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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讓我找雲容的嗎?為什麼找她?”

他問完這個問題,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因為他被人捂住了嘴。

雲容這兩個字對魔族來說就像是什麼禁忌一樣,不能提。

他們所忌諱的雲容此刻剛剛給林聽風治療完,將最後一絲邪氣吸收自己體內,然後一低頭便見自己紅色的衣裳上麵有些斑斑點點,不太一樣的紅,她抬起手臂挨近了看,卻問到一股很濃的血腥味。

她回頭看一眼門口像雕像一樣坐著一動不動的韓易。

然後默默地從他麵前過去,南嶺還是有些不方便,屋子都沒幾間,現在她的屋子躺著林聽風,韓易的院子她也不方便去,如今她需要清洗身上的血跡也隻能去山背麵的那道瀑布上半截。

隻是她沒想到,自己離開後,韓易就跟了上來。

“韓掌門回去吧。”她疏離地看著他。

韓易沒有離開,他盯著雲容的眼睛,“你身上已經受傷了,血腥味很濃。是吸收靈氣又轉化靈力太過著急,靈氣亂竄導致的,如果不做控製,你的靈力會再次潰散。”雲容愣了一下。

可她感受到的是雖然身上很痛,但總的來說靈力都還是很穩定的,並沒有出現潰散的跡象。

“雲容。”他開口叫了她的名字,聲音裡帶著些無奈,“你說得沒錯,我的飛升確實與你的壽數有關,但我還沒飛升我便永遠都是點衡派掌門,以點衡派為重。”

他隱晦的提醒著。

讓她早點將林聽風送走,不要將祁媱招惹來,他不會因為天機讓他護著她便置點衡派於不顧。他自認已經做得不錯了,但她若是得寸進尺,他就不會再顧忌什麼天機不天機了。

雲容垂下眼眸,隨後勾起嘴角笑了,“等他明日醒來我便會與他商量清楚。”

韓易點了點頭。

看來她明日便要與林聽風攤牌了,他心明明該落下去的,卻偏偏又莫名提了起來,不由得有些擔心後續情況發展。

但雲容顯然已經不想再說這些了,她往林子裡走去。

韓易還是默默跟著。

雲容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又停下來,一臉疑惑,卻還是笑著問,“韓掌門還有事?”

韓易搖搖頭。

可雲容又走的時候他又跟上了,雲容深吸一口氣,捏緊了拳頭,大半夜的辛苦一天想去洗洗還得跟這人折騰半天,她咬牙道,“你回去吧,我自己一個人可以。”

韓易默了默,“你受傷了,靈力會潰散。”

聽了這話,雲容兩步走到他麵前,掀開袖子,滿臂都是星星點點的血跡,因為走動時衣服摩攃,已經被模糊成一條條的痕跡,也還有細小的血珠在往外冒出來。

月光之下,淡淡月華灑在白皙的手臂上,那手臂白得像是在發光一樣,更加顯得那些血跡十分觸目。

韓易看了一眼便轉開視線,雲容笑著道,“算了,你快回去吧,我沒事。”

她走了一步又回頭,捏緊拳頭搖了搖,“我要去後山瀑布上頭那裡清洗,彆再跟來了。”

韓易這才止住了腳步,悄悄用靈力試探過後,才發現雲容身上真的沒有靈力潰散的跡象,他壓下心底的疑惑站在原地。

對於雲容的身份難免有多了幾分懷疑。

隻是下一瞬,他心臟像是被什麼拉扯了一下!

他悶哼一聲回頭,看向院子那邊,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瞬出現在岑河的屋子裡,岑河此刻正坐在床上,看著自己現在脖子以下這一團迷霧沒有身子的樣子。

猛地又見韓易進來,連忙往後縮,“掌門,你怎麼來了?我,我……”

韓易抬手朝他施了一道靈力,他便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以後注意著點。”

岑河摸著自己回來的身子,眼中冒出感動的淚,“掌門,謝謝您!您真是個大好人。”他還沒解釋,掌門就已經先幫他了,還讓他以後注意點,看樣子是沒打算追究他的身份。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他就是個大好人。

都怪那老爹,說著說著又罵他胳膊肘往外拐還給他脖子以下變成了魔氣的樣子,他正絕望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掌門就來了。

還以為生命要就此結束了,卻不想掌門竟是沒有多問。

他腦子裡升起來一個想法,他兩步下床,上前拉著韓易的手,激動地道:“掌門!魔族……”

“好好休息。”

韓易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並不想知道他要說什麼消息的樣子,直接就消失在了原地,留下岑河一個人站在原地一臉迷茫。

他準備跟掌門說一下魔族要出來了的事,怎麼掌門好像並不想知道?

今夜南嶺四人,各有各的心思,卻無一人入睡。

雲容在水邊坐了一晚上,水邊濕氣重,但她卻並不覺得冷,周身有靈氣在環繞著她。待天際泛白,紅日露出半個頭,清脆的鳥叫在枝頭響起,她才站起身來拍了拍衣裳上的草葉,往回走去。

徑直出了結界去鐘嶺那邊打了早飯回來。

回來時岑河已經起了,臉上盯著兩個大黑眼圈,沒精打采地拖著身體從雲容身邊走過。

房間裡忽地傳來什麼落到地上的聲音。

雲容連忙推門進去,就見林聽風撐著床邊站起來,林聽風聽到聲音回頭,見了她連忙笑了笑,“容容。”

“嗯,醒了就好。”她將早飯拿出來放在桌上,“先吃飯,吃完我們再說其他的。”

林聽風愣了一下,笑著搖搖頭,坐過去端起碗了才看著雲容道,“容容,其實,我已經辟穀了。”

說完又笑了一聲。

雲容一拳揍在他肩上,“讓你吃就吃,吃個早飯還能把你吃死不成?”

