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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習慣也可以回南嶺去住,隻是以後煎藥的事就要自己來做了。”他還是如常地笑著,沒有任何區彆。

吳扇又看向雲容,“也可以讓雲容幫你煎藥,或者……你將南嶺結界撤了,我每日讓弟子給你送過來。”

話音一落,屋子裡安靜了一瞬,吳扇認真地看著韓易。

雲容道,“我替他煎藥吧,我每日比較閒。”

雲容一開口,吳扇就長長的‘嗯’了一聲,“也好,我去讓弟子給你將藥撿好,掌門大約再養個十天半個月,等腹間的傷口完全長好就行了。”

他說著就先出去了。

雲容與韓易對視一眼,都沒再說話。

等藥放涼了,韓易喝過之後,雲容便說要帶韓易回南嶺,可韓易現在還不便行走。

“那就怎麼來怎麼回去,我抱你回去。”

“不可。”韓易立馬就拒絕了,他甚至閉上了眼睛。

雲容出去喚了仙鶴到門口,轉頭回屋子提上藥,趁著韓易沒睜眼,一把就將他抱起來,出門後就上了仙鶴背上,將他放下。

在韓易有些怪異的眼神中打趣他,“就藥堂到南嶺這點距離都要坐仙鶴,除了您韓掌門也沒誰了。”

確實沒誰了,廣場上所有弟子都看著一隻仙鶴從藥堂起飛,飛進了南嶺。

他們一過下頭就開始討論起來。

南嶺之內自然是聽不到的,將韓易又抱回他屋子裡床上後雲容就給他倒了杯水。

“我去找秦蔚,一會兒就回來。”

交待一句後,雲容便離開了南嶺,留下韓易獨自一人守著空房間,原本有些躁動的心又沉寂下去。

鐘嶺。

“能不能再等等?”秦蔚一聽雲容是來要烈陽丹的便咬住下唇,一雙眼睛濕漉漉地看著雲容,央求著雲容將烈陽丹再多留兩天。

雲容疑惑,“你身體已經好了,還要拿烈陽丹來做什麼?”

秦蔚手指點了點右邊的臉蛋,她有些不敢看雲容。

“你要去暗界?”雲容一下便猜中了她的想法,秦蔚連忙抱住她的手,眨巴眨巴眼睛,“岑河好久沒傳來消息了,我心頭不安,我去看看他是不是失敗了。”

雲容不知道她們二人是做了什麼計劃,但現在也絕不是讓秦蔚去暗界的時候。

“不可,魔界的出口全部被調換了,可能正是因為這個他才出不來,但你若是進去,那你還能不能出來就是未知,不能去冒這個險。”

秦蔚瞪大眼睛,這還是這麼久以來,雲容頭回和她說魔界出口被調換的事。

雲容輕歎一口氣,沒有再過多解釋。

“現在吳扇長老也知道韓易是魔族的事了,消息散開是遲早的,他們隻是暫時還沒找上門來,可能正在合計彆的辦法。你現在和魔族聯係,怕是會被一起打上勾結魔族的罪名,你是現今皇室地位最高的人,你代表的是皇族。”

她勸著秦蔚,秦蔚垂下頭想著什麼沒說話。

過了好半會兒,她才將烈陽丹放到雲容手中,語氣堅定,“我知道了,我會小心。”

雲容笑了笑,拿著烈陽丹離開。

她去藥堂將烈陽丹交給吳扇,吳扇卻並不在藥堂,藥堂裡的弟子道:“長老與另幾位長老一同商量事去了。”

雲容點點頭,手卻握緊了。

她還沒做好眾人逼上南嶺的準備,站在那裡等吳扇的時候難免就思考起來。

韓易逃走的可能性很低,他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不會跑的,就是跑,他又該跑去哪裡?魔族和仙門都不會接受他,除非他徹底魔化,或者徹底消除體內的魔氣。

但前種韓易不會願意,後種又隻能飛升上界去淨魔池才行。

或許真的是像花月九說的一樣,背叛魔族,又潛入仙門,兩邊都不接受,兩麵都不是人。

她作為被韓易帶回來的人,也免不了會被一起關起來,至於其他的知情人,就沒必要再說出他們了,不管是戚夫人還是秦蔚等人。

若是被拷問,她要如何保下韓易……

“雲容,長老回來了。”藥堂的弟子過來叫她。

雲容過去時吳扇也還在和善地笑著,“來還烈陽丹?”

