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你彆給我想當然,老老實實聽桑苑的!”
紀亦很懂事:“我一定乖乖聽她的,她說什麼我做什麼。”
桑苑想笑。
都擱張主任麵前了,還這麼不老實。
張胖子沒理解他話裡的深意,點點頭:“行吧,你競賽好好準備。桑苑也努力,半期是聯考,讓我看看你們學習的成果。”
“好。”
紀亦笑著揮揮手,轉身和桑苑往裡麵走。
等到了走廊口,他倆才回頭看看尚且在大廳外麵訓人的張胖。
她感歎一句:“真有你的。”
紀亦笑一聲:“張胖其實特單純,他們就是不懂張胖的天真可愛,非要硬碰硬。”
說著,又垂眸看她一眼,笑得自信滿滿:“隻要我在這裡,天大的壞事兒都找不到你頭上。”
桑苑抿著嘴:“那我回去了。”
“嗯。”
她蹦蹦跳跳的,一會兒就看不見影子。
紀亦這才在紛紛雜雜學生中往自己教室那邊的走廊過去。
他在穿過大廳正中間雕塑的時候,輕飄飄看了田嬈一眼。
***
田嬈腦仁突然鳴響,身體深處冒出一陣寒意。
她心臟突突直跳。
這個紀亦有點陌生。
好像和之前熟知的那個人不太一樣。
對上她的時候,不再是防備她突然表白一般的警惕,而是……警告。
他身影消失在走廊這一邊。
張胖子手指點了點,嚴厲道:“你們兩個,打掃二樓衛生間一周!”
他想了想,又盯著田嬈:“你,一會兒我和你們班主任談談,請你家長來一趟。”
說完,擺起架子,轉身邁著方步離開。
空氣終於輕鬆了些。
田嬈還想著剛才紀亦那雙眼睛,有點魂不守舍。
旁邊卻傳來張誌碩的聲音,悶悶的。
“你怎麼拖彆人下水呢?”
她一愣。
張誌碩沒看她,表情莫名:“我先回去了。”
多方老師嚴格監管下,最後一個敢和她一起的哥們兒,沒再和她一路。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張胖和我大學的教導主任挺像的。
以前有次期末作業小組編程,考試就是四個組員一起答辯,每個學生都至少要回答一次問題。
教導主任是我們導師。
然後輪到我們組的時候,我先發製人問他,女生宿舍是不是要搬?住宿條件會變差嗎?
他一一回答了我的問題,接下來,理所當然把我跳過去了。
我順利通過。safe.覺得他簡直單純可愛。
***
話說畢業生現在應該填誌願了吧?祝都能順利拿到錄取通知書。
發個紅包吧w願大家都心想事成。
第62章
有些人在認為自己感受到世界的惡意之後, 會把惡意感一層層漸漸放大,最後整個沉浸在被針對的悲傷氛圍中無法自拔。
田嬈大概就是其中的典型人物。
她那豁出一切反抗世界的舉動,導致的後果四點。
一,張誌碩對她敬而遠之起來。
二, 她不敢再接觸紀亦。
三, 彆人課間休息的時候,她不得不帶著清潔工具上二樓打掃。
四……她母親再次被請到了學校。
張胖子拍著桌子唾沫橫飛地說了她和男生之間的問題。
她看著母親一臉尷尬, 點頭哈腰地道歉。
她固執己見地認為這是她自己的個人行為。
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 學校隻負責教給學生知識,為什麼還要限製學生自由?
但是沒有人認同她的看法。
張胖子幾乎怒目圓睜地嗬斥, 每個人是不一樣, 但你不能影響其他同學。
說話的時候,他們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在說, 她是害群之馬。
博喻不是那麼好呆的學校。
打架鬥毆、考試作弊的學生被抓到都會開除學籍,嚴重者勒令退學。
頂撞老師會有什麼後果,暫時不知道, 但高三出不得任何岔子,誰都想趕緊息事寧人。
田母急得臉都白了,不停說:“嬈嬈,你確實是做了錯事,快點道歉!”
田嬈抬著下巴倔強地不肯開口,腦袋卻被母親狠狠摁了下去。
一瞬間,驕傲也好,堅持也好, 臉麵也好,都好像被母親這一手給碾碎了。
視線前張胖子的臉變成辦公桌最後變成地麵,她大睜著眼睛,豆大的眼淚無聲滾出來。
——這是我的錯嗎?
田嬈忿怨又悲哀。
聞到母親身上一陣陣香水味,不禁翻來覆去想,我變成這個樣子,怪我嗎?
這世界上最不公平的事情就是,父母可以選擇生不生這個孩子,而孩子卻不能選擇父母。
要是我有個念著家庭,一心一意對待丈夫子女的母親的話,我也不會……
從小到大一幕幕回憶都在腦海中幻燈片似的播放。
母親給她造成的傷害,閨蜜給她造成的傷害,女同學們給她造成的傷害,所有人的麵容都被時間長河磨平,漸漸模糊。
最後給她們打上標簽——性彆女。
古人說,紅顏禍水。並不然,女人都是禍水。有女人存在的地方,勢必就是水深火熱的地方。
籃球隊的男生早在被老楊敲打之後,便漸漸遠離了田嬈。連張誌碩也不肯搭理她了。
她沒有一個同性朋友。
田嬈漸漸沉寂下來,那氣場莫名像是,把她自己封閉在了透明的殼裡。
一個人站在灰色空間之中,看著千軍萬馬提著兵器直直指著她。
她過得不太好,她前同桌桑苑也過得不太好。
***
桑苑發現自從換位置之後,她身邊就變得熱鬨起來。
她坐在裡側,何瑤瑤坐在外側。
周睿時不時會越過何瑤瑤和她說話。
最無聊的時候,他明明帶著腕表,卻伸手敲敲她腦袋,眼睛半開不合地說:“現在幾點了?”
