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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部分人手交給了餘奎調配。

這倒讓餘奎這個從未受過訓練的人壓力很大,但是和兩個高級間人相處的久了,在漢國周旋的次數多了,他也算是曆練出來了。總感覺自己這兩年過的日子,要比過去二十幾年加起來都驚險刺激,豐富多彩。

“天機壺送出去了,必然會到劉淵手中,後續的‘燒春’要供應及時,不要斷貨。”餘奎道。

主事主要負責聯絡工作,聽到這句話便說:“北主放心,燒春的產量還是很充足的,雖然青州這兩年不再隻種植高粱了,可那幾年乾旱的時候屯下了不知道多少高粱米,這東西可不如麥飯好吃,如今大多都釀酒了。”

餘奎想了想,不恥下問:“鉛石可真的會讓人中毒?”

原來那執壺看上去是銀做的,實際上其中卻使用了大量鉛金屬。要知道,烈酒、果汁等飲料和鉛製品接觸,然後喝下肚,便會造成重金屬鉛中毒。

主事恭謹的說:“統領曾培訓過,鉛汞,以及那些常用來煉丹的金石材料,都是容易引起中毒的東西。”

餘奎有些失望,他曾將也迷戀過一陣子道家煉丹,誰知金石煉丹最後煉出來的卻是毒丹,看來隻有草木丹才能試一試了。

不過他也隻是稍微失望了一下,隨即就開始關心起之前陪同他來的兩位高級間人:“兩位鶴子可有情報傳來?”

所謂鶴子,便是高級間人的代稱,鶴鳴雖然是胡危一手組建的,但是背後怎麼可能沒有遊鴻%e5%90%9f的推手,他自然一開始就將諜報組織的方方麵麵都進行了完善,鶴鳴和鴻雁內部都有完整的晉升製度和評級製度,比如鶴子最高便是九羽,而當初陪著餘奎過來的鶴子是五羽的,已經算是十分厲害的那種了。

那兩位鶴子是以陪使團的身份過來的,也都詳細安排好了身家背景,自幽州王氏全滅,這兩位鶴子便在漢都多方活動,他們要比起餘奎這位撐不起門客要求的名士好上許多,一位進入了太保府上做門客,另外一位在入了呼延族的將軍府中做幕僚。

很多關鍵消息,也都是兩位鶴子傳來的。

“暫時沒有動靜。”主事回答。

餘奎也按耐住自己的性子,說:“如今,我們該做的,能做的幾乎都已經做了,現在就等時間過去了。”

主事安撫說道:“時間總會過去的。北主,要耐心,一切以鶴鳴安危為首要。”

餘奎哭笑不得:“我們不是諜報組織麼,怎麼搞得這麼貪生怕死。”

主事答曰:“鶴鳴每一個人都經過精心挑選,長時間培訓,耗費了無數錢財人力,損失一位都會令人十足惋惜,所以任務什麼時候做不是做,沒必要犧牲這麼大。”

餘奎說:“哈,這麼一看,鶴鳴似乎也沒多差嘛。”

“原來,北主一直都嫌棄鶴鳴麼。”主事幽幽的說。

餘奎咳嗽了一下,沒有回答。

哪怕他出身寒族,終歸都是一個讀書人,加入諜報組織簡直就是斷了自己未來的前程,但是自己花費巨大代價加入的鶴鳴是個值得付出的組織,實在是再好不過的一件事了。

漢都平陽皇宮內,劉淵正在批奏章。

劉聰帶著禮物,根本沒有挑皇父生日那天獻禮,剛到手就送來討皇父歡心了。

他和劉淵之間的父子感情是真的很好。

他的生母張氏是個婉約到平淡,冷清到對自己兒子都不太關心的母親,從劉聰幼年開始,她就一直是那副樣子,似乎在她的心中眼中,藏著另外一個繁華而難以觸及的世界。

正因為在幼年時就從母親身上窺伺到了另外一個世界的樣子,劉聰才會對漢學十分癡迷,年少的時候還曾遊學過洛陽,與當時的眾多名士有過來往,也很有交情。

但是母親的冷淡終究讓劉聰心中有芥蒂,而他的父親,之前還未曾做皇帝的父親對他就一直十分關心寵愛,所以劉聰和劉淵關係好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剛回來不在府中休息,怎麼就跑來宮中來了?”劉淵在兒子麵前,至少在劉聰麵前,是個非常慈祥的父親。

