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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易看著她麵前那些藥瓶子,沒有絲毫猶豫地回,

“我不需要。”

這些丹藥對他體內的魔氣沒有一絲一毫的作用,拿來也是白拿,懶得費這個勁兒去找。

雲容聽了他的話,歎一口氣,又將那些瓷瓶的塞口都打開,一個個從韓易鼻子底下劃過,一邊道,“韓掌門體內魔氣因我而起,又不肯將這些魔氣換回給我,若是再不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今日你又要幫我修煉,我是無論如何也沒那個臉皮受著了。”

她與韓易除了最初的時候,關係不太好,但後麵,韓易可以說是,沒有對她做過任何壞事,全程都在幫她。

後來為了救她,還被魔氣侵襲,半夜發狂,一個渡劫期修為的人,因為魔氣被折磨得控製不住自己,還不讓雲容幫忙。

即便是養她長大的睢平縣百姓,她也能以自己的辦法還那份養育之恩,但韓易這裡,確實沒半點她能找到的還他的地方。

雖說最開始就已經說好了,各取所需,他隻需要她平安活著,她則可以獲得他的幫助和線索。

但現在,這份幫助未免太多太過了一些,她無父無母,獨立自主,從來不喜歡虧欠彆人。活了這十八年,雲容心中第一次升起了一種名為愧疚的情緒。

她將最後一個藥瓶子從他鼻子底下劃過,笑道,“可分辨出來時哪一瓶了?”

韓易這才指了一下她右手邊的一瓶。

雲容倒出一顆來,放到他掌心,又將整個瓶子都放到他另一隻手,眉眼帶笑地看著他,“現在先吃一顆吧。”

他沒有再抗拒,徑直將那顆藥丸吞了下去,雲容又將那些藥瓶子收起來,盤腿坐好,閉上雙眼。

韓易看著她那張臉,久久沒有動作。

第39章

或許是韓易早有交代, 也或許是眾人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

一直都無人來打擾,連著臨沂山莊的人也沒來叫吃午飯,秦向文忙著煉製假靈珠也沒空出來找韓易。

直到太陽斜掛,黃沙被金黃色的光照的滾燙, 炎熱的氣息在這黃沙之上似乎肉眼可見, 晌午剛過, 臨沂山莊不少人都還在午休。臨沂山莊大部分人本著修仙圖個樂, 也有人隱約期望那天邁步金丹元嬰,還能活得更久一點, 容顏不老。但他們對於修仙這事都比較散漫, 甚至比仙州點衡派的人更為懶散。

也正正因此,臨沂山莊上下分層得厲害。

有實力的金丹元嬰不在話下,沒實力的用錢買進來的可能活到七老八十, 煉氣期也沒過, 甚至有人一輩子也不能引氣入體。

在臨沂山莊,有錢可以做很多事, 所以也有一部分的三靈根的人願意來臨沂山莊,享受在其他門派沒有的特權。

張縱最初便是享受這樣特權的人, 三靈根本應該在外門, 得等一些機緣才能進內門,但正是因為有錢,所以沒過多久就進了內門。

隻是後麵又被趕出來了罷了。

也正是經了他那一遭,臨沂山莊的弟子們在外麵都收斂了一些。

如今點衡派上門來, 掌門親自帶人道歉賠禮,眾人都看在眼裡,也都自覺地在自己的位置上不亂走。

除了某些還有彆的想法的人。

“阿曜,你跟她到底多大仇要這麼搞她?”牆外, 有個人蹲在那裡,賊眉鼠眼地看著周邊,像是在望風。

牆內一人正彎著腰在地上弄著什麼,聽了外頭那人的話,他冷笑一聲,“她害我丟儘臉麵,又害我哥落得如今的下場,她即便是死,也是活該。”他手下頓了一下,隨後道,“半個多月前去雪合宮的師兄弟們回來不是說她掉進了魔族封印裡麵回來半死不活的嗎?這次,我倒要看看她還怎麼威風,還怎麼擺出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牆外那人臉上有些猶豫,“那萬一莊主知道了……”

“你不說,我不說,莊主從哪裡知道是我們做的?”

