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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大貓當奶媽 如億 4411 字 1個月前

紮不開了。

他像拎小雞仔一樣把丹向四周圍著的同伴們展示了一圈,又征求安吉拉的意見:“怎麼處理?”

因為姿勢變化,有什麼東西從小朋友%e8%83%b8`前滑了下來,掛在脖子上晃蕩晃蕩,然後終於被甩脫了,掉到地上。

安吉拉原以為是男孩身上的汙垢太厚,以至於搓出泥條了,但光打在地上,那東西竟隱約有點不起眼的反光,這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把它撿起來,放在手心,搓著上麵不知道糊了幾層的泥巴。泥巴殼子被摳掉,露出下麵銀亮的掛墜。

D……A……N……

安吉拉辨彆著花體的字母,挨個拚出來,接著便詫異地挑起了眉。

“丹?你的名字?”她問被動倒掛著的男孩。

她的疑問自然沒有得到回答。

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對目所能及的每個人怒目相向,喉嚨裡滾動著聽不懂的咕噥,還不時空咬兩下,牙齒磕得“哢哢”直響,顯然隻要有誰不長眼把手或者其他部位伸到他麵前,必定會遭到他狠狠的一口。

安吉拉盯著宛如一隻真正的小動物的孩子看了一會,輕歎了口氣,說:“找個房間把他關起來,讓他先冷靜一下吧。”

第116章 、一百一十六隻毛絨絨

之前為了找丹, 喬安娜帶著辛巴日夜兼程走了將近一個月,苦行軍式的長途跋涉讓辛巴對非必要的運動產生了生理性的恐懼。因此喬安娜假借幫丹找食物的理由帶丹出門時,辛巴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同行, 表示要獨自留在宿營地睡覺。

也因為這樣,之後發生的種種——包括喬安娜帶著丹到了誌願者們的據點、引起一波轟動、最後把丹托付給安吉拉這一係列事情, 辛巴都一無所知。

他甚至沒注意到喬安娜返回的時候沒帶著丹。

那時他睡得正香,聽到有腳步聲靠近, 抬了抬頭, 眯縫著眼睛迷迷糊糊喚:“媽咪?”

“是我。”熟悉的聲音應。

於是他本能地放下了僅有的一點戒備, 一頭栽回地上,安心重回夢鄉。

一覺到天亮。

直到睡醒坐起來%e8%88%94了一會毛,辛巴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有什麼不對勁, 放下爪子, 左右張望了一圈,鼻翼翕動著,在空氣中搜尋篩選氣味信息。

目標氣味很淡,明顯是經過時間稀釋後留下的陳舊痕跡。他愈發疑惑, 忍不住站起身,把附近的幾棵樹後和幾片草叢裡全找了一遍,邊走邊嗅聞, 始終沒發現想要的新鮮氣味。

他想了又想,驀然間恍然大悟, 匆匆忙忙跑回母親身邊,報告不得了的新發現:“媽咪!媽咪!弟弟不見了!”

喬安娜花了一整晚的時間說服自己不要再跑回去把丹搶回來,相對應的,也一夜沒闔眼。大腦沒得到充足的休息,她反應有些遲鈍, 呆了半天才回複:“……什麼?”

辛巴沒料到會得到這種反應,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了喬安娜好幾眼,用最誇張的語氣重複強調:“弟弟、弟弟他不見了!失蹤啦!”

相較於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艾瑪,辛巴更喜歡弟弟丹。兄弟之間總是更有共同語言,相處起來更默契也更融洽——才不是因為他對艾瑪打架打贏過他耿耿於懷呢!

