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姽寧傻眼的看著麵前足以將她整個人裝進去的巨大酒壇,這不得醉死在裡頭?
***
月色濃,姽寧酒興也濃。
她坐在地上,一杯接著一杯,酒不曾空。懷蒼在旁時不時施法,酒水就從壇子裡出來,落入她杯中。
她喝得暢快,卻不想這酒聞起來香甜,後勁十足。沒多會兒,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姽寧單手撐在地上,揚起酡紅的醉臉,將酒杯高高舉起。
她目光落向空中明月,忽而閃現南辛的笑臉,喊著:‘娘親,圓圓的月亮代表團圓,在凡間是這麼個意思。’
她也跟著笑了笑。是啊,月圓是一家團圓的日子,鳳凰族也是這麼個意思。
起初笑意欣喜,而後滿是苦澀,笑得眼淚都蓄在眼眶。
原本一家三口,團團圓圓,為何諸多波折,落至如今夫君無法認,家也不能回的境地?
她微闔眼,將眼淚逼退,再睜開,悠悠道:“我這生,以為遇見良人,交付一生。”
話未儘,她仰頭張口,舉著酒杯微傾斜。酒水灑落,一半入了口,一半濕了衣。
盤坐在一旁的懷蒼默默飲酒,一邊看著她肆意不拘的舉止。
方才她用了‘以為’二字,所以...後悔了?
他等著她道出未完的話,甚至有些著急。
姽寧擦了擦嘴,才接著道:“對你,我無愧於心,更從無二心。對我,你曾溫柔繾綣、情深似海,而今儘是冷漠無情……”
懷蒼握杯的手驟然收緊,並非不滿她的話,而是無法反駁。
姽寧深吸一口氣,清了清喉嚨,並不想讓聲音聽起來像在哭。
“你將我的心揉碎,再丟棄。我拾起脆弱不堪的心,想與你好好談談,因為我不想輕易放棄你,那是曾愛我護我的丈夫。可那晚,我品嘗到了背叛的滋味。我不知其中是否有誤會,你未曾解釋,我便當你默認。”
“所以我打算放棄你,我也決定這麼做。我偷你的佛珠,想離開這裡,遠離你。我甚至想到,回三界後,直接告訴南辛,說他父親已不在世間。但我會疼他愛他,即便沒有父親,也沒關係。”
想到南辛,姽寧忍不住哽咽,最後隻能停住話,強迫自己鎮定情緒。
手中酒杯已空,流下最後一滴,落在舌尖。她咽下,酒味滾過喉嚨,仿佛她吞入腹中的淚,苦澀不堪。
“幫我倒酒。”她閉著眼,晃了晃酒杯。
卻不想,酒沒來,手腕卻被抓住。
姽寧睜眼,視線有些模糊,又眨了眨,竟瞧出五六個懷蒼。
她咯咯的笑起來:“好多夫君啊。”
聽她說著胡話,顯然醉得不輕。懷蒼奪過她手中酒杯,放在一旁,彎身將她抱起。
姽寧兩手捧著他的臉,笑得越發歡喜,醉話也越來越離譜:“要是能有這麼多夫君就好咯,哪怕你不要我,還有好幾個夫君等著被我寵幸!”
懷蒼將她冷冷一瞪,喝酒喝得膽子肥,她還想要幾個夫君?
可他沒法糾正一個昏醉之人的胡話,隻能由著她。
走到屋內,懷蒼將她放下,姽寧緊緊摟住他脖子,不讓他鬆手。他隻好抱著她,坐在床邊,讓她坐在他腿上。
“我從沒說過不要你。”他冷不丁接上她剛才的話。
若真不要她,也不會將她帶來魔域。
“但對你而言,我隻是你的劫。”姽寧想起這事就頭疼,更是頭暈,整個人軟綿綿的靠在他%e8%83%b8膛。
她下意識將耳朵貼在他心口,“嗯?”了一聲,怪異不已:“怎麼沒心跳?”
