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問。
“小扇子,你可以不著急,但若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會提前給你準備好草席給你裹屍。”
屈何站在門外哪能看不懂吳扇的心思。
吳扇邁進門檻的腳頓了一下,回頭看他一眼,才又邁步進去。
秦蔚聽見人來連忙站起來,“吳長老,雲容她現在情況不太好。”
正說著時,吳扇便看著雲容眯起了眼眸。秦蔚回頭,隻見雲容身上本被她吸收的靈氣全部在外泄,一絲絲一縷縷不間斷地往外流失。
這是靈力之源受到損傷導致靈力潰散,靈氣流失的現象。
若是任由靈氣流失,輕則重回練氣,重則丟失性命。
“你在旁邊給我搭把手。”吳扇立馬嚴肅了臉,站到雲容麵前,伸出手,輸出靈力一點點為她治療。
“固靈丹,扶妄花,鳳天草讓你師父去取來。”
他的一切吩咐秦蔚都照做,整個屋子裡都很安靜,吳扇也不敢再懶散,正全心為雲容醫治。
在這夜裡,天上驟然聚起黑壓壓的烏雲,在眾人都沒有察覺的時候,一道驚雷響徹天地間,帶著雷霆之力的閃電劈向鐘嶺,刹那間,就將食堂前的大片空地照亮,閃電劈在了池子旁邊不遠處,消失後便在地上留下一大道黑印子。
那閃電劈下來時離白嬌嬌也不過十步遠,白嬌嬌跪在地上拚了命也起不來,嚇得連連尖叫。
池子裡的白宏胤直接暈了過去。
屈何在南嶺看著這突然黑沉沉的天也是疑惑,卻無心多管。
如今最重要的是裡頭這個,也不知道掌門去了哪裡,走之前隻跟他說有事要出去一趟,很快便會回來,讓他在這期間照顧好雲容。
他還以為掌門早就回來了,卻不想到現在掌門都沒回來。
隔壁敞開的大門一如既往,裡麵卻黑幽幽的沒人在。
這一晚上,南嶺這幾個人都沒得空歇息。吳扇一直在為雲容施法,但雲容身上靈氣流失的速度越來越快,到後麵竟是直接充滿了整間屋子,讓他很是吃力。
看向雲容的眼神也難免多了幾分複雜的情緒。
天還沒亮的時候,韓易才回來了,一落地便直接去了雲容的房間。吳扇和屈何將將離開,秦蔚正在替她傷口換藥,猛地聽到推門聲還被嚇了一跳,手抖多撒了些藥粉到雲容肩頭。
“掌門。”
秦蔚擋在雲容身前。
韓易點了點頭,秦蔚便道,“她已經好多了,待弟子給她上好藥再與您解釋。”
說了這話,韓易才轉過身去,並沒有出去,就站在那裡,背對著兩人。等著秦蔚將藥換好跟他講了昨晚的情況,他又親自再查探了雲容的情況後才鬆了一口氣。
“那簪子上應當下了消靈術。”韓易淡淡地說出這句話,卻叫秦蔚臉色煞白,她怎麼也沒想到,白嬌嬌對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手段如此之狠。
“凡是進了仙門,便不論過往身份,讓他們按照門派規定處理。”
韓易說完後便在雲容床前設置了一道結界,出去後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秦蔚深吸一口氣寫了封飛信傳回中州。事已至此,掌門的態度已經很明顯。
按照門派規定,白嬌嬌要被消去修為趕出點衡派,白宏胤也要到冷月岩被關三個月禁閉。
至於剛剛入門的邱江遊,也同白嬌嬌一個下場。
在外修仙的皇族裡還是頭一次出現這樣丟臉的事,秦蔚寫了封信讓當今皇上打壓青州貴族,另選青州王侯。
昨晚的天雷弟子們到第二日清晨去食堂吃飯時才看見,紛紛繞了遠路。
點衡派本就是修仙第一門派,有韓掌門在,打雷閃電一般都不會降到這山上來,那昨晚的閃電便是另有原因。
白宏胤被從水裡撈起來的時候,渾身冰涼,麵容狼狽,臉上毫無血色,全身都在發抖,旁人聲音稍大一些都能叫他顫栗著大叫,白嬌嬌一瘸一拐地跟著去正殿接受懲罰。
昨夜烏雲散去,今日又是一個大晴天,到晌午的時候,屋外樹上的夏蟬又在叫,山林越是寂靜,他們叫得就越是響亮,像是非要將屋子裡那人吵醒才好。
雲容醒來的時候隻感覺自己身上好像少了些什麼東西。
渾身使不上勁兒。
愣了一瞬後她躺平笑了,活了十八年,做了十八年的怪力女,竟然有朝一日也會體會到渾身無力,使不上勁兒的感覺。
笑了沒兩下,笑容就凝固了,慢慢扯平嘴角。
她的靈力怎麼低了這麼多?
