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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大貓當奶媽 如億 4490 字 1個月前

道自己說話她基本聽不懂,除非實在有要緊事,艾瑪很少出聲。

結合之前的眼神,喬安娜猜測,艾瑪是在擔心兩個兄弟。

辛巴一直能吃能睡,長得倍壯,沒什麼好擔心的;那麼剩下的隻有一個可能——丹。

喬安娜不清楚在動物們眼裡丹究竟是什麼生物,但她知道,以動物的標準評判,丹並不是一隻適合撫養的幼崽。

丹直立行走的姿態太過古怪,單薄的身軀和細瘦的四肢像是先天不足,沒有尖牙利爪讓他愈發顯得脆弱,加上大半個身體沒有毛發保護直接%e8%a3%b8露在外的皮膚,完全就是一個不可能養活的畸形兒。

從薩拉到母獅,所有見過丹的雌性動物眼裡,無一不明明白白擺著疑惑:你怎麼養了這麼個玩意兒?

艾瑪對此隻是表示擔心,而非直接否決收養丹的決定,已經很讓喬安娜欣慰了。

關心代表艾瑪把丹當成親近的家人,在設身處地地為他的未來著想,沒有血緣又不是從小一起長大,這樣的情誼縱使在人類社會也十分難得。

她耐心地跟艾瑪解釋了很多,包括丹的種族,丹的來曆和未來的打算。艾瑪不知道聽懂了多少,再看向走在前麵的兩兄弟時,眼底的擔憂依然籠罩不散。

很快,喬安娜就明白了艾瑪不安的根本原因。

丹有著智者的謀略,勇者的膽量和行動力,唯獨缺了戰士的強健體魄。

一家四口回到領地後的當夜,他就發起了燒。

發熱其實是機體自我調節的一種手段,體溫的升高有助於細胞抵抗感染,加速傷口自愈。然而熱量同時會帶走更多的□□,在乾燥的旱季,這實在不是什麼好事。

喬安娜聽見丹喊口渴想喝水,但她領地內的那條河乾得隻剩下了沙子,除了看著對方開裂的嘴唇乾著急外,她無計可施。

所幸,大概是命運都不忍心把路走死,第二天清晨,草原上迎來了一個多月來的第一場雨。

雖然總雨量不大,日出後隻需要兩三個小時就能把雨水帶來的潮氣悉數蒸發,不過這場雨對花豹一家的珍貴程度,不亞於雪中炭。

喬安娜借著雨點給丹降了體溫,又接了些雨水緩解乾渴,等到中午時,丹終於慢慢恢複了些精神。

雨後的新草同時吸引著躲藏在灌木和樹林裡的食草動物,接下來的兩三天,不用太費勁尋找就能輕鬆抓到足夠喂飽一家的獵物。

可惜好景不長,隨著極度乾旱的重新回歸,喬安娜的領地又走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

吃的倒是其次,能喝的水成了急需考慮的首要目標。

喬安娜走遍了領地內她知道的所有水源地,一無所獲。

資源匱乏的情況下還固守著領地,不是莽就是傻,她當機立斷,決定暫時離開另謀出路。

西邊是大河,北邊是她當初趕走伊芙時伊芙離開的方向,南邊是泰哥的領地,想了一圈,也就隻有東邊可選。

一家四口啟程東行,真正在殘垣斷壁中穿行而過時,喬安娜才發覺,原本的無花果樹林規模其實不小。

稀樹草原,顧名思義,嚴苛的環境注定樹木很難在這裡密集成林。無花果樹們經過了旱季雨季懸殊的氣候考驗,熬住了幼苗時期食草動物的摧殘,避開了雷電引燃的自然大火,經過一年又一年的積澱,才終於形成了這樣初具規模的家園。

人類路過時隨手點燃的一根火柴,就讓努力生長了幾十數百年的樹林毀於一旦。

喬安娜心酸不已,卻也隻能長長歎一口氣。

走過這片傷心之地,滿目焦黑的狼藉淡去,像是突然間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一般,眼前豁然開朗。

映入眼簾的,竟是一片水麵寬闊的湖泊!

