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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做不了。

蕭氏看著安金盛病成這樣,整兒子又那樣無能,她整個人都不好了:“怎麼辦?這該怎麼辦?咱們欠彆人的,人家都找上門來了,人家欠咱的,咱們一筆錢都要不回來,以後可怎麼過日子呀!”

蕭氏也就是個無知婦人,跟著安金盛享受了大半輩子,那裡碰到過這樣的事兒,所以隻會哭天抹淚,碎碎念。

安嘉樂哪裡經曆過這個?他瞬間想到蝗災的時候,邵玉華從容鎮定,領著夥計們粥場施粥的場景,隻要有她在,旁邊的人心裡就十分的安定。

“媽!您彆這樣我會想辦法的。”

一家人把安金盛送到醫院,接受治療,然後重新回來想辦法。

果然就像蕭氏說的那樣,安家家主生病住院的消息一出來,債主立刻把安家圍上了,不管是真有債還是假有債,人人都想過來分上一杯羹。

欠著安家錢的人聽到風聲早就躲起來了。

安嘉樂一個吃喝玩樂的富貴公子哪裡見過這場麵?

被人圍著追債的日子,像是過街的老鼠一樣,沒過多久這些人就把安家的鹽鋪給瓜分了,安家那麼大的生意全部都被掠走了。

安嘉樂眼睜睜地看著,一點辦法都沒有他真希望嶽麗能像邵玉華那樣,幫自己一把。

隻可惜嶽麗性格懦弱,毫無主見,她是靠著男人養著的,而且生完孩子就在家嬌養著,更沒有見過這種場麵所以嚇得她直哭。

“嘉樂怎麼辦?怎麼辦?”

一邊是嗷嗷待哺的孩子,一邊是哭哭啼啼的妻子,一家人所有的事情全都堆在安嘉樂的身上,安嘉樂癱坐在地上借酒消愁。

嶽麗隻能陪著他一起享福,根本就不能給他一點精神上的支持。

再看看在艱難處境中臨危不亂,處事果決的邵玉華,安嘉樂頓時覺得心頭空落落的,自從邵玉華離開之後他的心就空了。

日子一天天煎熬下去,嶽麗的脾氣也逐漸地變了,沒有以前那麼溫順,甚至都開始對安嘉樂發脾氣,甚至直接把孩子丟給安嘉樂,自己跟一幫同學出去玩樂。

安嘉樂抱著啼哭不止的孩子,還要疲於應對各路要債大軍,他做慣了甩手掌櫃,現在一瞬間有一種進了地獄的感覺。

終於有一天,嶽麗出去之後三天三夜沒有回來,安嘉樂在家裡抱著孩子等了三天。

嶽麗回來之後,收拾完動車就要離開。

兩個人到現在都沒有舉辦婚禮,除了一個孩子之外,沒什麼羈絆。

安嘉樂跪地哀求她不要走。

嶽麗裡連理都不理,把貴重的東西收進了行李箱:“彆一副活不起的樣子,讓我看不起你!

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我承認,我以前是喜歡你的,可是你也沒跟我結婚呢?

你連名分都沒給我,憑啥讓我跟你收拾這爛攤子?你前妻哪裡都好,讓你前妻回來吧!

你也不用拿孩子說事兒,以後彆找我。”

安嘉樂在一旁呆呆地聽著,居然沒有阻攔她。

嶽麗上了一輛小轎車很快就消失在了視野中。

蕭氏這才把邵玉華想起來,馬上道;“嘉樂!我早就跟你說外麵找的女人靠不住吧?

你就是不聽,你看看這些女人什麼德行!哪裡比得上邵玉華?

