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努力都成了笑話。這一路走來,再不容易, 再是艱難,他遇到的所有劫難最後也都順利渡過, 可偏偏到了雲容這裡, 卻是一敗再敗,像那被人綁住戲耍的猴。
本以為自己已經弄清楚了天機的意思,到頭來被戲耍的還是自己。
他放在腿上的手緊握成拳。
好像內心裡有什麼東西就要衝出來了。
“要不……”雲容正想說試試阮溪說的辦法,韓易便消失在了身側, 不知去了何處。
雲容%e8%88%94%e8%88%94嘴唇,好像明白他的生氣點是什麼,卻也無能為力。她又坐一會,才站起來關上門開始按照阮溪說的辦法修煉。
可她體內的那一點魔氣卻怎麼也不聽她的話, 無論她用什麼辦法,它們都紋絲不動,就待在她靈力之源身處沉睡,屏蔽了外界所有的聲響一樣。
像個吝嗇鬼,一點不給。
雲容隻能繼續按照普通的辦法運轉靈力點點轉化。
阮溪交待了阮家的人不許過來打擾,雲容便沉浸其中坐了一天一夜。
第二日子時將過的時候,韓易才回來了,如同離開一樣,又無聲無息地回來。
他站在房間裡靜靜看著雲容,等雲容察覺屋裡有人睜眼的時候,他才問道,“他的辦法可有作用?”
雲容攤開手,“我連魔氣都調不出來,韓掌門分我一點?”
她體內的魔氣都不聽話,老和她對著乾。
她這般問過後,韓易頓了會兒,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雲容便再次閉上眼聚精會神準備嘗試第二次。在她閉上眼後,屋子裡的韓易眼中劃過一絲紅光,眼神裡閃過一絲掙紮。
周身魔氣慢慢環繞,伸出的那隻手也滿是魔氣,他指尖一點,一縷魔氣便朝雲容而去。
雲容早已做好準備,那一縷魔氣一進入她經脈便被她的靈力緊緊束縛住,強迫著魔氣順著她經脈遊走,像上次她受傷時體內的魔氣那樣。
她認真修煉的時候,韓易坐到了外頭椅子上,左腿壓在右腿上翹著,嘴角勾著一抹弧度,那雙常年沒有什麼情緒波動的桃花眼竟是也有了一絲笑意。
月光透過窗戶紙透進來,淡淡的光亮照在他臉上,那笑便似是黑夜之中驚豔盛放的曇花,轉瞬即逝。
他眼中又出現一絲掙紮,韓易眉頭微微皺起,有些不耐煩,他看一眼雲容,隨後起身離開。
三日後,雲容才將體內所有的靈氣全部轉化成靈力,算是又差不多恢複了之前的實力。
當她出去的時候,阮溪已經等不及,正派了影蝶來找她。
韓易卻遲遲沒有出現。
“找到了!”
阮家主跑進來,滿頭大汗,“城中有人說三天前的晚上看到過一個白色的影子飛出城,往東邊兒去了。”
“東邊兒?”
阮溪微微皺眉,坎城往東,再有幾百裡才會有下一個城市,那邊人也更多。韓易沒有說去做什麼,也沒說什麼時候回來,這樣去找人怕是不好找。
“你們之間就沒有留下什麼聯係的辦法?”
阮溪剛剛喝完一碗藥,精神不太好地靠著椅背閉著眼。
雲容也往後靠去,雙手環%e8%83%b8,沉默著想了片刻後,拿出敬月劍,朝著自己右手掌心刺去,劍尖抵在掌心的時候還是停下了手。
希望韓易能感受到她在找他,然後抓緊時間回來。
她已經進來半個多月了,上麵還有天級世界與靈級世界,還有不到二十天的時間,各大門派新弟子聯比就要到了,她們要趕在這之前出去。
也不知道靈級世界那個新世界之主會不會很難纏,搞不好還會耽擱阮溪幫她晉升金丹的進度。
幾人在那堂中坐到傍晚,夕陽染紅天空,朵朵粉雲停在樹上,間雜著嫩綠色的樹葉。
韓易才匆匆趕回來,與上午阮家主打聽到消息時候一樣,慌張地進來衝到雲容麵前拉著她右手手腕,眼神有些陰鷙,瞳孔隱隱有些泛紅。
“你又控製不住了?”
