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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鄧成濱被嚇得坐在地上,不住地喘氣著,抓著心口的衣服,不住地喘著粗氣。

裴星遙看去時,警察——其實應該是玄管局的巡察,穿了便衣一般人分不清楚而已。

他看過去時,剛好看到巡察將一枚符咒從鄧成斌手裡拿出來,小心地封存進證件袋裡。

非常細微的味道再次幽微地傳過來,比起剛才在太陽外的似曾相識,此刻的味道更清晰。起初是符紙特有的清香,但緊跟著又有些苦澀。

跟他前世還活著時,在杜晚晚身上聞過。但是……裴星遙閉著眼側了一下頭。

味道略微不同。

這符咒的作用,是聽話?催、情?還是,禁錮?

前世,有人給杜晚晚用了類似的符咒,她才會那麼聽話,把一切都奉獻給丁之遠的嗎?

這些巡察為什麼來得這麼快?他們早已埋伏在樓下,就等一個契機?他們在查什麼?當年杜清嘉的案子裡,齊佳玉或者向永康從哪裡得到的違禁符咒?

為什麼鄧成濱敢在這裡用違禁符咒?他不怕被防護大陣鎖定,廢了他那個身板?

種種念頭在他腦中閃過,裴星遙的眼神卻一點也沒動,接受著警方的盤問。

“姓名。”

“裴星遙,22歲,潤嘉投資董事長特助。”裴星遙一口氣把信息都報了。

“在這裡乾什麼?”

“我們大小姐接到消息,說宋裕豪董事又打算作妖,跟向晚意見麵。我們大小姐不放心,就讓我跟來。我們跟著向晚意,推測她會到賀宇酒店,就提前定了房間,想知道他們做什麼。我們原本的打算,是等向晚意跟宋董事談完之後,把我們大小姐請上來——”

裴星遙說著頓了頓:“我們大小姐就是潤嘉投資的董事長,杜晚晚,她就在樓下。”

“但是我跟到這個房間的時候,聽到房間裡隱約有叫救命的聲音,我察覺不對,跟大小姐彙報。大小姐選擇了報警,我在這裡等著。”

“等什麼?”

“等你們警察。”裴星遙說,“我和大小姐估算過,從最近的派出所趕來應該要10分鐘左右。如果還因為找不到路、跟酒店交流有困難之類的耽誤時間,就太糟糕了。”

他說完,看了一眼正在被女警用毛毯包裹著,扶著走出來的向晚意,語氣一點也沒有變化。

“看來,來得還算幾時。”

“是你!我記得你,你是向晚晚的特助!”向晚意忽然激動地衝了過來,厲聲責問道:“是不是你們把那什麼鄧成濱叫來的?是不是你們害得我?向晚晚她……”

“不是。”裴星遙清冷簡單的兩個字,就把大喊大叫的人凍住了。

旁邊的女警解釋著:“是這位先生的上司報警的。”

他的上司?向晚晚?向晚意脫口而出:“不可能!向晚晚會救我?她恨不得我死才對!”

“沒有什麼不可能,我們大小姐的確不喜歡你,但我們大小姐有自己做人的準則。她可以無視一個女人的自甘墮落,但絕不允許有人強迫女性出賣自己。為了你違背她的做人準則,看著一個女性被強暴?抱歉,向小姐,你還沒有這個價值,不值得我們大小姐出賣她的底線。”

裴星遙說完,沒有多看向晚意一眼,隻問道:“請問我要回去做筆錄嗎?我們大小姐呢?她身體不好,可以不做嗎?”

向晚意愣愣地看著他,表情木然呆滯,眼中劇烈湧動著種種複雜的感情。最後,她咬著嘴唇,跟著女警走了,去做筆錄了。

這一邊,警察則繼續審問:“你什麼時候到的酒店?”

裴星遙:“大約13分鐘前。”

警察抬眼:“記得這麼準?”

“酒店大堂裡有時間,我辦理入住手續時大概是19:11分,現在剛剛跳19:25,我覺得13分鐘這個推斷沒有問題。”

“你到酒店以後都做了什麼?”

“進入房間,在得到向晚意小姐上樓的消息之後,去3112號房間。我在房間外等了沒多久,就聽到了向晚意小姐的叫喊聲,於是通報大小姐。之後的事,我一開始已經說過了。”

“你的言辭有什麼證據嗎?”

“有。”裴星遙抬頭用視線點了一下,“酒店是有監控的,不是嗎?我一直在走廊裡活動,沒道理沒拍到我。”

不用他說,警察早就去跟酒店要監控了。可這時候接入的報告,卻說:“頂層跟這層的監控都壞了。不是今天壞的,而是壞了很久了,但是酒店沒有檢修過,這不正常。”

警察瞥了裴星遙一眼,裡邊審宋裕豪跟鄧成濱的警察也審完了,在通訊符裡說:“兩個老男人已經承認了,是向晚意身邊那裡有個叫丁之遠的男人,暗示可以用向晚意進行潛規則交易,獲取投資。據他們說,向晚意原本是同意的,但是來了之後反悔了,所以他們才想用點彆的手段。就這時候,房間裡一下子就黑了,房間裡的吊燈掉下來了,砸傷了宋裕豪。鄧成濱也被弄倒了,據他說,是一陣很強烈的風。”

風?

“對。我們發現陽台上有一扇打開的窗子,窗戶開得非常大,可能是突然打開了,樓層太高,灌進來,把燈吹壞了。”

真的這麼巧嗎?

