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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雲、胡危,頂多再加一位可能需要配合的領軍的將軍,他手下幾位將軍中,王彌參與這種計劃的次數最多。

其他幾人領命離開,最後還是陸雲、胡危和王彌留了下來。

“士龍有何計劃?”遊鴻%e5%90%9f問。

“劉淵是匈奴人,聽聞他們都非常喜歡烈酒?”陸雲說。

遊鴻%e5%90%9f眼中含笑:“與我不謀而合。”

青州名下,便有最頂尖的烈酒,高粱酒‘燒春’。

第216章 名士風流(四十三)

漢都。

餘奎正一派風輕雲淡的喝著清酒, 廣袖舒袍間, 那原本有些瘦弱的外表竟然變成了文質彬彬, 出口成章, 見多識廣,成了餘奎的代名詞。

漢都內的貴族都十分喜歡邀請餘奎上門做客,而在漢都之內,劉淵第四子, 劉聰更是賜了一座府邸給餘奎暫住。兩年下來,餘奎已經從失了主公的使者,變成了漢都交遊廣闊的‘名士’了。

而這位與餘奎交好的四皇子劉聰,自然是一位十分喜愛漢學的人,而正因為喜愛漢學,這位皇四子頗為受寵。

劉淵子息繁茂,光現下存活的便有六七位, 而他最喜歡的, 卻正是四子劉聰。

這也與劉淵本生的個性以及人生經曆有關。

劉淵乃匈奴冒頓單於之後,但卻並非是匈奴虛連題氏王族的後裔,也不是傳統四貴呼衍氏、須卜氏、丘林氏、蘭氏之一, 而是在西漢時降漢內遷的匈奴休屠部落,是匈奴休屠部中遷移到今山西中北部的並州屠各。

這所謂的屠各就是那些投降了漢朝,並且遷徙出草原, 靠近漢國生存, 深受漢族文化影響的匈奴人, 他們身上血脈多數不怎麼純, 是混血。

而劉淵之所以會姓劉,更是打著光複漢國的旗號,而他能以劉姓,便是因為曾經天下一統的漢國曾下嫁公主與冒頓單於,無數漢族公主葬身草原,為漢國換來的就是草原諸部的短暫妥協,匈奴王族則改‘劉’姓以示臣服。

不過這裡也說明了,劉淵所接手的匈奴已經受到漢族文化熏陶比較多,而劉淵本人更是師從漢人崔遊,準確來說,劉淵其實是受著地道的漢家士族教育長大的。

所以,他十分崇尚漢學,而他的第四子劉聰,可能是因為生母張氏是漢人,所以劉聰自小便和劉淵很像,在漢學方麵十分擅長,更是習有一手好字。

因此,劉淵對待這個四子,一直都是疼愛有加。

劉聰除了聰明好學外,在劉淵建漢國的時候,也立下了汗馬功勞,可以說是稱得上少年英才。

可是,漢國的太子並不是劉聰。

劉淵立下的太子是呼延皇後誕下的嫡子,劉和。

但是正如取呼延皇後是因為她乃匈奴貴族之女,為了牢牢緊握匈奴諸部,劉淵不得不娶。劉和這位皇後誕下的太子平庸無能,還極度排斥漢學,總以自己的純血統自傲。

劉淵並不喜歡他,太子根本無法幫助自己攻占天下,如果是太平盛世,這樣的太子守成也勉強夠用了。可是現在正是逐鹿天下的關鍵時刻,一個平庸的太子隻能擺在皇宮之中做花瓶。

但即便很不滿意太子,劉淵也沒有暫時換人做太子的打算,自建立漢國之後,劉淵才漸漸發現一個部落和一個國家之間的區彆。

首先曾經的匈奴治理方法在漢國行不通,但族內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全變成了漢人那一套,所以劉淵絞儘腦汁,想出了一套胡、漢分治的政治體製,這種方法的確是緩解了國內胡人和漢人之間的矛盾,卻也導致好不容易收攏回來的漢人有些離心和不滿,隻能說是有利有弊吧。就連官職定製都如此麻煩,更不說涉及到儲君的事情了。