‘吱呀’一聲,門被人從外麵推開,韓易提著食盒走進來,見她醒了也並沒有意外,他是算著時間進來的。
“你靈氣流失了很多,但不必太擔心,秦蔚拿來的那些已經足夠彌補。”
他將飯菜拿出來擺放在床前的桌子上,南嶺是沒有生火做飯的,這是他親自去食堂打過來的。
“吳扇跟我說了,你身體特殊,不能受傷,一旦受傷就會直接傷到靈力之源,傷口也難以愈合,再加上昨日那人的簪子上下了消靈術,所以你的靈力才會潰散成這樣。”
他將碗筷也放好後站在床前,看著雲容,雲容憋著一口怒氣在心口,上不來也下不去。
“他們人呢?”
害她好不容易修起來的這麼多靈力潰散成這樣,怎能輕易放過。
韓易回道,“已經按公處理了。”
雲容聽後閉了閉眼睛,然後掙紮著要起來,她整個人都沒什麼力氣,腳一碰到地麵,整個人就摔了下去。
韓易用靈力托住她不讓她摔倒,又將她放回床上。
“你想如何?”
他直接問了出來,雲容冷笑一聲,“不想如何,隻是讓他們把靈力還給我。秦蔚的珠子是用來提升的,而不是用來彌補的。”
韓易沉默了,他沒有說話。
雲容也不說話,就那麼看著他。最終韓易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先吃飯吧。”
他出去後,雲容又在床上躺了很久,直到感覺到身上慢慢有了力氣她才坐起來吃飯。
到下午日漸西斜的時候她走出了房門。
外頭還是那樣子,安靜,無人,冷清。太陽餘暉灑在雲海之上,灑在空地上,灑在樹葉上,整個世界都隴上一層金黃色的光。
她一出結界,秦蔚就注意到了她,乘著飛鶴到這邊來。
“你好些了嗎?“秦蔚問著還沒等雲容回答便又開始笑她,“你怎麼連傷口都不會處理?”
雲容愣了下,聳聳肩,“我沒受過傷。”
從來沒有,任何意義上的。
兩人正商量著要不要今天重新去看看岑河,昨日事發突然,沒有時間去,今日正好。
說起岑河雲容就笑了,當真是她做什麼他就做什麼,隻是這次反過來了。
岑河被消靈針打中靈力潰散,她被下了消靈術的簪子刺中靈力潰散。
“長老們沒說什麼時候放他出來嗎?”雲容隨口問了一句,秦蔚便仰頭想了想,“我聽師父說再有兩天如果還是查不出來什麼的話,會先放了他,但你也知道,這次正好護山陣法發現了缺口,隻要缺口與他無關,那無非就是個在速度上很厲害的弟子而已,長老們不會因為這個為難他的。放心啦。”
確實如此,雲容心想,那這次,大概也是查不出什麼特殊的了。
“雲容。”
兩人正走到長橋中央,韓易忽然出現在她麵前。
“掌門。”秦蔚行了禮,鬆開了拉著雲容的手。
韓易頷首示意,又攤開手來,露出一幅畫卷來,秦蔚驚呼一聲,瞪大了眼睛抿緊雙?唇。
“青州白家族長借出的三千畫卷,可以在裡麵修煉無人打擾,而且裡麵靈氣比外麵充足,修煉起來速度更快。”他將畫卷遞給雲容,又將手負到身後,從容道,
“借了十年,這樣可夠了?”