雲容點頭,將手上的烈陽丹還給他,“多謝吳長老之前的幫助。”吳扇笑著看她,隨後又從靈物袋裡取出一個小匣子,打開後,裡麵全是小小的弑魔珠,大約有三十來顆。

之前聞子書用過,她認得。

“這是無華穀送來的弑魔珠,弟子們都有了,你也帶在身上,以防萬一。”他又囑咐雲容怎麼用,說著的時候,說起另一件事,“昨日我不小心用它傷到了掌門,後來特地聯係了無華穀與我交好的一位長老問了下,才知道,若是體內魔氣很重的人也會被傷到,所以你用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不要誤傷仙門的人。”

他說話時,眼睛一直帶著淺淺的笑看著雲容。

過後又用手捏起來一顆小小的弑魔珠遞給雲容,雲容看著他眼睛沒有先接,隻慢慢道了聲‘好’。

她先是接過了那個匣子,然後又將匣子往他麵前送,示意吳扇直接將那顆弑魔珠放進去,她笑道,“多謝長老提醒,我先回去了。”

過後吳扇也沒多說就放雲容離開了,雲容慢慢悠悠地從藥堂穿過鐘嶺廣場走過天橋回南嶺,一路上見了點衡派眾弟子的反應。

有些弟子還在討論弑魔珠,相互丟著玩。

眼見有一顆就要丟雲容身上,雲容當即飛身離開上了天橋,身後那弟子在跟她說抱歉。

雲容的心直接沉到了穀底。

吳扇在試探她,她體內也有很重的魔氣,若是接了,很可能那顆弑魔珠就會傷到她,方才若是沒有躲閃開,那弟子的弑魔珠也會丟到她身上來。

他們已經在開始動作了。

南嶺。

“韓易,你跑吧。”雲容一臉嚴肅地站在韓易床前,聲音很沉,將自己被試探的事都告訴了他。

韓易平靜地看她,“跑到哪裡去?為什麼要跑?”

雲容扶額,果然這人不會跑。她拉了根凳子到床前,準備和韓易好好講一講這件事的利害關係。

“你進三千畫卷去,去找阮溪,等我元嬰可以飛升了我再叫你出來。”

韓易靜靜看著她,雲容接著道,“你沒有害人之心,但你隱瞞眾人在這點衡派做掌門兩百多年,各大仙門的人都不會同意的,他們必然會很憤怒,試想你若是被魔族的人戲耍了兩百年,隻怕也不會比他們好到哪裡去。”

雲容往前屈著身子,雙手環%e8%83%b8,一臉認真地仔仔細細跟韓易分析著當前的情況。

現在這些人正在慢慢試探,怕是離他們正式動作不遠了。

魔族也在找機會殺韓易,對韓易來說根本就是兩麵夾擊,腹背受敵。

她講了許久,韓易都隻是一臉平靜地看著她,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雲容略微有些嚴肅問,“你明白了嗎?”

