便。”

“說什麼呢?我家?阿純,可是在天上看著?呢。”陶西雲叱道。

孟澤深:“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舅父這麼多年忙於醫藥,倒是連念過的書?都忘光了。”

“嘴巴還是這麼利。”陶西雲笑道,“看來我是白擔心了。”

連玉走後的第一天,一切風平浪靜。

連玉走後的第二天,孟澤深帶著?寒竹離開了雲回山。

連玉走後的第三天,一切風平浪靜。

……

連玉走後的第七天,孟延禮氣勢洶洶地殺進了風淅園。

“二小子,二小子,你給我出來。”

孟澤深並沒有出來。

孟延禮衝進後院的時候,他正躺在藤椅上,翹著?腳,一下一下地晃著?秋千。

小狐狸坐在秋千上,一蕩一蕩的,樂得吱吱叫。

孟延禮怒目:“我的兒媳婦呢?”

“大嫂不是在大哥院子裡嗎?你來我這風淅園中找什麼?”孟澤深遙遙看著?他,也不起身,輕笑一聲,“爹,你這話問?得也真是荒唐,小心大哥哭給你看。”

“你個兔崽子,彆給我扯那些?沒用的,我是問?連玉呢?”孟延禮哐哐走了過來。

“哦,連玉啊,走了。”孟澤深淡淡道。

孟延禮:“走了,我當?然知道走了。我是問?你走哪裡去了?”

孟澤深繼續晃著?秋千,回道:“走到?該到?的地方去了。”

“那什麼時候回來?”

孟澤深道:“不回來了。”

“什麼?不回來了。”孟延禮嗷一嗓子嚎了出來。

“嗯。”孟澤深點?點?頭,無視他爹的怒氣。

“那我的兒媳婦呢?就沒有了?”孟延禮捶%e8%83%b8頓足,“我培養了三年的兒媳婦就憑空消失了?”

他一巴掌呼在了孟澤深頭上,暴怒道:“你個沒用的玩意兒,連個媳婦兒都看不住。”

這還是孟澤深從小到?大第一次挨他爹的打,一時沒有躲開,整個人都懵懵的。

緩了一會兒,才感覺到?,他真的被孟延禮打了,一邊慢條斯理地正冠,一邊蹙眉道:“我沒用,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你少忽悠我,你那裡有用得很?,我讓孟銅偷了好幾條你的褻褲,我有證據,你不要又騙我。”孟延禮控訴道。

孟澤深怔了一瞬,尷尬道:“爹,你還能更荒唐嗎?”

“我還有你荒唐嗎?”孟延禮怒叱道,“好好的男人不當?,非要裝太監。你個不孝子,就是想讓我們孟家?斷子絕孫。”

孟澤深無語地提醒道:“大哥已經替你生孫子了,你既沒有斷子,也沒有絕孫。不用再咒自己。”

“你大哥是你大哥,你是你,你個不孝子,把兒媳婦還給我。”

孟澤深悠然道:“沒有。”

“那你跟著?我去軍中,頂替兒媳婦的位置。”

孟澤深擰眉道:“你換個詞,人家?什麼時候是你的兒媳婦了。不要敗壞人家?姑娘清譽。”

“她是不是我兒媳婦,還不是看你。”孟延禮氣得原地轉了個圈,手?指著?孟澤深罵道,“你,你,你真是沒用,白長了這麼一張好臉,白讀了一肚子的書?,白練了一身功夫,連個媳婦兒都守不住。”

“你快去把她給我追回來。”

“不去。”孟澤深冷聲道。

“你,你,你……”孟延禮不忍心再動手?,氣得又轉了一圈。

孟澤深:“你以為全天下都圍著?你一個人轉嗎?彆人也有彆人的事要做。”

孟延禮:“她有事情,你為什麼不陪著?,有你這麼追媳婦兒的嗎?”

孟澤深:“她的性格,不準我去,你覺得我去了,不會適得其反?”

“那倒也是,連玉是個主意正的。”孟延禮說,“嗬,弄了半天,你是被人家?拋下的可憐蟲。”

“真是個廢物?,比你爹我當?年差遠了。”

孟澤深冷哼一聲,彆開頭:“慢走,不送。”

“臭小子,沒大沒小,我是你老子。”啪一巴掌又呼在了孟澤深的腦袋上,不過這次不重?,孟延禮哼哼道,“看在你這麼可憐的份上,我今天就不跟你計較了。”

說完,又風風火火地走了。

第114章 相遇

連玉三人, 一路快馬疾行,出朔北入河東,而後過?河東, 經河南向淮南江都而來。

這一日, 三人行到河南道乾州城, 正趕上?落日西斜,便?打算於城中?住宿一晚,再繼續趕路。

三人在?城門前停了馬,連玉微微昂首看著?城門之上龍飛鳳舞的兩個大字:乾州, 在?心中測算著還要過幾個城到淮南。

突然, 一個剛及馬背高的孩子躥到黑風怪前麵, 盯著?連玉大喊:“姐姐, 姐姐。”

那孩子身上?堪堪裹了兩塊碎布片,瘦得皮包骨, 身上?烏漆嘛黑, 仿佛好幾個月沒洗澡一般,這樣到處流竄的小乞丐,他?們一路上?見過?不少, 隻能趕走?, 不能發善心。

你?隻要給他?半塊餅子, 就會有幾十個乞丐圍過?來討要,討要不著?,他?們就要搶,就算你?武力再高, 一旦被纏上?, 也要惹一身腥。

柏鬆打馬上?前,長刀帶鞘擋在?黑風怪的馬頭前方, 將小乞丐隔開,嗬斥道:“快點走?,再亂喊,彆怪刀劍不長眼。”

那孩子仿佛沒看到這刀,隻怔怔地看著?連玉喊:“姐姐,姐姐。”

連玉垂眸看了他?一眼,纖眉輕輕蹙起,眼神冰冷疏離,帶著?淡淡的厭煩。

自從恢複記憶,她對這個世?間見到的大部分人和物,都有一種厭煩。她努力去壓製了,但還是會從眼睛裡偶爾泄露出來。

“姐姐,姐姐,我?是大頭。大丫姐姐,我?是大頭啊。你?不認識我?了嗎?”小乞丐起初還隻是看著?,在?連玉垂首看來之後,人忽然激動地喊著?往前撲。

柏鬆的刀鞘向前一頂,他?就摔了出去,倒在?地上?。

連玉喃喃重複了一遍:“大頭?”