第26章
金光也同樣照在他身上, 一身月白色的衣裳在這光下籠上一層溫和,他麵容上一如既往的神情也好像溫和了許多。
“三千畫卷中有三千世界,是修仙之人絕佳的修仙助力,在裡麵修煉能得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白嬌嬌他們十六歲靈根顯現之後便都一直在裡麵修煉, 等十八歲的時候再出來進修仙門派修行。隻是這東西一直是青州白家當傳家寶一樣保管著, 沒人見過, 連小皇帝讓白家拿出來看一看他們都沒拿出來, 更彆說外借給誰。”★思★兔★網★
秦蔚小聲地跟雲容講著這三千畫卷的來曆。
雲容看著懷裡的三千畫卷,垂下眼眸, 沒有說話。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中午的時候, 韓易跟她講那幾個人已經按公處理了時,她隻以為,他是站在他們那邊的, 她好不容易獲得的靈力潰散成這樣也是他想看到的, 還以為信上說他不想讓她順利修煉是真的。
但現在,她又猶豫了。
信上說的好像不對。
韓易看著她這樣子, 不由得皺了皺眉,還不夠麼?秦蔚緊了緊手心, 拉了雲容一下。
雲容這才點了點頭, “夠了。”
韓易鬆了一口氣,這樣便行,他能看出雲容她們是要出去,便不再多說, 徑直繞過她們自己回了南嶺,走了沒兩步又轉身叫住雲容。
“我明日還要出去一趟,會儘快回來,若是有事你便去找屈何。”
雲容愣了一下, 隨後笑著應了聲好。
等兩人走出一段距離後,秦蔚才拉著雲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一臉的懷疑,看得雲容最後實在受不了停下來睨她一眼,“你做什麼?”
秦蔚忍不住八卦的心,立馬就抓住機會,笑嗬嗬地道,“你和掌門,什麼關係?”
想當初她第一時間想認識雲容,也是因為掌門重建長橋,她從長橋走出來,勾起了她的八卦之魂。
雲容皺起眉頭想了想。
“朋友吧。”
姑且算半個朋友吧。
秦蔚的笑容僵住,然後鬆開了雲容,‘嘖’了一聲,“沒意思,哎,還以為能有什麼大八卦呢。”
雲容不由有些好笑,也沒再跟她說多的,拉著她去買了飯裝在食盒裡,一起去大牢。
等到了大門口,雲容才想起還沒找韓易借掌門令牌。
但秦蔚的臉也很好使。
她隻是往那裡一站,看守的人便將她們兩個放了進去,還將一小串鑰匙直接遞給了秦蔚,與秦蔚一副很熟的樣子。
大牢裡一如既往的明亮乾淨,岑河正在翻看著一本書,不時手上還比劃著一些動作,看得入神她們進去了都沒注意到。
雲容將那本書從他麵前拿起來,嚇得他伸手來搶。
一見是雲容又坐了回去,秦蔚將食盒遞給他。
“這是什麼?”
雲容翻看了一眼那本書,卻根本看不到上麵的內容,隻能看到正本的空白,就連書名都沒有。
岑河往嘴裡塞了個糕點,笑嘻嘻道,“撿的本功法,感覺上麵寫得很有道理,我正想跟著練一下試試。”
秦蔚湊上去看了一眼,與雲容一樣,什麼都看不到。
兩人都將懷疑地目光放到岑河身上,看得岑河放下了夾菜的筷子,小心地看著兩人。
“我沒讀過書,不識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