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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大貓當奶媽 如億 4399 字 1個月前

頭和鼻子裡流出來,滴滴答答地淌到他的%e8%83%b8口,他卻渾然未覺,繼續一下一下撞著,大有不把腦漿磕出來不罷休的勢頭。

俗話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一時間,所有人都被納爾森爆發出的狠勁唬住了。

卡莫留著他還有用,當然不可能放任他活活把自己磕死。他撞到第五下時,卡莫就命手下打開他的籠子,把他從籠子裡拖了出去。

納爾森拚命掙紮,徑直把腦袋往地上磕。

卡莫罵了句臟話,指揮手下控製住他:“我都把你放出來了,你要照顧那隻花豹,去就好了,在這尋死覓活的給誰看?”

“藥都用完了,想治也沒法治。遲早都是死,不如你一槍打死她,我再去給她陪葬算了!”納爾森說著,又要以頭搶地。

他打著赤膊,手臂上都是血和汗,沾了沙土直打滑,三個人竟都拉不住他,場麵一度混亂。

“行了!”卡莫厲聲喝止這場鬨劇,惡狠狠剜納爾森一眼,咬牙切齒地問,“要什麼藥?我給你。”

納爾森一屁股坐到地上,順理成章地反客為主:“我需要酒精、紗布、繃帶,還有止痛劑、消炎藥、抗生素……得是獸藥!人用的效果不行!”

經過一番拉扯和談判,卡莫妥協了。

因他是在場除了納爾森外唯二識字的人(其他人甚至連“抗生素”這個詞都沒法流暢說出來),他不得不親自上陣,帶上兩個手下到最近的村鎮上去買藥。

卡莫前腳剛走,後腳納爾森就跟留下的人攀談起來了。

他一手捂著額頭止血,一手伸向離自己最近的守衛:“哎、哎,那個誰,搭把手,給我遞條毛巾?”

被點名的男人垮著張臉,一板一眼回絕:“頭兒交代了,不讓我們跟你說話。”

“他都走了,你說了他也不知道麼,怕什麼?”納爾森唯恐天下不亂地攛掇,眼珠子一轉,又有了新的主意。

他傾身湊近男人,神神秘秘道:“你知道他為什麼不讓我跟你們說話麼?——他想獨吞我身上的巨款!”

他一指自己的電腦包:“我的那個包,你去翻翻,內膽的夾層裡有好東西。”

男人將信將疑,順著他的指示過去,從夾層裡掏出了一根金條。

那金條是納爾森從喬安娜爪下繼承的財產之一,他一直把它隨身帶著,以備不時之需。早先他之所以沒拿出來賄賂卡莫,是因為知道卡莫由盜獵賺得盆滿缽滿,肯定看不上這點小錢。

而卡莫的手下們就不一樣了——卡莫是成功的商人,而非貼心的老板,他的手下地位相當於替資本家賣命的打工仔,每天乾最累的活,拿最少的利潤,實在做不到視金錢為糞土。

果不其然,金條一出,幾個人的眼睛都是一亮。

“還有彆的嗎?”沒拿到金條的其他人迫不及待地問。

納爾森又提醒著他們,從他背包的各個口袋裡翻出幾個袖扣和領帶夾。

“沒啦沒啦,我的全部家當就這麼多。”麵對不知足的追問,納爾森遺憾搖頭。

他頓了頓,又佯裝驚喜地歎:“一二三……誒!巧了!你們正好六個人,六樣東西你們一人一件,剛剛好。”

