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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大貓當奶媽 如億 4567 字 1個月前

鑽木取水,是在樹乾上挖出足夠大的空洞,再利用天然的倉庫收集滲出的水。

喬安娜還在思考是不是漏掉了什麼細節,辛巴已經忍不住了,湊到她抓出的縫隙旁,嗅著水汽,急不可耐地伸舌%e8%88%94舐。

滲出的這一兩滴水當然是不夠解渴的,他來來回回%e8%88%94了半天,反而越%e8%88%94越渴,急得乾脆用上了牙齒,邊%e8%88%94邊啃。

木質中的水分被擠軋出來,稍微緩解了嘴中的乾渴,他嘗到甜頭,啃得更加起勁了。

艾瑪也跟了過來,有樣學樣。

喬安娜本想阻止,看兩個孩子啃得有滋有味,又冒出些驚疑和好奇。

波巴布樹內含充足的水分肯定是沒錯的,畢竟她抓破的位置確實能聞到樹乾裡滲出的水汽,至於不像她設想的那樣如泉水般湧出水來,仔細想想,倒也還算合理。

——樹乾內儲藏的水分相當於波巴布樹賴以為生的血液了,要是稍微蹭破點皮就嘩嘩嘩流個幾升水,再多的儲水都不夠折騰消耗的。

想通了這點,喬安娜也不糾結了,在樹乾上另選了一處,跟辛巴艾瑪一樣啃咬起來。

三隻大貓如饑似渴地啃著一棵樹的樹皮,算得上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觀了。

一隻狐獴搬家路過時無意發現了這一幕,不禁停下駐足觀望。狐獴本身是非常具有好奇心和紮堆本能的,不消一會,它的身邊就聚集起了一群好奇的親屬。

狐獴們指指點點,同情萬分:今年這旱季真的太艱難了,瞧,吃肉的大塊頭們都餓瘋啦!

喬安娜在這時從樹邊退開了兩步,扭過頭,往外吐著牙縫裡的木屑。

啃樹補水除了效率低,還有這點不太好,跟嚼甘蔗一樣,榨出了水分,嘴裡還會剩下乾澀的木屑。辛巴和艾瑪顧不上那麼多,她也想連渣子帶水一塊往下咽,可惜實在咽不下去。

她這一停頓,狐獴們都看到了她的正臉。

它們麵麵相覷,整個圍觀團隊詭異地沉寂了兩秒,接著炸開了鍋——

“這是那隻花豹吧!對吧?”

“應該沒錯了!看看她吃東西的習慣!”

“天呐!花豹原來還會吃素嗎?”

“你這就是少見多怪了,彆的花豹也不見得吃獅子和鬣狗啊!”

換了個對象,原本的‘瘋癲之舉’瞬間變了味,狐獴們議論紛紛,討論的話題卻八九不離十,無外乎傳奇大佬的新食譜。

它們原本也在為旱季的乾旱發愁,不得不離開原本位於喬安娜領地內的居住地,舉家搬遷尋找水源。但在眼前這個驚天大新聞跟前,生存危機也算不得什麼了。

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吃肉已經滿足不了那隻花豹了!她跨越種族隔閡,改吃素……不,吃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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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中文俗稱猴麵包樹。

第80章 、八十隻毛絨絨

狐獴們的反應不奇怪, 畢竟所有動物歸根到底都是由肉構成的,獅子和鬣狗自然也不例外。花豹能抓獅子和鬣狗吃,隻能說自身實力過硬、戰鬥力超群, 實質上與吃一般的食草動物並沒有多大區彆。

而吃素就不一樣了,雖然食肉動物們偶爾會有選擇地攝入一些植物, 但主要目的是利用植物纖維促進消化,選擇的也多是草的%e8%8c%8e葉, 樹皮乃至木質, 是食草動物專屬的食物。

吃肉的花豹轉吃素, 不僅僅是食性的改變,還是花豹的崛起,是貓科動物的進化, 是物種的飛躍!

這, 是一隻脫離了低級趣味的花豹!