站在這個位置上,他就不能隨心所欲的處理太子之事,過去那種強硬的手段會找來無數官員的反對。漢人講長幼有序不能逆反,匈奴人則稱國之重器不可輕忽,漢人的混血沒有資格登上皇位。

所以劉淵對於後繼者的事情一直很煩惱,不過他自覺壽命不短,所以倒也沒有那麼著急安排身後事,反而覺得劉和太過柔弱,自己必須要打下廣袤的領土,否則漢國怕是真的如同那些曇花一現的勢力一般,遲早覆滅。

餘奎見身邊的主事匆匆從門外走進來,便問:“可是有事?”

那主事打了個顏色,餘奎見狀便不再追問什麼,而是立即端起自己應有的架子。

果然,隨後進來了的人正是楚王劉聰。

“王爺,今日什麼風將你吹來了。”餘奎繼續自己的品酒動作。

“哈哈,本王聽說餘先生此處常有些普通尋不得的好東西,便來叨擾一番。”劉聰和餘奎也比較熟了,所以並不客氣。

餘奎恍然:“難怪王爺從邊關回來,想是因為陛下的生辰快到了吧。”

劉聰笑了笑,也不見外,自顧自拿起桌上的空酒杯,便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仰頭飲下,回味許久,方歎道:“好酒,酒味醇厚,無一絲酸味,更有一股稻穀的清香在其中。看來,孤找先生算是找對了。隻可惜,皇父喜歡的是烈酒,並不是這種軟綿綿的酒。”

餘奎一把奪過酒杯,心痛的說:“所以你一來,我就知道自己的珍藏怕是又要少了。這酒本就是南方口味,不懂欣賞何必浪費我的好酒。”

劉聰嘻嘻一笑,隨即漫不經心的問道:“如今朝堂上的消息先生可曾留意?”

餘奎見他似乎不再想要喝一杯了,便也放下了心來,聽到這個輕飄飄的問題,便也回答的滿不在乎:“太子殿下和太宰鬨變扭呢,陛下為此已經兩日不見他們兩人了。”

漢國太宰乃陳留王劉歡樂,是劉淵的從弟,手握重權,在劉淵麵前說話頗有分量,可是他最喜歡的皇子既不是名正言順的太子,也不是得劉淵喜歡的劉聰,而是二皇子劉恭。

偏偏無人知道,這位自幼身體病弱,心性不行的皇子到底哪裡得了劉歡樂的青眼,但是劉歡樂就是最喜歡他。

“太子大哥可真心急,他有母後和匈奴諸多貴族支持,又何必怕一位毫無威脅性的二哥。”對於這種狗咬狗的情況劉聰並不關心,他隻是擔憂背後有人給他下絆子而已。

因為漢族生母的關係,劉聰在朝中勢力薄弱,如果不是有父皇一直暗中保護扶持,怕是他在外頭領兵作戰的時候,早就就被太子大哥的人設計陷害的不知道什麼地步了。

可憐他一位領軍的大將軍,正宗皇子出身的楚王,探聽朝廷消息,卻要透過餘奎這個外人。

“此等俗事休要再提,王爺還是跟隨在下來挑挑收藏吧。早日眼不見為淨,我也不用一直心痛。”餘奎起身在前麵領路。

打開庫房,木質的貨架上,擺著十幾個箱子,有大有小,全都上著鎖,也看不清裡麵都是什麼。

“這段時間王爺不在,不知道南方來了幾個商隊,賣的都是些稀罕物件兒,他們就在西市的那條街上盤了個鋪子,王爺若是在我這裡沒挑中心儀的東西,便去他們那裡吧。”餘奎仔仔細細說這,完全一副盼著自己東西不被挑走的語氣,惹來劉聰一陣好笑。

