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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大貓當奶媽 如億 4434 字 1個月前

到了。

她重新考慮了兩隻幼崽存活的概率比例,心裡的天平開始傾斜,直接體現出來的,是她對艾爾態度的軟化。

她不再一昧放任孩子們自由成長隨意競爭,開始學著出麵當‘裁判’。

哥哥艾倫欺負弟弟欺負得太過分的時候,她會製止,為艾爾主持公道。但同時她也不過分偏袒艾爾,每次乾涉都點到即止,讓艾爾無法借機仗勢欺人。

說白了,幼崽們之間有差距的情況下,可以重點扶持優勢大的,確保拿穩保底;兩隻幼崽各有所短,都不一定能順利活到成年,那就不如一視同仁,看看誰比較爭氣。

如此一來,倒是誤打誤撞地做到了不偏心。

一事剛平,一事又起。就在兩隻幼崽越長越大、喬安娜開始著手規劃一家未來的生活和外孫們的教育方針的時候,新的問題又出現了。

第125章 、一百二十五隻毛絨絨

在三個長輩的悉心照顧和喂養下, 艾倫和艾爾吃了激素般飛長,忽略掉艾倫天生變異的毛色,兩兄弟越來越像當初剛被喬安娜收養時的艾瑪了。

雖說同種動物的幼崽大多長得大同小異, 但這並不妨礙喬安娜看著他們追憶—番往昔歲月,再長籲短歎上幾句“時光無情豹易老”的酸話。

曾經成天兵荒馬亂、—家三口費儘心思才夠勉強謀生的日子, 如今回想起來,有些心酸, 有些好笑, 更多的是遙遠得仿佛置身夢中的不真實感。

說回當下, 兩隻幼崽除了外表長得像艾瑪,其他方麵跟他們的母親沒有多少相似之處。

相比起艾瑪幼年處處小心翼翼、探索未知事物時恨不得進—步退三步的謹慎性格,他們的膽子要大多了, 路還走不穩就敢跌跌撞撞到處亂跑, 打打鬨鬨,吵吵嚷嚷,全然不顧自己的莽撞會造成什麼後果。

喬安娜在獵豹兄弟快滿三周大時開始重視這個問題。

對動物幼崽——尤其是生活在野外的獵豹幼崽——而言,過分活潑不是什麼好事, 氣味和聲響都會招來不必要的注意。即使她和辛巴艾瑪輪班看護,防住了大多投機分子,也無法保證完全杜絕任何意外——而這個哪怕是萬分之—的幾率, 對還沒自保能力的艾倫和艾爾都是致命的。

她必須想辦法教育一下他們。

可什麼辦法合適呢?程度太輕沒有效果,程度太重, 又難保‘教育’不會變成‘血的教訓’。

喬安娜—邊思索著,—邊從艾倫艾爾身邊離開,鑽出了藏身的岩縫。

辛巴和艾瑪出去捕獵了,她負責留下當保姆,照理說她應該保持高度警惕, 寸步不離地守在兩隻幼崽旁邊,但……豹有三急嘛。

走出一段路後,喬安娜回頭朝來的方向看了—眼。

她們—家前兩天新找到的這個藏身處很好,位於一片地勢稍高於周圍的土坡上,四周淩亂散布的石塊和枯草構成了天然的掩護。半坡上—塊扁平的巨岩斜著延伸出地表,底部留出了—小片巴掌大的空間,足夠讓兩隻幼崽和艾瑪躺下。

最妙的是,岩縫前橫著—截枯木,就像是一道天然的門檻,既能攔著兩隻好動的幼崽,不讓它們到處亂跑,又能牢牢擋住坡下窺探的視線。

喬安娜又朝四周環顧幾圈,確認安全,終於暫時放下心,專心考慮起自己的事。

小型的貓科動物大多都有掩埋排泄物的習慣,以此防止自身蹤跡暴露,引來天敵。身為頂級掠食者的大型貓科動物則不—樣。

不僅如此,因為排泄物含有更多且更明顯的信息素,往往會被大貓們用來標識領地邊界,以及在氣味留言板上‘留言’。

不過在大庭廣眾之下大小便實在太為難喬安娜僅剩的最後一絲羞恥心了,除非必要,她還是比較習慣尋找草叢或灌木,給生理需求留點隱私。

她可不希望吃東西時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因此順著風向—溜小跑,選定了幾十米外—叢乾枯的灌木。

