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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傻得有點可愛。

“陛……夫君。”顧苓柔剛想叫“陛下”,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急忙改口,雖然顧苓柔一直直視著蕭淵,但此刻顧苓柔心中卻像做了錯事被抓住的孩子一般,怎麼都硬氣不起來。

“彆動。”蕭淵輕聲說道,緊接著就用手扶上顧苓柔的臉頰。

或許是因為身體太過病弱,蕭淵的手一直都是冰冰涼涼的。但這樣的手一旦觸上顧苓柔的臉頰,顧苓柔非但沒有感覺到冰涼,而是覺得臉頰的溫度不斷上升。

到底是怎麼了?這些日子顧苓柔一麵對蕭淵,時不時就會感到奇怪,因為她覺得自己的臉皮似乎變得越來越薄,稍不注意有在蕭淵麵前臉紅的趨勢。

可是她卻又在不斷提醒自己,上一世沉溺於小情小愛的後果。

入情有多深,最後摔得就會有多慘,她不能讓自己再次沉溺於情愛。或者說是,經曆了上一世,一旦麵對情愛,她就像是懦夫一般,永遠將自己的心封閉起來,難以邁出第一步。

就在顧苓柔認為蕭淵要對她的臉做出什麼奇怪舉動時,蕭淵的手突然放開了。

蕭淵隨意笑了笑,語氣中有些嫌棄:“怎麼像個小孩子一樣,臉上都沾上糖漬了。”

這話隨意,但是依然在顧苓柔心中掀起了層層波瀾。

怎麼越說越像是情話?

顧苓柔在心中為自己打氣,不斷提醒自己要穩重,並且看著自己手上多出的一串糖葫蘆——這串糖葫蘆本來是要買給芙芙的,但現在看來用它來哄蕭淵正合適。

“夫君,你吃不吃?”顧苓柔將還沒動過的糖葫蘆拿到蕭淵眼前,“買給你的。”

“你這串是買給那小丫頭的吧。”蕭淵毫不留情地戳破顧苓柔的謊言。

就在顧苓柔認為蕭淵還要繼續刁難下去,卻不想,蕭淵突然一口咬住原本顧苓柔吃過的一串糖葫蘆,嗓音低啞:“這串還是留給她吧,我吃你的就行。”

顧苓柔:……

顧苓柔堅定認為她回宮後應該多抄寫幾遍靜心的經文,但現在,她覺得她必須要轉移一下話題。

“到底怎麼找到我的?”

其實顧苓柔在說這話時心中就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因為她總覺得,她應該一直都沒有脫離蕭淵的掌控,可能一直有人在暗處跟蹤她。

“其實你出宮時我就知道了。”蕭淵大言不慚地回答,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之處,“隻不過我沒派人攔著你罷了。”

就在顧苓柔心中一涼,有些失望之時,卻聽蕭淵說道:“隻不過,這件事確實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將你一直困在宮裡,阿柔,我錯了。”

蕭淵稍微低了低頭,認錯的態度非常好。

緊接著,蕭淵從袖中拿出了一個令牌,放到顧苓柔的掌心中:“有了這個令牌,以後你出宮,不會有人攔著你了。所以,你能不能以後不要再翻窗了?”

“嗯。”顧苓柔隻是淡淡回答道,接過了令牌,沒有再開口。

兩人就這麼肩並肩地走著,默契地都沒有說話。

直到顧苓柔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到底是誰派人刺殺我們?”

第22章 胡人不愧是我娘子

“到底是誰派人刺殺我們?”這一直都是顧苓柔心中的一道梗,通過那天的刺客看來,這場預謀的刺殺顯然是衝著蕭淵去的。

過去蕭淵曾有提到過他和太後之間的關係並不是外界所傳言的那樣母慈子孝,所以顧苓柔是懷疑過太後一族對蕭淵行刺的。

但是,在養傷期間顧苓柔又冥思苦想了許久,不論怎麼分析都認為太後一族現在行刺蕭淵時機並不成熟——現在的蕭淵並沒有子嗣,一旦蕭淵薨逝,皇位後繼無人,朝中定會大亂,局勢定會不可控,這對太後一族顯然是不利的。

那到底會是誰想要現在行刺蕭淵呢?現在行刺蕭淵的目的又到底是什麼?