“皇父生辰近了,孩兒出門找賀禮去了,得了好東西等不到生辰那天,便立即送來與皇父瞧了,若是不喜歡,孩兒也好再換。”劉聰明明已經青年了,卻依舊如同孩提時候那般,依著劉淵親密的說這話。

“哦?是什麼東西讓你這麼獻寶?”劉淵問。

“一具執壺,銀製的。外形倒也不如何奪人耳目,但是設計是真的精巧。”說完,劉聰將天機壺拿出來,向劉淵解釋了一番。

劉淵一眼便看出此壺真正應當用在什麼地方,不過看了一眼開心的劉聰,心中有些歡喜,他兒子還是很孝順的。

至少兒子之中還有劉聰這樣有孝心又聰明還能辦事的兒子,,讓他劉淵得自己拚搏的基業有了傳承下去的希望。

所以他很高興的將執壺留下,並且對那幾壇燒春讚不絕口。

等劉聰高興的離開,劉淵才呐呐說道:“天機壺?陰陽壺還差不多,想必那些喜歡鴆殺彆人的小人應該挺喜歡的。”

一個小小的開關掌握著生死陰陽,正可謂陰陽壺。

不過想到這是兒子送來的,也是一片心意,更何況,兒子所說的裝兩種酒,喝酒的時候能調和混酒也不錯。

“罷了,將這壺中裝些楚王送來的燒春,再裝些羊羔酒,讓朕試一試。”劉淵吩咐侍從。

耽誤了一些時間,他又重新開始做之前被打斷的工作,繼續批改堆積如山的奏章。

如今漢國在並州方向推進不下去,卻剛好將國內主要精力放在南下,奪下太行關。

雖然司馬氏早在數年前就已經南遷,留下洛陽一座空城,但是司州苦守潼關和太行關兩座雄關,讓漢國不能如願南下,幾遍是繞過這兩關,如今駐守這兩關的兩族為獨孤世家和趙氏,他們都不是什麼傻子,不會放過任何良機的。

所以潼關和太行關不破,漢國都算不得真正得到洛陽。

劉淵這一輩子,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光明正大光複漢室,得到天下正統承認,能光明正大的將匈奴和漢人放在一起統治,讓匈奴和漢族再也沒有了分彆!

他還記得小時候匈奴五部內亂,分裂南北兩部分,自恃匈奴正統和純血的貴族們大肆嘲笑向漢室稱臣的族人,而漢人雖然接納了他們,甚至賜予匈奴皇室姓,皇帝與匈奴冒頓單於稱兄弟,但是實際上,他們從來都是稱呼他們為匈奴人,胡人。部分匈奴、羯人、鮮卑人等胡族與漢人混血生下的混血兒更是被蔑稱為‘雜胡’。

所以,他自小為質時就發誓,自己一定要光明正大讓世人承認自己的正統地位。

隻是,世事變幻,他沒想到自己居然能走到稱帝這一步。

這次趁著壽宴,將四子調回國都,便是想讓他能領軍攻下太行關。

獨孤洪,便是兒子要對陣的人。

但是劉淵有信心,自己的兒子自己了解,劉聰自領軍以來,雖不是百戰百勝,但是的確是勝多敗少,甚是勇武多智。

隻可惜,他有些感歎。

此時,如此年紀,這樣位置,他才能真正理解,曹孟德一句“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到底是有多苦澀,而所謂的“老驥伏櫪,誌在千裡”究竟又有多少,是自我安慰調解之語呢。