當初你爸爸看中玉華的時候,他就算這孩子能改變安家的氣運,你不信

.哎!到這時候了你也彆嫌棄她了,趕緊把她找回來吧?你要是現在回去找她,她沒準就回來呢?離婚的女人名聲不好聽,她要想找個比你好的也不容易了。”

蕭氏叨叨了半天安嘉樂都默不作聲,他倒是想把人找回來,可惜怕是不行。

此時他們還不知道人家邵玉華早就結婚了呢。

指望不上安嘉樂,蕭氏乾脆自己去找邵玉華,一個剛斷奶的孩子丟給她,蕭氏實在是受不了。

到了邵家的家門口,看門的夥計說邵玉華不在家,蕭氏一路找到了米鋪裡。

邵玉華現在掌管著六家米鋪,生意還算過得去。

蕭氏在外麵偷偷地看了邵玉華一眼,心裡不由得嘀咕了半天,壓根沒想到邵玉華離開了安家變化這麼大,不是因為衣裳穿得有多新潮了,而是身上的氣質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尤其是說話辦事的時候,眸光淩,厲動作乾練居然連她看著都有點膽怯。

現在的蕭氏一點婆婆的架子都沒有,格外的平易近人。

她進了米鋪也不說買米,而是在一旁偷偷看著邵玉華盤賬。

“這位太太您想要點什麼?”

米鋪裡的周先生熱情地招呼道。

這時候邵玉華的眸光也正巧看過來。

婆婆媳婦是天敵,以前蕭氏對邵玉華也不好,雖然沒有爭吵過,但是也就是能勉強過得去。

邵玉華一見是她,趕緊放下手裡的賬本。

“安伯母怎麼來了?嘉樂已經不在這裡上工了。”

“我知道!我知道!嘉樂讓我來看你的。嶽麗……把孩子丟下,離開了安家……媽是看好你跟嘉樂的!媽也是希望你們兩個能好好過下去的,現在嘉樂也收心了,你跟她好好過日子,媽覺得你們兩個的日子一定能過得好。”

蕭氏激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邵玉華聽完心裡冷笑了一聲,現在那個女人把孩子丟下走了,家裡沒有看孩子的了,想把她弄回家做免費的傭人!

“伯母您說笑了,我已經嫁人了,怎麼可能跟您回家看孩子呢?”

“你說什麼?”

蕭氏一臉的不相信,她以為邵玉華隻是推辭,但是誰又能把這種事當做推辭?

邵玉華不想跟她多做解釋:“伯母您想要點什麼?要是不想買東西,那就隨便轉轉吧。”

邵玉華說完開始招呼買米的老鄉。

蕭氏在裡麵呆得口乾舌燥,看著邵玉華談笑風生的做好幾單生意,再想想他們家眼看就要冒煙的家族產業,一口老血卡在心頭。

她真的已經結婚了嗎?

蕭氏還是半信半疑,她趕緊抓過一個人來問。

王先生正好在米鋪門前路過,順便過來看看兒媳婦,沒想到卻被蕭氏給叫住了。

蕭氏對這個王先生還是有點印象的,她知道他是邵宸延身邊的人便問道:“你是邵家的王先生吧?”

“是呀?您有事嗎?”

王先生看著蕭氏也有點眼熟。

蕭氏的道:“你們邵家的大小姐有沒有嫁人?”

王先生一聽這話馬上就明白了,他在上海有親戚,聽到了安家的事兒,知道安家現在生意落敗了,安家人苟延殘喘,惶恐度日。

這八成是見著自己的兒媳婦能乾,想回來挖牆腳的吧?王先生馬上就有了危機意識。

“嫁人了!早就嫁人了!夫人問這個乾什麼?”

蕭氏一聽這話臉色頓時不自然了:“嫁了什麼人。”

王先生一看對方打破砂鍋問到底,比隻能道:“嫁了我家的犬子!現在犬子已經到上海讀書去了,隻是委屈了兒媳婦。”

蕭氏的臉頰瞬間的灰白,身子倒退了兩步,差點沒站穩。

人家都已經結婚了,看來就真的不可能了,一想到回家之後還要麵對嗷嗷啼哭的孩子,蕭氏想死的心都有。

“爸!”

