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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看怎麼像是從某些場合逃出來的。向晚晚不能不管,俯身溫柔地問:“小姐姐,你怎麼了?被人欺負了嗎?”

“欺負……”

今天為了跟向晚晚搭配,裴星遙穿了一身黑色的燕尾服,氣質清貴,比會場裡的人更像貴公子。也不知道這身衣服是哪裡刺激到了這姑娘,她忽然喃喃地開了口。

“沒有人欺負我,是我,是我沒用……”

一句話,就像解開了什麼枷鎖似的,女孩忽然大哭起來,不住地罵著自己:“我實在是太沒用了!為什麼……我這個廢物!不就是賣嗎?不就是陪一夜嗎?不就是睡一次嗎?又不會掉塊肉,我到底在清高什麼?為什麼我就是做不到?為什麼?”

賣?

向晚晚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眼底卻一片了然:“因為這世上,到為了拚搏掉塊肉沒什麼,可是把自己的尊嚴稱斤賣,就太可悲的。大家投胎一世,都是來當人的,不是來當貨櫃上的商品。”

她的話更是刺激到了女孩,女孩哭得更大聲了:“可是沒有辦法了!我真的沒有辦法了!”

不過幾句話,居然哭得聲嘶力竭,然後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哎!”向晚晚想攬住她,可是她的身體實在虛弱,沒來得及,而裴星遙沒有命令,不願意碰彆的女人。一時女孩差點就摔在地上了,幸虧一雙手伸了出來。

魏蘅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隻能沉默且尷尬地讓哭暈的女孩靠在自己懷裡,一語不發,不敢去看向晚晚的神色。

好在向晚晚隻是目光略過,便轉頭吩咐說:“裴助理,把司機叫來。在星光雲頂定個房間,聯絡酒店準備一身日常的衣服,先送這位小姐去換身衣服,洗一把臉。然後,在咖啡廳留個位置,我想跟這位小姐姐談談。”

裴星遙對她的話向來沒有異議,一句“是”,立刻打電話處理了,不過半分鐘,一直在旁邊待命的司機就把車開了過來。

“我……我跟著去。”魏蘅艱澀地說了一句,自己把自己尷尬得不行,隻覺得向晚晚不知道多厭惡她,也不知道自己湊什麼熱鬨。

沒想到向晚晚隻是一點頭:“那就一起吧。”

她的車雖然是加長版勞斯萊斯幻影,但始終是為一個主人準備的。現在人多了,隻能裴星遙坐在副駕,司機把昏迷的女孩抱上後座,向晚晚的身體素質,是不可能抱著女孩坐車的,隻能由魏蘅跟著去。

魏蘅雖然是個白富美,卻也沒有做過定製版勞斯萊斯幻影。要換做平時,她早就拍照發朋友圈了,可是現在,她卻沒有這個心思,隻覺得尷尬極了。

她到底怎麼回事啊!

一邊問著自己,一邊跟著向晚晚去了酒店。

星光雲頂有潤嘉控股65,向晚晚算是背後大老板,大boss降臨,整個酒店如臨大敵,不用多說已經把什麼都準備好了。

“路上遇到的女士,已經昏迷了,先小心照顧一下。”裴星遙下令,讓酒店員工把女孩送入房間,幫她卸妝、換衣服。

忙忙碌碌的一群人,把女孩從她手裡接走了,魏蘅看著眼前空空的手,沒意識沒回過神來,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為什麼?”

向晚晚有點累,坐在落地窗前,神色疲憊地揉著太陽%e7%a9%b4,聞言沒有回答。

反而是裴星遙開了口。

“因為我們大小姐雖然不管人自甘墮落,但不忍看到有人被迫賣自己。這位女士一看就是豪門千金,一直沒有吃過苦,現在家裡遭遇變故,為了應付變故,隻能自己出來拉投資。”

然後,就被人趁火打劫,提出□□的要求嗎?

魏蘅有些不忍:“她家的男人呢?怎麼讓一個小姑娘出來籌集資金?”

向晚晚本來在喝藥茶的,聞言忽然笑了一下:“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你想找個好男人嫁了,有個依靠麼?”

魏蘅不明白話題為什麼會轉到了這裡,就像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個咖啡廳裡一樣。

她沒有回答,隻是這一會兒的功夫,腳步聲就響起了。女孩卸了妝,穿著一身運動服,一臉的素淨乖巧,怯怯地說:“那……那個,請問誰是向董?”

她第一眼,看向的是西裝熨帖的裴星遙。

可是裴星遙卻恭敬地站在沙發邊,說:“是我們大小姐。”

她?女孩看著沙發上的白裙女孩,隻覺得她比自己還小,還柔弱,不由得吃驚且疑惑:“啊?”

“你好,我是向晚晚。”向晚晚略一點頭,“怎麼稱呼?”

這說法太正式了,女孩隻覺得自己麵前坐著的不是比自己還小的病弱女孩,而是這幾天見過的,那一個個坐在辦公桌後邊的掌權者。

她不由得畏懼,又覺得這位向董跟其他掌權者不一樣,隻是哪裡不一樣,她卻說不上來,隻能應道:“我……我叫戚芷悠,我爸爸……家父是戚大鵬。”

向晚晚抬頭,萬能助理裴星遙立刻道:“是景源酒店的總裁。”

她點頭:“原來是戚大小姐。”

戚芷悠一聽“大小姐”三個字,登時悲從中來,一時忍不住又哭了起來:“嗚嗚……落草的鳳凰不如雞,哪裡還有什麼戚大小姐?”

向晚晚也不阻止,推了推桌上的紙巾盒,也不管魏蘅摟著戚芷悠哭了,隻問道:“景源怎麼回事?”

