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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方便隨時察看雲容的情況,雖然雲容根本不會有任何情況。

韓易看著那滿山的海棠綠葉,想了一想,還是抬手全部移除。

他出了南嶺,找了秦蔚。

秦蔚正和岑河商量著事情,看著突然來找的韓易愣了一下,隨後就聽韓易問:“皇室的種花師可否借我一下?”

秦蔚與岑河對視一眼,還是沒問緣由隻點點頭,“我給他們寫封信,讓他們將人送來。”

韓易點點頭,又道,“派中弟子近來可忙?”

秦蔚搖頭。

韓易便嗯了一聲,說好,“那派個人去將種花師接來,另外選一批人,要勤勞肯吃苦的,送到南嶺來。”

他說話的時候,聲音清淡乾淨,望著秦蔚的眼睛很平靜。

秦蔚說知道後,他就又回了南嶺。

“他要這些做什麼?南嶺不是有海棠嗎?還要種花師做什麼?”岑河撓頭,秦蔚聳聳肩。

“我怎麼知道,你注意著神祇陣那邊,我先去辦事兒了。”

她拍拍岑河的肩膀,重重歎一口氣,“順便去找掌門說一下林聽風的事,看看要不要進去看看他死沒有。”

岑河在後頭撇嘴,嘴上沒有反駁,但態度已經很明顯。

林聽風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死,就是進了神祇陣,他也是魔,魔是殺不死的,隻能熬死,但魔的壽命長,像他老爹,都上萬歲了,還活得精神著。

他要是想當王,也不知道還得等多少年。

想到這裡,岑河不由得喟歎一聲,“還好我沒誌氣。”不想稱王,隻想逍遙自在。

秦蔚將韓易吩咐的事情都辦好了給他送到南嶺,才發現,南嶺原來的海棠全部都消失了,春天也沒了,和外麵是一個季節,炎熱夏日。

她才曉得,原來掌門是想給南嶺換點花種。

她順勢將林聽風的事跟他講了。

韓易彼時正坐在雲容床前看書,聞言隻是點了點頭,說一聲:“我知道了。”過後就不再多言。

話已經這麼說了,秦蔚也不再多問,隻留下來看雲容。

等去中州接人的弟子回來時,韓易便出去了。韓易去年一劍蕩平九州魔族,過了這一年,這事兒都還在百姓口中傳著,誰都知道,但誰都想多說兩句。

這次出來,再沒人談起他魔族的出身,也沒人談論他任何的不是。

他在九州眾人眼中,已經是與當年扶檀同樣的存在。

這番他第一次同皇室要人,皇室是直接就要將宮中所有在的頂尖種花師全部送過來,還是點衡派去接的弟子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拒絕。

“掌門隻說要一個,多了弟子不敢代為決定。”

當今聖上這才千挑萬選一番,聯合當下季節,選了個擅長種植夏花夏樹的種花師,讓那弟子帶回來。

人一到,韓易十分滿意,他正是想換種花來種。

但他並不像讓那種花師插手,隻告訴他,“我要荷花,花香而不膩,要好看的,你選好後讓弟子帶你去取來即可。”

吩咐完,他便帶著其他特地選來的勤奮肯吃苦的二十個弟子走進了原本種著海棠的地界。

“挖山,挖池子,將這山上挖出一階一階的荷花池來種荷花,今日就要挖完。”

他說完後,自己就先動手了,但他沒舍得用雲容的敬月劍,隻到仙州城裡去找農民要了鋤頭,在弟子們驚詫的眼神中,挽起衣袖,揚起鋤頭挖了下去。

那二十個弟子麵麵相覷,看看自己手中的靈器,麵露為難。

他們本以為韓掌門是傳授點什麼絕世法術,一個個都拿上了自己最寶貝的靈器,這會兒一看,竟是要拿來挖土。

紛紛向秦蔚投去求救的目光,秦蔚也有些心虛的撇開臉,隨口說兩句,“挖吧挖吧。”

