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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大貓當奶媽 如億 4396 字 1個月前

恥,但她顧不上那麼多了,在相冊裡翻了一圈,找到了一張照片。

這張照片是納爾森拍的無數張照片中難得不那麼醜的:她背朝著鏡頭端坐著,丹則坐在她旁邊,緊挨著她,小腦袋放鬆而依戀地枕在她的頸側;夕陽西斜,把她們的影子拉得很長,也給她們的背影鍍上一層暖紅色的光暈,靜謐又和諧。

喬安娜把這張照片設為頭像,再翻出一些合適的照片,配上她所記得的照片拍攝時發生的小趣事,上傳並發布。

既然要做,就做得徹底一些,喬安娜思索了一陣,又毅然以同樣的名字注冊了一個油管賬號,在視頻庫裡挑選起合適的視頻來。

為了丹的隱私和安全考慮,她不打算讓丹在社交平台露臉,照片還好說,要用這個標準篩選視頻,難度一下子就拔高不少。她必須把視頻放到最慢,仔細查看,最大限度以防萬一。

感謝貓科動物強悍的動態視力和反應能力,讓她不需要時時暫停、逐幀檢查,但謹慎起見,她還是多花了不少的工夫。

時間在不知不覺間流逝,喬安娜發現,看得眼睛疼還不是什麼大問題,更致命的是……平板電腦快沒電了。

這台平板電腦往常都是丹在用,她不是很擔心會被其他人發現異常,但以花豹的爪子和牙齒,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為電子產品連接電源這種高難度動作,大半夜的把小朋友叫醒幫忙充電也不太合適。無奈,喬安娜編輯了一小段說明,把視頻發布,結束了首夜的工作。

之後丹的一整個假期,喬安娜都借著陪小朋友睡覺的特權,斷斷續續地更新著推特的推文和油管的視頻,也有了些粉絲,但因為她從不在評論和私信中與人互動,漲勢很慢,也很難留住已有的人氣。

她倒是想回複,可用肉墊在還沒有她兩個爪子並起來大的觸屏上打字太為難她了,她編輯動態就得耗上老半天,時間和平板電腦的電量都不允許她做太多彆的事。

在網紅遍地走的當下,她辛辛苦苦賺來的這些微流量猶如滄海一粟,激不起任何浪花。

喬安娜有些失望,卻又不太失望。

她本就抱著試一試的想法,能成最好,不能成,其實也沒什麼損失。

況且她才注冊半個月,關注數就到了多年老用戶納爾森的十倍,這難道不是一次巨大的飛躍嗎?

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知足吧。

一邊這麼安慰著自己,喬安娜一邊戀戀不舍地送走了丹小朋友,滿懷希望地等待起暑假的到來。

因為入學上半年丹小朋友適應良好,納爾森也稍微放了點心,把養子托付給母親照看,等正式開學後,獨自背著行囊回到了草原上。

喬安娜知道,納爾森大概是要抓緊為因故擱置了快一年的畢業論文努力了。

就衝納爾森把丹養得那麼好的份上,她決定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全力配合納爾森的科研工作。

——她要是不能幫納爾森順利畢業,她就不叫喬安娜!

納爾森一拿起攝影機開始拍攝,喬安娜就鉚足了勁在鏡頭跟前好好凹造型,搔首弄姿,儘量讓納爾森那半吊子攝影技術也能拍出她最完美的一麵。

她自認為自己表現很好,但沒過兩天,納爾森就對她失去了興趣,寧願去聽據點的誌願者們講冷笑話都不願意再跟拍她了。

喬安娜不明就裡,想來想去,百思不得其解,隻想抓著納爾森問上一句:“你為什麼不拍了?是嫌老娘魅力不夠大?”