張曜立馬打斷他,用旁邊的劍在牆上敲了下提醒對麵的人,“我昨天聽到六師兄說了,莊主這次請韓易過來不隻是為了我哥那事,也為了和魔族有關的事,你們還不知道吧?魔族就要出來了!”

外頭那人一愣,他抖了抖手,眼珠子轉了轉,確認四周無人後,稍稍提著聲音有些驚訝的回問,

“你怎麼知道?”

“我?”張曜得意地笑了一聲,“我自然有我的渠道,魔族的事,咱們普通老百姓知道的少,各大門派和皇室都瞞著不讓我們知道,但紙是包不住火的,他們自己心裡也清楚。”

外頭那人沒再說話,張曜拍了拍地麵的黃沙,站起來。

“成了,這麼多坑,我就不信她一個也踩不著。”他臉上邪邪一笑,拍乾淨手上的沙子。臨沂山莊本就在黃沙之上,若是哪裡出現下陷的流沙,也是正常現象,誰也想不到,這流沙陷阱之下,連通的是什麼。

正在這時,天地間風雲變色,黃沙之上驟起狂風,席卷漫天黃沙,混著一股股靈氣悉數往雲容住處去。

住在雲容隔壁的秦蔚登時就嚇一跳,跑出來查看,吳扇也來了,急急忙忙地。

此刻的屋內,韓易站在一旁看著床上雲容開始吸收靈氣,又一次引得外界靈氣一同湧來。

他替她梳理了一上午的經脈與靈氣,發覺她體內靈氣很怪異,或者說雲容的身體就很怪異。

她體內不僅有儲存的很多靈氣,還有一個多月前救林聽風時候的邪氣,也有半個月前在暗界裡沾染上的魔氣,三種不同的氣體在她體內和諧並存。他本以為他已經將她體內的魔氣全部清理乾淨了的,現在才發現沒有。

有一部分魔氣就一直停留在她靈力之源深處,隱藏著,他發現後去引導也引導不出來,無論用什麼辦法都不能將其抽出來。

而那些之前沾染的邪氣更是奇怪,他們混在靈氣中間,隨著靈氣一起,早不知走遍雲容全身經脈多少次。

這些魔氣邪氣他都無法清理掉,留在雲容體內也不知是好是壞。

門外狂沙漫天,卷得人不用靈力根本就睜不開眼,即便用了靈力,也看不清麵前房子的樣子。

這一次直接驚動了整個臨沂山莊。

還沒來得及離開的張曜也混進大部隊裡過來圍觀。

正在專心致誌煉製假靈珠的秦向文也感受到天地間五行靈氣異樣,趕了過來。

“吳長老,這是怎麼回事?”

他記得這是安排給雲容和秦蔚住的地方,怎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眼下隻有秦蔚在場,雲容卻沒見到,難不成她此刻正在那房間裡?

吳扇還沒有答話,秦向文又問,“你家掌門呢?出這麼大事兒他不過來看看拿個主意?”

吳扇淡笑著朝房間的方向點了點下巴。

今天一大早,韓易就找他說今天要去幫雲容梳理經脈,讓他們不要來打擾,這梳理著,梳理著,剛過晌午就出這事兒了。

黃沙越來越多,狂風越來越大,所有臨沂山莊弟子都在等著掌門一聲令下,布陣壓住這狂風和亂竄的靈氣。

卻見秦蔚嫌棄的看了一眼秦向文,秦向文看了吳扇的動作,摸了摸下巴,從靈物袋裡拿出一個小算盤算起了賬。

有韓易在裡麵,沒什麼好怕的了,隻是這狂風黃沙來的有點厲害,怕是臨走了會壞一批建築,這個賬得和韓易算清楚,還有看著架勢,他們應該是在吸收靈氣,這……

秦向文抬頭看看天,嘖咂兩下嘴,吸收太多他們北州的靈氣,這也得算錢。

耽擱了滿門弟子的修煉,也耽誤了他的煉靈珠進程,時間就是金錢,這都是錢,全部得算清楚。

交情是交情,親兄弟還明算賬,他和韓易還不是兄弟,更得算清楚。■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秦蔚和吳扇看著他打得劈裡啪啦作響的鍵盤,都不由得撇開視線,摳門。

