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一一從秦蔚他們身上劃過, 最後定在韓易身上。
韓易眉頭微微皺起,有些不認同。
雲容直接上了台子。
“祁宮主不愧是化神之境,雲容佩服。”
她話音剛落,祁媱那邊就傳來一聲嗤笑, 祁媱往身後放了一張椅子,順勢就坐了下去,斜斜的靠著,語氣有些慵懶,
“光是佩服可不行,這是對戰,雲姑娘得與我交手才行。”
秦蔚一把拉住雲容的手,朝她搖搖頭,“雲容,你不能去,她下戰書連個理由都沒有就要你應戰,下手也狠,修為又高出你許多,你本就不能受傷,你……”
雲容抽出手,反手捏了捏她手心,遞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屈何也是有些著急,他下了台子,走到吳扇身邊,和吳扇小聲說著什麼,隻見吳扇的表情從滿不在乎到一臉震驚再到忙不迭地點頭。
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
廣場周圍弟子們還在看著,一個女子從中走出,她徑直朝台上走去,田夢在後麵叫她,“花月九!你去乾什麼?”
花月九站到台子邊緣,她將手裡的東西遞給雲容,雲容沒有接,她就將手攤開,是個很小的小瓷瓶,她搖了搖,裡麵傳來輕微的聲音。
見雲容始終不接,她有些著急,從自己靈物袋裡拿出紙筆,寫道:
“絳靈丹,護住心脈。”
那邊祁媱突然就輕笑出聲,雲容蹲下來,將她手握起,推回去,她笑著搖搖頭說:“謝謝,這麼重要的東西你還是先自己留著吧。”
花月九力氣比不過她,輕輕鬆鬆就被雲容給推回來了。
韓易見狀才淡淡開口道,“靈丹對她無用。”
花月九一愣,這才收回手離去,走到邊緣的時候田夢忍不住罵她,“人家根本不需要領你的情,你湊上去乾嘛!”
一眾弟子都忍不住看向他們那邊。
雲容吐出一口氣,轉身走到中間,與祁媱對著。
“祁宮主,怎麼比?”
“就這麼比。”
祁媱幾乎是立馬就接了她的問題,但她還是坐在椅子上,她抬手在麵前結下一個結界,“若你能打破這結界傷到我,便算你贏。”
與先前她直接要出手的態度完全不同。
雲容笑著應聲‘好’,她回頭看去,韓易與秦蔚才下了台子去。她捏了捏右肩,握了握拳頭,走到祁媱麵前,站定在結界之前,伸出手去碰了一下結界。
卻不想,那結界上竟幻化出利劍直接劃破了雲容手指。
雲容瞬間收手旋身落在了台子邊緣,地上滴落兩滴血珠。祁媱隻是懶懶散散地坐在椅子上笑看著她,雲容卻忽然聽到一道聲音。
“雲容,你明知我與他大婚在即,卻逼迫他與你結了血契。血契而已,你死了就破了。”
是祁媱的聲音。
但她明明沒有張口。
周邊人都沒有聽到,這是她傳給她一個人聽的,雲容卻是聽的皺起了眉頭。她身上是有血契,但那是與韓易的,與林聽風有什麼關係?
指尖的血還在流,像是止不住一樣。
靈力也在慢慢潰散。
雲容深吸一口氣,抬起右手掐訣。瞬間她身上便被靈力包裹,周邊的靈氣也緊隨著往這邊聚過來,縈繞在她周身,將她團團圍住。
這是那蝴蝶精教她的,用已經轉化好的靈力護成結界,再將四麵八方的靈力招來,這樣吸收的靈氣最為純淨,而且靈氣會自動圍繞在靈力結界上為她形成一道堅不可摧的保護罩。在這樣的情況下,再使用治愈術也會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這是她第二次試驗了。
那小蝴蝶精沒騙她。
她本來難以愈合的小傷口停止流血,慢慢愈合起來。
雲容捏緊右拳,她已經幾乎摸清了自己的具體情況,在打架的時候,沒有靈力比有靈力的拳頭更好使,尤其是在和有靈力的人打的時候。
在外麵,所有人都隻能看到她在吸收靈力。
但祁媱卻絲毫不動,所有人也隻是有些驚訝,卻也並不覺得雲容這樣就能贏了。
他們隻看到,原本站在邊緣的雲容倏地動了!