但是她沒過多久就發現,隻要她一去做彆的事,比如自己抓幾隻獵物當零嘴,或者幫誌願者們鎮壓一下剛救助回的小動物,納爾森就會偷偷摸摸跟過來,躲在後麵遠遠地舉著攝像機拍她。

……很好,男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

經過多次試探驗證,喬安娜確認了自己的猜測:納爾森對她長得怎麼樣並不太感興趣,他隻關心她每天乾了什麼,以及為什麼要這麼乾。

她認認真真地思考了很久,稍微明白了這其中的前因後果。

納爾森不是靠拍攝動物美照出售寫真集賺錢的野生動物攝影師,他是個科學家,是專門研究動物行為的博士,當然不喜歡她刻意又做作的擺拍,隻關注她最自然最純粹的表現。

那這就好辦了,早說嘛。

隔天早上,喬安娜早早地爬了起來,站在院子門口等納爾森起床。

見納爾森從房間裡出來,她用叫聲吸引了對方的注意,一馬當先地往外走。

納爾森飛快跟了過來,但是單槍匹馬,除了攝影機和一大個人之外什麼都沒帶,想必是以為她跟以往一樣就在據點周邊轉轉,隨便抓點零嘴墊肚子。

喬安娜無奈地停下腳步,身子一橫,杵在路中間,看看納爾森,看看據點,再看看據點反方向一望無際的草原。

納爾森呆了半天,總算看懂了她的暗示,趕忙折返回據點,收拾了野外露宿的必需品,開上車追了出來。

喬安娜趴在一公裡開外的路沿石上等著,見到開著車的納爾森,目露滿意之色。

她慢吞吞地站起身,在晨風中抖了抖毛,昂起頭,衝遠處初升的朝陽吼了一聲。

花豹的叫聲不如獅子雄渾,傳播距離不遠,但依然有力,帶著睥睨眾生的孤高和桀驁。

吼完這嗓子,喬安娜又回過頭,看了納爾森一眼。

大概是錯覺,納爾森看見那雙淺金色的眼瞳眨了眨,跟人類微笑似的眯了起來,依稀是在對他說——

“走,我帶你闖天下去。”

第149章 、一百四十九隻毛絨絨

一人一花豹結伴同遊草原, 聽起來頗有些某國武俠小說中浪客仗劍遊曆江湖、行俠仗義的颯爽和浪漫,但隻有當事人和當事豹才知道,日子過得究竟有多苦。

時值旱季, 遍地枯黃,食物和水源都極其稀少, 為了填飽肚子,喬安娜每天都要走上很遠尋找獵物。

考慮到納爾森的攝影機沒有夜視功能, 她還得儘量把狩獵安排在白天, 這條件就更嚴苛了。

而且——而且!汽車的引擎聲很大, 雨季也就罷了,旱季草原本就空曠,留下的食草動物們也都處於草木皆兵的警惕狀態, 巨大的異響無異於鳴笛預警“有危險來啦!”。有好幾次, 喬安娜剛遠遠瞧見幾隻羚羊的身影,羚羊們就先一步察覺到了車聲,撒丫子狂奔,留給她一地煙塵和地平線上淡化成一個小點的背影。

雖然喬安娜努力把情緒藏住, 儘量不讓嫌棄明顯流露,但餓肚子的感受著實不好,一頓不吃還行, 兩頓不吃尚可,三頓四頓吃不上, 脾氣再好都得窩火。

她總算明白了,為什麼人類眼中的花豹會是避世隱居的神秘的一族——不是我們花豹想躲著人走,實在是生活所迫啊!

母花豹的幽怨和不滿顯而易見,納爾森多少也算個動物習性專家,明白自己的存在是個妨礙, 不得不找地方把車停好,帶上必備物資,棄車徒步行進。

他之前常年在實驗室、食堂、宿舍和圖書館之間兩點一線隨機移動,自稱醉心科研實驗,實際上就是個四體不勤的書呆子,這輩子也沒走過超過十公裡的路。隻跟著研究對象走了半天,他就頂不住了,整個人精疲力儘,又熱到爆炸,隻剩下在樹蔭下麵癱著喘氣的力氣。

喬安娜在十米開外停住腳步,扭回頭,向納爾森投去一個同情而鄙夷的眼神:行不行啊小老弟?你這也太弱了吧?

