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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一個個打回了姽寧的靈識內,再不願出來......

“他似乎看得出是我們出手,那狠厲的眼神,恨不能要把我吃了。”百靈心有餘悸地想起幽冥獸撲殺過來的凶猛樣子,片刻都不想再與他交手:“還是你自己上場吧,至少不會激怒他。”

湮滅讚同道:“他的力量淩駕於我們之上,就算不用法術,隻用蠻力,我們也無勝算。”

回歸本體的姽寧若有所思地瞄了眼懷蒼身後不遠處的懸崖,心中一番計量後,便與他們傳話:“湮滅先附我身,與他交手,將他引到懸崖,逼他出手。被他打中之前,換我元神歸位。”

“你要做什麼?”百靈驚道。

姽寧淡淡說:“受他一拳。”

百靈甚覺她有欠考量:“萬一他的力道沒收住,把你打得半死不活,我們也得跟著遭殃。”

姽寧道:“縱然他看出是湮滅附身,但這肉身畢竟是我,他斷不會一拳將我打死,好歹我有神力護體,命還是保得住。”

“你確定他不會下狠手?如今的他還是你夫君嗎?他若失控,當真會憐惜你的肉身嗎?”百靈咄咄逼人的反問,堵得姽寧無話可駁。

她此番計劃的前提,便是認為懷蒼的意識尚在,否則方才麵對她不斷的攻擊時,他不會一直忍著不出殺招。

眼下隻要能接近他,苦肉計也好、欺詐也罷,有用的法子才是好法子。待將他困住後,她才有把握控製他的意識,並進入他的靈識,查看七竅玲瓏境的狀況。

否則她根本無法判斷此時的他究竟是懷蒼,還是那個‘心魔’,亦或皆是。

不清楚情況,又如何救回他的意識?

姽寧下定決心後,湮滅隻好答應,並提醒她:“記得用神力護好自己。”

一旦控製住姽寧的身子,湮滅雙手迅速聚力,二話不說甩向懷蒼,打出的兩團煞氣被懷蒼閃身避開。

湮滅也不急,將翅膀奮力一掃,千百煞氣化作的黑色利箭衝他射去,故意在懷蒼麵前展露自己的魔功,隻差在腦門明明白白貼上‘我是湮滅’。

懷蒼方才便有所懷疑,此刻見他的功法,更加篤定是湮滅用了姽寧的肉身。

他原本就對姽寧的靈識被百靈和湮滅占據一事耿耿於懷,而今見湮滅一而再使用姽寧的肉身挑釁,更是怒從心頭起。

他陡然一聲怒吼,吼聲攜帶破山之勢,猛的打向湮滅。湮滅以力化力,頃刻將其力量化解,又借用未散的力道,佯裝被推了出去,順勢縱身往後一跳。

跳至懸崖邊時,他撲扇翅膀,隻在一瞬間,姽寧元神歸體。

她朝懷蒼冷冷一笑,學著湮滅的語氣,嘲諷道:“我與她之間的關係比與你更為親密,我能操控她的肉身,你能嗎?”

懷蒼大怒,雙足朝地憤然一踏,自周身震出的血霧凝成諾大球體,似一團紅色閃電疾速擊向湮滅。

他以為那還是湮滅,他也知湮滅的能力,攻勢雖然凶猛,卻是可以承受的範圍,即便無法完全抵禦,但不至於打傷姽寧的肉身。

直到姽寧不避不防,硬生生受下他甩去的血霧,噴出一大口鮮血。懷蒼怔在原地,眼睜睜看著她兩眼一閉,墜落懸崖。

恍然明白,那是姽寧!

他驚忙飛衝下去,見她緊閉雙目往下墜,似乎失去了意識。他一顆心惶惶提在嗓子眼,四足生雲,加速奔向她。

眼見距離拉近,他連忙甩出血霧,化作繩索將她身子纏住,再往自己身前拽過來。

他張口叼住她的身子,卻是小心翼翼地收了獠牙,唯恐弄傷她。再將身一擺,瞧見前方峭壁有個大洞窟,就近往那飛去。

進入洞窟,他將姽寧放在地上。她一動不動,%e8%83%b8`前的羽毛掉落些許,儘數被鮮血浸透。

他喚道:“姽寧?”