一轉頭就見岑河站在門口看著兩人,他不客氣地走進來,自己拉了凳子坐下,拿起個包子咬了一口才嘟囔著道:

“他們辟穀修煉的人要少吃這些東西,這種還是留給你我這樣還沒法好好修行,修仙路漫漫的人吃吧。”說著他又抓了個包子。

雲容沒有多說,等著兩人吃完了她才將岑河趕了出去。

岑河提著食盒,心滿意足地離開。

“容容,你是不是要問我,為什麼會受傷,為什麼會出現在雪洞裡?你是不是也知道了不久後我和宮主就要成親的事?”

不等雲容開口問,林聽風便現將她想問的都說了出來。

他低垂著頭,嘴角的笑意都扯平了,“如果我說,這一切都是祁媱宮主逼我的,你會相信嗎?”

雲容沒敢直接回答,她給他倒了杯茶水,放到他手邊,“慢慢說。”

她永遠都像個多年的老友一樣,會不計後果將他救出來,也會在他要講述的時候靜靜聆聽。實際上,她也確實是他的朋友,若是他需要她幫忙,她也會毫不猶豫。

林聽風手摩挲著茶杯邊緣,輕輕道來:

“五年前我被她選入雪合宮,因為火靈根與她功法相合。雪合宮實際上就是修情道的,雪合宮女弟子多男弟子少,也是因為雪合宮功法更適合女弟子,這也是男弟子收得少的原因。我從一開始就是祁媱挑選好的人,一個工具罷了。”

雲容聽得皺眉,心下有些不適。

林聽風注意到她的表情,苦笑一聲,“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明知道雪合宮的情況,上次報名的時候還非要將你帶去雪合宮的事?容容,我不得不這麼做。我和祁媱講了條件,說我已經有了婚約,就是你。她其實也不是不講理,我說了之後她便答應我,若是你也進雪合宮為弟子,便放過我。所以我一直在等今年回睢平縣,隻是殷長老不知道我與掌門的約定,不肯收你,我帶你回雪合宮後,點衡派又橫插一腳,我們就此錯過。宮主當即就定下來成親之事,我不願,她便將我關到雪洞,受邪氣侵襲鑽心之痛。”

他說得越多,雲容眉頭皺得越緊,林聽風心中一時沒了底,他不再多說,看著雲容,眼神裡滿是挫敗。││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雲容沉默片刻,吐出一口氣,抬手撐著腦袋。

“聽風,祁媱宮主是一宮之主,她品性若如此,雪合宮眾長老如何服她?她如何坐穩宮主之位?”

倒不是她不相信林聽風,而是林聽風話裡太多漏洞。林聽風冷笑一聲,眼睛看著前方,像是在看著什麼惡心的東西,“她本就坐不穩,是踩著屍體坐上去的。那大殿成那般樣子便是當年她與其餘幾位長老鬥法時弄的,至今不讓修複,就是想繼續威懾他們。”

說完他立馬又滿眼可憐地看著雲容的眼睛。

“容容,你既已經將我救出來,也正好借此機會向騙一騙宮主,可好?”

雲容歪了歪頭,順著他的話反問,“怎麼騙?”

帶著她回雪合宮,到祁媱麵前跟祁媱說她要加入雪合宮,她和林聽風心意相通?且不說她願不願意,隻按照林聽風所說,祁媱能踩著屍體坐上那個位置,就不是那麼好騙的。林聽風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他攤開手現出一柄匕首。雲容心頭一跳,一股不祥的預感升上心頭。

“結血契,這樣騙過宮主後我們再解開。”

雲容輕咳一聲,沒有說話。她要是沒猜錯,這應該是她和韓易那個‘一切從簡’的成親的辦法,原來就叫血契。但這種事,用腳趾頭想也能想到,在未解除之前隻能結一個。

林聽風一頓,以為她不願意,苦笑著。

“容容,既然你不願意,那便算了吧,隻是宮主早已是化神之境,我躲不了太久,我晚點便離開點衡派回去,隻說是我自己逃走了,不會連累你們。往後你我就當不認識,彆再來往,以免給你帶來不必要的災難。”

“不成。”

雲容淡淡開口,語氣卻不容置疑。

“你不能再回去。”他這一回去,從點衡派出去,到雪合宮路途遙遠,他身體還有些虛弱,不說回去後祁媱會不會怪罪,怕是在路上都少不了出事。

更何況他還是被他們給救出來的,也算是逃走的。

林聽風抿著唇沒說話,等這雲容提出解決辦法。雲容卻隻是揮揮手,一副‘你等我想想’的樣子。

她離開了房間。

林聽風臉上的苦意儘數消失,看著她的背影久久沒有反應。

外頭太陽正照過來,雲容徑直去了韓易的院子,她敲了敲書房的門,韓易便走了出來。

看她這樣子,應當是剛剛和林聽風談好了。

“韓掌門,我想向您打聽一下祁媱宮主的為人。”按照她第一次見她,到後來在雪合宮見她,再到從彆人口中聽她,從她抬手便打飛一個舞女來看,她的掌門之位時踩著屍體坐上去的好像是有可能,但雲容就是覺得怪異。

所以她來問韓易。

韓易卻是深深看她一眼,讓她進去。

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準備和祁媱搶人,現在已經準備了解對手了,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人不錯。”

坐下來後韓易隻這麼簡單的說了三個字,雲容一頓,笑了,“為何有人說她剛當上宮主的時候無人服她,暗殺她,她是踩著屍體坐上去的?”

韓易微微勾起嘴角,對這些流言不置可否,隻是抬眼看雲容,問:“我剛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