雲容見他這樣子,沒有絲毫驚慌,立馬皺著眉,一臉擔憂。
韓易看她掌心沒有傷口才漸漸緩和臉色,垂下眸子擋住眼神,“沒事。”他嗓音略啞,呼吸有些許急促。
雲容深深看他一眼,隨後動了動手,他才鬆開坐到一旁。
兩人的對話動作都落在一旁兩人眼中,阮溪斜睨著他們,“可以走了嗎?”
雲容瞥他一眼,無聲反駁。
幾人便又歇了一夜,第二日一早,韓易便又恢複了往常的樣子。一柄乾坤劍站上四人,直上雲霄,流雲撲麵,身側偶爾又飛鳥路過,隨著高度的變高,便隻剩下了白雲。
穿過層層厚雲之後,乾坤劍穿破一道屏障,幾人腳下便從萬裡高空流雲變成了幾座奇形怪狀的山嶺圍成一個圈,中間山穀裡有一座繁華熱鬨的城池。
“不必在此停留,直上九天,去靈級世界。”
阮溪捂著嘴咳一下,交待著韓易,韓易卻沒有聽他的,禦著劍徑直衝了下去。
雲容坐在劍身上,一手撐在膝蓋上支著頭,語氣散漫地搬出他之前說的話,“怎麼回去,怎麼奪位,那都是我們要考慮的事情。”
阮溪喉嚨的話被堵住,心上也是一堵,輕哼一聲沒有再說話。
韓易他們一進入這方世界,便被山裡城中的妖獸與人們發現了,尤其是太初血石鷲,一眼便瞧見了他們,當即就帶著自家所有妖獸藏了起來。
落到地上的時候,有人圍上來,“下頭新修煉升上來的?”
雲容點頭,“是。”
“那成,我帶你們去見老大,再決定你們留在哪裡修煉。”那人滿臉真誠,看起來敦厚老實,十分熱心腸地帶著他們往城中心走去。
周邊的妖獸與人們都在竊竊私語著。
這裡已經是許久沒有人升上來過了,下界的那些妖獸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麼多年也沒一個出色的苗子升上來的。
一下子來這麼四個,倒是讓人有些驚訝。
一時之間,滿城都在傳他們四個,甚至開了賭局,下注他們會被分到哪裡去修煉。
那人口中的老大住在城中心那座最豪華的府邸,他帶著雲容四人彎彎繞繞。
“彆到處亂走,我走哪裡你們就走哪裡,否則便要小心你們的小命。”
他在前頭領著路,不時回頭看一眼身後四人。
阮溪聽了他的話隻是冷哼一聲,也不明白為什麼雲容他們要自己去找老鷹,想他還是靈級世界之主的時候,向來都隻有他們來參拜他的份,哪裡輪得到他親自去找他們。
可如今他也不能說什麼,隻能跟著往裡麵走。
誰讓他說了將事情交給韓易他們自己考慮。
越想心頭越不舒服,他便咳得越是厲害,影蝶麵無表情地跟在他身後,不時注意著扶一下自家主子,多的也做不了。
沒一會兒,幾人便停在了一棵巨樹下。
那人低著頭彎著腰,“老大,下頭有人升上來了,還請您看看給他們分配到哪裡。”
上麵窸窸窣窣落下幾片樹葉來,隨後傳來一到不耐煩的聲音,“愛去哪裡去哪裡,彆來煩我。”
那人臉上有些尷尬,回頭看著四人有些不知所措。
阮溪臉色簡直黑得能滴下墨來,韓易正要說話,雲容攔住他,隨後抬腳猛蹬一腳樹乾,樹頂上搖了搖。
“你覺得靈級世界之主該去哪裡?”∫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上頭沉默一陣,隨後樹葉間冒出個腦袋來,朝下麵看,是個瘦瘦小小的小老頭模樣,他看見阮溪像見了鬼一樣又趕忙縮了回去。
“你躲起來就能裝作沒看到他嗎?掩耳盜鈴罷了。”