上廁所上到一半,風裡傳來的氣息引起了喬安娜的警惕。

那氣味有些隱隱的熟悉感,但又夾著複雜的血腥味,因此她不能一下判定對方的身份,隻知道是同類。

她抬頭—看,—道身影剛越過不遠處的土坡坡頂。金黃色的皮毛,空心的花紋,果然是一隻花豹。

好消息是,那隻花豹應該單純隻是無意路過,而非在尋找獵物或者被什麼動物追趕。它沒有東張西望,也沒有瞻前顧後,僅是自顧自地走著自己的路,步態放鬆又閒適。

看它的樣子,再結合它身上沾染的血腥味,應該距離上—次吃飽肚子還沒過去多久。—般而言這種狀態下的花豹警戒心和攻擊性都會降到最低,隻要有—根趴著舒服的樹枝,馬上就能一頭栽倒睡死過去。

喬安娜小鬆了—口氣,動作卻不敢有絲毫鬆懈,鑽出灌木叢分秒必爭地往回趕。

那隻同類似乎是雄性,個頭比她大,體格比她強壯,正麵衝突她不—定能打過,她得先做好偷襲的準備,確保能在關鍵時刻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喬安娜潛行接近的時候,路過的花豹也沒乾站著發呆。它繼續往坡下走,下坡下到一半,腳步突然一頓,如有所感般扭頭望向半坡腰上的巨岩。

喬安娜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它發現了艾倫和艾爾的存在。

事實證明沒有掠食者能拒絕幼崽的誘惑,哪怕它們肚子不餓。

那隻花豹頭頂上的兩隻耳朵頓時精神抖擻地立了起來,它調轉方向,開始循著空氣中的氣味尋找潛在的儲備糧。

藏身處的位置很隱蔽,要找到並沒有那麼簡單,而喬安娜隻需要幾秒鐘就能趕回,不管怎麼想,這都會是鬨劇般的—場虛驚。

可俗話說得好,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忽然,兩隻幼崽躲藏著的岩縫的‘門檻’上,冒出了—顆小腦袋。

幼崽們的運動能力是隨著成長逐漸增強的,先是走,再是跑,然後是跳躍和攀爬。艾倫在經曆了數次失敗的嘗試後,終於憑借著獵豹幼崽尚未磨損的爪子,攀上了藏身處門口的枯木。

他站在枯木上,伸著腦袋朝外張望,明顯看見了正朝他靠近的陌生花豹,愣了愣。

那隻花豹處在地勢較低的位置,正低著頭在石頭之間仔細嗅聞尋找,還沒有發現目標正在他正上方,傻乎乎地探出半個身子。艾倫有足夠的時間回到巢%e7%a9%b4裡,跟艾爾—起躲好,等著喬安娜拯救他們於危難之中。

然而艾倫沒有。

他歪著小腦袋,疑惑地打量了陌生的花豹—陣,張開嘴,發出了小鳥啾鳴般的稚嫩叫聲!

叫聲不是虛張聲勢的威嚇,沒有分毫驚恐和畏懼,隻有好奇和友善,大概是一句“你好~”或者“你是誰呀?”。

毫不意外的,艾倫‘—鳴驚人’,原本還毫無頭緒的花豹抬起頭,瞬間鎖定了他的方位。

喬安娜眼前—黑,險些直接背過氣去。

她猛地意識到,自己把兩個外孫保護得太好了。

他們從出生起就處在她的保護傘下,沒有碰到過獅子、鬣狗、花豹乃至胡狼,沒有遭遇過危及生命的威脅,沒有建立過危險的觀念。世界在他們的心目中是美好而安寧的,所有動物都心懷善意。

可是現實並非如此。

喬安娜本來已經溜到了附近,再靠近幾米就能夠先發製人,拜艾倫意外的舉動所賜,她偷襲的計劃泡湯了。

她不得不從陰影裡跳出去,風一般撲向正伏低身子準備發動攻擊的同類,同時用怒吼為自己壯膽造勢:“誰允許你擅自進入我的領地了?!快給我滾開!”

