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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權臣之妻 故箏 4463 字 2個月前

孫紹祖,近來應當與榮國府的大老爺有過接觸……”

待吩咐完,和珅才又往下看了看。

這才看見寫在最後的話。

“拿旁人的事來煩你,你應當不會覺得煩擾罷?”

和珅心中一動。

他很高興,黛玉曉得什麼事都來找他了,至少這是一種對他極其信任的表現。

和珅壓了壓微翹的嘴角,忙又寫了封信。

這次隻有一句話。

“樂意之至。”

和珅叫來小廝,命他立刻送往榮國府去。

迎春的事暫且挪後。

這信是定要先回的。

哪怕就寫了四個字。

第五十六章

又來信了。

黛玉正抬手倒著茶, 雪雁不由問:“姑娘怎麼半點也不心急?”

黛玉抿唇一笑, 也不與雪雁說個中緣由。

她自然不急。

和珅要查那孫家, 自然沒這樣快。隻怕信裡又隻寫兩三句話。

黛玉低頭抿了口熱茶,這才伸出手:“拿來吧。”

雪雁將信遞過去,好奇得不行。

這頭黛玉拆了信, 展開來一瞧。

得, 這次更好。

四個字呢。

黛玉“噗嗤”笑出聲, 將那信紙兩三下疊了,忙轉身放進了梳妝匣裡。

不過好笑歸好笑, 黛玉心下還是感動的。

李嬤嬤說得不錯,他不僅半點不會覺得麻煩,反而……樂意之至。

黛玉心頭鬆快了不少, 甚至陡然覺得, 迎春這樁事要解決應當也不難。

轉眼到了第二日。

黛玉便又收到了信,這次信中與上次一樣, 沒有半句親密逾禮的話語,僅有那孫家的信息,方便了黛玉傳閱給旁人。

黛玉粗粗看了兩眼, 臉色便登時變了。

那孫家原來是個這麼貨色!

孫家唯有一獨子名孫紹祖, 靠著祖上餘蔭, 倒也算是頗有些家財。此人遊手好閒,不學無術,還未娶妻,家中卻已有數房小妾。

縱使如此, 都還常在外流連,今日逗了這個,明日耍了那個。

孫紹祖的父母素來不管兒子行事,隻要不捅破天,便在後頭善後就是。

於是便將孫紹祖生生養成了凶惡之徒。

而更令黛玉色變的,還是大舅舅竟然同意了這門親事!

大舅舅原來愛在外頭頑,吃酒賭錢,身上財物揮霍一空,便拿了連家送來的禮,取了其中金銀,更變賣了一些換了錢財,湊足了五千餘兩。

卻轉頭不過一月的功夫,便又揮霍一空。

那孫紹祖本就常與大舅舅打交道,孫紹祖曉得他有個女兒後,便一心想娶個侯門女頑頑,於是轉手給了大舅舅六千兩,讓他去還了連家的錢。

待大舅舅拿錢到手後,他方才又假意求娶,不然便要大舅舅將錢吐出來。

按黛玉所想,那孫紹祖敢將主意打到榮國府的頭上,便該狠下手段處置了他,好叫他知道,不是什麼人都是他惹得的。

但大舅舅不僅沒有將此時告知老太太,反而還應下了孫紹祖,真作了打算要將迎春說給他。

那孫紹祖便也投桃報李,又許了大舅舅許多錢財。

大舅舅在榮國府中素來不受老太太喜愛,手中可使的銀錢有限。連家那筆錢叫他紅了眼,一時竟忘了身份,也忘了迎春……

黛玉合上了信。

心砰砰作跳。

既是和珅送來的,便該是可信的。

但她從前如何也不會想到,榮國府襲了爵的大老爺,竟然會為了這樣一筆銀錢,便丟了麵子裡子,什麼也顧不上了。

紫鵑瞧她麵色不好,還當是犯了病了,忙從小廚房端了碗煨著的湯來。

“姑娘喝些湯再瞧吧。”紫鵑勸道。

黛玉搖搖頭,起身便要往外走:“我得去與二姐姐說話。”

紫鵑也不再勸,忙叫雪雁跟了上去。

待至了抱廈廳,黛玉便見著了迎春的丫鬟繡桔。

繡桔麵色暗淡,瞧上去像是剛哭過了一回,見了黛玉,她便迎上來,喚了一聲:“林姑娘。”眼圈便又紅了。

“二姐姐可在?”

“在床上歇著呢。”

“這個時辰怎麼會還歇著?”

繡桔抬起手帕捂住唇,仿佛如此便可忍住了哭意,道:“也不知曉是受了哪股寒風,昨天夜裡便病倒了,今日還起不來身呢。”

“請大夫了?”

“姑娘說沒得去煩擾彆人,睡一覺便好了。”

“那如何成?快去告訴二舅母。快去!”

繡桔愣了一瞬,竟從黛玉身上瞧出兩分威勢來。到底黛玉是主子,繡桔便聽了令,忙跑出門去,將此事告知王夫人去了。

雪雁伸手拽了下黛玉,道:“姑娘原本身子就不大好,這樣進去,怕過了病氣。”

“哪有那樣輕易便過了病氣?”