箱子一個個都打開了鎖,劉聰見到箱中的諸多寶物,一時之間也不禁是屏住了氣。

“這些東西有些是因為洛陽遷都之事從世家手中流出了的,也有一些是王浚使君曾經收藏的。”餘奎解釋說。

實際上,這裡的寶物,都是遊鴻%e5%90%9f的私人作坊加工出來的東西。

但是,的確已經算得上是寶物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比如那一盞彩瓷的水燈,名曰仙人指路。在青色的船形托盤上,一位造型飄逸的女子手提一盞明燈,麵如桃花,身姿搖曳,雙目炯炯有神,恍如真仙再臨。托盤上方是放置清水的地方,並且空餘之地還裝飾著一個彩色小壇,下層則是擱置燈油的地方。

那點火的燈芯便在仙女手中的燈籠之中,點上燈火,光亮便從極其薄的燈籠璧上透出來,而清水則吸收過濾了燈火的煙熏,一點都不似普通燈盞那麼刺激眼鼻。

“在南方,閨閣女子喜在水燈中養上一兩朵花朵,或者是在彩色小壇中放上一點香料,水燈用來,便似將花園放於床頭案前。”餘奎解釋道。

實際上,這些話都是餘奎輩下來的資料,他根本沒見過水燈這種東西,也能很肯定的說,南方沒有哪家小娘子能用著這種東西,這根本是郭使君自己的獨家珍藏啊。

“巧奪天工!”劉聰擊掌讚歎:“我想天下能燒出這種瓷器的工匠,不出一手指數。先生,孤更期待先生的其他珍藏了。”

其他箱子裡的東西都玉石擺件、精巧金器等等,雖然珍貴非常,卻似乎並不比那水燈來的吸引人。

至少,劉聰的心思都被那水燈吸引走了。

沒辦法,他受漢族文化熏陶,就喜歡這些風雅的東西。

然後,餘奎又帶來了一樣十分珍惜新奇的東西。

是一具執壺。

這具執壺外表精美,光亮可鑒,似乎是銀製的,腹部圓形,兩邊扁平,整體似鼓,上繪九龍在天的雕紋,九龍姿態優美,神態各異。酒壺頸部細長,四周刻有吉祥雲紋飾,壺把線條流暢,壺嘴和壺頸之間平滑的銀現相連,使得整個酒壺外形靈動優美。

可是外表並不是這隻酒壺的特彆之處。

“可以從壺口向內部看去,本就是看不到壺底,這具執壺的壺頸和壺的腹部被分割開來,同時壺頸沿可以旋轉。”餘奎解釋說:“酒壺的腹部分為兩個空間,分割處有小孔,不易被發現,輕輕旋轉頸沿,帶動小孔旋轉,小孔移到那一邊,那一邊的酒就可以流出來。”

餘奎自己其實根本沒有理解這壺的工作原理是什麼,反正給他的資料他都背下來了,如今一股腦兒說出來,也不管那劉聰聽不聽的懂。

劉聰雙眼一亮,他隱隱約約有些明白;“這執壺,看上去似乎可以裝兩種酒。”

餘奎讚歎:“王爺聰明,在下也是細細思索許久,才明白為何這東西被手下重金收了上來。不錯,這壺名為天機壺,一壺可盛裝兩種酒,並且,可以控製倒出來的酒到底是哪種。”

“就這個!”劉聰立即下了決心:“皇父最喜杯中之物,這執壺設計的巧妙,定然讓皇父喜愛。”

劉聰很高興的帶著天機壺離開,還軟磨硬泡了好幾壇子烈酒‘燒春’,若不是餘奎哭喪著臉說那些南方的商隊那裡有賣,怕是一壇子都不會給餘奎留下。

等劉聰走後,之前領路的主事才又過來,恭謹的行了一禮:“北主。”

餘奎已經被鶴鳴正式收編,雖然他剛開始並不願意加入一個明顯是諜報的組織,但是聽說這個組織的統領是主公的親傳弟子後,就改變了注意。

後來他在漢國做的越來越好,胡危便乾脆提他做鶴鳴中的北主,主要負責北方的漢國和草原諸部,同時也將鶴鳴在漢國的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