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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漠說道。

青鳥眼中閃過一絲驚愕,須臾斂為平靜。不知是無所畏懼,亦或強裝鎮定,傲氣得很。

姽寧插過話道:“以它剛才的語氣,並非有人指派,倒像是它自己跑來這裡,專程訓斥我這個天界重犯,聽起來對我有些熟悉。”

懷蒼聽罷,抬手虛握。束帶拽著青鳥即刻飛至他掌心,寬大的手掌將青鳥整個握住。

他仔細觀察它眼睛,果然看出它瞳孔中的細小符字,那是施加的咒印。

青鳥......

懷蒼忽然想到什麼,掐著它脖子,厲聲質問:“當初銜竹簽闖入伏魔宮的青鳥,也是你派去的?”

在他銳利的目光下,青鳥隻怕再被瞧出什麼,它渾身突然一顫,緊接著兩眼翻白,癱在他手裡。

心跳驟停,沒了氣息。

“你就不能輕一些?”姽寧以為是他將鳥給掐死的,可惜道:“這下什麼也問不出來了。”

懷蒼施法起火,烈火滾過青鳥周身,瞬間將它吞噬,最終化作一團火球。

姽寧怔怔看著他,熊熊火光將他臉龐照亮,可他眼中似寒霜密布,不論火焰如何熾熱,也融不去半寸冷意,仿佛與這鳥有天大的仇恨。

直到青鳥屍體燒光殆儘,最後一縷青煙從懷蒼手中飄散,他施法淨化掌心,這才與她解釋道:“它是自斷心脈而亡,確切來說,是暗中操控它的那個人以防暴露身份,殺了它。”

“它是被.操控的?”姽寧驚詫不已。

懷蒼道:“以神識操控仙獸,就能徹底隱藏自己的氣息。但此類法術對操控者也有一定損傷,倘或仙獸在法術解除之前受傷,也會反噬本體,令其感受到痛苦。”

姽寧了然地點點頭,隻覺此類法術不可思議,忽想到青鳥方才的話,不由好奇:“它說你是大帝,聽起來頭銜不小,你是什麼大官?”

懷蒼輕描淡寫地帶過:“隻是個專門斬妖除魔的官。”

“哦?”姽寧狐疑打量他:“像是個苦差事?”

懷蒼讚同地點點頭:“就是奔波了點。”

姽寧還想繼續打聽他的身份,正張口......唉?怎就像個熟人一樣攀聊起來了!

姽寧立刻住口,轉身盤腿坐著,沒再搭理。

懷蒼見她突然生惱,暗暗琢磨自己哪裡說錯了話?字句拆分思索,卻無解,隻好問她:“怎麼了?”

姽寧拿後腦勺對著他,一動不動,一字不言。

懷蒼這下確定她當真在生氣。

他在凡間曆劫時,曾問過管家關於女子的心思。管家說:女子生氣便是在意,若是毫無情緒、諸事隨便,多半無情無愛。

所以婚後,他也希望見到姽寧無所拘束地鬨鬨小脾氣。

可實際,她的專注力在修煉上,而他時不時有要事纏身。二人難得獨處時,他恨不能將她時刻捧在手心、圈在懷中,哪裡舍得浪擲光陰。

是以,他什麼都依著她,兩人甚少爭吵,她更是鮮少這般悶聲賭氣。

這會兒當真見她耍脾氣不理睬,他卻犯了難,不知如何安撫較為妥當。

斟酌片刻,懷蒼問道:“ 它還說了什麼讓你生氣的話?”

話都湧到了嘴邊,姽寧實想朝他劈裡啪啦一頓吼:你給我安個拋夫棄子的罪名,攪得我日夜良心不安,就拍拍屁股走人,不見蹤影,不曉得反省一下自己的問題嗎!

姽寧忍得拳頭都硬了,最終隻冷冷道:“把你的東西統統搬走,人也走。”

懷蒼瞥了眼身後的乾乾淨淨的茶幾、床榻,想來是有人按時打掃。他低眉壓著笑,抬頭道:“我走了,誰救你出來?”