“我想,我們要害向晚意小姐的話,有一萬種方法,讓她連怎麼死、怎麼被賣的都不知道。至於宋裕豪跟鄧成濱,假如他們是被人算計,以他們的閱曆,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想害他們的人。”

裴星遙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把眾人的注意力再度吸引了過去。

這話說得不錯,經過詢問向晚意,她也確認自己跟杜晚晚沒有任何來往,一直自己住。所謂的“麵試”,是她的未婚夫丁之遠一手安排的。

與其在這裡跟這個傲踞又清冷的助理打交道,不如去問問那個丁之遠。

“如果你們懷疑我用法術……”裴星遙再度開口,張開了手掌。“我想你們請個玄管局的巡察過來,就能輕易看出,我是屬於靈根駁雜、資質非常低下的那類人。我能使用的,隻有網上能購買到的常用符咒,想用法術害人,我還沒有這個能力。”

說到這裡,他的話頓了一下,語氣裡難以掩飾地露出一絲難過。

“當然,我們大小姐也不能。”

“我們今天,一直是用安保符咒聯係的,但是這個酒店不知道怎麼回事,會影響符咒的發揮。”裴星遙說著,微微側頭,略長的碎發垂下,露出他蒼白如凝霜的耳朵,摘下了一張安保符。

“這是我們用於聯係的符咒,但是很遺憾,我用的這個可能質檢不合格,信號時斷時續的。我不知道裡麵錄了多少東西,反正我們大小姐的聲音,也是時斷時續的。”

審問他的其實就是個巡察,他知道裴星遙確實如他所說,基本上不能用法術。也能在走進這個走廊時,就能感覺到有符咒乾擾陣法。

還有壞了幾年的監控、忽然打開的窗戶……

酒店的問題比他的多多了,也早已是他們的目標,更重要的是,杜晚晚跟她的團隊們,沒有一個會中級法術,應該不是他們追查的團隊之一。

“行,辛苦了,感謝及時報警,救了一個姑娘。”巡察伸出手,“你和你的董事長,都可以回去了。”

“熱心群眾的本份。”裴星遙與他握手,準備離開,但走了兩步,他忽然又回身。“警察同誌,我能問個問題嗎?”

巡察抬手。

“我剛才看到……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也可以簽保密協議,絕不說出去。我看到有位同誌從鄧成濱的手裡拿了個符咒,這個世上,真的有人可以越過城市防護陣法,給人使用違禁符咒嗎?這種符咒……是貼上去的,還是燒成灰服用?”

巡察的目光瞬間銳利起來:“你問這個乾什麼?”

“真的很抱歉,我的鼻子很靈,剛才符咒的味道漏了些出來,我……”他的神色也凝重起來,緩緩地說:“我在我們大小姐附近聞到過。”

“我無法確定是哪個地方,在哪裡,但是,我的確聞到過。說實話,我很擔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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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這氣質,跟她的裴助理有幾分相似?

巡察定定地看了裴星遙很久,足足有一分鐘那麼長時間之後,他才說:“什麼符咒?裴先生,我想你看錯了。”

裴星遙也不糾纏,從善如流地點頭離開了:“原來是我看錯了,很抱歉。”

他一點也不擔心。

既不擔心自己會出什麼紕漏,也不擔心這個符咒問題。

看到鄧成濱取出符咒的時候,裴星遙就認出了那是個違禁符咒。

——就像他跟杜晚晚說的那樣,他的確不擅長法術,但是,不代表他對法術一竅不通。雖然一時想不起來符咒的用途,但是他確定那個符咒不許在防護陣法內使用。

在那一刻,裴星遙就猜到鄧成濱做這種事不是第一次,否則,有點玄學常識的人,都不會在市區內使用違禁符咒。由此推斷,鄧成濱一定知道這個酒店裡有特殊的地方,可以讓防護陣法暫時失效。

但城市的防護陣法是國家組織建設的,不可能說屏蔽就屏蔽,這麼厲害不得是掀翻天的能力?

但鄧成濱又的確不是第一次做,否則不會這麼熟練。可既然是多次使用違禁符咒,強迫他人,為什麼從來沒有人報警,更沒有爆出新聞?

裴星遙覺得,應該是賀宇酒店裡有個乾擾作用的法術,所以他在離開自己房間的時候,將左耳上的安保符咒摘下,關閉了,換上了陽台上的那枚。

如果真的像他想的那樣,在酒店範圍內的錄像類符咒,都會失效。怎麼失效……大概是錄下的畫麵會跳躍,會嘈雜,甚至逐漸消失。而使用符咒的當事人會對此毫無察覺,覺得自己錄下來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符咒被乾擾的情況會越來越明顯,直至完全消失。

隻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沒有一個受害人報警。

因為她們覺得,自己丟失了證據。

就在他推測的時候,杜晚晚也給了他一個關鍵信息。

她在耳機裡輕輕地說:“3號在消退。”

裴星遙立刻明白了什麼意思。

電腦上的監控畫麵是他親手調出來的,1號、2號、3號攝像頭對應的是什麼,他一清二楚。3號就是他從窗戶落下、拍到的3112號房間裡的畫麵。

也就是說,跟他猜測的一樣,在安保符被關掉那一刻開始,錄製好的畫麵就會影響,開始逐漸消失。

那麼……裴星遙推測,最遲在24小時之後,安保符裡的畫麵就會完全消失,無法修複。

但世上不可能存在無痕跡的行為,錄像會消失,乾擾的痕跡,卻會留下,被巡察們查出來。

至於監控,是裴星遙下樓的時候察覺到的。

攝像頭的位置太明顯了,但以他常年練武的目力看去,裡邊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