所以發現最喜歡的弟弟就在眼皮底下失蹤了,他難得展現出了兄長的表率,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重視起這場懸案的調查。

辛巴指望著自己的強調能讓母親像之前發現艾瑪離家出走那次那樣焦急起來,緊迫起來,二話不說拖著他出門展開搜尋。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他的媽媽依然一動不動地趴在原處,四爪垂下,臉貼在樹枝上,耷拉著眉眼,一副身心俱疲的模樣。

喬安娜原本不想說話,但辛巴顯然認為她的沉默是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堅持不懈地在她耳邊聒噪,反反複複強調。

親手把養了這麼久的孩子送走,並接受從此以後無法再見麵、見麵也是陌路的可能的結果,實在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回憶裡的過去和預想中的未來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喬安娜隻要想到丹意識到自己又失去了一任母親,像她思念他一樣思念她,半夜呼喚著她醒來的場麵,心裡就像紮進了一根小刺,每次呼吸都頓頓地疼。

‘丹’這個名字,也許會成為她永遠無法坦然麵對的禁語。

如今辛巴不讓她安靜待著好好冷靜一下也就算了,還在她耳邊無限次循環“丹丹丹”,她再不阻止,一顆脆弱的小心臟遲早被紮成篩子。

她隻好開口回應:“我知道了。”

她的話音還未落,辛巴就積極地接口,替她謀劃起了下一步:“我們要去找他嗎?從什麼地方找起?他是不是昨晚沒吃飽,又偷偷跑出去找吃的了?……唔,也不對啊,他之前從沒這樣過,他晚上睡得可死了……”

喬安娜歎了口氣:“他沒有失蹤,辛巴,是我把他送走了。”

“……難不成是野犬回來把他帶走了?”辛巴自顧自地推理著,突然卡在了半途。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睜大了,瞳孔緊縮成一條細縫,這是緊張和不可思議的表現。他愣了幾秒,弱弱地反問:“什麼?我大概是聽錯了,媽咪,你剛才說,是你把他送走了?”

他密切地觀察著喬安娜的反應,神色裡帶著試探和討好,迫切希望能從喬安娜嘴裡聽到否認。

可惜現實注定要讓他失望了。

“對,”喬安娜說,“還記得嗎?我之前就跟你說過的。”

辛巴想起來了。

喬安娜的確跟他說過準備將丹送給彆人照顧撫養,也解釋了為什麼要這麼做,似乎很有道理,但他和當事人並不在乎其中的原因和必要性,他們隻關注結果——丹要跟母親分開,他們兄弟兩個也不能再繼續一起生活。

想當然耳,兄弟倆同仇敵愾,一口回絕了這個主意。

喬安娜多數情況下都是一個民主的母親,她會尊重孩子們的意見,比如決定下一餐吃什麼的時候。這直接導致,孩子們一旦與她意見相悖,就總敢於直言提出異議。

“為什麼?!”跟前一次一樣,辛巴立刻跳了起來,厲聲抗議,“上次弟弟也說了,他不願意走!”

“辛巴——”喬安娜警示性地拉長聲調,等辛巴的情緒稍微平複,才壓著脾氣耐心解釋,“我說了,他不適合跟著我們生活。”

辛巴又顯著激動起來:“什麼叫不適合,我們不是一直生活得好好的嗎?”

他很難理解這個說法,畢竟對動物而言,生存的標準就是能填飽肚子、抵禦威脅、在自然的威脅和挑戰中堪堪保住一條小命罷了。

原始條件能提供的追求太少,哪怕是大貓中最講究的花豹,提高生活質量的舉措也不過是在吃較大的獵物之前先拔毛剝皮、享受一下更好的食物口感。

而且,動物的觀念裡不存在送養的概念,母親放棄幼崽,隻有唯一的一個說法——遺棄。

會迫使母獸走到遺棄幼崽這一地步的一般有兩種理由:一是環境惡劣或母親本身身體抱恙,無法繼續撫養;二是幼崽先天不足或後天患病,為了保全其他幼崽,不得不做出犧牲。

結合實際,前者不符合,後者倒是擦了點邊。可即使丹先天不足身體弱,喬安娜不也堅持撫養了他這麼久嗎?怎麼突然就改變主意了呢?