顧苓柔望著蕭淵,麵容越發凝重,一種不大好的預感在心中不斷升騰起來。

“你認為會是誰?”蕭淵並未直接告訴顧苓柔,而是先選擇問一下她的看法。

“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刺客不像是太後一族派來的,現在這個時機太後對您動手,實乃不是明智之舉。”

顧苓柔將自己心中這個說法告訴了蕭淵,隻見蕭淵原本緊繃的麵容有所緩和,眼波盈盈,眼底有潺潺笑意在蕩漾,專注地凝視著她。

“你說的沒錯,的確不是太後。”

“那會是誰?可有眉目了?”

“繼續說。”蕭淵無視顧苓柔的再次提問,隻是示意顧苓柔繼續思考下去。

這令顧苓柔有些惱火,後宮不得乾政,她對前朝之事並不了解,蕭淵這樣顯然就是在為難她。

隻是顧苓柔並未將自己的一些不滿的小心思表現出來,而是帶著詢問的口氣繼續問道:“朝中最近可發生了什麼大事?”

其實顧苓柔很想知道是不是蕭淵和朝中大臣有什麼過節,但很快就將這荒謬的想法壓製下來。

除非現在某個大臣一大家子都活膩了,才會在太平之世做出如此荒唐事。

“不錯,你可知為何我將河西節度使召回京中?”蕭淵繼續提點顧苓柔。

“難不成此事和胡人有關?”河西節度使常年管理西北邊疆一事,想必定是邊疆出了亂子。

蕭淵頷首,似乎對顧苓柔的回答十分滿意。

顧苓柔看著蕭淵的舉止和神情,隻覺得真相就在眼前:“所以是有胡人在背後指使?”

“雖然現在還沒有完全找出證據,但八九不離十。”

“可是胡人怎會知道我們的行蹤?”按常理來說,帝後出行的行蹤都是嚴格保密的,但是刺客卻算準了一般在那天他們回宮之時刺殺,顧苓柔想到此,一種頓時一驚,“莫非,有內應?那內應會是誰?”

“這也是這些日子裡正在調查的,卻遲遲沒有眉目。”調查沒有進展,蕭淵也十分頭疼,不禁用青蔥般的手指按了按眉骨。

“隻是陛下為何要告訴我這些?”此乃國家機密,並非皇後能夠涉及之事。

“咳”“咳”“咳”蕭淵突然咳嗽起來。

顧苓柔現在一旦聽見蕭淵咳嗽神經就會很自然地緊繃起來,立即關心地問道:“陛下怎麼又犯了?”

“叫夫君。”蕭淵勾了勾嘴角,糾正道,說著又用衣袖掩著唇繼續咳嗽。

“夫君,可是夜裡受了涼?”

“這些日子政務繁忙,你夫君日理萬機,要不然娘子幫我處理處理政務?”

“那不行,後宮不得乾政。”顧苓柔一向都愛玩兒,對政事提不上多大興趣,聽蕭淵這樣說,不用思考也會直接拒絕。

“咳”“咳”“咳”,蕭淵又開始咳嗽起來:“娘子要是不幫我,我這咳疾又要犯了。”

顧苓柔又不是個傻子,蕭淵如此拙劣的詐騙手段,對她可是不適用的。

“無礙,夫君咳疾要是又犯了,我照顧夫君便是。”

“可是娘子,你夫君一旦病倒,政務最後還是要落到你頭上。”蕭淵對顧苓柔笑了笑,略帶蠱惑地說道,“現在邊關戰事吃緊,要是我病倒了,可不得就沒了主心骨?”

