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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權臣之妻 故箏 4475 字 2個月前

黛玉幾人坐在亭子,便瞧著靈月腦袋上的釵環叮叮當當遠去了……

“可出了一口氣!”探春扯著手裡的帕子道。

她總跟著王熙鳳,也就多少染上了兩分潑辣氣,這會兒心有不快,倒也不藏著掖著,就這麼撒出來了。

寶釵抬手要將帕子還給黛玉。

黛玉笑:“便送寶姐姐吧,寶姐姐改日送一箱輕容紗給我就是。”

探春問:“作什麼?”

“糊窗戶呀。”

迎春驚道:“原來方才林妹妹是騙她的。”

黛玉點頭。

寶釵將那帕子握在掌心,笑道:“不過日後便不是騙了。改明兒就給你糊個窗戶去!”

黛玉笑著點點頭,這才又低頭吃糕點。

方才將那靈月氣得不輕,這會兒誰都心情舒暢著,便將那靈月拋到了腦後。

幾人一邊閒話著,一邊吃著瓜果。

那瓜浸了冰的,吃著涼快,隻是製冰不易,加之女孩子本也不能多吃,她們便隻吃了幾口,就擦了擦手,又磕起瓜子來。

樹下風吹來。

一時倒也忘卻了煩憂。

第六十一章

靈月到那亭子裡走了一遭, 回去時麵色難看的消息, 到底還是沒能瞞過王夫人的耳目。

趁這日靈月來定省, 王夫人便將人叫住了。

“前兩日去與幾個姊妹說話了?”王夫人問她。

靈月那日吃了羞辱,回來後也曉得並非貴氣的打扮便能壓得住人,今日便換了個素淨些的妝扮。王夫人與賈母喜好正相反。見她這樣素淡, 王夫人心中倒是喜歡, 因而麵上也沒什麼怒氣。

靈月一番察言觀色, 頓時心下大安。

她開口便道:“那林姑娘可是姑母的女兒?”

王夫人點頭,隨即心下又起了疑惑:“昨日與你起爭執的, 便是林丫頭?”

“不止……還有……”靈月本想說薛寶釵,但突地又想起來,那薛寶釵行事大方, 又是王夫人的甥女, 隻怕王夫人並不會信她的話。

於是到了嘴邊的話一轉:“還有三姑娘。”

“探春?”王夫人倒是不意外,她低聲道:“妹妹如何能與做嫂嫂的起了衝突, 此事我改日與她說說。”

靈月心下一喜。

但隨即王夫人又道:“黛玉孤身在榮國府,自該多護佑她才是。你日後若與她起了爭執,便該拿出嫂嫂的氣度, 且退讓才是。”

靈月傻了眼。

明明方才說到探春, 王夫人還說要去教訓探春, 讓探春不得與她起衝突。

為何換作黛玉後,王夫人的口風便霎地變了?

王夫人注意到了靈月不大正常的神色,於是一頓,問:“如何?做不到嗎?”

靈月沒出聲。

“你是兄嫂, 該有大度之風。”王夫人便也斂了麵上的喜意,淡淡道。

靈月打了個激靈,對上了王夫人的麵孔。

明明這個婆母整日吃齋念佛,手裡時不時捏著一串念珠,瞧著便是慈愛莊重的……但這一刻卻叫她打心底升起了驚懼。

靈月不再多留,她匆匆告彆了王夫人。

待走出來後,靈月忍不住問陪嫁來的嬤嬤:“和珅護著她也就罷了,怎麼連她也……”

嬤嬤低聲道:“怕是瞧的和侍郎的麵子。”

靈月一噎,心中更覺不平。

待%e8%83%b8口鬱氣終於消散,靈月才又出聲道:“這榮國府上下實在沒什麼規矩,日後也該立立規矩才是。明日我便尋個機會,與母親說一說。”

嬤嬤斟酌再三,卻是搖頭道:“這話怕是說不得。”

“為何?”

“如今打理內外的乃是二太太的內侄女王熙鳳,二奶奶若是說了這話,豈不反倒招來二太太的不喜?”

靈月臉色一青:“如此一來,豈不是我連管家之權都沒有?”

嬤嬤無奈道:“如今二太太年紀不大,即使那璉二奶奶不管事,她也要管的。何況上頭還有個大房的邢夫人。”

靈月臉色變得更難看了,她掐緊手掌,艱難地從齒間擠出來一句話:“也就是說,我嫁到榮國府來,竟是什麼也撈不到了……”

嬤嬤忙拽了她一把:“二奶奶慎言!”

靈月不情不願地閉了嘴。

嬤嬤瞧著她的模樣,忍不住暗自歎了口氣。

臨安伯夫人便不該這樣放縱了她,竟是將姑娘教成了這樣……

靈月不知曉嬤嬤心中所想,她的怒火很快被另一件事牽絆了過去。

前頭半個月,因著寶玉忙碌的緣故,她還未有寶玉陪著回門的時候,如今剛吃了虧,靈月心底的想法便強烈了許多。

“走,去瞧瞧寶二爺。”

乾隆坐在禦案前,盯著奏折瞧了許久。

最後,他將那奏折放了下去,抬起頭來。

“辛苦愛卿。愛卿行事,實在甚合朕意。”這話是說給一旁的大臣聽的。

乾隆頓了下,道:“擢和珅任總管內務府三旗官兵事務,賜紫禁城騎馬。”

立在一旁的幾個大臣眼皮一跳,齊齊愕然地抬起了頭。

三旗官兵事務握於他手!

其中權利,何等可怕!