辛巴不論怎麼想,都覺得這是一場毫無緣由的不合理的‘遺棄’。

大概是觸景生情,又或者是未雨綢繆,他覺得放任這種事情發生,下一回慘遭拋棄的就該是他了。

被動挨打行不通,他必須先下手為強。

辛巴一骨碌爬起來,扭頭就走。!思!兔!網!

喬安娜不知道他想乾什麼,又實在沒精神管,沒阻止也沒詢問,隻癱在樹上默默看著。

辛巴走出去幾百米,猶豫著慢下腳步,扭過頭朝喬安娜的方向看了一眼。

大概沒想到喬安娜會采取以不變應萬變的策略,他愣了愣,原地踟躕了一陣,又裝作不經意地繞了個圈子兜回來,在經過喬安娜躺著的樹時氣鼓鼓地從鼻子裡噴了口氣,故意大聲說:“我說到做到,弟弟去哪我去哪!”

他大步走開,實際上眼角餘光一直留意著喬安娜的動向,見喬安娜遲遲沒有反應,他跺了跺腳,又著重強調了一次:“我要去找弟弟了!”

演技太用力,表現太刻意,瑕疵一挑一堆,卻反而使整場表演多了些情景喜劇的味道。

喬安娜看著覺得有趣,心情也不知不覺輕鬆了一些,配合著催促:“行,你去吧,那個方向一直走,會看到一堵石頭搭的牆,就是那。”

辛巴傻眼了。

他沒有出聲,但他的表情和眼神明確體現了他當前的內心活動:還有這種操作??

喬安娜死氣沉沉地耷拉著的尾巴尖端勾了勾,左右輕甩,顯露出貓科動物特有的愉悅和笑意。

經辛巴這麼一打岔,她也不再在牛角尖裡打轉了。

據點的誌願者都是好人,就算安吉拉還沒從痛失所愛的打擊中緩過來,無法為丹提供照顧,丹跟著其他任何一人生活,都不會吃虧。她做的舉措很明智,也很正確。

丹既已平安回歸人類社會,前途一片敞亮,她最初的計劃也算是圓滿完成了,接下來隻是如何調整心態、接受離彆的問題。

不過,其實調整不好也無所謂,時間是治愈一切的良方,熬過最早最難熬的時間,總會慢慢好起來的。

喬安娜做好了思想建樹,但是為了照顧向來不如理智穩定的情感,她決定還是趁早離開這片地區,靠距離差距徹底掐斷後悔的小苗。

想到就做,她最後朝據點的方向深深看了幾眼,義無反顧地踏上了返程的路。

回領地花了十多天,走到之前找到辛巴的位置時,喬安娜驚奇地發現,萊恩還留守在那附近。

對人類而言,在一個固定的地方待上一個多月不稀奇,但對居無定所的動物而言,能長時間待在固定(範圍不超過一平方公裡)的一片區域內,是非常難得的情況。

要知道獵物是長腿的,運氣很好的情況下,狩獵的追逐也會持續上千米,更彆說有時候運氣不好失了手,需要後續再進行長途追蹤了。喬安娜雖然習慣固守在固定的領地裡,但實際上一直在領地各處移動,每天的活動距離至少有三四千米。

像萊恩這樣駐守在原地,代表他每次跑出去捕完獵都會再原路跑回來。雨季獵物充足就罷了,旱季尋找獵物都可能要走上幾公裡,這樣還能堅持下來,可不容易。

衝這堅持和毅力,萊恩離變成一尊草原上的望夫石已經不遠了。

……哦,這比喻可能不太恰當,他‘望’的不是彆的誰,正是跟著喬安娜出去了一個多月的辛巴。

時間和精力沒有白費,苦等的目標終於回歸,萊恩有些激動,遠遠就朝辛巴迎過來,顧及著旁邊的喬安娜,又在二十多米外停住,隔空打招呼:“你回來了。”

丹的事辛巴依舊難以釋懷,他一路都在鬨脾氣,但鑒於喬安娜掌握著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