一提這事,就似火上澆油,姽寧的心頭火蹭蹭地往上冒:說得好像我這輩子就隻能指望你來救!

她深吸一口氣,扭頭道:“我在這石壁裡呆得舒服,住得高興,不勞大帝費心。您是天界的大官,時間寶貴,有事沒事都彆往我這兒小破洞跑,免得耽誤您正事,還請把東西都撤走,彆占用希希和狸貓的地盤。”

“是因為我離開太久,所以你不高興了?”懷蒼隱隱猜到她生氣的原因。

見她閃爍其詞地哼了句:“隻要你把東西都搬走,要離開多久與我無關。”他的嘴角抑製不住地往上揚。

“因為見到你,南辛有些激動,加之他身子素來虛弱,將他安頓好,我才放心過來。”他解釋道。

姽寧一聽南辛身子虛弱,沒由來緊張:“他怎麼了?生病了?”

“未曾生病,這事說來話長,往後我再與你詳述。”懷蒼將右手展開在她麵前,掌心金光閃閃,須臾光芒收斂,出現一隻巴掌大小的三足金鼎。

“這是四麵佛大雷鼎,也是將你封印在此的神器,今日我便救你出山。”

姽寧看著他手中金燦燦的大雷鼎,心裡哪裡還有半點氣,激動地衝上前。哐當一聲,撞在了陣法外緣。

洞內佛咒即顯,密密麻麻的金色佛印往她所在位置紛紛鑽去,眨眼覆蓋整麵石壁。空靈般的咒音自禦空山四個方位的四麵佛口中念出,一聲聲穿透雲霄、掠過山林,彙聚洞內。

咒音宛若金剛做的荊棘,鑽入她耳口鼻,刺入她心脾肺,劇痛無比。

“彆動!”懷蒼急忙喊道:“稍微忍耐,隻要不反抗,佛咒會慢慢褪去。”

當年姽寧被封入石壁的場景曆曆在目,痛在她身,猶如剮他心肉。而今見她痛苦地捂著心口,下唇已咬得失去血色,懷蒼當真是心疼又怕極,怕她再次被石壁吞沒。

姽寧聽話地沒作反抗,緩緩蜷縮在地上,任由咒語不斷侵蝕身心,疼得她發顫打抖。直到咬破唇肉,鮮血一滴滴落在地上,順著石壁蜿蜒而下,佛咒才逐漸消散。

姽寧大汗淋漓地趴在地上,虛弱地喘著氣,咒罵:“哪個天殺的弄出來這要命的神器!”

“夫人好些沒?”懷蒼的聲音響在身後。

姽寧正渾身難受,扭頭下意識凶道:“彆喊我夫人!”

目光猝然對上他關切的眼神,又想到方才他適時提醒,才幫她將這佛咒壓下去,她費勁地爬起身坐著,道一句:“多謝。”

懷蒼看著她破裂的下唇,傷口未愈,仍泱出血來。她的力量受到四麵佛的壓製,饒是教她止血的口訣,也怕運力後會再次激發佛印。

他再不遲疑:“我即刻去解除封印,隻是你需靜神冥心,等我叫你方可睜眼。”

