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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牢的方向去。

這次的守衛已經換了一個了,見了令牌也沒攔她,隻規定了一盞茶的時間必須出來就將雲容放進去了。

雲容之前是在縣衙上工,自然也見過縣衙的大牢,潮濕,陰暗,寒冷。但點衡派的大牢完全與縣衙的大牢不一樣。

這裡很乾淨,每一個房間都是乾乾淨淨的,每個房間都有窗戶,外麵的光能照進來,而且這裡沒有用大鐵門,全部是靈力結界,將他們縮在裡麵,牢房裡所有生活的東西都很齊全,床,被褥,燭火,枕頭,桌子,甚至還有可以換洗的衣裳。

這哪裡是大牢,這分明就是躲避外麵殺禍的絕佳之地。

岑河被關在後麵一點,看守的人將她帶到放進去又重申了一遍時間問題後,等雲容進去了又關上結界離開。

果真如傍晚時候那人所說,岑河此刻還昏睡著。

她上前叫他幾聲也叫不醒。

她試探著用自己的靈力去探查他的情況,她有木靈根,但她還沒有學這方麵的功法,不知道要如何救人,隻能先簡單查看一下。

靈力順著他的經脈遊走,雲容閉上眼睛,眼前的一切好像都呈現在了她腦海中。

這一番查看下來,岑河身上並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直到靈力遊走到了他的本源,還沒靠近時,猛地一下,雲容便被彈開了!

她反應迅速地單手撐地帶沒有被摔倒。他的靈力之源處為什麼會有這麼強的靈力將她彈開,這與他表現出來的靈力微弱完全不相符合。

她慢慢走近,岑河眼睫輕輕動了兩下,手指也微微彎曲一下,緊接著他慢慢睜開了眼睛。

眼睛裡還是剛睡醒一般的迷蒙。

“雲容?”

他聲音有些沙啞,看起來有些渾身無力,他撐著床板坐起來,臉上有些欣喜,“你怎麼來了?”

“他們說你情況不太好,我來看看你。”雲容如實說道。

岑河愣了一下,往後揚了揚頭,他吐出兩口氣,又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發出舒服的感歎聲。

“我很好啊,剛剛睡醒,睡得很飽。”

他一進到這裡就忍不住想睡覺,中間好像有人來叫過他,他聽到了,好像也看到了人影,但他確實醒不過來,渾身也動不了,乾脆就接著睡了。

直到剛剛他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被人推著跳崖,這一跳才給他跳醒了過來。

雲容:“……”

這人是睡了一覺?得睡得多死才能怎麼弄都弄不醒。

又聯想到剛才的怪異,她在桌子邊上坐了下來,自己給自己倒了杯冷茶,“岑河,你是雙靈根,按理說應該是雪合宮內門弟子,為什麼雪合宮會放你走?”

這個問題她早就想問了。

岑河眨了眨眼,有些心虛地道,“我走就走了,還需要跟雪合宮說明嗎?”他說話的語氣有些不確定,像是真的不知道這回事兒。

這大牢裡的光很亮,卻讓人找不到光的來源,隻是很亮,就像白天一樣,自然而然的很亮。

“那你現在還是雪合宮的弟子?”

雲容皺緊眉,岑河連忙搖頭,解釋著道,“我不是啊,祁媱宮主當年跟我說,往後我是去是留都不必跟她報備,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就是。所以一遇到你,我就走了啊。”

“當年?”雲容抓住關鍵詞。

岑河想起這個就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聲音裡儘是惋惜。

“雪合宮以前內部勢力很亂,當年祁媱宮主剛剛登上掌門之位的時候,坐不穩那個位置,遇到過不少暗殺,有一次我好巧不巧在練功,她從我麵前過,正好就有人來暗殺,我沒有察覺到,還在專注的練功,卻不想我飛身而起的時候正好就幫她擋了那一枚消靈針,靈力瞬間潰散,功力倒退。她為了補償我就給了我這樣的承諾,後來她坐穩了掌門的位置之後也一直暗中護著我。不過我的靈力確實就這樣了,起不來了。”

他解釋到最後還忍不住撅起嘴,有些煩躁。

“早知道我那天就不在那裡練功了,免得受這莫名的災。”

雲容聽了也不知道說什麼,這種來得突然的,他確實無法防備,但也實在是可惜了,以他雙靈根的資質,又在雪合宮待了幾十年,少說現在也該是個金丹的。

可惜……

不對!

雲容猛地眯起雙眼,眼神犀利地看著岑河,看得他後背生寒,毫毛豎起。

“岑河,如果如你所說,你的靈力消散,那為何你靈力之源內還有那樣強的靈力?”

岑河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雲容說的是什麼意思。

雲容站起來,“不知道就算了,以你現在靈力之源的情況,你應該還有很大希望重回巔峰,更加精進,不要灰心。”

岑河重重點頭。他也覺得自己肯定可以重新修煉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下一刻,雲容猛然將臉探到他麵前,笑眯眯地道,“你在雪合宮那麼久,知不知道,你們宮主和林聽風的事?”

岑河被嚇了一跳。

聽了這問題又放鬆下來,臉上毫不意外,“知道啊,祁媱宮主一直心悅她的真傳弟子林聽風,整個雪合宮都知道,一年前就在傳他們今年要成親來著,隻是這都過了快半年了,也還沒有消息,可能要等下半年去了吧?”

雲容笑容收起來,直起身子,朝岑河搖了搖手示意作彆,便轉身往外走去。

一年前就在傳,但林聽風的來信從來沒說過這件事。

一個月後的婚禮,她去定了。

岑河還沒來得及問她一句自己什麼時候可以出去,她就走了,留下岑河一個人在原地傻了。

“喂!雲容,你彆忘了幫我問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啊!”

