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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玩水。”他澄清道,又添一句:“往後也不會。”

姽寧靜默片刻,一聲不怒不喜的笑,道:“我原本想說,我做大,她做小。但我考慮了一整天,不如委屈做個小的吧,畢竟你們師兄妹情意比我深重。”

懷蒼聽言,眉頭霎時就擰起來,“你說的什麼話!”

“我連做個小都不行嗎?”她兀自說著,口%e5%90%bb幾許難過。

懷蒼一股無名火衝上腦,他猛地轉過身,正要嗬斥。見到她眼中閃爍的淚花後,所有怒火徹底熄滅。

是心痛,被荊棘狠狠勒住%e8%83%b8口般的痛。

六百多年的記憶,爆炸一般湧現在腦中,所有的片段都在提醒自己,她的淚是他的軟肋,他從不讓她受委屈,他的強大是為給她安寧的生活。

他不顧一切將姽寧帶來魔域,卻一而再令她落淚。

三界的這場劫,順利化解他大半業障,他本該全身而退,卻變得舉棋不定、優柔寡斷。

皆是因為她的出現。

要麼以燭魔的身份,徹底放手,與她形同陌路。要麼就以懷蒼的身份,延續夫妻之情,好好疼惜她。

他該做出選擇,而不是將她束縛在這裡,當真像養一隻鳥,每天隻需知道她安全的生活在鳥籠中。

懷蒼緩緩抬手,想拭去她眼眶的淚。

姽寧突然將臉埋入他%e8%83%b8`前,蹭了幾下,撒嬌的語態:“曬會兒太陽吧,我有些冷。”

懷蒼聽她說冷,連忙抱起她上岸,再施法烘乾她身子。又覺不夠,脫下外裳罩在她身上。

確定她被裹得嚴實後,這才抱起她,往下方山穀飛去。

姽寧一動不動縮在他懷裡,突然,輕柔的聲音拂過耳畔:“莫再說那些奇怪的話,我從沒將你和彆人比過,更沒想過娶彆人。”

姽寧心頭猛一震,仰頭望向他略顯冷峻的側臉。

方才那幾句話語格外溫柔,恍惚是她的丈夫在與她切切叮囑、蜜蜜情話。

要是真的該多好,可他不是懷蒼。

姽寧將腦袋靠回他%e8%83%b8膛,目色漸冷。

*

回到山穀,姽寧牢牢抱住他,不放手,又是撒嬌:“我想休息會兒,來到這裡就不曾安安穩穩睡過好覺,可以陪我睡一覺嗎?”

懷蒼沒好拒絕,遂與她相擁在樹下,共眠。

姽寧枕著他手臂,呼吸輕柔均勻,不一會兒,瞧著似沉睡的狀態。

良久,她陡然掀開一隻眼,往上方瞄去。確定他已睡著,她動動手指,施展昏睡術。

緊接著,從他身上躡手躡腳的爬起來。她跪坐著,伸手試探的捏捏他臉頰,沒有半點反應,看來睡死了。

姽寧緩緩趴在他右手邊,那串黑色的雕刻著金色蓮花的佛珠就戴在他手腕上。

樹魔說殺生佛有一串十八佛珠,可以打通魔域的通道,肯定就是這串。若不是為了偷來研究怎麼回三界,她何必自貶身份說什麼做小?

她一邊小心翼翼拿下他的佛珠,一邊不住嘀咕:“我堂堂鳳凰神帝,豈會與彆人共伺一夫,做你的白日夢去。”

沒想到取佛珠這般順利,姽寧得意地將佛珠端在眼前打量,笑得合不攏嘴。

“不是困嗎?怎還有精力行盜竊之事?”

兩句問話,嚇丟她三魂。

抬頭看去,懷蒼不知何時睜開了眼,正饒有興致的將她瞅著。

第82章 他的心臟。

姽寧驚得跳起來, 抓起佛珠就跑。

嗖一下,往天上飛去,一邊設下重重火牆, 阻止他的追捕。

沒多久,視線中再次出現十二道火牆, 仍在熊熊燃燒,怎又飛回瀑布島?