也不說怎麼挖,就進了屋子去看雲容去了。

二十個弟子一臉哭相,他們不是每個人都拿的刀劍來,也有拿鞭子拿樂器的,這會兒已經是痛苦不堪。

也隻能跟韓易說了一聲,然後去山下城池找人借了二十把鋤頭回來,跟在韓易身後哼哧哼哧的挖土。

到底是仙門弟子,一片山而已,對他們來說並不太難。

荷花池挖好之後,韓易也沒走,跟著他們一起,在種花師的指點之下,一點一點的灌水,甚至為了荷花好養活,特地去了趟楚州無華穀藥池裡偷了上好的泥過來。

最後一個弟子腳下打滑沒來得及跑掉,被無華穀看守藥池的弟子逮到。

聽說了是韓易要之後,那小弟子一溜煙的跑開去稟報了穀主。

第二日一早,就見無華穀長老領著幾十個弟子,帶著裝著藥池裡上好泥巴的靈器來了。

這般忙活了十來天,滿山的荷花便種好了。

滿山的荷花荷葉高低錯落,層層疊疊,一眼望去,幾乎看不到路,風吹葉搖,林立的花枝也跟著輕輕搖晃。

乍眼看去,就好似無數的荷花仙齊聚一堂似的,仙氣四飄飄。

看著自己的成果,二十多個人都不由得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屈何上半年的時候閉關了,說是感覺要突破,到現在還沒有出來。吳扇和一眾長老聽說了倒是在他們完工那一天來湊了個熱鬨。

“哎呀,嘖嘖嘖,費那麼大勁兒乾嘛,抬手一揮就能得到的東西,何必這麼興師動眾的。”

吳扇搖著扇子,話是這麼說著,眼中卻還是十分驚豔,看起來也很享受。

陳長老笑一聲,“反正現在也沒事兒,用靈力反倒沒了這種樂趣,日子太長了,總得找點事做。”

韓易沒管他們在外頭說話,隻是進去又看了雲容一會兒。

在吳扇來檢查的時候說:“你幫忙看會兒,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

他不說去做什麼,吳扇也不會多問,隻是點頭同意辦事就行。隻是看著躺在床上的雲容,還有韓易離開的背影,他突然升起一種慶幸的情緒。

若是當初他們沒有幫著韓易,若是當初雲容也沒有站在他這邊。

那後來醒來的韓易,那被一劍蕩平的就不是九州魔族,而是他們了?

去年停戰之前,他們已經做好了拚死抵抗的準備,也早就已經提前將所有百姓轉到了底下,防止被魔族殘害,儘力將傷亡降到最低。

他們所有人都將希望寄托在雲容身上。因為雲容更是扶檀,四百年前她能擊退魔族封印,那四百年後她同樣可以。

隻是沒想到雲容竟是不能沾染一丁點的魔氣。

或許,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韓易出了點衡派,直接往秦蔚說的迷霧瘴氣林中心地帶去了。

也順利的找到了隱藏起來的神祇陣,因著他之前那一劍的緣故,即便是神秘的迷霧瘴氣林中心地帶的妖獸見了他來,也自覺地退開。

將場地留給他一個人。

韓易沒有片刻的猶豫,直接一劍就劃開了神祇陣。

彼時的神祇陣中,仍舊是一片蒼茫大地,覆蓋著皚皚白雪,林聽風漫無目的的走在上麵,他眼神有些潰散,仿佛飽經滄桑,已經過了千萬年一樣。

這世間,九州不知道什麼時候沒了,什麼都沒了,隻剩下漫無邊際的大地。

他一直走一直走,怎麼也走不到儘頭。

韓易劃開陣法,將布陣靈器都收起來的時候,他終於離開了這雪白的世界,眼前又重新有了顏色,是久違的綠,是久違的黃,這些色彩,像是隔了千萬年終於來與他相遇的愛人,與他緊緊相擁。

