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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硬邦邦地說:“說吧,乾什麼來的。”

杜晚晚的指尖輕輕地點著茶杯外壁,笑道:“裴助理。”

裴星遙將支票取出,放在茶幾上,語調清冷生硬:“十個億,拜托將我們大小姐的靈根修複好。”

“砰——”

茶杯從手上掉落,在地麵砸了個粉碎,尚雲樂卻毫無知覺,她隻是驚呆了。

連“多少”兩個字都說不出。

整個人都被自己聽到的數字震驚了。

十……十個億?

她彆是做夢吧?

“當然,我出得起錢,也得買對得起價格的商品。”杜晚晚笑%e5%90%9f%e5%90%9f地接口。“我也是有條件的。”

尚雲樂竭儘全力強迫自己不去看桌上的支票,努力保持鎮定,她將顫唞的手收回,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裡,問道:“什麼條件?”

“第一,我公司非常忙碌,不可能在醫院或者山間療養院休養,你必須跟在我身邊,為我隨身治療,直到我的靈根修複為止。”

尚雲樂聞言,眼中竟然有一絲絕望,好一會兒之後才說:“我……我不能確定我能不能請這麼久的假,我在靈樞醫藥,是負責研發的。”

“十億裡麵,我可以預付一億,你拿著去跟尚家談。就說是為我杜晚晚治療,我相信,他們不會不答應的。”

尚家確實是分支遍布全國各地的大家族,但靈樞醫藥的盈利狀況她分析過,一億差不多是他們半年的盈利了。

尚家不會不答應的。

不看在錢的麵子,他們也得看在杜家的麵子。

杜晚晚把握十足,不等尚雲樂回答,繼續道:“第二,我要徹底治療。意思就是,我要回到我出生時的健康狀態,不管是禸體健康,還是經脈、靈根。”

比起第一個條件,第二個條件可輕鬆多了。

尚雲樂:“隻要我接下這一單,當然會做到。”

“我也相信尚小姐的醫術。畢竟第一醫修,可不僅僅會做醫美產品而已。”杜晚晚微笑,將茶杯端起來,略微沾唇,表示儘了客人的禮儀。

而後放下,她略一欠身,站起道:“那我就等著尚小姐的回答了。打擾了,告辭。”

她……尚雲樂震驚地抬頭。她就這樣走了?才說了這幾句而已,就這麼篤定她會答應嗎?

“哦,對了。”杜晚晚走到門口,忽然停下腳步,回身笑著說:“我是個生意人,大約天生帶著些銅臭味,所以還想跟尚小姐說幾句話。”

“這世界,有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經濟是精神文化的基礎,是自由的基石。理想兩個字,‘想’字是天賦,‘理’字是物質支持。”

“沒有物質支持的理想,隻能是單獨的一個‘想’,不會被實現。哪怕是寫字,也得花錢買紙筆,你說對不對?”

尚雲樂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

杜晚晚又笑了一下,目光轉了一圈,誇讚道:“這個園林,這棟小樓,真是非常漂亮,不過放在郊區有些浪費了。如果有十億,應該可以放在市區裡。我聽說,尚小姐家也在江城,不知道在江城哪個區?”

留下一串話,杜晚晚就帶著兩個保鏢似的男人,毫不遲疑地走了。

剩下尚雲樂呆呆地在客廳裡坐了好久,最後,被澆花的鈴聲喚醒。她茫然地提著噴壺,裝滿了特製的藥水,給珍貴的霜月曇花澆水。

看著潔白的曇花冒出花苞,尚雲樂心底忽然湧上一陣瘋狂。

她說得對。

不管這個姓杜的女人是怎麼猜到的,她說的都對。

尚雲樂惡狠狠地想,為什麼她要在郊區呆一輩子?為什麼她一身才華,醫術絕頂,明明背著第一醫修的名號,卻隻能做一些醫美產品?

為什麼她不能去救死扶傷?

為什麼她隻能被困在這個實驗室裡,一年也見不到家人幾次?

明明家人就在江城,跟她不過十幾公裡的距離而已!

為什麼她連跟家人視頻都不可以!

隻要她有十億,她就能把這所有的“為什麼”,徹底推翻!

她就是要錢,為了錢,她什麼都可以做!反抗尚家又算得了什麼?

第52章 好刺激。他喜歡她的考驗。

整個拜訪過程堪稱“路上三小時,拜訪五分鐘”。

一直到走出院門,準備上車,兩個男人的臉色還是沉著的。他們不約而同地在車門前停下,同時說道:“對不起……”

然後同時一愣,抿緊了嘴唇。

杜晚晚忍不住笑了,他們倆怎麼想的,她都明白。

無非是易漸台萬萬沒料到,電話裡答應得好好的老同學,竟然見麵就翻臉。易漸台倒不是覺得丟臉,隻是覺得自己沒有安排好事情,讓杜晚晚委屈了。

他在人情世故上頗有手段,卻對風月感情特彆木,以前談戀愛全靠葉詩晴主動。尚雲樂陰陽怪氣的主要原因,他根本想不明白。

至於裴星遙,則是以為自己說話太衝,得罪了傳說中的神醫。

“都多慮了。”杜晚晚擺擺手,“易大哥,這件事麼……你不用覺得愧疚,倒是可以跟詩晴說一說,我想她心裡會有數的。總之,不是你的問題,回去好好工作吧,你的現階段任務已經完美達成了。後續不用擔心,尚小姐一定會答應我的條件。”

儘管她這麼說,易漸台心裡的愧疚還是泛濫著,他嘴上應著好,實際上卻看了裴星遙一眼。

他最想不到的,是一向最克製的裴星遙居然反應那麼大,對尚雲樂那麼生氣。

裴星遙的心也提緊著。

這場會麵,是相當不愉快、不成功的。易漸台是她的左膀右臂,私交甚好,也沒有做錯什麼,所以得到了溫柔的安慰。

但是他呢?