屋子裡雲容正在全心的吸收靈氣,韓易也在安心幫她護法,靈氣湧得太快,她來不及吸收,他便在她周圍布下結界,自己站在結界外,將靈氣一縷一縷的淨化後再放進結界給她。

兩人根本無暇顧及外麵的情況。

開始的時候,雲容還覺得吸收得比以往都順暢,純淨的五行靈氣遊走她周身經脈,帶著一點點的溫度,很是舒服,可慢慢的,靈氣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她體內根本吸收不進了,靈氣還在往她身上湧,漸漸地她便有些吃力了。

韓易隨時注意著她的狀態,見狀不對,便停了下來,用自己的靈力去帶著她梳理,屋外亂竄的靈氣也慢慢停了下來,狂風變成微風,漫天黃沙卻是直接落下。

灑了那些沒有靈力護體的弟子一頭。

“今日便先到這裡,每日是有定量的,你吸收之後還要將這些轉化為自己的靈力,看你轉化的情況再確定下一次的時間。”韓易將結界撤去,雲容緩緩睜眼,經過一輪靈力的梳理淨化,她麵上泛起些健康的紅色,襯著白皙的皮膚,顯得尤為嬌妍。

韓易將桌子上剩下的東西全部給她收進了靈物袋。

“中間可以輔以藥浴來幫助煉化,我會讓吳扇幫你準備好,待秦向文將假靈珠煉好,我們便回點衡派,順道去三州找淩恒去三千畫卷。”

他將一切都安排得好好的。

雲容便也隻是點頭接受,沒有多說其他。

不管韓易是出於什麼原因,她已經選擇了相信他,將修煉交給他,那他便是她可以交托後背的朋友。

兩人出去時,門口站了一大堆的人,有的身上乾乾淨淨,有的從頭到尾都沾了沙子,像是穿著濕衣裳在黃沙地裡滾了一圈起來一樣,糟糕透了。

秦向文虎著一張臉,正聲道:“韓掌門,這次咱們臨沂山莊損失慘重,你應該有一定的責任。”

他不等韓易說話,就抱著算盤走到韓易麵前,劈裡啪啦將剛才已經全部清算過一遍的賬又算一遍給他聽,最後笑眯眯地看看雲容又看看韓易,“一共一千黑靈珠,我們北州靈氣充足,歡迎雲姑娘下次也來這邊修煉。”

雲容輕笑出聲,她朝秦向文點頭,“秦莊主,我們也做個交易如何?”

她聲音一出,秦向文便笑嗬嗬地道,“什麼交易?”

“交易就是——也歡迎您到點衡派來修煉。”

你來我往,這才是互不虧欠。

她一臉真誠的樣子讓秦蔚笑了起來,也讓秦向文脖子往後仰一點,萬萬沒想到還能這樣殺價,他正想反駁,韓易便淡淡開口,嘴角還帶著點笑意,“此交易甚好,我同意了,秦莊主,合作愉快。”

秦向文嘴巴微張,‘這這這’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最後他咂咂嘴,嚴厲拒絕,“不必,我北州水草豐茂,風景迤邐,靈氣充足,無需再上點衡派了。我一會兒就讓人將賬記下來,送到點衡派找屈何取去。”

太陽照耀下,空氣中還有一絲沙漠獨有的炎熱乾燥的氣息。

地上的黃沙還有一些燙腳,一眼望出去,儘是沙丘,地上偶爾有一兩株草,也矮的隻到腳脖子。

整個北州,隻有兩處較大的綠洲,一處在離臨沂山莊隻有半裡地的地方,一處在玉城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