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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氣會使沾染的普通人發狂, 修仙之人應當也會感到不適,韓易的不會, 這也可以證明。”

戚夫人沉默著, 沒有再去,而是攤開了自己的右手掌心。

隻見她那右手前二指與掌心中都是一片紅色,與旁邊顏色不同,像是不小心在火上烤了片刻一樣。

“那日我帶小九回來給她檢查的時候, 不慎碰到了那魔氣,卻立刻被灼傷,至今都還留有印子。”而那天韓易身上魔氣散開成陣的時候,身在魔氣中她卻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

這似乎已經說明了情況, 但她還是朝著雲容點了點頭。

“你再去試一試。”

雲容得了允許,也小心的上前去慢慢靠近,手離花月九一臂遠的時候,就見花月九身上的魔氣猛地升起,想要附到雲容身上,雲容趕忙退後避開,落地時腳步虛晃一下才站穩。

“這絕不是韓易的魔氣。”

戚夫人聽了她肯定的話語,又道,“她身後還有劍傷,也是致命傷。”

雲容勾唇笑起來,麵上好似對一切都有把握一樣,戚夫人看著她這模樣微微眯起眼眸,“你有什麼證據?”

“那把劍就是證據,請問劍在何處?”

雲容朝著戚夫人攤開手,示意她將劍拿出來。

“花月九是渡劫期修為,要普普通通一劍斃命不帶任何靈力是不可能的,韓易是水靈根,身上有的自然是水靈力,若那劍上不是水屬性的靈力,那自然也不是韓易殺的。”

戚夫人蹙起眉頭,“斷劍拿回來後就與小九一同下葬了,因為是斷劍,無法保留任何靈力,上麵隻有血跡,所以現在也沒有了任何靈力保留,而小九體內除她自己的靈力外也沒有彆人的了。”

意思是,劍與靈力這條線索已經斷了。

雲容愣住,斷劍?

“那劍是韓易親手折斷的。”戚夫人又補上一句,提起韓易時,她說話語氣總是冷一些。

雲容垂眸深思,戚夫人卻不給她這個時間了,她走在前麵要將雲容帶離。

“閣中還有要事要處理,還有半個月時間,希望最後你不是拿點衡派韓易與魔族韓易不是一個人來搪塞我。”

戚夫人說的是兩百多年前的那件事,雲容本該反駁兩句的,但現在不是反駁的時候。

一來戚夫人不會聽,二來說不定會惹惱了她,二來她也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雲容要去找甄尤前套話,但這一番她沒抱太大希望,甄尤前已經對她產生了十足的備心,能套出半句,雲容都得慶幸一下。

甄尤前由單繪親自負責關押,誰也不知道人在哪裡,現在還要去找單繪。

可單繪此刻正忙著將困山裡的人一一對應送回去,兩個多月了,還沒有將所有人的屍骨對應上,更何況還有許多人屍骨不見,說是研究的時候被滴上了化屍水,什麼都沒了,隻剩下怨念留在困山之內,還要被用來替甄尤前種植禁藥。

雲容見到她時,她剛剛送走一具屍體回來。

“你要見他?他不會說的。”單繪也與雲容想法一樣。

“當時同在裡麵的有不少人,但偏偏死的是花月九,傷的是甄尤前,除卻白家那小孩,其他人在裡麵根本就沒有碰麵,魔氣散去時,他們都站在不同的位置。現在還能作證的隻有一個甄尤前,但他咬死韓掌門不鬆口,你還是另做打算吧。“

單繪勸著雲容,雲容抓住自己懷疑的點,“甄尤前受了傷?什麼傷?”

