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遞了十幾秒,向晚晚隻是在靜靜地看著,目光漸漸冷了下去。

“向董?”易啟明的笑容有點僵了,“這麼不給麵子嗎?”

向晚晚的回答,是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易大少,我剛才已經跟你說過了,我身體不好,隻想談一談投資的事。現在,我進來已經3分鐘了,易大少卻一直顧左右而言他,我覺得,不用談了。”

什麼意思?脾氣這麼爆?一句話不合,就要掀桌走人?

向晚晚說話之間已經站了起來:“裴助理,回去下一道通知,就說四季酒店隻是易大少用來釣妹子的玩具而已,不具備盈利性,管理非常鬆散,擬定終止合作,後續的投資不用跟進了。”

“啊?”易啟明愣住了,本能地伸手攔住人,脫口而出,“不是……向晚晚,你還真以為自己的來談生意的?你……嘶!”

話還沒說完,他的手就被抓住了。

裴星遙一翻一折,手腕一振,直接將他推得連退了好幾步,後腰“咣”的一聲撞在露台的鐵藝欄杆上。

“不要擋路。”

“你……”易啟明吃痛,不由得罵道:“向晚晚,我好心安慰你,你居然讓你的助理對我動手?你不會是跟你媽一樣,看上助理了……啊!”

話還沒說完,易啟明便覺得腹部一陣劇痛,登時雙手捂住肚子,煞白著臉跪了下去,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居然敢……”

“抱歉,大小姐。”裴星遙收回手臂,恭謹地低下頭,聲音如常,完全看不出來他眼底已經醞釀了風暴。“我在工作中帶了私人情緒,聽到有人汙蔑您,我有點憤怒。”

“沒關係,做得好。”向晚晚不僅沒有責怪他,反而讚許地點頭,下令道:“易大少似乎有點不舒服,你幫他抬起頭來。”

“是。”裴星遙上前一步,站在易啟明身邊,伸出右手。

胳膊肘壓著他的肩頭,逼他躬身,手指卻捏住了他的下巴,強迫他抬頭。

仰視著那個嬌小、病弱的年輕女子。

向晚晚雙手抱臂,俯視著他,眉目森冷:“易大少,本來呢,我是想直接撤資的,因為我覺得你們易家實在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明明已經快破產了,靠著杜家的投資才能孤注一擲地進入高端酒店行業,求得最後翻身的機會。可是呢,我外公的葬禮,你們居然最後才出席。”

“是誰給你們出的主意?你們是不是覺得這招坐山觀虎鬥妙極了?來得遲,裝不知道,一顆草種在牆頭,就能我跟向永康兩不得罪?”

向晚晚毫無溫度地笑了一聲,她的聲音又輕又低,柔柔弱弱的,眼中的黑色濃鬱得仿佛能吞噬世間所有的深海。

“那我現在告訴你,你們易家把我得罪大了,今天特意給你們家機會,你們居然不珍惜,還給我來這套?給臉不要臉,那麼,你們易家在我麵前沒有任何麵子可言——你以為天涼王破,真的隻是個梗而已嗎?”

她一身純白的寬大紗裙,剛剛走進來時,易啟明還跟那群豪門公子哥們開玩笑說,真是女要俏,一身孝。瞧這一身白衣,瞧這身段,瞧這蒼白的小臉,真是清麗至極,我見猶憐。

現在易啟明才知道,向晚晚的確是特意選了一身戴孝似的白色來的,因為她就是為了杜荊園的葬禮來算賬的!

這一身根本不是我見猶憐,而是高天孤月,絕頂冰霜!

“我……對……”易啟明想開口說什麼,可是向晚晚的耐心已經耗儘了,抬手說:“好了,我話說完了,裴助理,你怎麼手勁這麼大?把易大少都弄疼了。”

她一邊說,一邊從茶幾上拿起茶杯遞了過去:“給易大少喝杯茶,當是道歉了。”

“是。”裴星遙就像古代那些隻知道聽話的、忠心耿耿的影衛一樣,立刻鬆了手,接過茶杯,二話不說,遞到了易啟明的麵前。

“易大少,抱歉了。”

裴星遙彬彬有禮地說一句,捏住了易啟明的下巴,二話不說灌了進去。

就在這時,會客廳的門砰的一聲被人撞開了,一個驚怒焦急的聲音叫道:“向董!等等!”

來人一身鉛灰色的西裝,熨帖地襯托出一身的溫文氣質。是個五官俊朗的男人,眉間顯而易見的全是焦急,分明想衝過來,又擔心冒犯向晚晚,在原地猶豫不定地擔心著。

這一猶豫,裴星遙已經灌完了茶,退回向晚晚身邊了。

“大小姐。”

向晚晚點點頭,故意問道:“怎麼?要我手下留什麼情?這茶不是易大少給我準備的補茶嗎?”

男人眉間儘是無奈、歉疚和丟臉,那確實是補茶,但是他剛剛才從酒店管理那裡知道,這茶實在是太補了。一般人喝了,就會渾身發熱。

對一般女性來說,會忍不住擦汗,忍不住把外衣脫了。而對向晚晚這種病弱的身體來說,很可能會因為太補了,直接流鼻血。

這是易啟明製造的機會,好借機關心,一番嗬護。隻是,這種做法實在太卑鄙了,所以他一聽到彙報就趕來了。

可是沒想到,已經晚了。

他看著雙手抱著肚子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易啟明,沉沉地歎了口氣,上前鞠躬道:“向董,我代大哥向你鄭重地道歉,真的非常對不起。”

向晚晚不接受,她冷笑著:“你憑什麼代替他?他認可你了麼?”

