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頁(1 / 1)

。鶴鳴和鴻雁在漢國根基淺薄,一直無法打入高層,行事太過束手束腳,這餘奎放到明麵上去,所接觸之人必然都是漢國高層,那時候他接觸收集到的信息就是另外一個檔次了。”

胡危恍然,隨即笑嘻嘻的說;“聽先生這麼一說,我倒是想把這位餘奎收到鶴鳴之中呢。”

很快,餘奎就帶著王浚原本大出血準備的那些禮物並翼州方麵準備的一些奇珍異寶上路了,他身邊不僅帶著一隊忠心的‘幽州護衛’,還有兩名鶴鳴中培養出來的高級間人。

要知道,凡是文學、術法、典籍等等方麵的精通的文人,縱然是世家出身,最起碼也需要十數年的勤學苦練,才能成為‘才子’,這些速成培訓出來的人怎麼可能擁有這樣的功底。所以胡危聽從了主公的方法,先不談內涵,將這些高級人員的外形風度訓練出來再說。

而空有外貌也不可能騙到那些真正想要用才的人,所以遊鴻%e5%90%9f替他們準備了速成秘籍。

那就是背誦。

詩詞歌賦,清談名篇等等,遊鴻%e5%90%9f特意抓了很多人做槍手,準備了許多資料就塞進了速成秘籍中,供給那些間人學習。

有目的分類彆的背誦,等到要用的時候,隨意挑一兩篇出來應付應付即可。而背誦大量資料後,這些人的腹內也多少都有了些墨水,拿出去很能唬人了。

餘奎帶著的這兩個人,便是這樣的高級間人,基本的職責是監督和幫助餘奎在漢都站穩腳跟,若是被伯樂相中,可以攀上高枝那就更好不過了。

而與此同時,幽州城內氣氛越加不好,彼此之間的矛盾越繃越緊,似乎是現在隻要一個火星就能徹底摧毀如今的平靜。

王浚很快就將自己的老婆孩子都送回太原王氏的族地,而族地中的王氏族人,早已經將所有的東西打包,由部曲護送,立即將就上路,準備穿過翼州,途徑青州,到達徐州,最後再到廣陵城,投靠司馬睿和王導。

王浚的心腹卻很擔憂,若是那郭溪稍微不講究了些,王氏這些部曲怕是護不住那麼多人。

而王浚卻很篤定:“郭溪怕是恨不得老夫早日走,如今我將族人送走,不就是表態已經準備放棄幽州,拱手送給他麼,為了名聲,為了不成為整個士族的敵人,他是絕對不會對王氏動手,反倒是要保護王氏才對。”

心腹聽聞此語,不由得跪倒在地,老淚縱橫:“老爺,你真的要與幽州共存亡麼?”

王浚卻麵露一絲恨意,道:“非是老夫不惜命,如今這種情況,若是我一逃走,王氏便沒有了護身符,即便沒有郭溪,還有劉淵,還有無數的人。若是我與幽州共存亡,便無人知曉鮮卑人南掠占據幽州之事乃我授意。這樣,我王氏才有一線生機。”

心腹卻說:“老爺何必與那些胡人虛與委蛇,這幽州送與那郭溪,想必他也不會真的拿老爺怎麼樣。”

王浚卻歎了口氣;“郭溪奪下幽州之後,便是坐擁三州之地,而兗州也估計是他囊中之物,看他所作所為,的確是天下大才,有共主之象,若是讓他繼續坐大,必然威脅到陛下基業。我怎有可能將幽州送與此人。胡人雖凶狠,卻並無治世之能,幽州落入胡族之手,也不過是多出一塊貧瘠的草原而已。”

心腹淚眼婆娑,抱著王浚大腿哭到:“天下之人都說老爺無能昏聵,誰又知道老爺心中忠義呢。”

王浚傲然說:“無論如何,準備迎戰鮮卑騎兵吧。拿我戰袍來。”

