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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四分之一的人。

第23章

韶憐景並沒有立刻離開這裡,而是和小龍崽入住了這裡的一家客棧,想著留在這裡再看看。

小龍崽:“師尊,我身上的衣服是怎麼回事啊?”

他扯了扯身上的白衣服,又好奇的把腦袋趴到韶憐景腿上:“還有新娘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和師尊分開呢?師尊我們要不要用什麼東西,把你我的手腕拴在一起,這樣我們就不會分開了。”

他說著,抓住韶憐景的手舉起來,和自己的小手貼到一起,手腕對著手腕:“就這樣,纏起來。”

說完自己咯咯笑了。

韶憐景看著他無憂無慮的樣子,完全不知道他剛才差點嫁給一個鬼。

隻不過就算那個小鬼被怪物附身了,也沒有可能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吧?

他再次把那個怪物拿出來,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小龍崽盯著那東西看了看,一臉認真:“真醜。”

師徒倆人在這裡呆了三天,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一直是豔陽高照,晴空萬裡,這三天內那些小孩子也發送了出去。

韶憐景在第四天離開了秋水城,出現在了那十七個小娃的墓地,他們被葬在了一處,都是小孩子,也是有了伴了。

韶憐景用靈力淨化著他們,以免他們有什麼怨氣殘留在世,不肯去地府投胎。

小龍崽把他這幾天編的花環,一個個放在那些墓碑上,每放一個還習慣性的拍拍:“不著急哦,把地府玩夠了再去投胎,一定能投個好人家的,要是沒有地方去,就投胎成我的徒弟吧,投胎成我師尊的徒弟是不行的,師尊隻能有我一個徒弟,我會好好教你修煉的,再也不會讓人欺負你。”

韶憐景聽他嘀嘀咕咕的,說起隻有一個徒弟的事情,他記得自己還想收幾個毛茸茸的徒弟來著,甚至還想收大熊貓。

猶豫了一下,還是等小龍崽再長大一點再說吧。

木鳶飛離這裡後,一身黑色罩袍的高大人影出現在這裡。

墨桀看著眼前的新墳:“你們真幸運,居然能得到他親手做的花環。”

他死後,韶憐景會為他送上一枝花嗎。

他拿起一個花環放在鼻子前聞了聞:“我聞到了,是韶憐景的味道。”

小龍崽:不,那是我的味道。

韶憐景把這件事用靈蝶,分彆通知了其他三位靈尊,這片異獸大陸已經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了。

而他先是把小龍崽送到了伏靈山間,之後便去了雲棲穀,他直接來到雲棲穀的廣場,在廣場上演練的弟子,見到他全部停下,低身行禮。

在廣場的前方是一高台,台階十八層,每一層的浮雕為地獄景,栩栩如生仿佛地獄就在這裡。

台上有一把最普通的椅子,用最普通的木料,看上去甚至隨時會散架般。

韶憐景走過去時,會路過一個金鐘,那金鐘憑空掛在這廣場上方,待韶憐景走過後,鐘響,三聲齊長。

就在廣場上的弟子,相熟的互相對了對眼色後,連忙去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

雲棲穀內人影綽綽,所有人上到長老,下到打掃,全部向廣場奔行,一時間很是熱鬨。

伏靈山間

正在比比劃劃和謝桃花講著秋水城事情的小龍崽停下動作,仰頭向雲棲穀的方向看去:“師叔,怎麼啦?”

謝桃花聽他講起那些人,那些孩子,還有那三個弟子的事,氣的紅了眼眶,一定是師兄去處罰他們去了。

“師兄去教訓壞人了。”

小龍崽一聽,得意又驕傲的叉起腰:“師尊最厲害啦。”

正在君寄雪處喝茶的段念放下茶杯,鐘響一聲示警有外敵,鐘響兩聲為亡故弟子送行,鐘響三聲事關門派存亡,並且整個門派中隻有身為穀主的他和靈尊韶憐景有這個權利。

鐘響,在穀中之人必須前往廣場聚集,伏靈山間的人除外。

君寄雪:“發生何事了?”

段念起身:“不知,寄雪你隨我去瞧瞧。”

君寄雪笑的溫柔,待段念要踏出房門時又喚了他一聲:“歲安,等一下。”

歲安是段念的小名,他自打出生便體弱,名雖簡單但是寓意好,隻是自他父母相繼離世後,知曉他小名的人少,會這麼稱呼他段穀主的就更是沒有了。

如今再聽這一聲歲安,段念怎麼能不為,正為他披上鬥篷的君寄雪心動。

君寄雪撫了撫鬥篷:“秋日已至,涼風漸起,你近日火盛體虛,多穿一件,這可是我親手縫製的,如何?可喜歡?”

段念目光灼灼的瞧著他:“喜歡。”

瞎子都能看出他對君寄雪的愛意,君寄雪卻是飛速移開了視線,隻當他說的是衣裳:“喜歡便好,走吧。”

韶憐景甩動衣擺在那把椅子上坐下,眉眼冷淡的瞧著下方越來越多的弟子,長老也已到了幾個,但無一人敢逾越上前向他詢問何事。

就連汪崇陽也是規規矩矩的站在那裡,眨眼的功夫這廣場上就間隔有致的站滿了人,段念和君寄雪卻是分開出現的。

先出現的是君寄雪,他倒是沒出什麼風頭,像是一朵落花,輕飄飄的落在了長老們的末尾處。

段念最後出現,他身為穀主自是不願立身在下方的,落於台階前方後便欲向台上走去,可韶憐景卻忽然開口:“止步。”

不輕不重的聲音,有著不怒自威的壓迫,其餘眾人皆是心神一凜,若說是之前的靈尊或許還不會讓他們如此緊張,但現在坐在那上的,可是走火入魔了兩次的靈尊大人。

段念無聲用眼神質問著韶憐景。

韶憐景:“段穀主是想挑戰本尊的權威?”