一句話直接戳了男人心底的死%e7%a9%b4。

他叫易漸台,是易啟明的堂兄弟,季風酒店就是他一手策劃弄起來的。可是易家不認可他的父親,覺得他們家是旁支,他想撐起易家,是要奪長房的權。

可這是他們易家的秘密,她一個剛回豪門的真千金怎麼會知道?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比較好,看著向晚晚帶著她的助理走出去。易漸台還是擔心他的酒店,忍不住叫道:“向董,撤資的事,能不能……”

“你想說,看在易家的麵子上,就算了?”向晚晚回身問,“怎麼?要撤資的時候,知道錯了,早先怎麼沒想到潤嘉是你們的大金主,你們得罪不起呢?”

易漸台的嘴唇動了動:“我……”

“因為那時候你們覺得,潤嘉是潤嘉,就算我是杜家的繼承人,可是誰坐在潤嘉的董事長位置上,還不一定呢,對吧?”向晚晚截住他的話。

“那真是可惜了,你們易家下錯了注,現在潤嘉是我做董事長。當初誰沒給我麵子,現在誰在我麵前就沒有麵子,我不是針對你們易家,我是對江城乃至整個商圈的人說這件事——”

“我不是你們口中那些些待價而沽、等著挑選個好丈夫做倚靠的千金,我是潤嘉的董事長,是跟你們爭權奪利的人。想追我,沒問題,老老實實說追我,我不是修清淨道的,不管彆人的感情。可是,誰再敢打著談生意的旗號來跟我玩花招……”

向晚晚輕輕地笑了一聲,把被動靜吸引過來的人全都嚇得心頭一抖。

“我的助理功夫很好,我想他作為一個合格的打工人,一定會切實履行職責,把影響我做生意的人,挨個‘招待’一遍。”

說完,向晚晚冷著臉,帶著裴星遙走了。

她沒有多說一句,也沒有叫誰讓開,可是路上圍觀的人,全都不由自主地避開了她的鋒芒,自動退後了一步。

一直走到樓梯處,向晚晚臉上才露出點溫和的神色:“魏叔叔。”

魏南榮急匆匆地跑上來,滿臉都是擔心:“我聽說你跟易大少單獨去房間裡了,你沒事吧?”

“有裴助理在,我能出什麼事?”向晚晚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有事的是易大少和易家,魏叔叔,我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我們沒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魏南榮理解她的意思,就是說跟易家沒有合作的可能了。

他其實也不明白姚克涵為什麼投資季風酒店,易漸台有點本事,但易家做主的根本不是他。易家已經不成器了,根本沒有投資的必要。

“好。”魏南榮點頭,跟裴星遙一左一右地陪著她下樓,生怕她被這寬大的裙擺絆倒。“我去找小蘅,這就離開。”

去找魏蘅?裴星遙目光一動,說道:“那魏副總請便吧,大小姐有我護送就行了。”⊥思⊥兔⊥網⊥

魏南榮不疑有他,正要答應,向晚晚卻抬手止住了他的話。她轉頭,問道:“你看到了什麼?”

裴星遙很想什麼都不說,他連嘴唇都抿緊了。

但是,對她的服從、凡事都聽她做決定,已經成了他的本能。

因為他是她的劍。

兩世前,她還是劍修的時候,十五歲就辟穀,一直不惜一切代價將養著,卻毫不成器,連她度雷劫都護不住的劍。

他跟著她當了一世劍與劍修,跟著她的殘魂投胎了一世,如今好不容易收集了她的全部魂魄,又一起重生了。

三輩子過來了,裴星遙早已明白,不管他們之間是什麼形態。劍和強悍無雙的劍修也好,無名小職員跟渾渾噩噩的提款機大小姐也罷,又或者,是眼前的助理和大小姐。

無論身份,無關形態,她始終是他的主人,他必須做也甘心做這世上唯一一個對她絕對服從的人。

“我剛剛……”裴星遙低下頭,遮去眼中的不甘,平靜地回答:“上樓之前,看到魏小姐跟丁先生一起去了酒店後麵的小花園。”

魏南榮還沒明白過來:“丁先生?”

“就是那天在拍賣會上,救了令千金,你還贈送了一串手鏈的那個男人。”向晚晚解釋著,眉頭皺了皺。

她很欣賞魏南榮,愛屋及烏,自認也不希望魏蘅像原著似的,被丁之遠騙身騙心。雖然最後魏蘅離開了丁之遠,沒有做丁之遠的後宮,但是卻為了丁之遠,一輩子沒有結婚。

她值得更好。

丁之遠算個什麼東西?

一想到這個名字,向晚晚的臉色都不好了,下令道:“帶我過去。”

她……裴星遙跟魏南榮的心同時咯噔了一下。她生氣了?

第21章 “角色[魏蘅]覺醒度70,預計覺醒本角色將獲得覺醒點10000。”

魏蘅對丁之遠來說,也是個意外。

丁之遠三言兩語騙得向永康帶他來酒會,本來是想等向晚晚的。他都想好了,向永康去找向晚晚,兩人一定會吵架。向晚晚再強勢,也是個二十歲的小姑娘,哪個小姑娘被父親傷了心能不難過?說不定轉頭就會找個地方哭一下。

到時候,他出現,好好地安慰安慰,不就能提升向晚晚的好感度了嗎?

所以,丁之遠早早地跟向永康分開,免得叫向晚晚發現他們一起來的。他躲在角落裡,把向晚晚跟向永康的爭執都看在了眼裡,就等著向晚晚離開。

沒想到,橫空出來一個易大少,用談生意的名義把向晚晚帶走了。丁之遠的心一惱,正不知道怎麼辦,忽然就看到了魏蘅。

魏蘅今天穿了一身酒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