莫非方才慌忙逃跑,沒顧及方向,才繞回來了?

姽寧無暇細思, 隻能卯足勁再次飛離, 生怕被他抓著。

直到瀑布島再次出現,她這才發現情況不對勁。之後不管她朝哪個方位飛離, 不到半柱香時間,鐵定會回到瀑布島。

“難道他設了幻術?”

姽寧即刻幻化鳳眼, 眼瞳外圈金光流動。仔細查看四下,卻未看出任何異常, 他法力高強, 她看不穿幻術也有可能。

姽寧變作鳳凰,扇動翅膀, 揚起烈火, 再刮一陣風。大風將火焰往四周猛烈刮去, 焚蕩雲霧, 吹散塵埃。

若是有她看不穿的幻術, 這火也能將其儘數化解。

以防萬一,她接連扇動六次,不一會兒,便將數裡雲霧統統烘乾。直至碧空萬裡, 不見一絲雲跡。

姽寧抖抖翅膀,迅速往下方飛去,欲往四重天。

***

一日過去,明月隱沒雲中,天亮了。

飛了整整一天,姽寧已精疲力竭,終是放棄。

落在瀑布島山穀,隻見一人擺好茶壺茶杯,正悠閒的品茶。

姽寧氣呼呼衝過去,卻怕他來搶佛珠,又後退幾步,離他足有三四丈遠,才停步。

“沒想到你嘴裡說著又困又冷,卻還能飛一整天。”他先嘲諷十足的開了口,呷一口茶,抬眼睨去:“鳳凰皆是如此精力充沛嗎?”

姽寧懶得理會,指著他,惱道:“有本事跟我單挑鬥戰,用什麼幻術耍人!”

“誰先耍人?”他將茶杯放下,審視般盯著她:“昨日你說心甘情願做小也要陪在我身邊,一覺未睡足,又是盜我物件,又是火速逃離,這會反來氣急敗壞指責我,哪個才是真?”

姽寧無懼他的目光,仰起腦袋,恨不能用下巴將他這副冰冷的臉給戳個洞。

“不誆你,怎麼讓你放下戒備?平日裡裝得清高,半夜卻在湖裡跟師妹顛鸞倒鳳,還被我投懷送抱就給戲耍了。何必裝一副無欲無求的樣子,累不累啊?”

反正逃不出去,姽寧心底的氣積攢了一天,說出來的話也未經思量,怎麼爽怎麼發泄。

怎料她一頓嘲諷瞬間將他激怒,火氣一點就燃,一燃就炸。

他突然站起身,眨眼閃至姽寧麵前。

她驚得要退,被他迅速攬住腰,往身前一帶,整張臉冷不防撞向他%e8%83%b8膛。

“嘶!”姽寧的眼淚都被撞出來了,這人的%e8%83%b8是鐵做的嗎!

“顛鸞倒鳳?”這四個字就像從牙齒縫迸出來一般,他冷冷瞪著她:“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們這麼做?”

“誰想看啊?我可不想汙了自己的...”她揉揉發疼的鼻子,仰頭正譏,話才滾出舌尖,就被他寒光逼人的眼神給懾回口裡。

“怎麼不說了?”他手臂又是一緊,姽寧剛剛隔開的半拳距離,被他瞬間壓滅。

她被迫貼在他身上,又羞又惱。

他視若無睹,繼續斥道:“信口雌黃、胡亂誣蔑不說,騙人還騙出理來?”

姽寧咬牙瞪著他,這些日的委屈、憤怒在心中翻湧,悉數化作淚水,湧上眼眶。卻覺窩囊,又將眼淚逼回去,逼得眼眶都紅了。

她再不想憋在心裡,激動的喊出來:“騙你又如何?我騙你是為了逃離這裡,不用一輩子在這渾渾噩噩!比起你騙我心騙我身,嘴裡說與我不過一劫,卻矛盾的將我囚在這裡,我所做的不足為道吧!”