她依然毫無反應,且氣息越來越弱。

他心中頓慌,跪坐下來,抬起前足,曲起一隻爪子輕輕撫過她臉上的羽毛。可他身形過大,即便是一隻足,也足有她大半個身子那麼寬,根本沒法好好檢查她的傷勢。

懷蒼不安的吸了一口氣,他得變回人形才行......

他突然瞪大眼,錯愕地看著地上死氣沉沉的姽寧:我方才與她交手?我怎會出手打傷她?

“我,不對....哪裡不對!”他難以置信地搖頭,腦子一片混亂,語無倫次地念道:“我不該傷她的,我曾發誓絕不傷她......”

自責猶如鐵索勒在%e8%83%b8口,扼得他喘不過氣來。

這才明白,自己的意識正在悄然發生改變,情緒也受到了影響,而他竟渾然不知。仿佛他原本就是那樣的性情,什麼幽冥獸衍生出的‘心魔’,根本就是他自己無法接受的另一麵。

懷蒼被這個認知驚出冷汗......

他試圖冷靜下來,必須趕緊變回人形,先救姽寧。可腦子裡的聲音偏偏與他作對——

‘你屠殺對你有恩的雪狼族,害死了母親,也累及父親,而今你出手傷了姽寧,往後也會害死她。你的存在隻能給彆人帶來恐懼和絕望,你的雙手隻能給身旁的人釀造悲劇,你不可能保護他們。’

懷蒼猛然轉過身,用龍角撞擊牆壁,想甩開腦中的聲音。

可那聲音宛若荊棘,深深紮入他腦子裡。他越是想擺脫,便紮得越深,令他頭痛欲裂。

‘母親就是因為受製於天條,才會為你攬下罪過,選擇犧牲自己。父親為她報仇,這原本天經地義,卻被業障所累,死於心疾。這都是天界套在你們身上的枷鎖。’

‘不過,你可以徹底更改這世間的規則,我們將會是這世間的統治者,三界五皇皆要對我們俯首跪拜。如此一來,將來不論你做什麼,都不會有人用條規來約束你。你深愛的人,永遠都不會因此喪命。’

“滾!”他氣喘籲籲地跪坐在地上,腦袋像被什麼拚命拉扯,痛得他渾身顫栗。

聽見動靜的姽寧緩緩睜開眼,就見懷蒼正痛苦地靠著石壁,鮮紅的毛發正在慢慢褪去,獸身也在變化,似乎正在轉變人形。

就趁現在!

姽寧連忙施法具化神思,鑽入他腦中,控製他的意識。

懷蒼似乎發現了什麼,倏然抬頭,就見姽寧已坐起身。他撐住意識,問她傷勢如何。

姽寧忍住%e8%83%b8口的痛,不作理睬,隻管集中精力控製他的意識。

懷蒼抱頭低吼一聲,聲音震得洞內轟鳴不絕,掉落些許殘土岩渣。

他鬆手,麵色驟變,惡狠狠瞪著她:“就憑你,妄想控製我的意識!”

