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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大貓當奶媽 如億 4567 字 1個月前

野犬們當自己的新鄰居, 但會注意距離, 儘量避免接觸。

飽餐一頓羚羊肉後, 她最後的防備徹底煙消雲散,當天夜裡,還順便幫野犬們趕走了前來騷擾的一小群鬣狗。

開了個頭, 之後的一切便順理成章了。

野犬具有非常良好的社交體係, 而喬安娜內在不是傳統的花豹,不會輕易因一些在貓科動物的肢體語言中不太友好(而對犬科動物而言含義恰恰相反)的姿勢感到被冒犯,雙方克服了天然的交流障礙,情誼日漸堅固。

喬安娜會在野犬們狩獵較大的獵物時助上一臂之力, 也會跟它們共同防禦外敵;相對應的,野犬們會與她們一家分享獵物,並且在她和辛巴艾瑪離開時, 代為照顧丹。

後麵那項喬安娜覺得不太必要,除了抓小獅子要挾獅群那回, 丹總是很聽話,會待在她指定的樹上等到她回來,而爬樹足夠抵禦絕大多數可能的威脅。

不過當事人顯然認為,獨自一個人捱時間,遠不如有照料者陪同體驗好。

為了跟野犬保姆和小野犬們留在一塊, 丹小朋友可謂無所不用其極,撒嬌賣萌裝可憐,把他的哥哥姐姐當年用過的小手段全使了個遍。

喬安娜回想當年小小的辛巴和艾瑪,再看看眼前這個耍賴的小朋友,深刻意識到後天培養的影響力。

真的,不是親生勝似親生。

她沒辦法,隻能再三叮囑丹有危險要第一時間爬上旁邊那棵樹。

好在每次留下看護幼崽的雌性野犬都很稱職,連帶著把丹也照看得很好,某次從外麵回來,喬安娜甚至看見保姆在給丹喂奶。

野犬有個非常獨特的生理特征,隻要族群中有幼崽出生,即使沒有經曆妊娠的雌性野犬也會泌%e4%b9%b3。野犬群外出捕獵時,雌性野犬會輪流留下照顧小野犬,每隻小野犬都是真正意義上地吃百家飯長大的。

現在,吃‘百家飯’的又多了一個。

喬安娜算是明白了,為什麼這段時間她帶丹出去覓食,丹的胃口總是不太好,飯量比之前小了一半,隨便吃一點就推說吃飽了。

……該說什麼呢?毫不見外?吃貨本性?

丹的個頭跟一隻成年野犬差不多大,體型大,食量當然也不小。想也知道要還沒滿月的野犬幼崽們在%e4%b9%b3汁爭奪戰中打贏這麼一隻龐然大物有多困難,基本上是丹一個人霸占了保姆的整個腹部,五隻小野犬被擠到一邊,儘力鑽拱也撼動不了他分毫,委屈得“呦呦”亂叫。

而對此,野犬們竟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一隻野犬走上前,反芻出胃裡的食物喂給保姆;野犬女王則在旁邊趴下,開始給小野犬們喂奶。

包括野犬女王在內,所有野犬望向丹的眼神裡都沒有責備,相反,還隱約有些欣慰。

評判一隻新生幼崽是否健康的標準,是看食量和力氣,能搶占到更多食物的幼崽,往往能力也更強。這隻‘畸形’的幼崽,比它們想象的要強壯不少,至少短期內平安成長不成問題。

要是喬安娜知道野犬們在想什麼,大概會忍不住敲敲那單純的小腦袋瓜——

哈囉?打擾一下?你們哪隻眼睛看見他是還在吃奶的幼崽了?沒見他個頭都跟你們差不多大了嗎!