韓易點點頭,驀地笑了一聲。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笑得更愉悅。

那雙常年冷淡的桃花眼裡也滿是笑意,雲容正嚴肅著,見他這模樣不由得皺眉,“你笑什麼?很好笑嗎?現在是生死攸關的時候,韓易你上點心。”

她隻覺得自己擔心透了,韓易卻絲毫不在乎,完全沒將她說的話聽進去一般。

韓易收斂了一些,雲容趁機會又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我現在就送你進去。”

她拿出來三千畫卷在地上展開,手伸過去抱韓易卻被韓易輕輕拉住手腕。

他眼中笑意又起。

“雲容,你說讓我彆喜歡你了,但你看現在除了你還有誰會這樣關心我?”兩百多年來,不管是辛城王,是魔族的韓易,還是後來的兩個師父,或者是他唯一的朋友屈何,沒有一個人這樣關心過他。

更何況是現在這樣的情景,昔日敬仰他的人都會對他產生彆的不好的印象。

想就這樣讓他直接死的人也不少。!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語氣一如既往淡淡的,卻夾雜著點點的執著,“你彆關心我了,我就不喜歡你了。”

第81章

風從門外撞進來, 攜著外間花樹的味道,屋子裡有淺淺的海棠香。

雲容握緊了拳頭,咬著牙,“你就說你跑不跑?我都給你安排好了。”她臉上有些生氣, 看著韓易的眼神更多是覺得不可理喻。

現在是多麼緊急的時刻, 哪能浪費時間來說這些事。

韓易輕閉雙眼, 語氣堅定, “不跑。”

雲容氣得不行,‘噌’的站起來, 將凳子提起重重放回原位, “不是這時候隻有我這樣關心你,而是你除此之外沒有彆的能這樣直接站出來擔心你的朋友。”

就這樣他都還不領情,雲容越想越氣。

兩百多年來, 他為了不被人發現, 不出任何紕漏,儘量少的離開南嶺, 即便出去了也儘量少與人接觸,便是點衡派的幾個長老除了屈何, 另幾個與他也不是太熟。

戚夫人等人不過是礙於與雲容的約定才沒有站出來先說了韓易的身份, 不可能站在韓易這邊。

秦蔚與聞子書到底是皇室的人,就是知道也不能站出來。

剩餘誰知道了,就更不可能是放心的讓他繼續在這世間安穩,偏偏這人還不走。雲容手撐著桌子, 一手扶額,拇指按著%e7%a9%b4位。

“要怎麼做,你才會走?”

她問韓易。

韓易睜眼,看她眉眼中著急的神色, 不由得心下一軟,“他們不會敢上南嶺來,隻雪合宮知道了或許會去揭了那已經掛了兩百多年的懸賞,但若真是如此,那恰好,雪合宮有一人也是魔族的。”

他這樣說著,眼睛看著雲容,雲容當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林聽風?”

韓易輕點下頭。雲容斂了眉眼,想了好半會兒,“那那個小孩?”

“以辛城王的能力,沒有精力同時培養兩個,林聽風是與我交手之時我見到的,那小孩約莫不是辛城王培養的。”

他這樣說著,卻叫雲容又逮著了錯處。

“為何不早告訴我?”她眼神冷幽幽的,倒是像南嶺之外的天氣一樣。

他那時候就看到了林聽風,卻一直瞞著沒告訴她,到現在了才跟她講了下,那若是那天她遇到的不是白家那小孩,而是林聽風,現在又該是怎樣的情景?

韓易垂下眼眸,“那時你與雪合宮的人在尋他,很是擔心,所以沒告訴你。”

雲容重重吐出一口氣,看著窗外隨著風飄過的花瓣,外間搖搖晃晃的樹葉子,一時沒有說話。

她看著窗外,韓易看著她。

“你不必多擔心,本早晚我都會被發現,現在發現了也沒什麼。”就憑著這各大仙門的人沒一個打得過自己,就是那花月九來了,也打不過他,他們便不會直接衝上來。

如雲容所說,他們不定正在計劃一個萬全之策,但不管是什麼萬全之策,都需要與他交手。所以他們自然是會萬分小心,起碼在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是不會與韓易明麵上扯開的。

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那恨魔族入骨的無華穀穀主與雪合宮。

雲容還是不放心,但韓易不願意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