他剛剛居然控製不住脾氣,差點就壞事了。

從控製不住對尚雲樂衝口而出諷刺之言開始,裴星遙就知道自己要糟了。

他現在隻是她的助理而已,就算有昨天的一番談話,他也還是發誓自己要做個清冷理智的助理。一個清冷克製的人,怎麼會因為對方傲踞的一句嘲諷,就惡語相向,失了風度呢?

他這個行為,用網上的話來說,叫“人設崩塌”。

無緣無故針鋒相對,不是他的風格。

往輕了說,是“關心則亂”“過度在意”。往重了說,就是“不懂禮數”“沒有分寸”“不看場合”。

不管哪種說法,都是要追究責任的。

給上司辦事,上司讓你乾什麼就乾什麼,上司沒讓你出聲,你瞎搗亂什麼?

要不是上司機智,這事情就辦砸了。

裴星遙不後悔,就是愧疚。

他站在車門旁,抬手護著車門頂上,免得她上下車撞到頭。185的個子,身材高挑、修長,挺拔如鬆,平日裡他做這個動作,是說不出的矜持優雅。

現在,他低著頭,整個人就是個大寫的忐忑。

杜晚晚本來還想責怪他兩聲,一看他低頭等著挨罵的樣子,她就心軟了。

她從裴星遙身邊無聲地經過,本來要上車了,但在車門附近停了一下。就著他一手搭在車門上的動作,忽然轉過頭來,仰麵看著他。

這麼近!

裴星遙的心登時嘭的一聲狂跳起來,一雙眼睛幾乎不敢跟她相觸。

可是他又才跟她說過,一切如常,他還是那個理智又克製的助理。

隻是一秒猶豫的時間而已,裴星遙還沒做好決定,就感覺杜晚晚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哎。”她笑著歎了口氣。

那笑聲裡的情緒,是無奈,是縱容,也是好笑。

他聽見她說:“尚雲樂以前跟你有過節?還是她曾經對我做過什麼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的意思是……裴星遙心頭一震,詫異地看了過去。

看到了一雙含笑而信任的眼睛。

所以,她的意思是說,她相信他不是無緣無故針對他人的性格,會對尚雲樂怒火相對,一定事出有因。

這個原因,無非就是舊怨。

隻在於,這個舊怨是因為他自己,還是因為她。

她說相信自己選的人,是真的相信,毫不猶豫地站在他這邊。

一股暖意湧動如溫泉,充斥著他的四肢百骸。裴星遙忽然想到,昨天毫無預兆的談話,雖然他狼狽萬分,恨不得把自己低到泥濘裡,以證明自己絕對沒有覬覦的心。

但是,他們之間原本遠如雲泥的距離,忽然縮短了一點?

至少,這一刻,他跟易漸台,得到了同樣的“寬容”待遇。

他給自己釘上一個“助理”的枷鎖,沉沉地將自己壓下。可她心中的位置一變,他竟然詫異地看到,自己腳下多了一級階梯,讓他以低下的姿態,反而靠近了一步。

裴星遙的手心都微微顫唞了,一時心亂如麻,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

杜晚晚也像是知道似的,給了他反應的時間,先上了車後座,還拍了拍另一個後座位置。

他還能跟她坐在後座上了!

裴星遙麵色冷靜地走向另一邊,麵無表情地坐下,%e8%83%b8腔已經快被心跳撞破了。

他第一次憂愁肋骨不牢固,忙分了大半理智去壓製心跳,剩下一小半理智在努力想著怎麼正經地回答她的問題。

可惜裴助理有點高估自己,他心緒混亂,一時根本找不到合理的借口,又不能說自己上輩子見過尚雲樂作亂。更要命的是,車門自動關上,杜晚晚便朝他看了過來。

很尋常的一眼,是裴星遙自己做賊心虛,唯恐心跳聲被聽到,腦子裡保險絲叮的一聲燒斷了。

他脫口而出:“我就是見不得有人那樣說你!”

一句話說出來,裴星遙驟然察覺不好,急忙閉嘴。用力狠了,一口將舌尖咬出了血,痛覺總算讓他沸騰的腦子冷靜了一半。

等想到自己說了什麼胡話,裴星遙另一半腦子也嚇得清醒了。

完了!他昨天怎麼答應她的?她肯定要生氣!

他屏住呼吸的樣子落在杜晚晚眼中,不知怎麼的,有點叫她想笑。

“雖然都說好了,但要求也不是那麼嚴格的。”杜晚晚暗示地說了一句,“算了,不多說了。既然我把你留在身邊,那就相信你有分寸。”

裴星遙瞬間明白了。

這是個“試用期考核”!

相信他的意思是,將把握分寸的手交給他,她負責打分。

“為……為什麼?”裴星遙問得小心翼翼。

這是,是信任嗎?

她的信任,如此沉甸甸的嗎?

杜晚晚沒有正麵回答,反而問了他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我小時候,一直夢想著自己能當個戰鬥力爆表的劍修,提著一柄寒光凜凜的本命靈劍,大殺四方。裴助理,你知道劍修是怎麼修劍的嗎?”

裴星遙剛壓下去的心跳又一次狂跳起來,不由得咬了一下,原本就咬破出血的舌尖劇痛起來,他將因此將嘴唇抿著,才沒有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