因為狐獴生性警覺,個頭小肉少,費勁抓到也得不償失,所以陸地上的掠食者一般不會把它們當做獵物。不過這其中, 不包括花豹。

花豹不挑食,本身又詭計多端,躲過放風的哨兵狐獴是小菜一碟, 抓不抓一兩隻狐獴來塞塞牙縫全看心情,因此, 花豹跟鷹和胡狼一樣,是狐獴的一大天敵。

沒有什麼比發現住在家門口的天敵不會再以自己為食更值得高興的了,狐獴們喜不自勝,恨不得能多長幾條腿,好四處奔走相告, 把這件喜事宣揚到草原的每個角落。

它們也沒多想想,花豹啃樹就真的是在進食嗎?退一萬步說,即使花豹的食譜上多了素食這一項,難道就代表自此棄惡從善……不,棄肉從素了麼?

要知道,即使是真正的食草動物,碰上動物屍體時,多數時候也會吃上幾口肉來補充蛋白質。

好吧,還是不要太難為狐獴們那一丁點大的小腦袋瓜了。

狐獴們的騷動引起了喬安娜的注意——當然,幾百米開外的小土坡上二三十道細長的身影浩浩蕩蕩一字排開,要忽略也難。

要是以前,她還會好奇它們怎麼總喜歡把她當成珍稀動物組團參觀,經曆過兩個旱季的磨礪,她再看見它們,腦子裡隻剩下一個概念:能吃!

送上門的食物,不要白不要,不過周圍地勢太開闊,一場追逐必不可少,她得抓多少隻狐獴才能補回捕獵消耗的能量?

喬安娜一邊想著,一邊又啃了兩口波巴布樹的樹乾,爭分奪秒補充水分,為待會可能的狩獵做準備。

她正專心計算著能量平衡,突然感覺肩上的毛被不輕不重地扯了兩下。

回頭一看,是丹。

“怎麼了?”喬安娜問。

丹的鼻尖沾了一抹黑灰,嘴角和下巴上也沾著不少黑色的碎屑,委屈巴巴地看了她兩眼,又指了指跟前的樹乾。

焦黑的樹皮上有兩道淺淺的牙印,明顯是他的門牙刮出來的。

喬安娜看看那張小花臉,再看看樹乾上的痕跡,明白了。

人類的頭骨構造跟貓科動物不一樣。為了能含住獵物的咽喉、給獵物一個精準的‘死亡之%e5%90%bb’,貓科動物的頜部是向前突出的,她和辛巴艾瑪隻要張大嘴,就能在粗壯的樹乾上用牙齒刮下一塊。人類的麵部則較扁平,丹去啃樹,牙齒都沒碰上樹乾,就會先碰一鼻子灰。

更彆說波巴布樹的木質說硬不硬,說軟也軟不到哪去,至少,以人類幼童的咬合力完全撼動不了分毫。

丹渴得難受,等了一會沒收到回應,便主動探過頭,趴到喬安娜咬開的位置,試著咬了幾下,除了幾道淺淺的牙印外什麼都沒留下。

他望向旁邊啃得起勁的辛巴和艾瑪,羨慕地%e8%88%94了%e8%88%94嘴唇:“媽咪,想喝水……”

“我知道,”喬安娜蹭了蹭丹的胳膊,示意他稍安勿躁,“彆著急,我在想辦法。”

說是在想辦法,她實際上一點頭緒都沒有。

附近沒有其他淡水,波巴布樹內部儲存的水分是唯一能解渴的水源,丹嚼不動木頭,她還能怎麼辦?

她又不能現場挖口井出來。

……等等,挖?

喬安娜的視線順著樹乾一路向下,停在了樹旁的沙地上。

旱季缺水,多數木本植物可以靠著深埋地下的根係或內部儲存的水分繼續生存,但草本植物不行,所以乾旱到來時,植物大麵積乾死,草原上會呈現出一片枯黃的荒涼景象。奇怪的是,在這麼萬物衰敗的時節,波巴布樹邊上的焦土中居然冒出了一株小芽。

