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熱熱了。
前提是他如果能成功活到試煉結束的話。
他看著雲容半天沒說話,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他,像是在認真思考他的問題,又像是在問他什麼意思。
雲容也沒反應過來,等著自己的問題會是這些。
如此與眾不同的問題,必然不是輕舟提的,畢竟自己與他素不相識,唯一的嫌疑人就隻有能指使輕舟的韓易了。
細細回想剛才他說出的每一個問題,眼前說出這些話的人好像就變成了韓易。
雲容勾起唇角,好像抓住了什麼重要的線索,關於韓易飛升的秘密。
她一個個回答著。
“準備——不死不滅,沒這個計劃,沒這個打算便也不論接受與否,想要九州太平昌盛,首先要嘴甜,剩餘涉及隱私不作回答。”她說完,一臉戲謔地看著輕舟,挑眉問,“可以了嗎?”
輕舟連連點頭,可以可以,後麵的問題確實比較隱私。
掌門也真是的,拿這種問題來讓他問。
他連忙在雲容身邊開了一道門,送她出去。
雲容卻扯了扯繩子,田夢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地上的邱江遊倒是一動不動的躺著。
“他們沒有回答上問題還不能出去。”過了雲容那一關,輕舟又恢複了那副嫌東嫌西,對什麼都不滿意的樣子,“你一個人出去就行了。”
“可這兩人我要交給郭長老。”
雲容聳了聳肩,輕舟瞥她一眼,翻了翻書,不甚在意地道,“他一直在上頭看著,不用你交,他會自己來。”
話已至此,雲容也隻能點了點頭,同意將這兩人先留下來。
“趕緊走趕緊走。”
輕舟朝她揮揮手,十分嫌棄的趕人。
雲容邁進去一隻腳,又收回來回頭看他,輕舟一臉警惕,生怕她衝上來就把自己提起來。
沒想到雲容隻是笑了笑,“沒什麼,隻是想問問,你看到岑河了嗎?”
她這問題一問完,輕舟就黑了臉。
能不記得嗎?那麼奇葩的新弟子。他合上大書,大書又變成寫著字的木牌,被他拿在手中扇風,他表情冷漠,幽幽開口,
“他已經出去了。”
雲容愣住,已經出去了?
說完,輕舟就支著腦袋閉上眼睛休息了。
林中微風輕輕吹來,為雲容送行,也是祝賀。雲容邁出那道門,眼前豁然一亮,眼前沒了樹林,已至鐘嶺廣場,旁邊坐著些已經提前出來的弟子,其中就有花月九和那個在第三關就不知道去哪兒了的岑河。
都在等著所有人試煉出來後長老來帶他們下去安頓。
隻見岑河一個人正對著門坐著,腦袋低垂這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周身情緒有些低。
“岑河。”
她叫他一聲,他抬眼,眼中有些迷茫,然後瞬間化為緊張,站起來到她麵前,壓低了聲音道,
“雲容,我完了,我要被退學了。”
他撓了撓頭,眉頭緊皺,做賊一樣看了看四周的人。
“我後麵的試煉都沒參加,我跑出來了。我就是一早醒來,滿眼迷霧,看不清人,也找不著你,我就一直跑啊跑啊跑,越跑越快越跑越快,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就直接跑出來了,還看到了好幾隻妖獸,還有那個學人精守山員,他想攔我來著,結果我實在停不下來,一下子就衝出來了……我是不是要被退學了?”
雲容嘴角抽了抽。
直接憑速度跑出了護山陣法?
她眼神有些同情地看著他,看得岑河一陣心慌,越加以為自己要被點衡派退學了。
雲容‘嘖’了一聲,搖了搖頭,抬手輕輕拍他肩膀,岑河連忙用靈力擋住,卻沒想雲容靈力精進了之後,他那點靈力根本不夠擋的,拍得他連連咳嗽。
她收回手,說回正事,“彆怕,退學不一定的。”
岑河眼睛剛一亮,又聽她道,“隻是大概會去點衡派大牢遊一遊。”
岑河愣住。
遊大牢?什麼意思?
雲容看他表情不由得好笑,先是引起魔族異常反應,再是以一種根本不可能的方式衝出了護山陣法,不被調查也說不過去了。
按照那些老頭一查不出東西就要直接將人永遠關起來的做法,岑河可能得在大牢裡待好一段時間了。
她搖了搖頭,她果真沒看錯,若是第二關的時候她不將岑河拉住,他可能會當場就帶她體驗一把直接衝出護山陣法的感覺。
忽然之間。
有一道很輕地力量拍了拍雲容的肩膀。
雲容回頭,隻見花月九朝她彎了腰低了頭,站直時眼中臉上儘是歉意。
雲容早就注意到了她和彆人的不同,明白了她的意思,隻是淡淡地點了下頭,並沒有再多說什麼。雖然那時候花月九不拉她,她也不一定會死,但花月九不知道,花月九拉了。
那她和邱江遊他們還是不一樣的。
雲容猜得不錯,郭元述早就注意到了岑河的不對勁,但因為要看著還沒出來的其他弟子,隻能先找了其他長老來審問岑河。
岑河被帶走的時候還跟雲容說著:“你在哪我在哪,做什麼我做什麼,現在看來是做不到了。”
這話再次從他口中說出,雲容不禁有些遲疑。
岑河是雙靈根,在雪合宮幾十年,雪合宮怎麼會放他離開,他又怎麼會靈力這麼低?