下一瞬,她又笑起來:“有了,咚咚咚,很有力。”
她卻不知,這是懷蒼施法做出的假象,上次也是如此。
兩人靜默良久,皆是無言。
懷蒼將她抱在懷中,時間一久,也不舍得再鬆開。她性情有時很剛烈,但身子很柔軟,連帶著他身子也漸漸放鬆。
那幾百年的記憶,但凡與她有過擁抱的片段,一張張畫麵彙聚成浪濤,朝他拍來。
他正然沉浸,恍惚以為自己身在他們定情的芙蓉山。那時,她每夜醉酒之後,也喜歡窩在他懷裡,聽他的心跳。
“懷蒼,我想你。”耳邊嬌軟的聲音叫醒他的思緒。
他垂眸看去,她雖將他看著,卻是醉眼迷離。
“我不是在這?”他回道。
“人在,心不在了。”
“我的心去了哪裡?”
姽寧幾分哀怨:“去了一個我找不到的地方。”
她許是無心之語,卻說出了事實,懷蒼眸色一暗,沒應話。
“懷蒼,我熱。”她又突然開口。
“鳳凰怕熱?”
“我說熱,便是熱。你是丈夫,得聽夫人的。”酒意果然壯膽,她開始無理的要求。
懷蒼隻好催出些涼風,幫她降降溫。
涼風還未吹多久,她忽而從他%e8%83%b8`前抬起頭,說:“我又冷。”
懷蒼耐心十足,施法烘暖她身子。畢竟是自己惹她難過,今晚醉者為大,隻要是她要的,他都會做到。
“不要施法。”姽寧單手揪住他領口,將他往下一拽,嘟著嘴:“你親親我,就不冷了。”
紅唇不過離他一拳距離,懷蒼呆住……
“急死人!”姽寧見他遲遲不動,等不及,雙手並用揪住他衣領,把他扯下來。
送上灼熱又香甜的唇。
第84章 你還要騙我幾次才夠!……
的確香甜, 他深知這番滋味。
仿佛烙印在唇齒間,不過剛剛觸碰,深埋記憶中的感受即刻被喚醒。
他雖不是五戒和尚, 但曾修的是佛法,摒除□□為修煉基本。是以, 曾與她的親%e5%90%bb也好,陰陽之歡也罷,在他回歸燭魔後,便下意識屏蔽在記憶深淵。
不會主動去觸及。
卻不想, 曾經輕而易舉做到的無情無欲, 因她一再破戒。
她這含羞帶怯的親%e5%90%bb,就像一簇熱火, 將他刻意展露的棱角慢慢熨平。又像是一把鉤子,把他隱藏的欲望一點點勾出來。
他本該將她推開, 雙臂卻主動將她抱得更緊。
委屈的控訴後,她根本不給拒絕的機會, 直接擊潰他的防線, 令他毫無招架之力。
姽寧豈知他這番心理鬥爭,隻不過趁著酒意, 有些隨心所欲。幻想眼前之人還是與自己一往情深、誓言不棄的丈夫。
卻也因為醉酒, 四肢開始乏力。心想:親也親了, 先歇息會兒吧。
懷蒼還未切實回味, 她就鬆了口, 靠在他懷裡,一下又一下的喘著。
氣還沒喘勻,下巴就被他捏住,迫使她抬起頭來。
她呆呆望著他, 一句軟綿綿的:“懷蒼……”逸出皓齒,令他耳朵都酥|麻。
他拇指摩挲她下頜,視線內儘是她的酡顏醉臉。勾纏他魂魄,牽引他神思。
掌下肌膚柔滑細膩,懷蒼忍不住捏了捏。她無辜的眨著眼,微翕的雙眸水光漾漾,幾許不自覺的魅惑。半張的櫻唇,幾分勾魂般的%e5%aa%9a態。
忽而,她小舌伸出,%e8%88%94一下唇角,嬌聲道:“我有些渴。”
烈酒燒喉,飲得多了,的確有些口乾舌燥。
他眸色深沉,嘴角浮現一抹淺淡的笑:“正巧,我也渴了。”
既知滋味,何須再忍。他攬緊她腰身,低頭捕獲這張令他糾結許久的唇。