姽寧一聽,立馬坐得端端正正,閉眼入定。

隻等她準備好,懷蒼便攜大雷鼎離開山洞。

飛至禦空山上空,他將大雷鼎懸於身前,口誦咒語。大雷鼎越變越大,直至五丈高、三丈寬,那鼎身四麵忽而祥光噴射、金龍搖動。

懷蒼即刻施法將神力注入四條金龍口中,隻聽龍%e5%90%9f震天響,四條金龍突然躥出,往四麵佛所在的東南西北飛去。

不一會兒,金龍帶著四麵佛一一歸來,悉數嵌入大雷鼎對應的位置。金光漸漸收斂,大雷鼎變回巴掌大小。

***

“姽寧……”一道略顯激動的喊聲打破山洞的安靜。

姽寧睜開眼,異常清晰的視線使得光線也較平日明亮數倍,令她不適地眯了眯眼。

眼縫形成的光暈中,懷蒼正朝她快步走來。

他激動不已,又喚了一聲:“姽寧!”隻是這次聽起來有些喘。

他腳步越來越快,卻在離她五步距離時,一個踉蹌,倒在地上。

姽寧猛的睜開眼,起身衝過去,瞬間閃在他身旁。將他扶起後,才見到一張失去血色的臉,蒼白得近乎透明。

懷蒼未與她詳說的是,開啟大雷鼎需耗費不少修為,若要將四麵佛強行收回,耗費的修為足有開啟時的十倍。

片刻的工夫強行抽離不少神力,他本該立馬閉關靜養,奈何心中記掛姽寧,又怎會諸多顧慮。

***

在洞外見到懷蒼施法的希希和狸貓,忙不迭跑回山洞。

見姽寧已離開石壁,他們驚喜不已,連忙撲上前,問長問短。

希希率先發現床上躺著的懷蒼。

它幾步跳上前,見他麵色蒼白,雙目緊閉,納悶道:“仙人這是怎麼了?方才見他在天上還生龍活虎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沒死。”姽寧站起身,交待道:“他就交給你們了。”

“仙姑要去哪裡?”希希兩隻前爪急忙勾住她衣擺。

姽寧笑得燦爛:“而今重獲自由,當然是要出去呼吸新鮮空氣啊!”她彎腰捏住希希的後頸,將她提起往後一丟,準確無誤地扔在狸貓背上。

“你們可以留下來照顧他,我就不奉陪了。”姽寧望著前方明亮的洞口,手臂伸展開來,彆提多夷悅。

“仙姑!”希希噙淚叫道。

姽寧頭也不回,踏著輕快的步伐朝洞口奔去。

不過跑出六步,右腳腳踝猛地被什麼給拽住,她一時沒防備,嘭地撲倒在地上。

希希和狸貓呆呆看著她,有這麼開心嗎,竟興奮得跪下來了?

姽寧呲著牙爬起來,皺眉狐疑地往腳踝看去,頓時驚住——她右腳踝係著一根瑩白色的細繩,繩子的另一端係在懷蒼的右手腕間。

他什麼時候給她係的繩子?!

姽寧沒好氣地抬腳一扯,非但沒扯斷,這詭異的繩子竟將她反扯過去,距離霎時縮短一半。

姽寧不信邪,又使勁蹬了兩下,繩子再次將她扯過去,距離越來越短,這會兒已經挨到了床邊。

再扯下去,恐怕得貼在他身上。

一旁的希希捂嘴,笑得幸災樂禍:“看來仙人很了解仙姑,曉得你會偷溜。”

姽寧乾瞪著麵前這張蒼白的俊臉,咬牙切齒:“算你狠......”

第15章 臉紅得能滴血……

禦空山。

月光如水,流瀉山林,淌過洞口,在溼潤的岩地鋪開清波般的光影。

昏昧的洞內,似有兩道森森冷光,掃過陰暗。

睡過一覺的狸貓還未完全清醒,著實被這冷光給嚇得心臟一抖。看清後,原來是姽寧瞪得大大的兩隻眼睛,他才然拍拍%e8%83%b8口,呼出一口氣。

狸貓慢吞吞翻轉個身,戳了戳身旁的希希。希希剛睡著就被擾眠,不耐煩地咕噥:“做什麼....”

狸貓悄聲道:“仙姑已經兩天未闔眼了,她不困嗎?”

希希揉揉惺忪睡眼,睜開看去,隻見對麵的姽寧半個身子趴在床沿,眼睛卻瞪得圓溜溜,活像眼皮被吊著,夜裡瞧著有些驚悚。

希希朝姽寧喊道:“仙姑要是困了,就睡吧,何必強撐。”

姽寧撐了兩天,眼皮越來越重,方才實在撐不住,便想趴會兒。剛閉眼,就被希希這大嗓門給驚醒。

她沒好氣:“睡你們的!”

希希又勸:“即便仙姑擔心仙人的安危,也沒必要如此操勞地守著。仙人若是醒了,我們會叫你的。”

“我如今力量恢複不少,要不要試試日夜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