還偏偏在找一個叫雲容的人。
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了。
也不知道岑河這一遭會被查些什麼出來。
雲容獨自離開鐘嶺廣場,現在她過了試煉,靈力大增,但那種阻礙感越來越強,她要回南嶺問一下韓易,順便給他看一下信,找找線索。
他們兩人,一個被長老親自單獨帶走,一個不等長老來領自行離開,還是往南嶺去,這不由得讓很多人都心生疑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韓易在雲容回答完問題後就離開了,生怕雲容一出來就跟他撞上。
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雲容出來後直接先回了南嶺。
看著麵前這個將自己堵在藏書閣門口的女人,韓易壓下心底的怪異感,他淡淡道,“有什麼事嗎?”
雲容重重點頭。
韓易捏了捏手心,低下眼眸,“什麼事?”
他腦海裡已經在想若是她問起那些問題的事,要怎麼解釋,可他腦子裡一片混亂,根本不知道若是她問起要如何作答。隻可惜,屈何不在這裡,否則,屈何一定有辦法。
雲容伸出一隻手,攤開,一團靈力聚集在她掌中。
“我這次在試煉中吸收了很多靈氣,已經全部轉化為我自己的靈力,也找到了自己的靈氣儲存在哪裡。”她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握緊,手中靈氣四溢,消失不見。
“但我覺得不舒服,感覺還不夠,有什麼東西在擋著我。”
韓易沒有多餘的表情變化,但心裡卻是鬆了一口氣,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她說的是怎麼回事。
他正要開口時,雲容拿出了他給的那幾顆靈氣珠子。
她笑著問,“我要是現在把這幾顆珠子一起吸收了,是不是就能讓這種感覺消失?”
她隱約猜到,自己可能是快要進階了。
韓易喉嚨一堵,話都被雲容說完了。他點了點頭,冷漠道,“你試試。如果不夠也沒關係,秦蔚回中州了,我已經傳信給她,讓她從皇室多拿點靈氣珠子過來。”
見雲容沒有反應過來,他又解釋一句:
“她是皇室的人,皇族太子大婚,她回去參加婚禮。”
雲容不緊不慢地點了點頭,難怪,她說這陣子都沒看見秦蔚了。她將五顆珠子排列在空中,就地盤腿坐下,開始之前,她忽然抬眼,眼中含著笑意的看著韓易,
“韓掌門的飛升與我的壽數有關,是嗎?”
韓易渾身一僵,什麼都沒說卻又像是什麼都說了一樣,雲容知道自己猜對了,她沒再追問,隻道,“等我吸收完之後,有個東西要讓你幫我看一下,關於那個符號的。”
說完,她就沒再耽擱時間,開始調動身上的靈力,去感知那些珠子。
許是受到她的引導,那五顆珠子都溢出靈氣,跟隨她的靈氣往她身上去。
韓易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沒有出聲,也沒有多餘的動作。㊣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晉升是雲容自己的事。
這一切如她自己所料,她現在即將進入築基,隻差最後一點,但她本身就是個無法預料的意外,這個一點到底是多少,他也說不準。
那數百隻靈獸足夠十個人晉升築基的,全被她一人吸收都還沒到築基。
現在就全看她的運氣了。
韓易沉默著,他看著麵前那個正在認真吸收靈氣準備進階的人,眼神複雜。
人一旦到了築基,身體就非一般人能比,會比普通人長壽,若是她繼續升到金丹,元嬰,再往後,那她的壽命就以百來算,那他的飛升就是真正的遙遙無期。
世人皆以為連山上爛草根都不如的五靈根是根本無法修行的,但這對她來說,好像完全不成立。她不僅能修行,而且修得很快。
在與她同期進點衡派的弟子還在練氣的時候,她就已經要到築基了,且是五行全修,隻靠著靈氣,沒有半分功法靈丹的相助。
韓易眯了眯眼眸。
再這樣下去,他真的還能等到她自然死亡然後他飛升嗎?
雲容這次的吸收很順利,那幾顆靈氣珠子不愧是當今修仙界第一人韓易收集的,純淨度能與那些靈獸相比,而且很多,源源不斷地被雲容吸收,卻像取之不儘用之不竭一樣。
她隱隱感覺自己身上好像有什麼在往外冒,但她能感受到,那不是靈氣在流失,而是其他的東西。
隨著她吸收的靈力越多,這種感覺越強烈,這好像就是她感受到的那種阻塞感,那種屏障。
吸收完最後一點靈氣的時候,雲容還沒來得及睜眼。
她就已經置身於在山頂進過的那個地方,身邊還是那棵開滿繁花的樹。
那封信從她懷中飛出來,自己打開,抖出了裡麵的信紙,自己翻到了反麵。
隻見原本乾淨無字的反麵,漸漸顯現出些字來。
“嗨呀!怎麼才到築基?丟死人了。你行不行啊?
我牌都和了兩萬把了,代你出牌的草人兒很努力的替你欠了我一屁股債,你加把勁兒早點回來還給我哦。
還要防著點那個韓易,彆什麼都告訴他,他可不想你順利修行,明白了嗎?”
雲容看得雲裡霧裡的,就像身處的這個地方一樣,莫名其妙。
不要什麼都告訴韓易?
韓易不想她順利修行?
雲容還想再細想一下,眼前卻黑成一片。
她睜開雙眼,正正對上韓易近在眼前的臉,正好抓住他眼中還沒來得及消逝的殺意。
她捏緊那封出現在她手中的信。
第24章
韓易先動, 他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什麼都沒做的樣子站起來,淡漠地看著雲容,“我讓人給你準備了藥浴,先去泡一泡, 趁著剛剛突破。”
雲容鬆了一口氣。
還好他好像忘了自己剛才說要給他看符號相關的東西了。
她站起來, 點了點頭, 轉身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