王浚如今年事已高,但是人老心不老,他打算自己親身守著城門,雖然有心將幽州送與鮮卑諸部,卻終究不願做的太明顯。

如今與劉淵聯合的想法已經被打破,自己也無法通信他處求得援助,隻能做最壞的準備了。

好在,家中之人應當無虞,他雖然不恥郭溪的反叛之舉,卻也明白,陸士龍並未選錯人,那是位真的英主。

但是,等王浚沐浴完畢,在侍女的服侍下穿好戰袍,喝完身邊侍妾心疼他而特意燉了一天的鹿肉湯,還不曾踏出刺史府大門,城中便喧嘩起來。

“發生了什麼事?”王浚惱怒的問。

“使……使……君,”一名值班的小吏戰戰兢兢的跑來,說:“城中百姓嘩變了!”

王浚臉色陡然暴怒:“什麼!那群賤民到底在做什麼!守城軍呢?乾什麼吃的,每個月那麼多糧餉都喂狗了嗎?!”

小吏心驚膽戰,心下不免後悔,自己跑這麼快做什麼,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口上卻立即解釋道:“想必因為沒有一點兆頭,守城軍諸多將軍日夜護衛城池,注重抵禦外敵,難免忽視了城中之事。”

王浚直接理了理身上戰袍,說:“一群飯桶,這種小事還要本官親自出馬。”

小吏賠笑道:“使君一身戎裝,當真十分精神。”

王浚不由得回憶起年輕時候:“早年本官在洛陽求學之時,隨當世劍術大家習劍,隻是為了幽州,習得一人敵無法護我幽州平安,隻有習得萬人敵,才能做一位治世能臣。悠悠歲月而過,不知老夫這身劍術還能剩下多少。”

小吏拍馬道:“使君如今依舊身手矯捷。”心中卻暗暗吐槽,這些舊事不知道要說幾遍才好,自己好話早已說爛,都快想不出什麼話來附和誇獎了。

最後小吏目送使君帶著刺史府護衛前往軍營,準備鎮壓城內亂民,而他則留在刺史府,準備處理一些文書工作。隻是他沒想到,那是他最後見到那個驕傲、不可一世、高高在上、出身名門的使君。

這晚,城內亂民如同星星之火,徹底燃燒了整個幽州城,使君帶著護衛不及到軍隊,便被亂民裹挾,最後踐踏而死。

隨後,亂民和翼州的探子打開了城門,城外如狼似虎般的翼州軍一擁而入,與幽州守城軍交手了幾次,最終幽州守城軍見大勢已去,便投了降。

而翼州軍迅速接管了幽州城。

其實誰做頂頭上司和他這個小吏並沒有太多關係,刺史府裡換了個人,而他因為十分熟悉整個幽州的來往文書,各種存檔資料也都能理順,便被新來的劉伯根劉大人收做了副手,協助他處理多方事務。

刺史府中王浚大人的死忠都被處理掉了,讓他這個見證了一切的人難免有些唏噓,原本以為新主是個難伺候的人,結果,真的很難伺候!

天天工作六個時辰讓他這個悠閒慣了的人受不了,結果那劉大人大手一揮,直接把他安排住在了刺史府。

他並不想,家中尚有嬌妻美妾好哄。

可是他不能丟了這份工作,所得錢糧還好說,沒了這層身份庇護,不知道家人要怎麼受欺負呢。

但是很快,小吏覺得自己的擔憂都是多餘的。

如果讓他選擇擔憂中的悠閒和安定的忙碌,他會選擇後者,所以,不過短短一個多月,他便成為了一個兢兢業業的幽州刺史府小吏。

原本幽州那些刺頭的世家,還有被養成了大老爺的軍士們都發生了一定程度上的改變。

青州學府分院直接開到了幽州城,雖然幽州全境還未完全平定,但是並不擔憂掃盲運動,也不擔憂科舉錄才,小吏自己擔憂學識不夠,平日忙個半死,晚上睡覺前還會念念書呢,那些世家貴子們,耐心顯然不怎麼好,很快就拋開矜持,自覺學問不夠的就去學堂上學了,想要做些實事的,便去參加科舉了。