袖扣和領帶夾上鑲的是寶石,價值不菲。但這幫大老粗都不識貨,在他們眼裡,黃金才是唯一的硬通貨。

理所當然的,他們為了誰該分到金條而爭了起來。

喬安娜目睹了這場本不該有的爭執。恍惚間,她覺得自己在看一群禿鷲。

那些煩人的食腐大鳥就是這樣,成群結隊,一呼百應,看似是一個團結的大群體,可又能為誰先吃第一口內臟吵得麵紅耳赤,乃至大打出手。

這似乎也印證了整個盜獵團夥的本質:看似龐大而堅不可摧,隻要沒了卡莫的鎮壓和領導,就會變成一團散沙。

不過是一幫子烏合之眾罷了。

趁著混亂,納爾森悄悄溜到了自己被翻得一團亂的行李旁邊,找出衛星電話,撥通了安吉拉的號碼。

衛星電話自帶定位功能,收到信號後,據點的誌願者們以最高的效率展開了救援。

考慮到敵人是狡詐的卡莫,為防萬一,他們做足了準備,額外聯係了其他據點和官方護林員增援,一來就是二十多人組成的龐大車隊。

什麼?他們以多欺少?

——卡莫率武裝車隊攆著他們打的時候可沒考慮過是不是不講武德!

卡莫買藥回來,剛一下車,埋伏在周圍的援軍就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把他按倒了。

安吉拉分開人群走上前去,用槍抵住了卡莫的頭。

她藍眸暗沉,波濤下翻湧著熊熊怒火和恨意。

先是未婚夫利安德,再是納爾森和娜雅,她這一生最重要的存在,都遭到了卡莫的魔爪摧殘。

這樣的人渣,多活一秒都是在浪費空氣!

安吉拉咬住嘴唇,手指顫唞著,一點點搭上扳機。

在場的誌願者和護林員都了解她跟卡莫的恩怨,雖然神色各異,但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沉默,沒有一個人出麵阻止她。

卡莫隻在遭伏擊的那幾秒展現出幾分驚詫,很快便又恢複了一貫不可一世的自負模樣。

他被迫趴跪在地上,被槍口抵著腦袋,還有閒心衝安吉拉吹口哨,神色輕佻,態度隨意,毫無瀕死的緊張感:“美人兒想殺我?值了。來,開槍吧。”

安吉拉瞪著卡莫,恨不得用眼神在他身上灼出兩個洞來。

她的指尖在扳機上撫了又撫,最終,還是沒扣下去。

“死倒還便宜你了。”安吉拉關掉槍的保險,提著槍直起身,用空著的手背擦了擦眼角,再抬頭時,眼底已沒了霧氣的痕跡,“況且,為了你臟了我的手,不值得。”

她居高臨下地睥著卡莫,麵容冷峻而高傲,不再是純潔無暇的天使,而是浴血重生的女戰神:“等著法律的審判吧,雜種。”

第161章 、一百六十一隻毛絨絨

安吉拉和卡莫之間發生的糾葛, 喬安娜和納爾森並不知情。

被解救後,他們撤到了兩公裡外的車隊後方,有專門的後勤人員負責照看他們。

說是‘他們’, 實際上主要還是納爾森。一群人圍著他, 一會遞毛巾給他擦臉, 一會替他量體溫測血壓, 一會喂他喝葡萄糖水補充體力, 忙得不可開交。

相比之下,喬安娜旁邊就顯得冷清多了,隻有兩個司機模樣的人站在稍遠一點的地方,對著她的籠子比比劃劃, 低聲討論該怎麼把她從推車上挪進車廂。

這倒也不能怪後勤人員們偏心。一方麵,他們雖然多少聽說過女神娜雅的名頭, 但真正碰麵時,出於人類對擁有尖牙利爪的食肉猛獸的本能畏懼,一般人依然難免擔心自己會不會遭到攻擊;另一方麵,他們都不是專業的獸醫, 比起無法說話的動物,能順暢交流的人類顯然是更好的服務對象。

更何況,納爾森的模樣確實很淒慘——他沒穿上衣,褲子的兩條褲腿被掛得破破爛爛, 露出的皮膚上隨處可見被毆打造成的斑駁淤青,滿頭滿臉都是血與土——光是這麼看著,就讓人不由得感同身受地同情起他這些天的遭遇來。≡思≡兔≡在≡線≡閱≡讀≡

隻有當事人本人不這麼想。他費勁地從人們過度熱情的關懷中掙脫,把放著喬安娜籠子的推車拖到身邊,提高聲音問了一句:“有人方便搭把手嗎?”