事實是,野犬們並不瞎,它們自然也知道丹作為幼崽來說個頭超標了,可問題在於,丹有著相當出色的模仿能力。

他會跟小野犬一樣追逐長輩的腳步,發出尖細的哼叫,在奶媽趴下時湊過去,在那柔軟的肚皮上拱拱蹭蹭。

他表現得完完全全就是一隻需要照料的幼崽,雌性野犬們當然違抗不了母性的本能。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喬安娜那邊也不好說什麼,想想%e4%b9%b3汁富含營養,說不定還能幫丹補充一些母源抗體——如果野犬的抗體與人類共通的話——她便也隨丹去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小野犬們出生滿一個月了,到了該加輔食的年紀。

野犬們可不像當初的喬安娜那麼生疏,成年野犬吃飽後回到巢%e7%a9%b4,吐出胃裡半消化的肉糜,供小野犬進食。

一邊%e8%88%94著成年野犬的嘴巴一邊發出乞食的柔軟尖叫的幼崽們中,當然少不了丹的影子。

喬安娜趴在幾十米外的樹上,遠遠看著這一幕,幾欲掩麵。

才短短幾個月,看看好好的小朋友被她養成什麼樣了?

要不是她時常想辦法讓丹站起來走幾步,丹也許連直立行走的能力都會退化掉。

作為土生土長的原住民,辛巴和艾瑪則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辛巴還一直眼巴巴望著丹,滿臉羨豔之色。

要不是獅子的語係不足夠支撐他發出小野犬們的“吱吱”尖音,他絕對也會愉快地過去蹭吃蹭喝。

從這一點上看,他和丹當真不愧為兄弟。

喬安娜對丹越長越歪的憂慮沒有持續上幾天,就被更殘酷的現實占據了心神。

原因無外乎:這個旱季,太長了。

乾旱情勢嚴峻,她領地內的獵物越來越少,原本她和野犬們還能依靠團隊合作捕捉到長住的個頭較大的獵物,可漸漸的,這樣的獵物也很難找到了。

清晨天剛亮就起床忙活,結果逛了半天連獵物的影子都沒看到,這樣的情況不再罕見,可無功而返的獵手們依然難免挫敗。

野犬們躺在巢%e7%a9%b4周圍,喬安娜趴在樹枝上,分頭休養生息,為下午的第二輪捕獵做準備。

喬安娜曲起爪子,%e8%88%94了%e8%88%94發燙的肉墊,發了會愣,又抬頭去看樹葉空隙間漏出的天空。

天上萬裡無雲,炎炎烈日掛在正空,一如既往不遺餘力地散發著熱量,仿佛從來不會疲倦。

個賊老天!

她第無數次詛咒起一切,乾旱、酷熱、暴曬,和久盼不來的雨水。

罵了一會,她腦海裡有什麼一閃而逝。她模模糊糊回憶起,一年多前,她渡過的第一個旱季,她也是這麼看著天,暗暗祈禱著。

‘雨季快回來吧,作為代價,下個旱季長一點也沒關係。’

……什麼?她居然說過這樣的話嗎?!

雖然延遲了一個旱季,但還算得上是誓言應驗。喬安娜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會被親自立下的FLAG插個透心涼。

事到如今再追悔莫及也沒有意義了,她把下巴耷到前腿上,雙眼放空,半晌,生無可戀地歎了口氣。

野犬們連續幾天抓到的都是不大的獵物,連大帶小十五張嘴要養活,喬安娜不好意思再去分一杯羹,靠著攢下來的肉乾精打細算過日子。

等喬安娜的儲備糧吃完,野犬們也走到了斷糧的邊緣。

野犬是技術高超的獵手,擁有敏捷的速度、健壯的體魄和團結協作的默契,成群結隊的野犬狩獵幾乎無往不利。

但俗話說得好,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食物緊缺到一定地步的時候,花豹的智慧——或者說不挑食的好習慣,就發揮出作用了。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喬安娜向野犬們展示了極其寬泛的食物選擇。

狒狒、貓鼬、地鬆鼠、紅臉地犀鳥、紅嘴奎利亞雀、鯰魚、鱷魚……天上飛的樹上爬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她每頓變著花樣抓給野犬們看,意思很明確:瞧,這個能吃,這個也能吃,這些都能吃,能吃的這麼多,考慮一下擴寬食譜?