納爾森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看都不看她一眼,絲毫不中她的激將法。

喬安娜也不過多為難人類孱弱的小身板,甩甩尾巴自顧自地繼續往前走。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幾個小時後,她成功捕獵歸來,納爾森依然在原處挺屍,看樣子真是累得夠嗆。

聽見喬安娜回來的動靜,納爾森扶著樹乾勉強撐起身子,從包裹裡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沒有信號。

這就意味著沒人能幫他,他怎麼走過來的,就得怎麼走回車邊去。

……生活太難了,他選擇死亡。

納爾森又躺下攤平了,喬安娜看著這番獨角戲一般的‘仰臥起坐’,對天翻了個白眼。

鄙視歸鄙視,她還是認命地在附近找了個地方趴下,幫納爾森放哨,留意可能出現的威脅。

新晉的一對搭檔磕磕絆絆地磨合著,生不如死,度日如年。喬安娜餓得瘦了一大圈,納爾森曬得黑了一個色度,每次回到據點補充物資,都會引來一波“你們倆是結伴去逃難了嗎?”的調侃。

不過辛苦付出總有回報,最艱難的頭兩個月過去,隨著納爾森體能和耐力的進步,一人一豹的默契程度也大有提升。

每次出門,納爾森開車在喬安娜後麵隔著幾百米慢悠悠跟著,喬安娜腳步一停,耳朵一豎,尾巴尖一抖,他就知道喬安娜是發現獵物的蹤跡了。然後他會及時熄火,下車步行,用攝像機記錄下母花豹捕獵的英姿。

不捕獵時,喬安娜會留在納爾森和車子的旁邊。如果太陽太大,周圍又無處庇蔭,她甚至會擠進納爾森靠著車身搭出的涼棚裡,跟納爾森分享同一片陰涼。

即使是專門跟拍花豹、與花豹一族為伍多年的野生動物攝影師,也很難達到這樣的成就,納爾森不免有些膨脹。

這天,喬安娜照常來蹭納爾森的涼棚,大大方方地在陰影裡占了半壁江山,側躺著睡午覺。

即使是最凶惡的食肉猛獸,進入夢鄉時也會變成無害的大貓貓,在地上攤成扁扁的一塊,跟張毛絨絨的毯子一般,整個兒威嚴掃地。

納爾森盯著觸手可及的豹餅看了半天,一時熱血上頭,決定做出一個史無前例的新嘗試。

“我之前見過安吉拉摸她,她並非不能忍受人類的撫摸,不過她向來隻允許安吉拉一個人碰。如今她對我已經很信任了,我想,她說不定會願意給我也開個特例……”他一手拿著攝像機,另一隻手向前伸出,緩緩朝母豹的後腦勺靠近,“可供參考的例子很少,我不敢肯定野生花豹會不會接受人類的主動觸摸,但根據貓科動物的習性推斷,隻要我動作夠輕,她也許都發現不了——”

事實上,他被發現了。

那顆毛絨絨的腦袋從地上抬了起來,四隻爪子也收回了身下,轉過頭來,默默地看著他,和他伸出的手。

納爾森之前剛碰到喬安娜腦後的毛,因此喬安娜轉過身後,他的手正好處在喬安娜脖子的位置,喬安娜隻要稍微低下頭,就能把他的手一口兩斷。

喬安娜倒是無心那麼乾,她就想看看,納爾森究竟有多大膽,居然敢趁著她睡覺擅自偷摸她腦袋——安吉拉小姐姐都是先伸手示意,等她主動靠上去才放心下手!

她好歹也是隻花豹好伐?跟擼貓一樣說摸就摸,她不要麵子的嘛!

納爾森在計劃被撞破的那一刻就慫了,本著超強的意誌力才沒有條件反射性地猛收回手。

他在腦中走馬觀花地回顧完了自己短暫的一生,既恐懼又有些莫名的觸動,決定大不了以手飼豹,為後世留下寶貴的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