裴星遙略一回憶,便答道:“戚家世代做酒店,家族規模很大,這幾年因內部爭權,一直虧損。前不久聽說有位戚先生被騙去玩□□,輸了一大筆錢,估計是挪用了公司的資金,現在資金不足,不能繼續維持。以我的估計,再有半個月,景源拿不出3000萬,就要破產了。”

“怎麼這樣?”魏蘅問道。“你們家的男人呢?”

“我爸……我爸不是故意的,我媽說了,他是被外麵的女人騙去玩□□的。他是家裡的頂梁柱,現在他病倒了,我們要想辦法為他籌錢,隻要有錢,就能翻身,我們家就還會回到以前的樣子……”

“以前的樣子?”向晚晚問,“你們家以前是什麼樣子?”

戚芷悠一下子啞了。

以前什麼樣子?

魏蘅看著她的表情,一下子就明白了。

肯定不是什麼好日子。

豪門千金和豪門闊太,日子過得好不好,說到底就是看父親跟丈夫怎麼樣。如果父親慈愛,丈夫恩愛,那自然是一生和和美美,什麼也不用想,什麼也不用做,每天困了就睡,醒了就花錢。

可如果丈夫跟父親不好呢?

那在豪門裡可太常見了。

父親把女兒當成聯姻對象,嫁給生意上的夥伴,鞏固自己的王國。不願意?你吃他的,穿他的,就知道花錢,要是連這點都不肯幫家裡,那還有沒有良心?以後彆認這個女兒了!

嫁了人,依舊是吃丈夫的,喝丈夫的,要生兒育女,要孝順公婆,要會哄丈夫開心。不能老,不能醜,一旦老了醜了,丈夫就會說黃臉婆,看著下不去口,當然就名正言順地找年輕女人了。

你說夫妻共同財產?不是給你錢花了嗎?還問這麼多?共同財產還不是我掙的?

“……”這些魏蘅都知道,可是這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她打了個哆嗦。

忽然遍體生寒。

這樣可怕的日子,好像父親和丈夫才是人,而女兒、妻子,隻是附屬品。

而向晚晚腦中,則響起係統的聲音:

“角色[魏蘅]覺醒度70,預計覺醒本角色將獲得覺醒點10000。”

她無心插柳,居然不小心覺醒了魏蘅?

對了!向晚晚忽然想到,如果她覺醒原著中的角色,不就可以獲得大量的覺醒點,從而兌換、查看隱藏劇情嗎?

第22章 那她再煽個風,點個火。

向晚晚的腦中已經走了無數的念頭,回過神一看,戚芷悠跟魏蘅還在哭。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對,不隻是戚芷悠說著說著就哭了,連魏蘅都聽著聽著,也聽哭了。

向晚晚覺得魏蘅這姑娘簡直神奇。

不看魏南榮的麵子,也看在魏蘅人品沒什麼大問題上,向晚晚也是樂意覺醒她的。

就是這智商吧……

可能是魏蘅原本的生活太單純美好了,所以愛恨都很直接,還很容易就跟人共情。

做事的時候基本不講道理,也不講利益、地位、金錢,就看情緒。

她覺得誰可憐,就幫誰,同時,她也覺得世上的人都應該是幫情不幫理的。

簡單地說,這姑娘有點感情上腦。

覺醒她的話,向晚晚覺得還挺簡單的,就讓她挨一頓社會毒打就行了。

正好現在有個戚家,她可以用來對付易家,魏蘅嘛,也可以順便放在戚家,讓她見識一下人間險惡。

“戚小姐。”向晚晚開口打斷了那兩個妹子的嗚咽訴苦。

“向……向董?”戚芷悠不明白地抬起頭,麵帶淚痕,真是好一張梨花帶雨的臉,我見猶憐。

向晚晚歎息:“戚小姐,你生得真是好看,其實用這張臉,你可以很容易就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不用走辛苦的路。”

“我知道。”戚芷悠不由得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眼中含淚,“可、可是你之前不是跟我說嗎?我們投胎一世,都是來做人的,不是來當貨物的。我試過了,我沒有辦法把自己拿去做交易,我……”

她說著又哭了出來:“我還是想做人,堂堂正正地做人。我不想以後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地說,我得到的一切,都是賣自己才得來的。”

“當人很辛苦的,當個沒什麼感情的貨物比較舒服,每天隻要聽話就可以了。”

“聽話”兩個字,簡直就是戚芷悠心裡的創傷。

從小到大,家裡都是這麼跟她說的,不管什麼時候,都是“悠悠你要聽話”。為了聽話,她放棄了多少自己喜歡的東西?戚芷悠已經不記得了,她隻記得,每一次聽話,她都很不開心。

可是這是一家人呀,再不開心,她都選擇委屈自己,乖乖聽話,去做。

昨晚,也是一樣。

一家老小都對她說,悠悠啊,你從小最聽話了。一次,隻要陪趙總一次,他就會把錢借給我們,以後你還會是戚家大小姐。你不是想去歐洲玩嗎?等事情結束了,家裡情況好轉了,就讓你去歐洲玩個痛快。

一時間,一個念頭出現在她腦海裡,戚芷悠脫口而出:“為什麼總是我聽話?為什麼不是他們聽我的話?”

這個問題解釋起來就有點複雜了,向晚晚選擇了個簡單粗暴的答案:“因為賺錢的人,不是你。”

“向董!”魏蘅爭辯道,“錢不是萬能的!”

向晚晚彆有深意地看著戚芷悠:“可是,人活在世上,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魏小姐,戚小姐的困境,不是你聽她哭一頓就能解決的。”

戚芷悠咬住了嘴唇。

是的,她現在的困境,不是哭一場就能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