雲容撐著敬月劍,再次開口,樹上又傳來細細碎碎的聲音,越來越近,很快一個人從樹上爬下來,站得有些遠。
那小老頭也不過半人高,他臉上笑出了褶子,滿臉虛偽恭維,“主子您怎麼有空來這了?我讓人帶您下去好好休息!有什麼事咱們明日再說。”
說著他就要讓人將他們帶下去。
“等等,沒時間跟你在這裡搞拖延。趕緊收拾收拾,跟著你主子一起殺回靈級世界去。”
她這話一出,不隻是那小老頭嚇到了,連阮溪都愣住了。
萬萬沒想到他們準備的是武力奪回而不是智取,但韓易和雲容在這件事情上就是達成了一種默契,認為武力比智取更可靠一點。
韓易本身就已經幾乎是現金修仙界第一人的存在,整個世間難有敵手,唯一能克製他的雲容也和他站在一條線上一致對外。
若是靈力相當的情況下,雲容還能赤手空拳上壓製住那人的靈力。
要趕時間,那武力奪回就是最快最便捷的方式。
“不是,主子,咱們打不贏啊,小老頭我在這裡待了這些年也很難受,也想回去,可咱們確實打不過那小子,您當年不也被他重傷到流落低級世界嗎?”
那小老頭滿臉猶豫和為難,開口閉口都在透露著他不想跟著回去打架。
他雖說從靈級世界下來有些憋屈,但反正都憋屈這麼多年了,再憋屈一下也沒什麼,可若是以後連活著的機會都沒有了,那才是真的後悔都找不到地兒哭。
“你不願意就算了,我們走吧。”
阮溪壓製著喉嚨的癢意,臉色不太好看,韓易瞥他一眼,又看向那人道,“不需要你們上,你們隻需要回去幫他找回以前的部下即可。事成之後,他答應給你們所有人都封賞。”
阮溪沒說話,那小老頭看他半天,最後才咬咬牙,“成,那小老頭就最後再幫主子一次,若是成了,皆大歡喜,若是敗了,往後您還和我一同回這來養老。”
說罷,他便抬手讓手下去整軍準備出發。
說是不需要他們上,但人多一點看起來氣勢也足一些。
當天沒有走成,那小老頭說人還沒來齊,當天晚上,阮溪房裡的燈一直亮著。整個晚上一直都有人進進出出的,有人哭著出來,也有妖獸一臉興奮,亦或是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從裡頭出來。
等小老頭第二日來通知雲容他們可以出發了的時候,兩人才看到,他說的人還沒齊到底是多沒齊。
隻見昨日就已經人滿為患的城池已經裝不下人,四周奇形怪狀的山嶺上也儘是妖獸與禦劍的人。見阮溪出來便齊齊歡呼,響聲震天。
雲容看著也不由得咂舌,這氣勢確實能拿夠,起碼現在看是拿夠了,到了靈級世界對麵多少人他們就無從得知了。
“韓掌門,你要是哪天準備攻打魔族了,是不是也得這架勢?”
韓易橫掃一眼周圍,“各大仙門的人應當比這要多一些。”氣勢會更足一些。
“這都是主子以前的部下,那小子搶了位置之後便將我們都趕了下來,自己培養了一批人在上頭,靈級世界最是有利於修煉,恐怕他們也不會比我們差到哪裡去。”
小老頭頭微微昂著,有些驕傲,但也隱隱有些擔憂。“是死是活就看這一戰了。”
雲容看著這密密麻麻的人和妖獸,發出了靈魂拷問,“這麼多人,怎麼上去?”幾十個還好說,這幾千上萬可就難辦了,就是來回接送也得跑上幾百上千趟,架還沒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