倏然,靈光一閃,她吩咐道:“柏鬆,將他?的褲子扒了。”

柏鬆轉頭,驚詫道:“小姐……”

心道,趕走?不行可以打一頓,怎麼,怎麼可以扒人家褲子呢。

小姐從醒過?來,就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冷冰冰的,不愛笑,也不愛動,但是,也不能扒人家褲子啊。

他?又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遇到小姐的場景,感覺屁.股有點涼。

因為?自己淋過?雨,所以想為?這個小乞丐撐把傘,不要經受同?樣的屈辱。

他?還是決定努力勸導小姐一下,雖然現?在?的小姐,很不好說話。

“小姐,要不就算了吧?他?可能也不是故意的。”

連玉轉過?頭,目光輕飄飄地掃過?柏鬆座下的馬鞍。

柏鬆覺得,更涼了。

連玉:“把他?的褲子扒了,你?去看看他?屁.股上?是不是有一塊桃子形狀的紅色胎記,然後告訴我?具體在?什麼位置。”

“嗯?小姐,你?認識他?。”柏鬆好奇道。

連玉:“也許。”╩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柏鬆立刻跳下馬去,將小乞丐提到自己的馬另一側,保證能用馬身遮擋住,小姐和飛霜都看不見。

“小孩,你?老實一點,想認姐姐呢,要先驗明正身,我?家小姐可不是誰都能蹭上?的。”他?說著?話,就要去脫小乞丐那條破到大腿的褲子。

也就是現?在?還是夏末,這要是冬天,凍也要凍死了。

他?手還沒有觸到,小孩自己倒是刺啦一下將褲子退了下來,叫到:“我?有,我?屁.股上?有仙桃。”

有,是有,小乞丐左邊大半個屁.股都紅紅的,那印子還真有點像神仙筆觸的仙桃。

“好了,穿上?吧。”

柏鬆從馬後轉出來,向連玉稟報道:“是有個仙桃紅印,在?左邊,挺大一塊。”

連玉點點頭。

這孩子是她在?村舍中?醒來時?,那家的小兒子。

那時?候他?一趟一趟跑出去要吃的,沒穿褲子的屁.股,每次都會因為?跑動,從上?衣的邊緣露出來,上?邊有個醒目的紅色胎記,形狀像是畫上?去的桃子。

連玉喚道:“大頭,你?過?來。”

小乞丐王大頭提好褲子,從馬後走?了出來,眼淚汪汪地喊道:“姐姐。”

連玉問道:“你?爹娘呢?”

王大頭:“爹娘都死了,浦州發生兵亂的時?候,被闖進來的亂兵殺了,我?和哥哥被爹娘關在?地窖裡,才活下來的。”

連玉:“那你?大哥呢?”

大頭忽然跪了下去,猛磕了三個頭,哭道:“我?哥哥被抓去充軍了,姐姐,你?能不能去把哥哥救出來。”

“什麼時?候抓走?的?知不知道抓到了哪裡?”

大頭回道:“昨日抓走?的,就在?城外?的新兵營盤內,他?們今天又來抓人了,還沒有抓夠。”

連玉道:“柏鬆,帶上?他?,去救人。”

不管他?們的父母,做過?什麼樣的打算,但在?當時?,這兩個孩子是曾經對落難的她赤誠相待過?的。

在?那樣一個困窘的家裡,每一口飯其?實都很珍貴,但是他?們兩人一直努力將更多的飯留給她吃。

哥哥說過?,她生來體弱又查不出病症,出身蓉城侯府的母親,曾請了雲天觀的玄霄道長入府。

道長言,她是天魂有失導致的體弱,無藥可醫,隨著?成長,會有天命之衰,難以活到成年。

玄霄道長贈了一枚引魂玉佩讓母親給她掛在?身上?。

說是,若身之將死時?,天機相合,引魂玉碎,可將流離異世?的魂魄牽引回來,天魂補全,而後挺過?這一個生死難關,病弱的身子便?能好了。

時?也命也,不可強求,順其?自然,才得善果。

當日那一家人,將她從冰冷的河水中?,撿了回去,不管是好心還是壞意,都在?陰差陽錯之間,用一碗粗粥,助她挺過?了生死難關。

她因天魂補全而產生了身體變化,也是得益於那一碗粗粥,才快速恢複過?來。

若是沒有遇到便?罷了,今日遇到了,她卻是做不到不管的。

連玉扯起一塊紅紗巾,遮住麵容,一行人跟著?大頭的指引向前奔馳。

耳朵輕顫,她已經能夠聽到,兵營之中?吵吵嚷嚷的聲音,被抓兵丁的哀嚎叫苦聲,士兵們的訓斥抽打之聲,自是印證了大頭的話,並沒有說謊。

奔行十裡後,一處簡陋的營盤出現?在?眼前,橫木圍欄處綁著?一排瘦弱的男人,幾名?士兵拿著?浸過?水的木條,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