那大概是藤蔓一類的植物,一小段%e8%8c%8e匍匐在地上,上麵新生的葉子嫩綠,迎風招展,生機勃勃,沒有半分缺水的跡象。

植物生長,水是必不可少的要素。藤蔓不像波巴布樹一樣能儲水,剛發芽的新苗也不可能有過於龐大的吸水根係,這棵藤蔓既然能順利存活,就說明下麵一定有水源。

喬安娜的眼睛亮了起來。

她立刻順著藤蔓的根部往下挖掘,沒想到想得容易做起來難,因乾旱板結的沙土堅硬結實,還要注意不能破壞藤蔓,可謂要力氣又要耐心。

喬安娜挖了十幾分鐘,十多厘米的深度,硬是折騰得她腰酸背痛爪子疼。在瀕臨放棄的當頭,她終於找到了藤蔓根係的源頭。

沒有水,隻有一條……呃?樹根?◆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喬安娜想起來了,據說波巴布樹渾身是寶,果實和樹葉能吃,樹乾內部含水量豐富,就連埋在地下的樹根,剝皮後也能當水果吃。

跟樹乾一樣,波巴布樹的樹根——也許說塊%e8%8c%8e更恰當——裡麵也富含水分,也無外乎外來的藤蔓種子會寄生在上麵,把它當成現成的水源。

前因和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喬安娜小心地摳開塊%e8%8c%8e周圍的泥土,把它掰出來。

她照慣例先嘗了一口,的確水分豐富,彆的不說,口感可比樹乾的木頭好多了。

她跟丹一起分吃了整個塊%e8%8c%8e。

喝的問題解決了,接著就輪到了吃。

挖波巴布塊%e8%8c%8e花了些時間,喬安娜都以為那群看熱鬨的吃瓜群眾早跑光了,結果回頭一看,嗬,狐獴們不僅沒散,好像還更多了些。

它們這麼給麵子,她當然不能辜負它們的‘好意’了。

她對辛巴和艾瑪使了個眼色,母子三隻朝三個方向分散開,借著有限的枯草和低地的掩護,快步潛往狐獴們所在的位置。

狐獴的注意力都在喬安娜身上,自然很快發現了她不懷好意的靠近。它們雖然愣,但不傻,一隻花豹鬼鬼祟祟地靠過來,用腳趾想都知道是打算乾什麼。

這種時候也不容它們再去糾結改吃素的花豹怎麼又開始吃肉了,對天敵本能的畏懼促使它們尖聲發出警報,接著轉身倉惶逃離。

可惜它們本就在搬家的路上,附近沒有可躲藏的地洞。碰上空中的鷹,它們還能在灌木下躲一躲;遇到陸地上的天敵,憑它們那四條小短腿,基本就是死路一條。

一陣混亂,喬安娜咬死了三隻狐獴,艾瑪抓到一隻,就連辛巴也逮到了一隻被喬安娜一爪拍得腦震蕩的。

從數量上看,算得上滿載而歸了。

然而狐獴個頭太小,兩隻才能讓胃口最小的艾瑪稍微墊墊肚子,抓到的五隻狐獴隻夠喬安娜一隻豹吃飽,更彆說還有個飯量是母親和弟弟妹妹加起來的兩倍的辛巴了。

一家四口分吃了五隻狐獴,隻過了半天,辛巴就又喊起了餓。

艾瑪沒說什麼,眼神卻明明白白寫著,她也餓了。

喬安娜看了看漸暗的天色,還有不到半個小時,天就要全黑了。

丹沒有她和辛巴艾瑪這麼出色的夜視能力,月光明亮的晚上,勉強能看見五米內的東西,遠一點就是睜眼瞎,這種情況下,夜晚外出十分危險。即使旱季很多掠食者都跟著遷徙的獸群走了,也不能貿然放鬆警惕。

她歎了口氣,%e8%88%94%e8%88%94兩個孩子的額頭:“忍忍睡一晚吧,明天天亮了我們就去找吃的。”

辛巴和艾瑪有些不高興,但母親這麼決定了,他們不得不遵從。

喬安娜帶著他們回到波巴布樹附近,把樹當作這一夜的宿營地。

是夜,聽到身邊的窸窣聲時,喬安娜條件反射性地驚醒過來。

她的思維在零點五秒內徹底恢複清明,迅速將四隻爪子收回身下,肌肉繃緊,悄無聲息地做好了抵禦襲擊的準備。

哪料到一抬頭,對上的是兩雙再熟悉不過的眼睛。

“辛巴?艾瑪?”喬安娜大鬆了一口氣,心有餘悸,“你們倆半夜不睡覺,乾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