她如一道閃電般直接出現在了祁媱麵前,瞬間她周身靈力結界消失,她的拳頭用了所有力氣揍在了祁媱麵前的結界上。
但結界破裂瞬間的無數道小劍刃都劃在了雲容身上,雲容靈力結界刹那間再次聚起,無數純淨的靈氣從她體內湧出將她團團包裹。
治愈的同時也形成保護。
祁媱在結界破的瞬間便飛身而起了。
“乾坤劍!”
雲容大喝一聲,祁媱速度極快的用靈力擋住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跑出來的巨劍,祭出靈器半月綾,那一片片看似薄如蟬翼一般的白布與乾坤劍相撞時竟是直接發出‘叮叮’的鐵器碰撞聲。
趁著這時候,雲容朝那張椅子借力,在空中翻身,長腿帶著靈力掃向半空的祁媱。
祁媱立刻便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瞬出現在雲容落地後的身後。
她狠狠一掌拍出去。
打在雲容周身結界上,雲容被那股力打得向前撲去,連連點了好幾步才穩住。
穩住後的她周身結界散開,轉過身看著雲容笑了。
“乾坤劍,回來。”
巨劍立刻從纏繞的半月綾中脫身,但並沒有回到雲容身邊,而是直接立到了韓易身側,發出錚鳴。
雲容挑了挑眉,但沒多管,她看著麵色黑沉沉的祁媱。
“如果祁宮主說話算話的話,那現在應該是您輸了。”
她這一說,眾人才注意到,祁媱方才打雲容的那隻手正在往下流血,廣場周圍瞬間一片嘩然。祁媱沒有動,她任由手掌心那道傷口流血,慢慢的眼中有了笑意,她笑著朝雲容走近兩步。
乾坤劍立馬立在了雲容身前,韓易站在乾坤劍旁。
“你輸了。”
祁媱笑了,肩膀輕輕抖著,聲音裡都帶著笑音,“我知道我輸了,我隻是在想……”她頓了一下,忽而又變了音調,笑音裡帶著質問,
“隻是想問問,雲容一個五靈根的廢物,是如何修煉起這樣深的靈力的?連我都能傷到,難不成,是走了什麼邪門歪道?”
雲容是五靈根的消息,一早就有在點衡派裡傳,是之前在睢平縣報名那些人傳的,但她平日裡和這邊來往不多,也很少與他們一同上課,眾人也就聽聽笑笑過了。
如今被祁媱點出來,眾人才覺得確實不對。
周圍弟子們都在悄聲討論著,但說話的人多了,聲音也就越來越大,不時有什麼聲音傳到這邊幾人的耳中。
雲容麵不改色,她是正經修煉的,又不是她祁媱說是歪門邪道就是歪門邪道。
韓易將乾坤劍收起來,將手負到身後,
“扶檀師尊留下書籍上講五靈根可以修煉,修煉方法與常人一致。”
他這一次沒有避開扶檀,過往這麼多年他都很少提及扶檀,畢竟全天下都知道,扶檀剛收了他就走了。
“是麼?說是這麼說,但可從未有過先例,否則這天地下那麼多五靈根為何也不修煉,反倒甘願做個尋常人?”
