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1 / 1)

的。

但他的手是用來拚儘全力守護她。

“姽寧.....”他忍不住將她輕輕擁在懷,方才努力維持著的理智距離,被他的%e8%83%b8膛壓得一厘不剩。

姽寧一動沒動,呼吸也緩慢許多。明知該推開,可他滾熱的%e8%83%b8懷仿佛有強大的吸力,令她脫身不能。

“夫人....”他雙?唇幾乎貼在她耳垂。

姽寧屏息,暗戳戳期待什麼.....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前方響聲如雷,瞬間震醒她的神思,驚得她抓住雪狼的毛發,連忙往前跨坐一大步。

躺在姽寧懷裡的希希,氣呼呼地從她衣領跳出來:哪個沒眼力的家夥打擾我家主子的美事!

第18章 姽寧似醉,癡癡地衝他笑:夫……

東來山外有一隻與天同壽的護山獸,日夜守在結界外 ,乃神獸夔牛。

夔牛狀如青牛,頭上卻無角,渾身肌膚黝黑,身下有一足。足形似龍爪,凡踏水而過,天空陰雲滾滾,頃刻風雨交加。它兩眼能放奇光,爍爍如日,其聲能震山河,虺虺如雷。

自堯大仙請四神龜將流波山從東海馱至此處,夔牛便在這冰天雪地的山前守了六萬餘載。

期間,妖魔覬覦東來山何問閣的寶物,屢次來犯,皆被夔牛打死山外的結界前,屍骨之多,聚隆成山,年複一年被冰雪掩蓋,遠看真就像座小山丘。

有仙言:若有夔牛鎮守,饒是四麵風洞也會變成堅不可摧的銅牆鐵壁,半點不假。

就連上一任天帝也曾半開玩笑地說:“倘請夔牛來守南天門,妖魔若犯,定會規避,東西北三天門的天兵就得吃力不少啊。”

傳聞中的夔牛當真神乎其神?

看著前方威威矗立在雲霧中的大獸,身長足有六丈,雄壯堪比猛虎,獠牙似兩把彎刀,銅眼似兩烈火炬。希希怯怯地咽了咽口水,這老牛果然令人膽顫。

有大帝在此,怎麼也輪不到它這小身板出馬,它又悄然縮回姽寧的懷裡。

姽寧驚奇地望著前方:“那是什麼獸?”

“夔牛。”懷蒼與她簡短解釋:“鎮守東來山的神獸。”

聽那神獸剛才氣勢洶洶的質問,一副不好惹的架勢,這要怎麼過去?

“要談還是硬闖?”姽寧問罷,扭頭就見懷蒼神色嚴肅地盯著夔牛,寒光自他眼中迸迸而出。

這人.....更不好招惹。

反正要開打也輪不著她上場,身下這匹狼都比她有用些。姽寧與希希所想一般,將這難題交給能打的懷蒼,便乖乖坐好。

她卻不知,懷蒼臉色不好,是因方才懷中軟玉的溫度都沒來得及擁存,眨眼就被那牛給驚涼了。

委實是惱火!

*

空中雲霧較濃,距離又遠,夔牛瞧不清他們模樣。見他們一不報名,二不懼退,它張口就一聲怒吼,吼聲震天響地,蕩動十裡煙波。

“呀,殺我耳!”希希在姽寧懷裡嚷嚷叫。

姽寧也不大好受地捂著耳朵,懷蒼見狀,忙抬手施法,將這餘音不絕的吼聲頃刻消除罄儘。

雪狼甩了甩頭,罵罵咧咧幾句:“眼睛瞪那麼大,也不瞧清楚些,白瞎了這亮堂堂的牛眼。”

說罷,它張口呼出一陣厲風,風勢隻增不衰,卷起雲霧就跑。

前方視線豁然明朗,那夔牛的身形看著越發魁梧,黝黑的硬皮就如傳聞一般,仿若銅牆鐵壁。

雪狼衝它大喊:“瞪大你的牛眼,看清這裡是誰!”

夔牛方才被風灌迷了眼,這會兒睜開眼,兩手握刀,正要張口怒喝,卻看清了雪狼的身影。

三界中,好似隻有伏魔大帝的坐騎是雪狼.....