渴了兩天的辛巴高興壞了,三步並作兩步衝到湖邊,急急忙忙低下頭去喝水。

喬安娜一開始也挺驚喜,但她掃視湖邊一周,敏銳地發現了不對:除了他們一家,沒有其他動物靠近湖邊。

她還沒給這異常想出合理的解答,辛巴身先士卒地幫她試出了原因。

“呸!呸呸呸!”辛巴的腦袋閃電般從水邊彈起來,連呸幾口,難受地吐著舌頭,臉皺成了苦瓜:“媽咪,這水好難喝!”

喬安娜想象不了水難喝是什麼概念,莫非水質也分三六九等?

——直到她趴在辛巴身邊,嘗了一口‘難喝’的湖水。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口渴時麵前有個湖,而湖水是鹹的。

這鹹還不是普通的鹹,鹹得發苦,苦中帶齁,整個一人生百味的現實版。

一家子發現湖時有多高興,現在就有多沮喪。

第79章 、七十九隻毛絨絨

有句話說得好, 得不到的往往是最珍貴的。

在雨水充足的雨季——哪怕是之前沒那麼缺水的旱季,喬安娜從沒煩惱過喝水的問題。

到了這個旱季,形勢一下就嚴峻了起來。

草原上能采食的植物果實和%e8%8c%8e葉含水量都不多, 跟狒狒們會有規律地組織飲水一樣,丹也時常需要喝水。

並且現在不僅是他, 辛巴、艾瑪乃至喬安娜,都急需補充水分。

食肉動物可以從鮮肉中攝取生存需要的水分, 不過那是建立在經常捕獵的前提下, 旱季獵物不多, 運氣不好的話可能連著一周都隻能靠野兔一類的小動物塞塞牙縫,沒有充足的鮮肉和血液的滋潤,自然要靠其他手段補充水分。

好不容易找到的水不能喝, 可想而知花豹一家的心情。

長途跋涉的勞累和口乾舌燥齊齊湧上來, 一家四口垂頭喪氣地趴在湖邊,表情如出一轍的鬱悶。

喬安娜趴了一陣,強迫自己重新打起精神,爬起身環顧四周, 尋找新的機會。

沒辦法,生活總是這麼起起落落落落,抱怨除了拉低士氣外沒有絲毫用處, 不想在沉默中滅亡,就隻能想辦法奮起反抗。

這麼一看, 居然真的有了新發現。

喬安娜眯起眼睛,朝那個方向仔仔細細看了幾眼,白天光照太強,她的視力受到了不小的乾擾,遠處的景物影影綽綽, 始終看不真切。

與其胡思亂想不如去直接出擊碰碰運氣,她跳下石頭,招呼了三個孩子一聲,帶上他們前往新發現的地點。

走了一小段路,一棵相當與眾不同的樹出現在眼前。

之所以說它與眾不同,是因為它遠比一般的樹要高大粗壯,樹身飽滿,如腆著一圈啤酒肚。在圓壯的樹乾之上,是繁盛的樹枝,樹枝分枝眾多,從中央到四周漸細;並且因為沒長葉子,樹冠光禿禿的,配上奇形怪狀的造型,說是枝丫,倒更像是樹木的根係了。

它生長的位置在遭過火災的廢墟邊緣,半邊樹乾的樹皮被火焰烤得焦黑,尋常樹木受了這樣的損傷,不枯萎死去也該半死不活,但那些發黑開裂的死皮下隱約露出幼嫩的米白色,赫然是火災後再生的新樹皮。

喬安娜之前在書上了解過這種生命力頑強的神奇植物——波巴布樹①。

“這種樹,”她示意身邊的波巴布樹,習慣性地給孩子們科普新知識,“是波巴布樹。”

辛巴懶洋洋地打著哈欠,尾巴耷拉在地上,偶爾興趣缺缺地左右甩動一下。再看旁邊的艾瑪和丹,艾瑪坐得端端正正,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喬安娜,看似在認真聽講,身後的尾巴卻不太聽話,正左右靈活彈動,跟丹玩著躲貓貓。

喬安娜不意外孩子們的心不在焉,動物無一不是實用派,認識一個新物種時,幼崽會關心的隻有三點:危不危險?能不能吃?好不好吃?