單繪回想一下,“像是劍傷,但不太嚴重。”

雲容點了點頭,還是要求見一見甄尤前,單繪帶她去了。那甄尤前關押在中州皇城所在的孟城,關押的地點在皇室私押人的地牢,周圍有一位化神期,二位元嬰守著。那地方又臨近皇宮,皇宮還有兩位化神期多年的長老守護。

這關押地點便是十分牢固,幾乎不會被劫獄的地方。

有單繪帶著,雲容很容易就見到了甄尤前。

他坐在地上,一副亂糟糟的模樣,渾身上下的衣裳破破爛爛的,手上腳上都有鐐銬,嘴裡還在碎碎念著什麼,隔得遠聲音又很低,口齒不清叫人聽不清。

“甄尤前。”

單繪敲了敲鐵門,甄尤前抬頭看過來,看著雲容就頓住了,他一動不動盯著雲容,像是要將這人的模樣永遠記住。

單繪打開門,讓雲容進去,雲容一進去,甄尤前就咧嘴笑了。

“你來找我是要問花月九的事?”

雲容沒說話,他笑得瘦骨嶙峋的肩膀抖動起來,“你覺得我還會上當嗎?我就說是韓易,隻有我一個人看到了,就是韓易,你就是殺了我,也改變不了就是韓易殺了人的事實。”

雲容麵上絲毫不慌,她冷靜地看著地上坐著那個老頭,“你也受傷了不是嗎?”

甄尤前笑嘻嘻地搖晃身體,換了個坐姿,兩腿伸直,“受傷又如何?我受傷沒死,那是我命大!花月九就可惜了,怎麼就死了呢?”

雲容勾起唇角,笑得從容淡定,叫甄尤前笑容慢慢淡下來,他撇開眼不再看雲容。

她深吸一口氣,淡淡道,“你搞錯了,花月九不是韓易殺的,我剛從千山閣過來,我在花月九屍體裡發現了一絲的木靈力,韓易是水靈根。”

甄尤前冷嗤一聲,沒說話,生怕上了當被套了話。

雲容也不著急,她抬手點了點自己的臉,微微俯身,放低了聲音,“白家那小孩還活著,並且魔氣已經全部被韓易吸收變成了徹徹底底的正常孩子。”

她說完,甄尤前愣了一下,卻還是沒說話。

“這都是——韓易告訴我的。”雲容又道,她背對著單繪,抬手設了結界防止聲音被聽到,這樣她才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韓易已經將魔氣全部隱藏,回來就算是弑魔珠也不能奈他何,到時候我們會說是你做的研究,將韓易變成了魔族的樣子,而你也會死,到時候誰又說得清楚?死無對證,咬死你不放,你還能活過來報仇?”

她笑出了聲,甄尤前也愣了一會兒,跟著笑起來,“雲容,你騙不了我,我就隻有一句話,韓易殺了人!虧得你還是扶檀,原來神仙是這樣的,栽贓陷害,包庇魔族,你愧對九州百姓!”

“不信?那就等著瞧吧,不出半個月,戚夫人必定來殺你。”

雲容撂了話,臉上的笑容沒有變化,轉身與單繪一同離開了大牢。

單繪抬手拍拍她肩膀,“彆擔心,還有時間。”雲容沒有接話,她眼眸低垂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單繪猶豫一下,小心問,“你為什麼那麼肯定花月九不是他殺的?”

雲容看過來時她連忙舉手,“我不是說就是韓掌門殺的人,但現在到底是誰誰也不知道,你怎麼就那麼肯定?”

空曠的地牢裡,隻有兩人的腳步聲回蕩在這通道裡。

雲容撇了撇嘴,“他明知花月九死了他嫌疑最大,他不會殺她的。”

單繪笑了一聲,“但他跑了,簡單來說,這叫畏罪潛逃。”

單繪似乎與雲容對上了,她站在一側,微昂著頭,雙手環%e8%83%b8,像個合格的審問者,雲容站在另一側,她抿緊雙?唇。

“他不會,他沒有力氣殺人。”

雲容慢慢說著,“他魔化的時候,隻是與體內魔氣對抗就已經要耗儘他全部的力氣。”

“那若是他放棄抵抗,偏要魔化,以此來先達到殺人和逃跑的目的,等走了之後再決定要不要徹底魔化呢?”