雲容也不知道聽到沒有,沒有回頭沒有回話。岑河情緒低沉地坐回桌邊,卻見桌子上留著個烤好的紅薯,還有些餘溫。

他眼睛一亮,雲容還是靠譜的。

黑夜沉沉,夜幕之上有些星星隨意的掛著,今晚沒有月亮,但也完全可以看清前路。

幾日後,雲容從南嶺的藏書閣出來。

這幾日她在藏書閣看了不少術法的書,急著想找人試一試,韓易給她建的那個殿宇裡麵沒有真人,她對著那些死物試過了,都成功了,但現在她想與真人比試一下。

她剛剛踏上長橋,耳邊便傳來仙鶴的聲音。

緊接著一隻仙鶴停在她身旁,秦蔚從仙鶴背上下來,見了她一臉興奮地圍著她打轉,“雲容!幾日不見,不怎麼好像靈力精進了很多?”

雲容點了點頭,“韓掌門說我到築基了。”

秦蔚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她吞了吞口水,從自己的靈物袋中取出一袋東西,“那現在,這個你還需要嗎?”

她打開了來,裡麵全是和韓易之前給她的一樣的靈氣珠子,大約二十來顆的樣子。

“這麼多?”

“掌門說多拿一點,我就多拿了一點。”秦蔚點點頭,攔著雲容的肩膀,又帶著她往南嶺去,“你說,我這次給你拿了這麼多珠子來,掌門能不能放我進藏書閣去看一看?”

雲容突然想起這事來,這陣子忙著其他事,倒是將這事給忘了。

有雲容在,秦蔚也順利過了結界,進了南嶺的範圍,她一臉興奮,忍不住的四處亂看。

嘴上還說著:“說實話,活了一百多年,我還沒進過南嶺,這還是第一次進南嶺來看到這裡的情況。果然是掌門居住的地方,就是不一樣,人少,清淨,靈氣充足。”

雲容卻被她這話驚得頓住腳步,一臉詫異地看著她。

“你,一百多歲?”

秦蔚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她%e8%88%94了%e8%88%94唇,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我是當今聖上的姑奶,太宗皇帝的妹妹。”

清風吹來,揚起秦蔚的青絲,拂過她那張稚嫩的臉龐。

她一雙大眼睛,圓臉,看起來很年輕,充滿了活力,一點都不像一百多歲的人。雲容沉默著,也是,修仙的人能容顏不老,這也是一些人修仙的原因。

但更讓人驚奇的是,她整個人的狀態和那些上百年紀的人就不一樣。

她看起來還是個小姑娘的脾性。

“你彆嫌棄我老不跟我做朋友啊,我其實心還是很年輕的。”秦蔚見她不說話,一把勾住她脖子,朝她貼近著笑笑。▃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雲容這才露出笑意,“跟你做朋友還是有好處。”她頓了一下,才道,“起碼輩分一下子就高了。”

秦蔚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來。

兩人往韓易的院子去,雲容也忘了自己是準備出去找人練一下手的,跟著秦蔚的動作重新回到南嶺。

韓易的大門永遠敞開著,秦蔚還是敲了敲門,“掌門?我是秦蔚。”

“嗯,進來。”

韓易聲音有些奇怪,卻又說不上來哪裡奇怪。秦蔚拉著雲容進去,雲容帶著她往書房的方向去,韓易這時候應當在書房才是。

進去時卻發現,韓易在案桌放了一塊屏風,徹底擋住了屏風後的情況,兩人站在屏風外,不約而同地都沒有進去。

韓易一直沒說話,秦蔚和雲容對視一眼,才道:“掌門,您要的靈氣珠子,我給您拿了二十顆,您看夠嗎?”

裡麵的韓易好像想了想片刻才回答說:“嗯,給雲容就好,不必給我。”

秦蔚應了一聲,當場就將裝著靈氣珠子的袋子遞到雲容懷裡。然後猶豫了一下才問:

“掌門,我能進南嶺的藏書閣找一本書嗎?”

“什麼書?”

“變異基礎。”秦蔚有些興奮,她找這本書好久了。裡麵的韓易也隻是淡淡‘嗯’了一聲,秦蔚便激動得連連道謝,拉著雲容迫不及待的離開。

徑直就往藏書閣的方向去。

雲容卻始終覺得不對勁,秦蔚倒是很激動的衝進去,用靈力查詢起來。

就在她還在找的時候,雲容離開了。她往回走,悄無聲息地又回到了書房,她邁步進去,剛剛走到門口就被叫住了。

“站住,什麼事?”

裡麵的韓易出了聲,雲容隻是頓了一下,便繞過屏風走了進去。

裡麵空無一人。

隻有一張靈符貼在桌上。

她一走進去,韓易的聲音便徹底消失了,無人回應。雲容嘴角微微勾起,她就說,韓易往常連大門都從來不關的一個人,怎麼今天突然用屏風將自己擋起來了。

搞了半天,他人根本就不在這裡。

此刻正遠在雪合宮的韓易:“……”怎麼就被發現了?

“韓掌門,不要分心。”溫泉池子裡,祁媱穿著單薄,正閉著眼睛坐在正中央,明明沒有正眼,也像是親眼看到了韓易在分心一樣。

韓易收回心,發現就發現吧。

今日的南嶺好像很安靜,又好像還是和往常一樣,夏蟬明明也還是在鳴叫,微風還是照樣吹來。

秦蔚正趴在雲容的床上,翻看著那本功法。

雲容也坐在一旁看著從藏書閣找出來的陣法書,臨到晚上的時候,兩人才從南嶺出去,去食堂吃飯。

一路上秦蔚都還壓不下喜悅的心情,在和雲容講著那本書的重要性和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