終於在懷蒼要起身撲過來時,姽寧將他意識控製住。他緩緩閉上眼,倒在地上,睡著一般。

姽寧不敢遲疑,元神離體,遁入他的靈識。

衝進他靈識的刹那,環顧四周,著實令她錯愕。

第52章 她拚命掙紮,隻覺屈辱萬分……

周圍沒有原先那堵隔絕封印的巨大屏障, 隻有漫天的紅光。而腳下原本深不見底的血湖,此時隻到她腳踝那麼高。

囚困心魔的琉璃罩不見了,用來遏製其力量的噬魂靈也不見了。

姽寧正不解七竅玲瓏境緣何變成這幅場景, 一隻手臂驀地環住她腰。她的後背猝然貼住寬闊的%e8%83%b8膛,卻異常冰冷。

姽寧欲掙, 四肢卻無力掙脫,被他牢牢困住。

他另外一隻手臂也接著纏上來,自她腰側緩緩攀上她肩頭,最後停留在她下頜, 寬大的手掌輕而易舉將她下頜包裹。

姽寧對他的放肆束手無策, 索性放棄掙紮。

身子鬆懈下來,她才發覺兩人在此處都是人形的模樣, 這也是他們久違的擁抱。

他手臂漸漸收緊,似要將她嵌入%e8%83%b8口, 拇指更是若有似無地摩挲她耳垂,仿佛他們依然情深不減, 方才的爭鬥不過是雲煙幻影。

她差些就要淪陷在這念想了許久的懷抱中, 隻聽他冷冷在她耳邊開口:“你剛才是故意被我打傷?想看看我是否心疼你?還是要瞧瞧我心裡是否殘留對你的感情?”//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懷蒼....”被戳穿心思,她沒話辯駁。

他的手觸在她下巴, 忽然發力捏住, 反問道:“你就這麼篤定自己在我心裡的位置很重要?”

姽寧答得字正腔圓:“對你而言, 我必然是重要的。”

他沉默了一下, 忽而笑出聲:“你可真是天真的令人發笑!”

說著, 他冷不防攥住她下頜,將她腦袋扭過來:“如若我告訴你,你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你還要期待什麼?又試圖試探出什麼?”

姽寧怔怔望著眼前這個令她牽腸掛肚的男人, 可細看,他眼裡儘是寒涼,哪有一絲半點的感情....

“你彆妄想將他救出來。”說罷,他鬆開姽寧,緩緩往前走去。

直至血湖中央,他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眼裡是一片尋不見光亮的沉寂。

忽而,他身後的血湖開始聳動,黑色的牆體自血湖慢慢升起。

姽寧認出,那是曾經封印‘心魔’的黑牆。

她不知他要做什麼,卻下意識有些慌,不安地跑過去:“懷蒼!”

一麵冰牆轟然矗立在她麵前,刹那堵住她的去路。

她看見那道原本禁錮‘心魔’的黑牆,伸出四個黑色的鐐銬,將他牢牢捆住。他的視線一直定在她身上,目光越發黯淡。

突然間,他%e8%83%b8口鑽出一縷黑影,影子越來越大,直至聚成人形,仿佛有個人從懷蒼的身子裡走出來一般。

走出來的男人穿著一身皂色衣裳,麵容漸漸變成懷蒼的模樣。

而被封印在黑牆上的懷蒼垂著頭,仍舊是一身青灰,腰間的紅色腰帶十分顯眼,是她曾親手製作的婚服腰帶……

姽寧恍然明白什麼,兩眼驟瞠。

男人不緊不慢地朝她走來,隨著他一步步走動,腳下的血湖泛起層層漣漪,每蕩開一層漣漪,血湖便上升一寸。

直到他靠近,森冷的目光清晰地落在她視線內。姽寧已能斷定,眼前的男人是她曾見過的‘心魔’,被封印在黑牆上的才是懷蒼。

她奮力捶打冰牆,衝前方大喊:“懷蒼!給我醒來!懷蒼!”

也不知他是沒聽見,還是徹底失去了意識,不論她如何聲嘶力竭叫喊,他雙眼始終閉著,沒有半點反應。

‘心魔’刹那站在她麵前,高大的身軀將前方的黑牆徹底遮住。姽寧對他視而不見,抬手又砸向麵前的屏障,怎料屏障陡然消失,她來不及收住勢頭,一個不穩,往他身上撲去。

‘心魔’將姽寧接個滿懷,握住她手腕,扯著她手臂往自己身後一拽,姽寧被他紮紮實實地抱在身前。

姽寧掙脫不開,抬頭瞪他:“你把懷蒼怎麼了!”

他冷冷哼了哼:“你不擔心自己,反倒關心他?”

“你把他怎麼了!”姽寧拔高了音調,重複問道。

“我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