在她淚花出現的刹那,懷蒼就懊惱自己是否說得太重。

可一聽到那句‘顛鸞倒鳳’,就難以冷靜,如何還能好言好語。隻怕再不阻止,她腦子裡又會幻生出什麼莫須有的事。

但這句‘騙心騙身’,委實不知如何反駁。

他是懷蒼時,對她所有情意皆是真心。回歸燭魔後....當真全然無情嗎?

他的確矛盾,一邊將她的感情拒於千裡,一邊又忍不住靠近她。

懷蒼視線一轉,將她眼眶掛著的那滴淚盯著。可那淚遲遲不消散,他等不及,隻好抬手幫她抹去。

姽寧以為他要動手揍人,警惕的抓住他手腕,“你做什麼!”

怎料他指尖勾過眼下,原來是幫她擦淚。她詫異的愣了一下,連忙鬆開他的手。

懷蒼將那滴滾燙的淚揉碎在指尖,才舒坦些。

他轉身走回案幾旁,坐下來,自顧自的飲茶,沒再說一句話。◢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周圍恢複平靜。

姽寧疑惑的看著前方兀自飲茶的男人,抬手觸及他方才指尖拭過的位置。他的手很涼,不像懷蒼那麼暖,卻是一樣的溫柔。

此人陰晴不定,‘心魔’的性子恐怕幾分隨他。

“你若拿著佛珠,莫說離開魔域,這輩子也走不出方圓十裡。”懷蒼突然出聲,拉回姽寧的思緒。

“走不出就走不出,我賴在這裡了!”她盤坐在地,取出佛珠,朝他挑釁的晃了晃:“若想要回你師父的十八佛珠,就來求我啊!”

他端茶在唇邊,嘴角輕蔑一勾,“誰與你說這是他的十八佛珠?”

樹魔與她說的,難道有假?

姽寧哼一聲,索性將佛珠直接戴在手腕。他肯定是想使詐,才不上當!

“你沒打聽清楚,殺生佛的佛珠是他的脊骨所化,隻有十七枚。這串佛珠乃我吸納了十八朵金蓮後,以法力所煉,你若戴上……”

他話語一頓,兩指輕拈,姽寧手腕的佛珠即刻放出金光。光芒化作絲絲金線,迅速纏住她手腕。

姽寧正端量這閃閃發光的佛珠,突然不由自主的坐正身,然後舉起右手,摸一把自己的臉。

姽寧著實嚇一跳,下意識想站起來,卻發現身子不能自己,仿佛被什麼操控。

“它是我的法力所煉,任何我想要你做的事,它都會幫我實現。”懷蒼不緊不慢的解答她的困惑。

姽寧慌忙要將佛珠摘除,可這佛珠似乎長了牙,吃入她肉中,怎麼也摘不掉。

她衝過去,將手腕遞到他麵前:“把它拿走!”

懷蒼看也未看,側身躺下來,闔上雙目。“佛珠是你盜的,也是你自己搶著要戴,自然得讓你戴個夠。”

瞧他事不關己的淡漠態度,姽寧拳頭捏的哢哢響,真想揮過去,揍爛這張俊臉。

但她揍不過他,姽寧隻能憋屈的轉身。離他足有百丈,她才躺下來。

剛放鬆,頓覺疲憊不堪,一閉眼,躺得四平八穩就睡著了。

不多會兒,懷蒼走在她身旁。他蹲下來,端量她睡著的恬靜模樣,眉頭微顰,似有憂有愁。

他心中自譏,多半是因為他吧?

他彎身將她抱起,往西邊飛去。

***

西邊,落涯山。

屋內,懷蒼坐在床榻,將床上熟睡的姽寧看了會兒,才起身離開屋子。

走到院子,幽陰正坐在石桌旁。

“看著她。”他上前叮囑道。

她抿唇笑道:“師兄是怕她再次跑走,你又得心慌心疼吧?”

“我無心,何來這些心緒?”他的話令她笑臉僵住。

懷蒼又道:“我去一趟上邊。”

幽陰臉色瞬間就白了,“師兄是想去拿回心臟嗎?”她聲音很小,幾乎不敢問出口。

懷蒼未回話,幽陰即刻明了。

見他轉身要走,她慌忙拽住他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