思此,兩隻銅鈴大眼瞬間又瞪大兩倍,雙目光亮驟增,晃得姽寧連忙彆開頭,真要被閃瞎眼。

待看清雪狼身上之人,夔牛驚忙低頭行禮,一聲:“拜見大帝!”洪亮喊出。

“堯大仙在否?”懷蒼問道。

夔牛恭敬道:“在在在,大帝直接上山即可。”

當雪狼馱著二人穿過結界時,夔牛依然低著腦袋。方才眼拙沒看清來人,甚至公然質問,哪裡還有膽直視大帝。

片刻後,雪狼戲謔的聲音遙遙傳來:“牛兄,該去洗洗眼睛了。”

氣得夔牛的牛鼻直噴火。

***

東來山畢竟源自東海的流波山,居住在山裡的飛禽走獸不少,為保它們生存,堯大仙便將山一分為二。

西邊矮點的山罩在結界內,四季如春,與東海氣溫類同。東邊高些的山受北寒影響,常年積雪、四季酷寒。

東西兩座山之間有一道屏障,穿過屏障便是何問閣所在的雪山,也是堯大仙的居處。

堯大仙是個規矩頗多的神仙,但凡拜訪東來山,坐騎一律得留在西山,隻有來問事的本人才可進入雪山。

懷蒼與堯大仙過往曾有些交情,但也不可壞了東來山的規矩,便將雪狼和希希留在西山,他則攜姽寧飛去東邊的雪山頂。

*

眼下是厚厚積雪,周身是渺茫煙波,雪將山體掩埋,白茫茫望不見儘頭。越往高處,寒意刺骨。

衣裳遮住了身子,臉卻暴露在外,姽寧起初縮著脖子,最後索性將臉埋在手袖,耳朵卻又護不住。

就在她打算將衣服脫下來罩頭,懷蒼一把轉過她身子,將她抱在懷裡。高大的身軀把她護得嚴實,寸不漏風。

暖和的懷抱即刻驅散身上的寒意,姽寧慢慢鬆懈下來,放下本打算推拒的手。

抱就抱吧,這時候可顧不得男女有彆,總比挨凍強。

也不知是否他的%e8%83%b8膛太燙,姽寧臉頰的熱度逐步攀升,仿佛挨著火盆子,烘得整張臉要燒起來似的。

她稍微扭動脖子,露出半張臉,肌膚即刻接觸冰冷的空氣,溫度迅速降下來。

卻不想這個姿勢使得耳朵緊貼他%e8%83%b8口,有力的心跳聲即便隔著%e8%83%b8腔也異常清晰,震得她耳膜嗡嗡,心跳犯了邪似的跟著互動。

姽寧兩手輕攥,以拳抵在他腰下兩側,打算撐開些距離。她剛剛施力,他似看穿她的舉動,手臂倏而緊了緊,就將她固定得沒法動彈。

“我熱……”再抱下去,她心臟要撲出來了!

“你冷。”懷蒼這般斷言。

她嘗試說服他:“不怎麼冷了。”

懷蒼一把將她腦袋摁在懷裡,不容置喙:“出去就冷。”

他兩手索性鉗住她腰,把她牢牢地禁錮在懷裡。這會兒姽寧活像隻被扣住翅膀的小鵪鶉,哪裡還有撲騰的空間。

“.....”拗不過他的強勢,姽寧放棄掙紮。

露出的半邊臉頰冷得發僵,貼著他%e8%83%b8膛的那邊熱得發燒,真是火冰二重天。

***

紅漆木修葺的何問閣在皚皚白雪中十分紮眼,掠過山頂就能瞧見。

終於抵達何問閣,懷蒼將雲緩緩落下,順便鬆了手。姽寧暗暗吐出口熱氣,往旁邊一跳,連忙逃開他懷抱。

兩人行至閣樓前院的大門,一位綁著高髻,身穿薑黃色道袍的仙童早早就候在門口。

仙童長著一張圓圓白淨的臉,眼珠子宛若油光鋥亮的瑪瑙,黑白分明、乾淨有神。

他恭敬地行了禮,就將兩人接進大堂。

仙童沏好一壺茶,給他們滿上,一一遞過去,道:“大仙正在樓上卜卦,勞煩大帝在此稍等片刻。”