邵玉華已經來到了近前,在裡麵就看到王順義過來了,所以她趕忙放下手頭的活兒迎出來。

她對王順義一向尊重有加,張口就喊爸,王順義開始的時候有些不敢答應,後來漸漸地就好了,能娶到邵玉華這樣的兒媳婦,是他們家祖墳冒青煙了。

王順義道:“我就是看看你忙不忙,你要是忙不過來,我給你搭把手也是好的。”

“爸,你裡麵坐彆站著了。”

看著人家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樣子,蕭氏怎麼回的家都不知道。↙思↙兔↙網↙

回到家裡,就看到安嘉樂醉醺醺的倒在地上。

蕭氏:“喝!喝!喝!人家邵玉華都已經結婚了,你在這裡喝什麼?我造什麼孽了?好好的兒媳婦不要,白白便宜了彆人!福星不要,弄進了個喪門星!你看看自從嶽麗進了家門,咱家就沒有一天好日子。”

沒過幾天蕭氏也病倒在地,家裡隻剩下安嘉樂一個人。

偌大的安家隻剩下了兩個傭人,一個管家一個大丫頭,其餘的全都跑了。

幼小的孩子無人照顧,安嘉樂什麼都不會做,一夜之間頹敗了好幾歲。

這時候大丫頭從屋裡收拾了一些東西出來,拿著要丟掉。

原來是邵玉華剛嫁進門時的一對兒鴛鴦荷包,還有並蒂蓮手帕,還有一對兒如意繡球,娘家人□□頭特意放進去的,為的是讓兩個人百年好合,白頭到老。

大丫頭道:“這是少夫人的東西,擱置得比較高,少夫人臨走的時候也沒有帶走,還有一塊鴛鴦喜帕呢?我剛剛收拾屋子,看著也沒什麼用了,要不我拿出去丟了吧?”

“不許丟!她的東西都不許丟!”

安嘉樂一把將東西奪過來。

“不許丟!不許丟!”

這些東西都是她帶過來的,是她的東西,他不能丟。

抱著東西哭了一夜天亮的時候才睡著了。

……

天光剛亮,邵家的大門打開,女人纖細窈窕的身軀穿著棗紅色的馬麵裙,一隻腳邁出了門檻。

女人清麗的容顏迎著第一縷晨曦,清麗秀雅中透著寧靜嬌%e5%aa%9a,在這一刻,全世界都安靜了,再大的喧囂也讓人寧靜舒暢,她就像水光中的荷花一般,一下子溫潤到人的心裡去。

安嘉樂剛想一步邁過去,邵玉華後麵跟著出來一個男人,男人的手伸過來拉著她的手。

“你走得這麼急乾什麼,當心摔了。”

男人關切地說著,將她拉回去,兩個人肩並肩地走出大門。

男人留著最近學生們最流行的小平頭,身上穿著中山裝,身形修長挺拔,一張俊臉儒雅俊俏。

不是王煥冬是誰?

安嘉樂的眼眶溼潤了,一雙大手握的鴛鴦手帕,見他們過來,自己隻能躲在旁邊的小巷子裡,看著他們從自己眼前走過。

“煥冬這次回來,你真的不走了嗎?”

“不走了!我的學業已經學完了,按理來說工作應該分配到上海,但是我想著咱們兩個不能分開,我就隻能分到咱們江河縣鎮上了,你不能看輕了我吧?”

男人說完後好像是有點緊張,等著她的回答。

女人道:“真的!那太好了!你終於回來了。”

男人臉上滿麵笑容:“我就知道,你也是這麼想的,家裡事多,你一個人很艱難,我雖然幫不上忙,但是在你身邊也是好的。”

這句話說道邵玉華心裡去了兩個人手拉手握地緊緊的。

兩個人毫不在意彆人的眼光,親密熱絡的說這話,畫麵美好的像是一副油畫一樣。

安嘉樂臉色漆黑地從巷子裡出來,原來邵玉華不是他看到得呆板無趣的樣子,原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