單繪站在她對麵,臉色嚴肅,像是戚夫人就站在雲容麵前,咄咄逼人。

“或是他早就已經計劃好了要魔化,根本就沒有變好,這兩百年他沒有生事也不過是在潛伏,等著一個契機的出現,無華穀那一次,隻不過正好將他計劃提前罷了。”

雲容腦子裡嗡嗡的,有很多想要幫他辯解的,但脫口而出的,也隻有一句:“他不會。”

“原因呢?隻憑你一句話嗎?你是他什麼人?你認識他多久?你怎麼保證你認識的韓易就是真實的韓易?”

單繪緊追而上,絲毫不因雲容的話而鬆口。

“因為他的命在我手上,我想他死他就隻有死,我昏過去前警告了他,不能魔化,他隻要想活著,就不會魔化。”?思?兔?網?

雲容冷下眼來,“彆說什麼他知道我不會殺他,錯,我會殺了他,他自己也很清楚。他是魔族的叛徒,魔族也在追殺他,他能有什麼計劃?他和他體內的魔氣幾乎對立。”

單繪冷笑,“你怎麼知道他不是騙你的?魔族是殺不死的,你以為有了生死咒就能殺了他,哪知道他根本就不怕。”

魔族永生不死,隻要世間有邪念,世上就有魔族。

這話像是冬日裡的從結冰的河裡打起來的水,從雲容頭頂澆下,要叫她認錯服輸。

她偏偏不認,咬緊了牙關。

單繪看著她的樣子吐出一口氣,“雲容,你太相信他了。”似是歎息,又像是總結。給雲容下了定論,要讓她放棄。

“據我了解,你認識他也不過才一年多而已。”

她又補了一句,像是要論證雲容對他的相信來得實在太輕易,雲容卻笑了一聲。

“按照這些推論,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們七大仙門所有人共同設了這麼一個局,來害韓易,因為韓易是兩百年來唯一一個可以飛升的人,哦除了那個懷光,他不算。你們懷著惡念,自己飛升不了所以也不允許彆人飛升。”

雲容說完,單繪就愣住了,有些吃驚地看著雲容。

雲容身後勾住她肩膀,一同往外麵走去。

“你是猜測,我也是猜測,不能所有事都往最壞的方向去想,如果世間所有人所有事情都是有預謀的,那這世間才是遲早要毀滅。猜測沒有證據就不成立。”

她與單繪走上最後一個台階,聽著身後看守的人重新設置結界的聲音。

雲容抬頭看看天上已經升起來的彎月。

她彎了眉眼,“我相信他,因為他什麼都不懂。”

第88章

雲容今夜又見到了他, 在夢中。

韓易盤坐在湖水之上,慢慢睜開了眼,那一瞬間,好像南嶺滿山開著的海棠一樣。

雲容站在湖邊, 愣了半會兒才笑道, “你還知道醒?”

隻可惜, 韓易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眼中沒有什麼情緒,沒一會兒又閉上了。雲容從夢中醒來, 月還沒落下, 她輕吐一口氣。

“醒了還不如不醒,反正都跟死了沒兩樣。”

雲容天亮就去了雲嶺看韓易。

韓易還是一如既往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好像從來沒有醒來過, 雲容笑著翻個白眼,“還以為你醒了, 要為自己的冤屈說點什麼,你哪怕就跟我說個是或者不是也行, 要真是你殺的, 我也就不白費功夫了,要不是,那我就再考慮考慮要不要幫你。”

她坐在那地上,單手撐著頭看韓易。

良久, 她歎一口氣,“你說你什麼都不懂吧,又好像也挺聰明,將這些事兒都撂下來丟給我們。”她站起來, 懶洋洋地往外走,“等你醒了,我得拉著點衡派的人一起揍你一頓出氣才行,太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