對此,野犬們的態度是:……哦。

它們敷衍地衝喬安娜搖搖尾巴,扭過頭,繼續組織日常捕獵。

不能怪它們冷漠,實在是喬安娜提的都不太適合它們。

首先,野犬不會爬樹,也跳不高,猴子狒狒鳥一類的,它們多數時候都隻能望而興歎,最多抓抓集群的火烈鳥。

其次,貓鼬和地鬆鼠這種超小型的獵物,個子隻夠塞塞牙縫,抓的精力耗費又多,得不償失。

最後,鱷魚……哪個腦子正常的野犬會去抓鱷魚?玩命嗎?

喬安娜傾情安利失敗,不無失望地撇撇嘴,把獵物丟給孩子們吃去了。

又過了一個星期,喬安娜明顯能感覺到野犬們一天比一天強烈的不安和焦慮。

原本它們繁殖的時間選得恰到好處,幼崽們滿月,正好能遇上食草動物回歸的雨季,可幼崽們都快兩個月了,雨水就像迷了路似的,遲遲沒有影子。⌒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幼崽不能挨餓,再這樣下去,這一胎小野犬恐怕遲早會全軍覆沒。

也許是小野犬們注定命不該絕,在喬安娜和野犬們的期待中,在草原上無數動物的翹首以盼下,空氣中飄來了久違的水汽。

遲到了太久的雨水這次沒有再扭捏,痛痛快快地自空中傾瀉而下,一連下了好幾天。

綠色重降,萬物複蘇,雨季,回來了。

喬安娜肯定是高興的,雨水有了,新草長出來了,食草動物很快會遷徙回這片地區,她終於能再吃上飽飯了!

結果,她伸著脖子等了快十天,視野裡都沒有遷徙的大批獸群出現。

她熬不住了,乾脆主動出擊。

向東北方向走了一段路,熟悉的參照物表明,她來到了流經領地的河邊。

喬安娜覺得不太對勁,左右看了一圈,為了確認不是自己眼花,還問了跟在後麵的孩子:“辛巴,這地方原本是河吧?”

辛巴給出了肯定的答複。

的確,不太可能是她記錯——她前陣子在河床的沙土裡刨出一條休眠的鱷魚,那個坑都還在那,積了小小的一灘水。

喬安娜眨眨眼睛,看著光禿禿的河床,傻眼了。

這條河去哪了?!

第88章 、八十八隻毛絨絨

相比西邊平原上的那條大河, 喬安娜領地內的這條河實在算不上大,隻要連著一個月不下雨,這條河就會多處斷流, 要是乾旱再嚴重一點,徹底乾涸也隻是時間問題。

不過, 隻要有足夠的降水補充,它也能很快重整旗鼓, 恢複以往的生機。

之前的許許多多年, 這條河都是這麼過來的。在乾旱與潮濕的交替之間, 它始終任勞任怨,靜靜地蜿蜒著淌過平原,滋潤著兩岸的土地, 在雨季、乃至雨季結束後旱季的前兩個月, 給岸邊生活的動植物們帶來生機和希望。

隻有這個雨季,它沒有再像以往一樣在雨水的呼喚下如約醒來。

老話說得好,失去後才懂得珍惜,喬安娜之前一直將這條河看作理所當然存在的一部分, 直到它乾涸了,才恍然間後悔莫及。

所謂乾涸,並不是指河裡就一點水都沒有了——近些日子一直在下雨, 地上隨便一個小坑都能積起一窪水,河道本身地勢較低, 當然不可能保持乾燥。

四周彙聚而來的雨水在河道中央形成了一條一米多寬的淺溪,潺潺流動,而對於一條河而言,這樣的徑流量顯然遠遠不夠。

不說撐到旱季,隻要停上兩天雨, 這條‘小河’就會立馬在陽光下化為泡影。

不太對勁,喬安娜想。

要說是乾旱太久,降水量不夠河水恢複,純屬胡扯。

這個雨季的雨可比前兩個雨季來的豪爽多了,接連幾天大暴雨,她都有些擔心會不會發水災。

沿岸補水正常,水流量卻遲遲不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