而當對象是一株植物時,這些關注點也沒有多大意義了——畢竟,他們又不吃素。

喬安娜專門領著三個孩子找到這棵波巴布樹,當然不隻是為了給他們上一堂自然科學課。

她也不多廢話了,直接上乾貨:“猴子、狒狒乃至大象都很喜歡波巴布樹結的果實,每當它結果的時候,動物們會從四麵八方彙聚而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辛巴的耳朵騰一下豎了起來,立刻抬頭去看波巴布樹的樹冠,一雙眼睛亮晶晶的,仿佛能看到每根枝丫上都結著……不,站著滿滿當當一串獵物的場麵。

“我們要準備抓猴子吃嗎?”他不住%e8%88%94著唇%e5%90%bb,問。

艾瑪聽不太懂喬安娜的說明,不過辛巴話裡的“吃”她是聽懂了的,也精神了不少,密切注意著母親和兄長的神情和動向,任由丹抓住她的尾巴,宣告遊戲的勝利。

養出了這樣兩隻聽見吃就來勁的小崽子,喬安娜真不知道該不該高興。

“不過,”她給他們潑了一盆涼水,“現在還不是猴麵包樹開花結果的時候。等到下個雨季,我們可以再過來碰碰運氣。”辛巴萎了。

艾瑪看看辛巴,差不多明白了情況,沒多表示什麼,隻是哀哀怨怨地看了喬安娜一眼。

對成天讓自己頭疼的皮小子辛巴,喬安娜是不太介意打擊的,但艾瑪不一樣。

艾瑪自小聽話又懂事,是個標準的貼心小棉襖。前陣子艾瑪外出遊學曆練歸來,她暗下決心要把對方瘦下去的肉養回來,結果好日子沒過上幾天,旱季到來,艾瑪又不得不跟著她吃苦了。

喬安娜越想越心疼,也不賣關子了,直入主題:“我今天帶你們過來,是為了找水喝。”

辛巴剛趴下,聽見這句話,又如打了激素般跳了起來:“水?在哪?”

他上躥下跳,左顧右盼,鼻翼翕動著,急切地搜尋著空氣中的水汽。

喬安娜伸出一隻前爪,拍了拍波巴布樹粗壯的樹乾:“這裡。”

辛巴湊過來,貼著她的爪子聞了聞樹皮,為了確認,還伸出舌頭%e8%88%94了一下。

彆說水了,半分溼潤的感覺都沒有,入口隻是比尋常樹木更光滑一些的樹皮。

他抬頭望向喬安娜,滿眼寫著疑惑。

喬安娜仍是一副%e8%83%b8有成竹的模樣,繞到波巴布樹遭過火烤的那一麵,抬起爪子,開始在新生的樹皮上抓撓。

波巴布樹對乾旱和都火災有著天然的抵抗力。旱季時波巴布樹會脫光所有的樹葉,以減少水分的蒸發;至於防火,一部分是外附蠟質保護層、再生能力極強的堅韌的樹皮的功勞,另一部分也是更大的秘訣,在樹皮下的內部。

波巴布樹的木質非常疏鬆,如海綿一般有著許多細微的空隙,這種結構極利於儲水。在雨季時,它就利用自己粗大的身軀和鬆軟的木質,大量吸收並貯存根部送來的水分。

新生的樹皮很薄,喬安娜用指甲刮了沒幾下,爪痕中就顯露出了黃綠色的木質。

有溼潤的氣息隱約滲出來,但是,沒有水。

喬安娜愣住了。

書上說找到波巴布樹就等於找到了水,隻要在樹乾上劃開口子,就會有水流出。

口子在這,說好的水呢!

事實證明,在經曆實踐之前,所有知識都是一紙空文。

喬安娜看過的書是對的,卻也不全對。

波巴布樹內儲存的水分就像西瓜裡的汁水,切開樹皮,雖然會有一些汁液滲出,但不會太多,暢快飲用肯定是遠遠不夠的。所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