他落下來,躺在地上,看著遙遠的藍色天空,好像也在瞬間壓了下來,與他擁抱。

韓易什麼都還沒做,甚至劍都還保持著破陣後放下的姿勢。

林聽風就笑了起來,由輕輕淺笑,逐漸笑出聲來,最後瘋狂大笑起來,並不絕望,也並不癲狂。

他臉上的笑,就像是緊擁著他最喜愛的事物一般,滿足,興奮,毫無遺憾,愉悅的情緒在心中壓製不住徹底釋放出來一樣。

這與韓易所料想的有一定區彆。

他本以為,林聽風就是在神祇陣裡再待上上萬年,都不會受什麼影響,隻會在裡麵蹉跎消失。#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卻怎麼也沒想到,不過一年的時間,他就成了這副模樣。

完全忽視了韓易存在,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一般。

他那雙鞋早就已經磨沒了,腳底板起了很多的水泡,還有很多壞皮,腳背上有凍傷的痕跡,很是難看,但他絲毫感受不到。

韓易不想再多停留,隻一劍貫穿了林聽風,他慢慢轉成一團魔氣,隨後消散在天地間。

可即使是這樣,他也還是笑著走的,沒有任何其他的情緒。

最多最多就是臉上除了笑還有些無助和茫然。

辛城王培養的新的大殺器,魔氣不同以往的大殺器,早就做好了多手防備的大殺器,就這樣簡單的死了,不費吹灰之力的死在了韓易劍下。

韓易回去在天橋上看到岑河的那一瞬間,他明白了。

因為林聽風不是單純的魔,他是個像人一樣的魔,忽略他身上的魔氣,他就是個完完整整的人。

與他自己生長在魔族不同,林聽風是從小在九州上長大的魔族,擁有與人一樣的情緒。

而他自己,則是從魔族韓易的出生便是在魔族,他出生也在魔族,若非破封印而出,他也將一輩子在魔族。

從魔族出來的他,在情緒上是無論如何也比不上林聽風一般擁有其他人那樣多的感情。

岑河也是,早早被送出來,所以有了這樣和其他魔族不一樣的感情想法。

或許也正是這樣,才讓林聽風出乎意料的被神祇陣徹底困住了,即便他今日不去,那林聽風也活不了多少時日。

韓易將這件事告知了吳扇,緊接著九州的人便儘都知道,林聽風已經死了。

九州之上還殘存的魔族已經不多,且由魔王統治,與他們和平相處。

隔了這一年,九州才真正的開始慶祝這一場勝利。

點衡派也不例外,滿派上下歡呼異常,已經辟穀的眾人紛紛都聚到了一起,以美酒美食,點到為止的比試作為慶祝。

這日滿月,天上月亮無私地向隻見傾瀉月華,南嶺滿山的荷花在月下,仙氣四溢。

就在眾人高興慶祝的時候,天上一道金光降在了南嶺。

這對點衡派眾人來說是再熟悉不過,不少人都曾經見過好幾次。

那是天上降下來的接引金光。

而被金光強行籠罩的,是他們那位一劍蕩平九州的韓掌門。

第100章

隻見他們那位韓掌門, 麵上十分平靜地走出了金光,徑直回了屋子。

那接引金光便似小跟班兒一樣,跟在韓易身後進了屋子。

眾人看到那金光跟著進了屋,然後停在一處, 既沒有人飛出來, 它也不消失。眾人不由得咂舌, 終於又來了接引金光了。

隻可惜韓易好像又想重蹈當年的覆轍, 拒絕接引金光。隻是不知道過後他自己飛升的時候,還會不會像之前一樣, 飛不了。

外頭眾人愣神後又討論片刻, 過後便沒人再提起這件事。

南嶺中,韓易坐在床前看著自己身上的金光,隱隱能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