乾隆又道:“兩淮案,便該在今日畫上句號了。愛卿,這最後一樁事,便交予你了。”

和珅躬身應道:“定不負皇上信任。”

“去罷。”

和珅整了整朝冠,轉身走了出去。

彆的大臣莫說反對的話了,就是想要插句嘴也沒能插得上。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和珅走出去,心底對於和珅要去做什麼,隱約有了個雛形。

官兵已在紫禁城外等候。

待和珅一出了門,便有侍衛牽馬上前。

和珅翻身上馬,麵色冷凝:“去臨安伯府。”

今日乃是臨安伯府姑娘回門的日子,臨安伯府上下便特意等候在了門口。那榮國府可不是什麼小戶人家,他們自該擺出最熱情的姿態。

眼瞧著那馬車近了。

小廝放下矮凳,掀起轎簾。

寶玉從上頭跳了下來。

他雖心中不大喜靈月,但他卻從來不下女孩兒的麵子。於是寶玉轉過身,伸手接了靈月,待扶著靈月下了馬車站穩了,他方才鬆開了手。

今日靈月又穿戴了一身金銀,瞧著華貴非常。

而寶玉便隻作了平日的打扮,不過他生得俊俏,又唇紅齒白,瞧著倒是十足的富貴氣,比靈月還要強上幾分。

臨安伯夫人將他們的模樣收入眼中,頓時滿意無比。

瞧來靈月嫁到榮國府上去,是半點苦也未吃的。

要她說,比嫁和珅不知好了多少。

那榮國府是何等底蘊,那和珅才不過是個京中新貴!

臨安伯夫人斂下心中的輕蔑,上前親熱地接了二人進門。

寶玉正經起來倒也能唬人,他不撒潑發狂,便是個討人喜歡的貴公子。

臨安伯夫人越瞧他越覺喜歡,親熱地一口一個“兒啊”。寶玉不大適應,暗暗皺了下眉。

靈月神色淡淡地走在一側,倒沒幾分新婚的味道。

臨安伯公子暗暗打量著她,正欲出聲問她在榮國府如何。

此時外頭一陣馬蹄聲和腳步聲近了。

“怎麼回事?去瞧瞧。”臨安伯吩咐兒子。

臨安伯公子轉身出去,待走到門邊,他一眼便瞧見了馬背上的和珅。

那馬兒通體黑色,高大英武。

和珅騎在馬背上倒也顯得身形更見高大,甚至隱隱帶出了幾分威勢。

臨安伯公子心底頗有些不是滋味兒,但還是強自打起精神,問:“和侍郎有何貴乾?”

和珅的目光漠然地掃過他,道:“臨安伯府與兩淮一案有所牽涉,今我奉皇命拿下臨安伯府上下一乾人等。”

臨安伯公子心頭一跳,幾乎腳下不穩:“你胡言亂語些什麼……我臨安伯府如何會與那些貪官汙吏扯上關係?”

“去喚你父親來。”和珅並不理會他。

臨安伯公子卻動也不動,他掃過跟前的官兵與侍衛,再掃過那高頭大馬的和侍郎,心底越來越涼。

和珅又掃了他一眼,也不知曉這臨安伯公子是要與律法皇命相抗,還是嚇得腿軟走不動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和珅不打算耗費過多的時間在此處。

他一揚手:“進。”

官兵們立刻破門而入,製住了門口的門房與小廝。

隨著他們的步伐邁進,腳步聲與兵器撞擊聲也響了起來。

走在前頭的臨安伯等人不得不頓住腳步,扭頭厲聲問:“什麼人來了?怎敢如此放肆?”

靈月、寶玉也跟著回頭。

靈月眉頭緊擰,也跟著嬌叱:“誰在我臨安伯府中胡鬨?”

緊跟著他們便見著了官兵的身影。

那些官兵長驅直入,下人們莫說手無寸鐵阻攔不了了,他們光是見了官兵那身衣服,便已經腿軟,朝下一跪,再不敢動了。

臨安伯早料到會有這樣一日,但沒想到會來得這樣快,他冷汗涔涔,口中說不出話。

他隻是抬頭往大門的方向看去。

帶兵來的是誰?

今日是來抓他們下大獄的?還是來抄家的?

這廂和珅翻身下了馬,這才邁著步子緩緩踏進了臨安伯府中。

自然的,也就進入了臨安伯府一眾人的視線中。

靈月瞪大了眼。

今日和珅穿著一身朝服。

這是靈月頭一回見他這般模樣。

他頂戴上綴著珊瑚與花翎,又戴朝珠108顆。

%e8%83%b8`前補服繡有錦雞。

靈月見過自己的父親穿朝服,但卻遠不及和珅這樣,挺拔高大,威勢淩然。

靈月掐緊了手掌,臉色泛白。

她死死地盯著和珅越走越近,咬著牙開口:“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今日?”

為什麼偏偏是她回門的日子!

和珅隻淡淡掃了她一眼:“旨是皇上下的,不過湊了個巧。”

靈月臉色更白,幾乎渾身都顫唞起來。

和珅不再與她言,轉頭吩咐一旁的太監:“念旨。”

那太監便尖聲唱起了聖旨。

臨安伯麵色灰白,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臨安伯夫人卻是陡然鬆開攥著寶玉的手,兩眼一翻生生暈了過去。

其餘人嚇得不輕,也紛紛跟著跪地。

靈月、寶玉自然也不例外。

官兵就站在他們身側,手中的刀刃閃著寒光。

他們誰也沒見過這樣的陣仗。

但都不約而同地跪拜了下來。

靈月顫聲道:“是因為我詆毀過她,所以你便要這樣害我臨安伯府嗎?”

和珅搖了搖頭:“自然不是。”

隻是此次與兩淮案牽連的並不止臨安伯府一處。

而乾隆問起他先處置哪家時,他恰好一指,便指了臨安伯府。

靈月軟倒在地,抬頭望著和珅的麵龐。

“你好狠的心……”

和珅這才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