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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那他的飛升之路將就此斷了。

雲容走上去之前認真地看著含義的眼睛,點了點頭,“謝謝。”

不管怎樣,這句謝謝是應該有的。

韓易沒說什麼,等她站好便布置好護身結界,禦劍離開。

雪合宮西邊人似乎真的很少,他們這麼進去,又這麼出來,都沒有被任何人發現,甚至在這重要的關押犯人的雪洞附近,沒有一個巡邏的人或是靈獸有看到他們。

他們也沒看到任何人與靈獸。

雲容出來時才發現這些,她眉頭皺起,隱隱有些不安。

“不必擔心,這些邪氣也是監管者,他們無處不在,速度極快,一旦被發現便沒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韓易淡定的語氣又讓她鬆了一口氣。

韓易這一趟回去的時候,直接回了南嶺,沒有經過點衡派任何其他地方,沒有讓任何人發現。

到的時候,岑河還在院子裡等他們,正無聊得又在看那幾本書。

一見韓易回來,他便立馬將書合上,兩手捧著呈給韓易,一臉正義:“掌門!我又撿到了幾本書!”他邀功一樣的表情和聲音讓雲容與韓易都愣住了,韓易看了一眼接過來,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便將林聽風交給他,轉身去重新設置南嶺結界了。

重新加了一層外界看不到這裡情況的結界。

回來時,雲容已經和本等著一聲誇獎卻隻得了個‘嗯’的岑河將林聽風扶進了雲容的屋子。

他微微皺眉,終究沒說什麼沒再跟進去,回了自己的書房。

剛坐下來就又聽到岑河被趕出來的聲音,又聽到岑河來敲自己書房的門。

岑河堆著一臉笑走進來,“掌門,書是我昨晚在床上撿的,已經全部交給您了。”

韓易點點頭。

他也微微偏著腦袋眼神中隱隱有些期待地看著韓易,韓易卻隻疑惑於他怎麼不出去。

“還有何事?”

岑河笑容僵住,眼神漸漸黯淡下來,他搖搖頭,“沒有了。”

說著,他就轉身退了出去,他站在門口深吸一口氣,本以為好歹能得個什麼獎賞,這下好了,老老實實上交了,今天晚上他那老爹怕不是要揍死他了。

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還沒走進自己的房間門檻,就感受到了一股極強的靈力波動,震得他往後揚了一下,幸虧扣住了門才站穩。

剛想轉頭出去探個究竟,就見一道影子從書房閃了出去。

岑河連忙跟上去。

夜幕之下,月華傾瀉,結界表麵波光流轉,秦蔚從外麵看去時,隻能看到結界反射出來的光,並不像往常一樣能看到南嶺的大概情況。

她無奈的撐著頭坐在懸崖邊上晃蕩著腳,“掌門怎麼把南嶺給關上了?”

忽然之間!

麵前雲海翻滾得洶湧起來,像是那巨浪來襲時的海麵,極速翻湧著。

外界的靈氣不知道受了什麼吸引,正在迅速地往南嶺的結界撞過去,五行靈氣就像是有了靈識一般,用勁兒地圍繞著南嶺結界,一下又一下地往上麵衝撞!

韓易一道靈力用力推開了雲容的房門。

她麵前二十顆靈氣珠子正閃著光亮,裡麵的靈氣統一地往雲容攤開的右手去,雲容站在靈氣珠子和林聽風中間,她左手將轉化好的溫和的靈力向林聽風施著治愈術。

她靈力之前潰散過後便太少了,以她現有的靈力完全不夠用來救他。

這是她的事,沒理由找點衡派的人幫忙。

她便想了這麼個辦法,一邊吸收靈氣,一邊轉化成溫和的靈力。

林聽風是火靈根,需要特彆小心才行,他修為又比雲容高出很多,所以注意力也需要很集中。

雲容聽到有人進來了,但現在已經停不下來了。

她從來沒有嘗試過這種辦法,甚至連治愈術都是上午才學會的。

現在她皮膚上隱隱有些刺痛感,並不像之前吸收那樣有一種很舒適的感覺,反而感覺像是有萬針在齊齊紮她一般,每個毛孔似乎都在往外滲血。

她撐開的雙手都有些抖。

但不得不承認這樣的辦法是有效的。

林聽風的臉色比起剛才已經好了很多,在給他治療的過程中她能清晰感受到他的身體情況在變好。雲容甚至能看到他的靈力之源,原本被暗紫色的氣息所圍繞,現在那些暗紫色的氣息正在漸漸消散退開。

但就在這時候,韓易強行施法打斷了她的吸收與治療。

二十顆珠子被他一把收走。

他臉色有些難看,視線根本沒看雲容,隻是施法穩定了林聽風的情況,便一把將雲容拉了出去。

雲容猛地一甩手便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

“韓掌門,你有什麼事?”

她聲音有些冷,韓易這才看她一眼,岑河站在門口看著不敢說話。

“你這樣救他不是在救他,是在將你的命渡給他。一個剛剛築基的身體是承受不住天地間如此重的靈氣同時來襲的,這樣做能很快將他體內的邪氣驅散,但在這樣濃鬱的靈氣包圍下,這些邪氣找不到去處,隻能另外尋一個地方藏起來。你肩頭的傷口就是最好的入口,你那虛弱不堪的靈力之源就是最好的藏身之處。”

他聲音比雲容聲音還要更添幾分寒意,看著雲容的眼神也很是冷漠。

雲容側臉看一眼肩頭,竟有一縷紫色的氣息在往她肩頭鑽。

她連忙揮手將它揮開。

又細細感受了一下靈力之源,隻見那已經溜進去的點點邪氣正被她體內的靈力包圍著,團成一小團,一動不敢動。

她輕輕吐出一口氣,勉強笑了笑,“沒關係,先救人要緊。”

說著她便轉身又要去救人,韓易咬牙開口,

“你非救不可?”