招待完畢,他便轉身去了後屋。*思*兔*網*

懷蒼將茶杯擱在桌上,未飲。

姽寧兩手捧起茶杯輕嗅,淡淡花香撲鼻,再嗅,花香漸而濃鬱。

她慢呷一口熱茶,茶水在齒間綻放花般芳香,淌過舌尖,又化作清甜的果味。

她微眯眼,思緒被這一縷縷回味無窮的芳香牽引,仿佛置身鳥語花香的山穀,滿目青蔥盎然,處處果實金黃。還有幾家村舍,炊煙嫋嫋、飯香飄遠。

恍惚回到了她尚存的記憶中,定居的那個村落。

“這是東來山上的一種藥材,你雖仙體已成,但大仙煉的藥茶藥性猛烈,若是好奇,淺嘗兩口即可。”懷蒼的聲音悠悠傳來,正神遊的姽寧呆愣了會兒才回神。

“藥材?”姽寧還是第一次見識這等奇特的藥材:“聞著像花,入口後卻像甜果子。”

“每個人嗅出的茶香不同。”懷蒼的目光彆有深意地落在她眼中,道:“香味會依據自身情緒或經曆而變化,不同時間嗅出的香味也不相同。”

“這般神奇?”姽寧再端起來聞了聞,驚奇道:“我說這茶香怎麼如此熟悉,我曾久居的村落,那山野遍地是梔子花,夏季正逢花開,濃鬱的花香遠遠就聞得到。”

這是她初次談及凡間的經曆,他來了興致,假裝不經意地問道:“在村裡,你獨自居住?”

“對啊。”姽寧又忍不住呷兩口茶,待果香在口腔慢慢散去,才接道:“我白天休息,晚上才出去食夢,與他們作息不同,怎可能與凡人共居。”

懷蒼聽言,安然放下心來。看來遇到姻緣官曆劫化身的道長之前,她一直是獨身一人。

*

茶味香甜,且令人心神愉悅,姽寧越喝越上癮,早就將懷蒼那句‘淺嘗兩口即可’拋去腦後。

五六杯下腹,沒多久,藥性開始發作。

她兩手托著腮幫,撐在桌上,就像酗酒後的醉態,癡癡地衝他笑,一句:“我夫君可真美……”差些要他岔氣。

昔日婚後,夫妻二人有過幾次談心暢飲,她卻不曾在醉後如此誇讚。

確切來講,姽寧從未當著他的麵,讚美過他。

此刻的美言猝不及防,懷蒼心臟撲通猛跳兩下,頗有些受寵若驚,嘴角的弧度抑製不住地上揚。

姽寧不過因視線恰恰落在他臉龐,才道出心裡話,哪曉得在他心裡掀起了大風浪。

她神思越發不集中,漫不經意地看向他的茶杯,滿滿茶水,他一口未飲。

“你怎麼不喝茶,連聞都不聞。”她偏著腦袋,好奇地問道:“你的茶是什麼味道?”

懷蒼的目光在她嬌俏的臉龐停留稍刻,沉沉一句:“夫人的味道。”道不儘百年相思。

從這熱茶的第一縷香味竄入鼻間,他便暗暗深嗅了幾次,香味猶如含苞半綻的玉蘭,是姽寧發間的馨香,在他枕上流連多年。

姽寧灑笑道:“你是說我嗎?這茶裡怎會有我的味道?”

懷蒼沉默,終是端起茶杯,輕抿一口。那香甜剛剛滑過喉間,過往回憶頃刻湧入腦海,止都止不住。

“當真是我的味道?”她湊上前問道。

他神色越發深沉,睇著她:“日夜所思,皆是夫人,我聞到的自然是夫人身上的芳香。”

姽寧的笑容驀地僵住。

她當初在山洞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聽他娓娓道述夫妻之情,得知自己是他妻,也始終身在局外,與他有著斷開六百年記憶的鴻溝。

此刻,仿佛能從他幽深的眸子裡,瞧見那積累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