“更何況,娘子不想了解你兄長的情況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顧苓柔:……

那她便累這一陣子吧。

“娘子放心,朝中我已經安排好了,無人敢說你的不是。”蕭淵又湊近顧苓柔的耳垂,輕聲說道,“不愧是我娘子,政事軍事都在行。”

被蕭淵抓去當苦力的顧苓柔心中十分不爽,瞪了蕭淵一眼,拿著手中買給芙芙的糖葫蘆直接衝到前麵去了,留下蕭淵一個人在後麵微笑著歎氣:“不讓你幫朕,難道讓你現在就胳膊往外拐,去開鋪子嗎?”

*****

午間,四人一起在京都最繁華的酒樓裡吃了飯,席間有說有笑。西北沒有京都美食多,芙芙一看到餐桌上各式各樣的菜品便挪不開眼。

就在道彆之時,芙芙手中還拿著一包玉米在一邊啃著。

“公子,我和夫人說說話。”沈菱說完便將顧苓柔拉去了一邊。

“我看得出來,陛下對你是真心的。”沈菱欣慰地說道,“原本我還怕你嫁進宮中會很難過,沒想到陛下對你這麼好,我也就放心了。”

可顧苓柔並不這麼想,上一世江徹對她難道不好嗎?可最後江徹又是如何無情地將她打入冷宮,讓她在冷宮積鬱成疾,孤獨病死?

沈菱看著顧苓柔想要反駁,隻是歎了口氣道:“阿柔,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有些事情,你看不清,但我還是看得清的。”

沈菱想說,她看到席間蕭淵溫柔地給顧苓柔夾菜;蕭淵盯著顧苓柔時滿眼全是她;甚至蕭淵在叫顧苓柔的名字時都充滿柔情。

今天,沈菱算是見識到了蕭淵的另一麵,在朝堂上令大臣顫顫巍巍的天子,竟然也會在自己心愛的人麵前藏起自己鋒利的爪牙,將自己最為溫潤的一麵展現給心愛之人。

“阿柔,有些時候,還是好好珍惜眼前才好。”沈菱能看出來,自己好友現在對天子並不是那麼上心,她認為是顧苓柔過去一直暗戀江徹的原因,“過往的事情,還是該放下了。”

顧苓柔覺得今日沈菱說話有些古怪,有些摸不著頭腦,但又不好打趣,掃了沈菱的興致,隻得應下。

蕭淵和顧苓柔登上馬車,在沈菱和芙芙的目送下馬車緩緩向皇宮駛去。

然而,就在一個陰暗、不易被人察覺到的角落,一名黑衣男子也正看著那輛馬車,眼神陰翳,喃喃自語,不知在說些什麼。

第23章 渣男我肚子裡的孩子不能沒有父親……

江徹一直站在街邊小巷中的一個陰暗的角落裡,凝視著顧苓柔和蕭淵的一舉一動。每當看見顧苓柔在蕭淵麵前有說有笑之時,他的心就像是被硬生生挖去一塊肉一般疼痛。

其實他不知道自己對顧苓柔究竟是何種感情,如果說當初他向她求親是因為顧家的兵權,對她的情意全部都是偽裝,可是在顧苓柔嫁給蕭淵成為當朝皇後之後,他卻夜夜都能夢見這個眉眼如笑的女子。

這些日子,他總會做一個奇怪的夢。在這個夢中,顧苓柔並沒有嫁給蕭淵,而是嫁給了他。顧苓柔經常靠在他懷裡對他說些有趣的事情。而他大多數時候都隻是靜靜地聽著,偶爾就她所講述的事情評價一番,每次二人意見不合之時,顧苓柔就會向他撒嬌,溫柔地換他“徹哥哥”。

隻是夢中畫麵一轉,他突然看見顧苓柔臉色蒼白地躺在冷宮的床上,毫無生氣。他向要衝進冷宮看看,卻發現冷宮突然起了火,火牆將二人阻隔起來。他看到火光中顧苓柔的身影,突然大吼:“阿柔!”

而火光中的女子回頭,入目卻是一道冰冷而決絕的眼神。

每當這時,江徹就會從睡夢中醒來,看著鎮北侯府裡的陳設,方知自己剛才隻是在