祁媱用靈力化了一道椅子出來,優雅坐下,淡定反駁。
秦蔚冷笑一聲,“你怎知沒有先例,你不過也才一百多歲,連扶檀師尊都沒見過。千年前,我皇族便出了一位五靈根飛升之人,兩千年前,符州也出過一位五靈根飛升之人,這些在各家都有記載。隻是比較久遠許多人都不知道罷了,並不代表就不能修行。”
隻是五靈根修行也要看機緣,修不成的永遠都修不成,能修的都飛升了。
總之,她現在很看好雲容。
說不定,她就是下一個飛升的五靈根。
祁媱眼中笑意散去,她猛握緊受傷的手。雲容朝她點點頭,“承讓了,祁宮主。”
說完她便轉身下台,韓易緊隨其後離開。屈何見狀隻能承擔起送客的重任,他喚來仙鶴,仙鶴落在祁媱身側,他笑嗬嗬地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祁宮主,恕不遠送。”
最終祁媱也沒坐那仙鶴,反倒是自己消失在了原地,隻留下在台上搖搖晃晃要倒不倒最後又穩住停下的椅子。
周圍圍觀的弟子都還在悄聲討論著,人越走越遠,他們討論得就越是大聲。
明明這場莫名其妙的對戰結束了。
但被雲容點名要她跟著一起去南嶺的秦蔚卻莫名有些心虛。
韓易也是沉默著並排走著。
“那個,我剛剛好像肩頭被打得有點疼,我去找吳扇長老拿點藥。”秦蔚想溜,雖說這種事瞞著雲容確實不好,但已經發生了,她現在隻想逃。
“我會治愈術。”
雲容輕笑一聲,截斷她退路。
“你那點靈力還是不要浪費了,你去找吳扇吧。”韓易也淡淡開口,又給了秦蔚希望,秦蔚抓住時間,轉頭就跑,“謝謝掌門!”
進了結界,岑河正在和地上的黑影子互相逗弄著,那正是消失好多天的影獸。雲容從護山陣法裡出來它就溜了,不知道去了何處,現在又跑了出來。
它最先發現雲容回來。岑河隻見剛剛還在他麵前的影獸,下一秒就已經貼在了雲容的手臂上。
“掌門,你們回來了?我……”
岑河正想抓住機會再和韓易講一下魔族的事,韓易卻抬手打斷了他的話,“下次再說。”
現在還有彆的事,他沒想到雲容會這個時候出來,出來後就出了結界,還正好就看到了那一幕。
他本以為那山脈裡,那麼多妖獸,夠她再打個兩天了。
不過他也早有準備。
進了雲容的屋子,雲容將門關上,臉上有些嚴肅,“林聽風與人結了血契,回去告訴祁媱是我逼迫他與我結的,所以祁媱才來這一趟。”
她這話一出口,韓易就莫名鬆了一口氣。
他點點頭道,“嗯,那她不會這麼簡單就放過你,他們成親你還要去嗎?”
“去。”
雲容毫不猶豫的回答,過後她又勾著嘴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韓易。韓易隻與她對視一下便挪開了視線,“那方世界的妖獸你都解決了?”
雲容聳聳肩,“沒解決,他們投降了。”說完她頓一下,“說起來,下戰書應該會提前通知才是,昨日韓掌門進來找我,怎麼沒與我先說這事?”
韓易絲毫不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說詞。
“她是下給點衡派的雲容,你既不是點衡派的人,為何要應戰?”
雲容聽了好笑,“那點衡派根本就沒有雲容,你們又為何要應戰?”
韓易突然哽住,他沒說話,雲容才歎一口氣,道一聲:“謝謝。”她大概也能想到韓易不讓她與祁媱交手的原因,雖說深層究來是為了他自己,但至少連帶著也是為了幫她。
他都能拋下點衡派的聲譽和屈何秦蔚商量出這樣的辦法來,她又還能說什麼?
現在她已經能在大多數情況下和韓易站在一條線上了。
至少他這陣子的行為能證明,他不會攔著她修行,還可以幫她修行。至於她那麵都沒見過的爹娘給的那封奇奇怪怪的信,暫且先放到一邊。
和韓易做合作夥伴,其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