“非救不可。”雲容沒有猶豫,點頭道,“若是屈何長老躺在這裡,想必韓掌門也會不惜一切代價救他。”

韓易深吸一口氣,“好,你去吧。”

他將那二十顆還沒被吸收完的珠子全部還給她,自己點了根凳子放在門口,他端正地坐過去,看一眼岑河,岑河連忙揮揮手溜了回去。

雲容不知道他要乾什麼,隻管再次重新施法救治。

她敢那麼做,是因為她發現,那些邪氣進了她身體後並沒有對她造成什麼傷害,反而在她的靈力之源正在不斷被她的五行靈力融合,轉化成純淨的靈力。

韓易坐在門口,沒有看屋子裡,隻看著外麵那層結界之上,剛剛有要停下的形勢的五行靈氣又一次湧動起來,更為洶湧的湧動著。

其他幾個山嶺的人都注意到了這異象。

幾個長老慌忙慌張地趕過來,卻怎麼也進不來。

幾人一合計,或許,掌門是在準備第三次飛升?說著說著他們都信了。

隻有屈何心沉了下去,整個點衡派幾大山嶺的靈氣全部都在往這邊來,若不是有極好的好事,就是極壞的壞事。

掌門飛升是不能飛升的,隻能等雲容,但若這些靈氣全部都是雲容要吸收的,那她這是要直接邁步金丹?若是這樣,那掌門飛升起碼得千百年之後了。

但此刻他進不去,也不知道掌門是怎麼想的。

靈氣亂湧,天上也聚集起了厚厚的雲層,烏壓壓的就要落下來一樣,壓得裡外的人都喘不過氣。

韓易回頭看一眼正在為林聽風治療的雲容,她周身縈繞著不少的紫色邪氣。

他抿緊雙?唇。

心中不由得改變了一些對雲容的印象。

她肯為了救他被邪氣侵襲,肯為他去死,若隻是單純的愛意便罷了。

但她是不是將他也算計進去了,她明明已經猜出來了,自己的飛升與她的壽數有關,又明知自己不會讓她死,所以她才不怕邪氣入體,因為她知道自己肯定會救她,不會放任她被邪氣侵襲到死。+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從睢平縣招新的廣場上認識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好像從沒真正認識過這個人。

他都已經決定隨著天機走,不管她能否修煉,先順著她的意,先護著她的命,既然她根本就不是不能修煉,那天機這般意思,必然是因為她不是尋常人,身上肯定有什麼特殊的天命,需要在前期有人保障她的生命安全。

他是同意了,也確實是決定順著天意。

但這並不能成為她這樣將他算計進去的理由。

韓易靜靜看著雲容的眼神微微變了變。

第29章

夜幕之下, 月光灑落半室,韓易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長。屋子外滿山寂靜,連鳥蟲今晚都安靜了下來。

外麵越是安靜,雲容吸收靈氣救治林聽風的動靜就越清晰, 韓易心中就越是煩躁。

他抬頭看一眼結界之上還在試圖闖進來的五行靈氣, 又回頭看一眼雲容。

五行靈氣怎與她這般親近, 一丁點的召喚感應便能湧來如此之多。

雲容絲毫感受不到外界的情況, 她現在全心都在治療林聽風身上,還有她自己這樣轉化的時候渾身那種萬針齊紮的刺痛感, 越來越強烈, 讓她感到很不適。

隔壁院子的岑河兩手撐著眼睛不敢入睡,生怕一入夢,一閉眼就要去見他老爹, 說到底他老爹是什麼身份, 他也基本清楚了。

他們說那書是魔族的東西,他爹說是派他出來當奸細的, 難怪他小時候的記憶有些模糊,能記得的不多, 很多時候記憶中都是黑乎乎的, 血淋淋的,原來他也是個魔族。

可是為什麼他們不知道他是魔族?

他們看起來很討厭魔族,以往在雪合宮的時候也聽人講過魔族的一些事,兩百多年前點衡派掌門扶檀除魔正道的事更是聽得耳朵起了繭子。所有人對魔族的態度隻有一個, 那就是處之而後快。

若是他們知道自己就是魔族,那他該怎麼辦?

岑河越想心頭越慌,他乾脆放下手。

他要去見他老爹。

他上下眼皮剛一合攏,就見一個巨大的眼睛位置空洞洞, 往下流著鮮血,滿麵血紅的怪物腦袋!還沒跑就被抓住了!

“小兔崽子,老子跟你說的話你都當耳旁風了是不是?老子讓你不要上交不要上交,你耳朵是長來當下酒菜的嗎?你這腦袋是長來裝什麼正道之理的?魔族除了你這麼個小皇子真是丟了大臉了!老子今天就……”

“停停停——”

岑河緊閉雙眼大聲打斷他。

那聲音果然停下來,岑河還是不敢睜眼,他實在不想看到那張會讓他做噩夢的臉。

“你先彆罵我!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抓住他的力量消失,周圍傳來一聲輕嗤,“說!老子倒要看看你有什麼問題。”

岑河咬了咬唇,臉上表情赴死一樣,他一邊說一邊數著手指頭,“第一,你送我出來做奸細為什麼不跟我說清楚,在此之前我連我是誰都不知道。第二為什麼魔族不能受人喜歡,我們不能和他們和平共處嗎?”

他這話剛問完,魔王便是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蠢……”

“不要罵我!”岑河連忙打斷他,“我還沒問完!”

魔王這才停下來,岑河磨磨蹭蹭的張了張口,半天才問出最後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