雪雁知曉黛玉的性情,她要做什麼時,旁人是絕對勸不住的,便也隻好跟了進去。

正如繡桔所言,迎春的確是躺在床上起不來了,黛玉進門的時候,便能瞥見迎春那慘白的麵孔。

她斜斜倚靠在床頭,唇乾得都起了皮。頭發更是散亂地披著,又僅僅著了裡衣,看著單薄許多。

倒也是怪了。

待黛玉走得近了,瞧著迎春的模樣,腦子裡不知為何也閃過了一個畫麵,隱約倒像是她靠在那裡,麵色蒼白似的。

“林妹妹怎麼來了?”迎春麵露愧色,“莫讓妹妹過了病氣。”

迎春素來如此。

出了事,她頭一個想的便是莫要再添麻煩。

“來瞧瞧你。”黛玉猶疑了,她不知曉該不該將那信給迎春瞧。尤其還是在迎春病了的時候。

但黛玉又不想讓和珅的一番心血浪費,既是查來了,總該讓迎春看一看,拿個主意才好。

“林妹妹有話要與我說?”迎春瞧了瞧黛玉的麵色,難得聰穎了一回。

“嗯。”黛玉點了頭。

迎春便讓屋子裡的丫鬟婆子都退下了,黛玉便將雪雁也驅出去了,隨後她才將那信給了迎春。

迎春接過去,小心地展開來。

她知曉定然又是黛玉為她去求了和侍郎,當即心下感動不已。

隻是等看清那信上寫的什麼,迎春的麵色便更白了。

半晌,黛玉才聽見她顫聲道:“昨日回來後,母親喊我去了,我便去了。父親同我說,今年年底便要將親事辦了……”

說著,迎春重重喘了口氣。

她再如何逆來順受,如木頭似的,卻也會在這樣的事上感覺到委屈。隻是她依舊不敢反抗,也無力去反抗。

於是那口鬱氣下不去,回來便病了。

“這樣快?”黛玉驚道。

不過隨即她便明白過來,這是急著將事情定下來,好叫迎春不得反抗呢。

黛玉想了想,這事若是在她的身上,她隻怕會氣瘋,爭個死活才肯罷休。

“你莫急,這事總該還有餘地的。”

“沒有餘地了。”迎春搖搖頭,眼淚落了下來:“父母之命。父親既然應下了,那便再無更改的道理。若是有更改那天,方才是我的末路。”

黛玉抿唇不言。

李嬤嬤與她說過許多東西,正巧便提過這樣的情況。若是哪家女兒原本許了人,這樁婚事卻出了變故。那旁人不會怪罪男方,卻會對女方的名聲有礙,日後再說親都會有阻礙。

黛玉越想越忍不住蹙眉。

榮國府的姑娘,侯門之女,卻要過成這般模樣?

迎春握住了黛玉的手,低聲道:“勞煩妹妹為我操心一番,此事妹妹也不要再管了。妹妹是個命好的,能得和侍郎照拂。但這人的好,是有限的,總不該叫妹妹為了我的事,去消磨了和侍郎待妹妹的好。”

黛玉微微一怔。

是,她之前也這樣想。

但和珅卻特地回了信來,告訴她樂意之至。▼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黛玉又一次清晰地認識到,原來比起旁的姊妹,她如今是真的要好了太多。

若在她初至榮國府時,沒有和珅伸出手,她如今還不知曉是什麼模樣呢。

黛玉忙斂住了思緒,低聲與迎春道:“你好生休息。”

說完,黛玉也不再久留,先了自己的院兒,然後又匆匆寫了信,讓人送去給和珅了。

也許是那再簡潔不過的四個字——“樂意之至”,令黛玉心安了不少。於是黛玉再寫信時,竟是半點也不覺擔憂了。

黛玉在院兒裡坐了會兒,又與李嬤嬤說了說話。

沒多久,她便聽院兒裡的婆子說,那臨安伯府的姑娘下個月便要迎進門了。

“這樣慌忙迎進門,隻怕那臨安伯府的姑娘也不得咱們府裡的看重喜歡。”

“瞧那日她上咱們院兒裡那模樣,便該曉得這是個不討喜的……”

“日後還不知要怎麼受氣呢。”

幾個婆子嘴碎地議論道。

李嬤嬤隻輕咳一聲,她們便立即住了嘴,還忙站起身來向黛玉躬了躬身。

黛玉轉身進了屋子。

倒是真快。

也不知是不是她多心了,竟總覺得這榮國府瞧著光鮮亮麗,但越往後便越要出事兒似的……

這一日黛玉早早便睡下了。

而她寫的信,此時也已經又送到了和珅的手中。

和珅書房中點了燈。

一乾公文幾乎堆滿了桌麵。

和珅抬手將公文推到一邊去,還是先將那信回了,又交予劉全:“此時天色晚了,不適宜再送去,明日一早送去吧。”

劉全低聲應了。

“我讓你找的匠人如何了?”

“這有手藝的,都早讓那些鋪子重金聘去了。昨日去見了幾個匠人,還正撞上le人的東家。”劉全訕訕一笑。

“哪家的匠人?”

“連家的。”

“倒是巧了。”和珅抬手自己慢悠悠地磨著墨,“那我明日上連家鋪子去瞧瞧吧。”

劉全應了。

“下去吧。”和珅揮揮手。

待劉全一走,和珅方才又自己翻看起了公文。

日後他隻會越來越忙,整個京城大半幾乎都將握於他手。

和珅揉了揉眉心。

竟是有些想要將黛玉放在跟前了。

但這個念頭到底也隻是一瞬。

於這個朝代的人來說,十二三歲便是足以嫁人的年紀。但於他來說,到底還是年紀小了。

何況,急著娶妻進門,並不會顯得如何疼寵女方,反而會顯得不夠尊重,草草了事。

晨間。

黛玉由雪雁服侍著起了身,開口便問:“可有信來?”

雪雁一愣,笑道:“姑娘神了,姑娘怎麼曉得又有信來了?”

哪裡是她神了。

不過是因為她已經摸清了和珅的習慣。

和珅是斷不會叫她久等的,昨日信送去的晚,和珅不願打攪了她休息,但又想著早些叫她放心,便該是一早送來了。

不過想歸想,等核實發現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