也會不遠千裡過來歪著嘴角一笑:“桑苑,給我看看你數學卷子。”
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過讓人意外的是,陸之遙同樣會經常過來。
保持著他冷若冰霜的態度,說的話略顯莫名其妙。
有時候他會說你頭發翹起來了,有時候會說你有那麼困嗎,有時候還會主動來問,你要打水嗎?
那態度讓桑苑受寵若驚的同時,也感到尷尬。
畢竟現如今她的同桌是何瑤瑤。
特讓桑苑為難的是,她不知道該對陸之遙說些什麼。
他表現若即若離,讓人捉摸不透。
仿佛麵對著的是一隻捉老鼠的貓,不急著下口,而是慢慢戲弄對方。
不過,陸之遙會讓人看破他心思才是奇怪的事情。
他一直都是個小王子,把糖和鞭子都施舍出去,維持著高高在上的麵子,端坐在皇位上等著彆人效忠即可。
驕傲又腹黑。
初中時桑苑看伊藤潤二的《旋渦》,陸之遙總在旁邊不屑地問:“配角為什麼會變成蝸牛?和水有什麼關係?為什麼基因都重組了?”
問得她不勝其煩。
最後,他還會嘲諷地笑笑:“邏輯根本不通,也就你喜歡這些無聊的東西。”
於是桑苑忍無可忍地把書遞給他:“要不你來給我解釋恐怖漫畫的邏輯?”
陸之遙一般是淡淡掃一眼,冷漠地接過去。
再冒出一句:“你真的很笨,看個漫畫還要求著我給你解釋。”
氣得人隻能在心裡打上一串省略號。
她覺得陸之遙所作所為,大概是大費周章想要看閒書罷了。但瞧見他皺眉諷刺的模樣,她又不得不否認自己的想法。
——她根本看不明白這個少年。
到底是捉弄人?還是為了掩飾心意故弄玄虛?又或是單純的瞧不上?
她甚至懷疑過,陸之遙要是喜歡上誰,一定會暗示對方先給自己表白。▼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畢竟誰先喜歡上,誰就輸了。
他需要捏住掌握自尊生死的主動權。
現在桑苑沒法開口,因為她什麼也猜不透。
***
時間臨近國慶。
不管張胖子再怎麼希望他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也阻止不了法定節假日。
到午餐時間。
桑苑剛剛把書在課桌抽屜放好,陸之遙就冷著臉扔了個紙團過來。
正中她腦袋。
不痛,可她象征性地揉了揉後腦勺,轉過頭。
陸之遙在斜後方睨著她,麵無表情。
片刻後,他抬抬眼睛,用手支著腦袋,語氣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國慶節我們要去天外天,你提前把行李收拾好。”
他現在說話很有藝術。
不問你去不去,不問你有沒有空,而是直接跳到後麵那一步。
導致桑苑每次和他說話還得反應一下。
她搪塞著應付完陸之遙,往食堂出發,不料還沒鬆一口氣,又在門口被周睿截住!
驀地一隻手臂從旁邊穿過來!
撐在她腦袋邊,擋住往前的去路。
她被嚇了跳,不得不轉過身直視著他。
周睿一手撐著牆,一手插在褲兜,嘴角斜斜歪著:“國慶怎麼過?我們一起去玩兒唄。”
這位同學,你最近太煩了。
桑苑歎了口氣,對他禮貌地笑了笑:“沒空。”
她側過去,想從沒被攔住的另一邊繞開。
於是周睿插在褲兜裡的那隻手也拿了出來。
再次截住她去路!
看到她皺起的眉,他仿佛惡作劇成功了似的,笑得倒是挺開心。
“沒空?你國慶節做什麼?”
桑苑前後路都堵死,覺得被他撐著牆壁圈在裡麵很不自在,索性從他手臂下鑽過去。
“周睿,你和誰過意不去,非得約我?你真正想約的人,心裡就沒點數嗎?”
這次僅僅走出兩步,就被擋住。
他對她剛才那句話充耳不聞,還痞氣十足:“或者你說個地方,我陪你去。”
桑苑現在非常餓。
她按了下胃,抿抿嘴,看向他:“你幼不幼稚。非得我戳穿你?”
對方臉色終於微微變了下。
很快又不屑地笑一聲:“我隻是覺得我倆好歹也算革命友情吧?約朋友出去玩,有什麼不對的?”
她無可奈何:“你怎麼和陳靜一樣?”
“陳靜怎麼了?”
“不喜歡誰的時候,就不想讓對方生活順利。”
周睿挑著眉:“難道你不喜歡誰的時候,還希望對方生活順利?”
這歪理意外還行得通!
桑苑微微張著嘴,好半天,才說:“我不喜歡的人,我看都不想看,管她生活順不順利。”
周睿點頭,一副了然的樣子,
“怪不得陳靜老說你一副老僧入定的樣子。”
“我不是想說這個……”她有點煩躁。
話隻說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