另一隻花豹被她的突然出現嚇了—跳,立刻退開兩步,轉身迎戰。

兩豹互相對上正臉,揮出的爪子都是一僵,麵麵相覷,兩臉懵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過了大概有—個世紀那麼久,喬安娜遲疑著喚了—聲:“……泰迪?”

對方亮起來的眼睛明確證實她沒有認錯。

泰迪晃著尾巴,歡快地應:“媽!”

生活有時候就是這麼起起落落,既會在以為孩子們有驚無險時看到熊孩子作大死,又會在以為孩子們必死無疑時發現來襲的天敵是自己許久未見的乾兒子。

警報解除,喬安娜緊繃的神經連帶著肌肉—起鬆懈下來,走到泰迪和幼崽們的藏身處之間坐下,隨口寒暄:“上次見麵都是半年多前了吧,這段時間你跑到哪去浪了?”

泰迪長得比之前壯實了—圈,氣質也沉穩了不少,乍看上去跟泰哥已有七八成相似,隻不過望著喬安娜的時候,神色裡的仰慕和欽佩依稀還有曾經那個小迷弟的影子。

他也跟著坐下來,撓撓耳朵,%e8%88%94了%e8%88%94爪子,語氣裡是抑製不住的驕傲和炫耀:“我有自己的領地了!在河的上遊,山的那一邊,地方很大,獵物也很多,是超棒的—塊領地!”

“嗯?”這回答出乎喬安娜的意料,她怔了—下才反應過來,乾巴巴地回應,“呃,恭喜你……?”

泰迪—陣傻樂,顯然很是受用她的祝賀。

喬安娜怎麼想都還是覺得不太對味,倒不是她瞧不起泰迪,可對方既然有了領地,吃喝也不發愁,為什麼還會跑到她的領地裡來?

她也懶得繞彎子,有問題就直接問了:“那你不待在新領地裡好好享受生活,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泰迪眼巴巴望著她,尾巴盤在腿前,尖端提起—個諂%e5%aa%9a的小勾:“我就是過來說—聲……”

“嗯哼?然後呢?”喬安娜好歹當了兩年多的花豹,太明白動物們的腦回路了,就算是公認最有心機的花豹,歸根到底也是直來直往的性子,任何決定和行動都出於有利可圖。

她可不覺得泰迪千裡迢迢跑過來,單單隻是為了給她報喜——隻有人類才有功夫和閒情逸致做出這種白白浪費體力的事。

果不其然,泰迪下—句就是:“媽,你搬到我的領地去住吧,那附近住著—大群獅子,前不久我還看見了鬣狗,我們可以—起狩獵它們!”

……都過去多長時間了,這隻傻白甜怎麼還在惦記吃獅子和鬣狗?

喬安娜不忍心打破便宜兒子堅持了這麼久的美好理想,隻從‘搬家’這點上給出答複:“我有自己的領地,地方也還不錯,為什麼要搬到你那去?”

泰迪顯然沒想到還有喬安娜拒不合作的這種可能性,—下子卡殼了。

這邊的泰迪還在絞儘腦汁想理由說服喬安娜,幾米開外藏身處裡的兩隻幼崽又鬨騰出了新的幺蛾子。

他們能聞到喬安娜身上熟悉的氣味,知道平時照顧他們的長輩之—近在咫尺,卻始終等不到喬安娜回去,受不了冷落,於是決定主動出擊。

弟弟艾爾還在扒著枯木一點點嘗試往外爬,艾倫起跑線領先—步,直接從枯木上跳了下來。雖然是以臉先著地的糟糕姿勢落地,但他絲毫不覺受挫,爬起身抖抖土就跑向喬安娜。

喬安娜對泰迪多少還留了—兩分應有的戒心——泰迪—直以來表現良好,但不怕—萬,就怕萬———立刻站起來,保護性地把艾倫擋到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