輕輕含住,便已欲罷不能。
烈酒醇濃,怎比得過她唇間的清甜。
後味幽香,怎勝得過她口中的馨香。
他初初比較克製,輕含慢吮,隻想好好品嘗。不過一杯酒的工夫,便不知壓抑為何物,行止全憑本能。
猛獸一旦掙脫了枷鎖,便會擒住欲望的階梯,一步步往上攀。
體內酒意開始作祟,令他情難自控,隻想品的徹底,嘗得儘興。
唇齒一番火熱嬉戲,兩人便滾在了地上。他手掌托住她後腦,擔心硬邦邦的地麵磕碰了她。°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口中空氣被蠻橫掠奪,姽寧腦袋昏沉,意識逐漸迷糊。她已不知是被他壓得無法呼吸,還是他強勢的親%e5%90%bb令她難以喘熄。
她越是啟齒想吸一口新鮮空氣,他越發得寸進尺。
糾纏、攻占、肆虐,無不令她怯懼。
她口裡仿佛燒出火來,灼熱不堪。
熱得有些暈,有些乏...…
察覺異常的懷蒼,這才拉回些理智,從她唇上退開。
隻見她一動不動,驀然傻眼,這是睡著了?
懷蒼皺著眉,如何也沒想到在這般情緒激動的時刻,她竟倒頭就睡!
他捏她臉,又搖她肩。姽寧皺著臉,不耐煩的抬手扇過去,將他手拍開。
“彆打擾姑奶奶睡覺!”說罷,一歪頭,果然呼呼大睡去了。
懷蒼無奈的看著身下紅唇微嘟、細眉微蹙的女人,昔日也從沒有過如此哭笑不得的經曆。
他呼出一口熱氣,迫使腦子清醒些。方才險些喪失理智,若非她睡著,他都不知自己會不會在這院子與她月下放縱。
自打將她帶來,但凡與她在一起,他便會一步步脫離自己,變得越來越像……懷蒼。
歇了會兒,他起身抱她回屋。待把她安頓在床上,順勢坐在床沿。
許久,見她眉頭仍蹙著,難道夢裡還在生氣?
他伸手輕輕按壓她眉心,再揉了揉。直到她眉頭舒展許多,才撤手。
身體的熱度還未完全散去,得去冷湖中泡一泡,也好理清思緒。
“彆...”他鬆手時,姽寧突然抬起雙手,左右亂撈。
半會兒都抓不著實物,她竟難過得哼起來,像隻受委屈的小獸。
懷蒼握住她亂撲騰的雙手,她抓了幾下,像在丈量他手掌的寬厚。確認後,嘴角微翹,眉眼彎彎似笑,瞧得出很開心。
她緊緊攥住他的手,擱在%e8%83%b8`前。“彆走...”因睡著,聲音有些含糊,但懷蒼聽清楚了。
“誰彆走?”他順著話問,即便他明白她說的是誰。
姽寧微掀唇,一句甜甜的:“夫君。”喚出來。
她以往多少有些羞澀,甚少直呼夫君。許多時候,都是榻間情動時,趁她神思迷亂,經過一番誘哄才能聽到。
他頓覺喜悅在%e8%83%b8口難以自控的放肆滋長,好似長出了一顆心臟,正在歡快雀躍的跳動。
他不滿足這聲短促的叫喚,就像曾經做過的那樣,低頭在她耳畔誘道:“再喚一遍。”
“夫君。”
“再喚。”
“夫君...”
連著聽了五遍,直到她又沉沉睡去,才罷休。
他笑起來,嘴角是壓不住的弧度。
***
懷蒼離開不久,一縷手指大小的黑影在門口徘徊。
黑影晃晃悠悠朝床榻飄去,停頓少頃,再飄向姽寧額頭,貼在她眉心。
沉睡的姽寧,漸漸陷入一場詭異的夢境。
她被困在一個空曠的陣法內,四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