由於旱季和近幾天的磋磨,喬安娜瘦了不少, 但體重仍有一百多斤,納爾森沒法在不扯到她的傷口的情況下將她從籠子裡搬出來。

有兩個人快步朝納爾森靠近,卻不是來幫忙的。其中一人湊到他跟前,耐心詢問他是否有什麼地方不適;另一人則把一條安慰毯塞給他。

納爾森轉手就把毯子披到了喬安娜身上。

“我沒事,充其量有些腦震蕩。她才更需要醫療救助,”他回答前者的問題,“——她中了兩槍呢。”

周圍聲音嘈雜,兼職醫生一時沒有聽清,驚道:“您還中槍了?!在哪?”

納爾森無奈地苦笑,示意籠子裡的喬安娜,耐著性子重複了一遍:“不是我,是她。”

“哦。”醫生顯著鬆了口氣,卻仿佛在眨眼之後瞬間失憶,沒去檢查另一位傷員,而是繼續問納爾森,“您覺得自己需要心理疏導嗎?先生?”

“有就再好不過了,謝謝。”納爾森答完,還不忘再一次嘗試將大家的注意力引向喬安娜,“我想她應該也需要。她的經曆比我的可怕多了,換做是我,恐怕得患上PTSD。”

醫生又一次忽略掉了後半句話,抬頭喊同事:“喂,傑!這位先生需要危機乾預!”

一名矮胖的中年男人應了一聲,顛兒顛兒地小跑過來。

三番兩次被無視,納爾森不可能察覺不到這其中刻意的意味。他躲開名叫‘傑’的心理谘詢師朝他遞來的第二條安慰毯,皺起眉頭,指著喬安娜,厲聲問:“你們是都看不到她嗎?我說了,她傷得比我重,比我更需要治療!”

傑雖是業餘兼職,但專業素養一分不少,麵對無端指責仍保持著微笑,態度和煦而包容:“您說那隻花豹嗎?我們當然看得到它。它的傷確實不輕,稍後我們會將它交給獸醫治療的。”

納爾森也不是會胡攪蠻纏的人,聽傑這麼表態,麵色很快緩和下去。

他垂下眼簾,頹然歎氣:“抱歉,是我太激動了……她這些天吃了許多苦,我實在受不了……”

傑用安慰毯裹住他,在他身邊坐下,理解地拍拍他的膝蓋:“您是太擔心它了,我明白的。”

麵對著善解人意的聽眾,基本沒人能忍下傾訴的衝動,納爾森也不例外。他抓緊肩上的毯子,忿忿不平地控訴:“那幫盜獵者……世上怎麼會有他們那樣的人?他們藐視生命,罔顧法律,以戲弄、折磨她為樂——他們壓根不把她當人看!”“他們很壞是沒錯。”傑隨聲附和,接著話鋒一轉,又說,“可它——這隻花豹——也的確不是人啊。”

納爾森一愣,若有所思地低下頭,不說話了。

傑誤會了他沉默的原因,語重心長地開導他:“我注意到您對花豹的代稱是‘她’,是否在您心裡,她不僅是隻花豹,而更多以人的形象出現?彆擔心,這現象很正常,畢竟您被綁架期間身邊隻有她,您不自覺地把她擬人化、想象她是您的同伴、陪著您一同度過難關。這是為了應對壓力而產生的一種心理暗示,無傷大雅,過上一陣就會慢慢走出來了。”

納爾森聽著,不經意往旁一瞥,正撞上喬安娜的視線。

內在是人的花豹枕在沒受傷的前爪上,從絨毯底下伸出半個腦袋望著他,淺金眼瞳裡滿是對差彆待遇習以為常的淡然和無聲的安撫:無所謂,常有的事,我從外表來看確實不是個人嘛。彆較真了,就讓我先這麼待著吧,反正一時半會又死不了。

不知為何,納爾森竟品出了幾分心酸。

從各種方麵上來講,人與動物的待遇差彆並不算小。不單是解救後的臨時應急處置,後續的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