“咳咳”,劉淵停下了手中的筆,自入秋之後,他就一直咳嗽,大概是天氣有些冷。

而恰巧侍從端著執壺上來,還未走近,壺中的酒香味便散發了出來,這名為‘燒春’的烈酒的確是好酒,不知道兒子是從哪兒尋到的。自己嘗了這酒,怕是其他酒就喝不下去了。^o^思^o^兔^o^文^o^檔^o^共^o^享^o^與^o^線^o^上^o^閱^o^讀^o^

也不用酒杯,劉淵受此世名士風度影響甚深,狂放之態隱約讓他回憶起年輕時候的風雲歲月。

果然是好酒,喝下第一口的劉淵想。

燒的腹腔之內一股火熱,宛如置身春日之中。

燒春之名,再契合不過了。

第217章 名士風流(四十四)

遊鴻%e5%90%9f正坐在書房內, 看著沈源送來的地圖, 陷入了沉思。

如今又是一年秋收季,等秋收結束,劉淵怕是要坐不住了。

他手中的四個半州, 已經完成了整合和權利交接,基本上軍政兩套班子都已經定下來了,以科舉取吏,處理繁瑣的基層事務, 以要麼是青州培養出來的親信,要麼是在鄉間名聲比較好的當地士族為中低階官員,高位則全是遊鴻%e5%90%9f自己能信任的同時政務和軍事都十分突出的人傑擔任。而除了他這個掛牌的青州刺史外,翼州刺史乃劉伯根, 幽州刺史乃曹霖, 兗州刺史乃葛洪。

另外為了防止軍政合一刺史權利過大, 遊鴻%e5%90%9f重新安排了四州的軍事負責人, 這四人幾乎都是依著軍功一級級升上來的,並且手中隻有負責治安、關卡、後勤等權利, 麾下兵將皆屬於治安軍和後勤兵。

而真正負責征戰部隊的,都是遊鴻%e5%90%9f手上的將帥之才,比如曹嶷, 比如王彌。

他們所領之軍是由四州共同供養,麾下步兵、騎兵、弓兵等等兵種齊全, 都是能一人當十的精銳部隊, 裝備精良, 訓練專業並且量大,負責為遊鴻%e5%90%9f征戰四方和抵禦外敵。當然,因為承受著更危險的任務,他們的待遇也是所有兵將之中最好的,隻要保證自己在戰場上活下去,靠著自己的糧餉和賞金,能讓一大家子衣食無憂,並且無論是軍功獲得幾率,還是撫恤力度,同樣也是讓所有兵將不畏生死,奮勇殺敵。

這也是為什麼陸雲會說,主公養的精銳部隊厲害是厲害,就是太費錢了。

遊鴻%e5%90%9f用奪下一州便治理一州的方法,鯨吞蠶食著北方,如今已經是氣候漸成,無人可擋了。

他此刻看著地圖,是在思考,這個秋天劉淵將會對那個地方下手。

劉淵雖然受到漢族文化影響比較深,但是有些習性卻依舊未改變,那就是喜歡在秋收之後發動戰爭。

並州如今是漢國占了一半,他占了一半,雖然沒有爆發大規模的爭奪戰,但是小規模衝突不斷,可是彼此實力試探的已經差不多了,漢國的騎兵的確不可小覷,但是守城方麵,還是自己這邊更加占優,所以雙方並州方麵真的拚死拚活暫時沒有必要。

劉淵雖然立國,匈奴曆代也積攢下不少力量,但是地盤和經營方式的問題,他並沒有足夠的力量和遊鴻%e5%90%9f拚消耗。並且劉淵應該更清楚,南方朝廷方麵,巴不得他們兩個人能拚個你死我活,他們好坐收漁利。劉淵這個打著光複大漢,又是匈奴出身的漢國皇帝,要比遊鴻%e5%90%9f更加防備南方小朝廷,所以他不會這麼選擇。

那麼他隻有將目標放到南方了。

和劉淵的漢國接壤的南方便是司州和雍州,而這兩州的情況是不太一樣的。

洛陽坐落在司州,而大批量的司州豪族都跟著朝廷大部隊南遷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