而幽州兵士們也經曆過一場場考核,要求士兵甚至將軍,要麼懂兵法,要麼武力值夠,或者有一兩樣特長也行,而不合格的都被驅逐了,要麼是重新定為農戶,分得一些田地,要麼是幫他們重新安排了能夠勝任的工作。而剩下的人則混編進了翼州軍,開始了一樣的訓練。

據說,曾經的軍老爺們,都累成了狗。

除了世家和兵士,普通百姓的日子也越過越好。

修城牆,修水渠,打井,新作坊招人,分發犁頭、種子安排重新農耕,並且還根據幽州本地氣候和風俗,分發樹種,鼓勵家家戶戶種植耐旱耐寒的果樹。

隻能說,小吏這一個多月看下來,終於知道,為什麼王浚大人治下有亂民,而這些亂民卻是歡呼著開門迎進了翼州軍。

在王浚大人的眼中,隻有世家和軍隊,普通人不過是賤民而已。

而在劉大人口中那位主公的眼中,普通百姓也是珍貴的人命。他所作所為皆是為所有人在考慮。┆┆思┆┆兔┆┆網┆┆

水可載舟亦可覆舟,這句話小吏曾經讀過,卻嗤之以鼻,如今再細細品來,此言並非謬論,隻是大家對平日裡那些習以為常的‘常理’太過篤信了而已。

如今,生機勃勃的幽州城,讓人看了真順眼。

小吏心情輕鬆的睡下,打算明天請個假,回家看看家中老人和妻妾,然後再回來努力工作。

第214章 名士風流(四十一)

太原王氏的隊伍十分平穩的走過了翼州, 族長不免心中暗自高興,覺得王浚果然沒有判斷錯,郭溪並不敢真的對付王氏。

但是,等他們一行人走至青州,想通過青州去徐州再到揚州廣陵的時候, 事情變得有些不一樣。

“這是第幾波了?”王汶問。

負責統領部曲的家將皺著眉頭回答:“遇到了三波流民,兩股盜匪。”

王汶嗤之以鼻:“看來所謂的青州大治也是吹噓。”

身為幽州刺史的王浚是獨子,所以他這一支才輪到了他這個庶子當家。沒有兄弟就代表了沒有人相互扶持, 好在王浚的伯父這一脈子息還算不錯, 與王浚同輩的就有堂兄弟四人, 不過歲月無情, 堂兄弟們如今隻剩下了王汶一人。

所以,此次王氏南遷,領頭者便是這位王汶。

家將聽見郎主這麼說,心中有些焦慮:“屬下不怕流民和盜匪, 就怕那郭溪,心生歹意,將軍隊充作盜匪, 如今青州就是他的地盤,無論現實情況如何,若是他一狠心,將我們截留在青州, 此地我們人生地不熟, 怕是叫天天不應, 叫地地不靈了。”

王汶有些無語的看著家將:“你覺得郭溪有那麼大膽子?”

家將表情出現了一絲懼怕:“屬下說的不好聽點,在青州內郭溪將我們全滅也不是難事,等人都死了,直接將鍋推到盜匪身上,就是一了百了。”

家將沒有說的是,這種事情自己就曾經做過,還是王浚這位家主親自吩咐的。

王汶遲疑了,說道:“兄長曾說,我們走青州應當是安全無虞。”

家將謹遵身為臣下的守則,並未繼續勸說,不過離開之前,他還是說:“還請郎主未雨綢繆,早作準備,屬下定然不讓匪患騷擾主家。”

王汶等家將離去,看著浩浩蕩蕩的王氏族人,心中想,當年洛陽南遷之時,是否也是如此壯觀,路上劉淵手下鐵騎奇襲無數次,那些洛陽最接近權力中心的名門世家,是否也是如同他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