他甩袖將手臂搭於把手上,周身的氣勢愈發的迫人,就連廣場最後排的弟子都冷的身體輕微打顫。

這一番對峙,最終以段念退步而結束:“靈尊嚴重了。”

段念便站在眾人最前方,最中間的位置。

韶憐景沒再把眼光多放在他的身上,而是掃著下方眾弟子,視線停在之前那位受傷回來通傳的弟子身上:“你,上前來。”

眾人心中雖好奇,但也不敢扭動身體去瞧。

那弟子的傷勢還未痊愈,臉色蒼白,走起路來腳步虛浮,看他晃動的眸子估計也猜到了韶憐景為何要叫他,人走到前麵便直接跪地認錯:“靈尊,弟子知錯,請靈尊責罰。”

韶憐景:“何錯?”

弟子:“弟子一錯:在他二人向居民索取額外靈石時,沒有努力勸說;弟子二錯:勸說不成後,弟子不該什麼都不做,應及時回穀中稟告,或自己祛除那邪物;弟子三錯:沒有在回來後將此事交代清楚。”

他咚的一聲,磕了個頭:“弟子知錯,請靈尊責罰。”

韶憐景在觀察著其他人的神色,大家都不是很震驚,包括幾位長老在內。

“所以,雲棲穀向附近城鎮居民收錢是人儘皆知的事情?”

他意外,他的問題讓弟子們也意外,這件事靈尊居然不知道嗎?眾人的目光一下子就凝聚到了段念身上。

汪崇陽上前一步:“稟靈尊,此事也不過是兩年前方才開始,因為事小便想著不讓靈尊費心,便沒稟明您,穀內弟子護佑附近百姓,受傷十有八九,因此亡故之人亦不再少數,這些弟子尚有家人需要照料安撫,這錢我們收的不多也合理。”

韶憐景:“秋水城住戶共三百家,每年要交三千金幣,一戶攤三十金幣,秋水城最有錢的人家年賺五百金幣,大多數人家一年下來賺不到五十個金幣,你要人家三十,你說不多合理?”~思~兔~網~

韶憐景這幾天在秋水城,將此事已經調查清楚了,怪不得那些人一個個麵黃肌瘦,這就相當於我一年累死累活賺一萬塊,你一下要走八千,請問兩千塊如何讓一家人活一年?

這個錢不是不能收,汪崇陽說的有道理,但你這叫收嗎?這叫搶!

汪崇陽直搖頭:“錯了,不是三千金幣,秋水城是小城,我們隻收他們八百金幣的。”

韶憐景搭在把手上的手指輕叩了下,八百到三千,這裡麵的貓膩可真不少。

汪崇陽轉身向負責賬務的長老看去:“孫長老,快把你的賬本拿出來給靈尊看看。”

孫長老卻是向段念看去,靈尊一向是不問世事,當初段念找上他時,便是這般說服了他,隻要靈尊不知曉,便沒問題。

而那些城鎮的負責人,也早都交代過他們不許透露,這兩年也的確沒有人將此事捅出,哪成想有這麼幾個壞事的弟子,惹了那些人的怒了。

段念:“汪老記錯了,你說的那是第一年,現在的確是三千金幣。”

段念也算反應快,這般承認總比被拆穿好看些,他昂首立在那裡:“眾弟子的傷亡撫恤,以及在穀中的吃穿用度,修煉所用之各種靈草,靈丹,武器等等等,還有穀中房屋修葺,哪樣不需要錢,包括你靈尊大人在穀中所享受的一切,旁的不說,就你那位徒弟一頓之吃食就要十金幣。”

他侃侃而談:“靈尊大人自可清風朗月做高高在上的雲中仙,而我身為穀主卻不得不做這滾滾濁世中的無請人。”

韶憐景的手指又叩了下:“說來說去,段穀主這三千金幣是不肯讓了。”

段念最近幾次三番被他氣的要死,現在眾目睽睽,讓了他便是錯了。

“為了穀中弟子讓不得。”

韶憐景的手指叩了第三下,他也站了起來:“自古道不同,不相為謀,從即刻起伏靈山間不再歸屬於雲棲穀,請諸位切記。”

他這句話一撂出來,所有人都傻了,一陣短暫的安靜後,鬨鬨哄哄的聲音響了起來,眾弟子交頭接耳,沒有靈尊的雲棲穀,他們巴巴進來做什麼。

之前還鬥雞般的段念,怔了一瞬後瞬間紅了眼睛:“你說什麼?”

他的聲音高到撕裂,近乎瘋狂的吼著:“你要辜負我父親對你的養育之恩嗎!”

韶憐景冷漠的看著他:“是你辜負了師尊心中的正義。”

第24章

師兄弟二人在死一般的寂靜中對峙著,將老穀主都搬了出來,那些嘀嘀咕咕的弟子都不敢嘀咕了。

隻有這初秋的風,帶著一股子蕭瑟無情無心的吹著,吹動段念的鬥篷,在韶憐景的發尾打了個旋,再悠悠離開。

他們師兄弟也是曾有過好時候的,在韶憐景被老穀主剛撿回來的那幾年,段念帶他上山爬樹,下水抓魚,是什麼東西都願分他一半的。

也許就是因為有過那樣的一段時光,再加上老穀主的恩情,所以原主才會對段念一忍再忍,是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

是少年開始拔高,開始在人前人後嶄露頭角,被一個又一個的人,有心或者無意的比來比去,那被撿來的少年收到的永遠是誇讚與欣賞的目光,而另一個少年在這光芒之下一點點失去光芒,直到扭曲。

風吹過韶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